她握紧花枝,抬头道,“谢谢,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她挑眉,艳丽的眼尾满是肆意,“再叫一声姐姐,我就答应你。”
卫良望着她,忽然就笑了,舌尖舔了下齿根,想也没想,在她耳畔轻声开口,“姐姐。”
卫良的语气近乎乖觉,越长溪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他便环住她,大手掌住腰肢,死死扣住,指尖陷入皮肉,无法撼动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按进身体里。
隔了许久,唇畔落在她的发丝上,留下一个再轻不过的吻。
越长溪靠在卫良怀里,侧脸倚在他胸膛前,车水马龙的声音逐渐远去,仿佛万物都寂静,耳边只剩下那些从未言明、却又未曾停歇的话语。
她怔了怔,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很快。”
卫良抱着她,下巴搭在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从领口钻进来,如同每一个她从他怀里醒来的清晨。
他勾起唇,低低开口,“嗯。”
因为无论多少次拥抱或亲吻,我都一如既往,为你怦然心动。
第65章 . 64现代番外 你愿意嫁给我么?
两点四十五,黑色奔驰停在实验中学门口,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越长溪解开安全带。下车前,看着怀里的花,轻轻蹙了下眉。
她要去见老师,带着东西不合适。
“我可以把花送到——”卫良绅士地打开车门,看着越长溪怀里的花,顿了顿开口,“你的公司。”
这个停顿很可疑!越长溪十分怀疑,卫良原本的话,是想把东西送去她家。
尝试了一下全新的毒舌人设,越长溪爽感爆棚,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往日温温柔柔的样子。
当恶毒女配虽然爽,但那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她也不需要为了改变而改变。如果过于宽容是她的本性,越长溪如今也完全可以接受。
毕竟,她已经能接受任何形态的自己。
小小风波过后,生活又重归平静。
它像是磅礴的大海,无论多少狂风海浪,最终总会停止。
三个女孩自然恢复了原本的关系——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偶尔看着李晓慧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越长溪真是花费毕生的忍耐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当场笑出声。
临近过年,咖啡厅越来越冷清,连老板都关上了半永久大门,以免房间内的热气散出去。
某天早上赵哥来店里视察,他摸了摸手臂,“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空调也不热。”
越长溪跟着点头,视线却忍不住往房间的角落瞥——那里坐着一个黑衣人,永远目光灼灼地看着柜台方向,他身侧不停涌出黑色的雾气,路过之人都会感到冷,却又看不到他的存在。
这幅装扮,不是那个神明,又是谁。
看见她转头,黑衣神立马坐直,脸上露出快活的表情。但很快,他的眉头又垂下,变为一脸沮丧。与此同时,他身边的黑雾也涌动地更快。
“……”
越长溪:真就因为别人看不见,所以放飞自我呗。
她的目光停留太久,赵哥也随之看向那个角落,他道,“对,就是那里风特别大,是不是窗子没关严?”
明明知道原因,自己却不能说。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算是始作俑者?
内心颇为愧疚的越长溪走向角落,假意将窗子关严。
随着她的靠近,房间内的冷气愈来愈少,甚至有不断升温的趋势。等到越长溪走到角落,触摸窗户的时候,她已经能感受到身边的热意。
借着关窗的动作,越长溪偏头看向几乎与自己身影重叠的神明,只见他神情呆愣,红色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耳后,就像在泼墨山水画中点一笔朱砂,使整个画布都生动起来。
她停留的时间颇长,以至于反应迟钝的神明都回过神,红着脸,用手虚虚圈住她的腰身。
在他快成功时,越长溪倏地转身,回到了柜台后。
卫良盯着自己的手,委屈地都快哭出来了。
他不能主动靠近媳妇。媳妇好不容易靠近他,还没抱到,他真的太难了。
赵哥用手在空中感受一下,“没什么变化,而且好像更冷了。我还是多买几个电热器吧。”
披上外套,赵哥急匆匆走了,留下越长溪,摸着外套下的玉佩默默无语。
主神对她极好,送来的玉佩不仅有驱鬼辟邪的功能,还能让她看见鬼。而这个鬼,单指神明一人。
这个指向性,实在让她忍不住怀疑主神有什么阴谋,或者对方干脆有当红娘的爱好。
好在,虽然她能看见神明,神明却不知道,而且对方看起来智商不高的亚子,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神明为何变成这幅样子,又为什么一直跟着她,越长溪内心有猜测,却莫名地不想面对。
毕竟对方关于至爱的话还记忆犹新,就像写字时的一笔顿挫。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却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只要想起来,心中就始终不舒服。
透过镜子,越长溪看神明万分委屈地收起手臂,继续巴巴地看着自己。她垂眼,默默移开视线。
有些错误,犯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自讨苦吃。
她已经吃够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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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很快就到了小年夜,赵哥出钱请她们吃了一顿火锅,算员工福利。
端着可乐,听喝多的赵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他的感情史,越长溪却完全笑不出来,还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因为在她身侧不足五米处,神明正紧紧盯着她。
随着时间流失,神明发生了变化。他眼中的迷茫与困惑逐渐消失,慢慢转为成锐利与冷冽。如果说他从前是哈士奇,如今就是缉毒犬,目光好像能穿透一切、洞察她所有秘密。
这也越来越让越长溪意识到,这个会用刀刃般目光试图割开自己皮肉的,是与过去爱人完全不一样的人。
越长溪忽然转头,目光瞬间划过神明。只见对方瞳孔紧缩,几乎变成竖瞳,随后,那种阴冷到要将她吞没的感觉又出现了。
好似没看见一样,越长溪十分淡定地挥手,“服务员,再上一盘肥牛。”
氤氲热气中,越长溪慢慢吸了口可乐。神明发生变化,很可能是三魂融合结束,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
可他现在存在感太强,想忽视都难。好几次她都被吓一跳,差点露馅。
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事。
可她既不想和对方沟通,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能看见他,这该怎么办?
越长溪盯着水杯皱眉。
好烦。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神明的事还没解决,其他烦恼又来了。小年夜当晚,福利院打来电话,她的父母想见她一面。
越长溪第一反应,对方竟然不担心被起诉为遗弃罪?
第二反应才是,啊?她要不要见对方?
出租屋内,细细的小雪中,越长溪在阳台站了好久,肩膀都落上一层薄薄的雪,她才下定决心见对方一面。
既不是因为血脉相连,也不是想报复,她只是单纯想知道,是谁放弃了自己。
知道之后,也没有其他事了。
春节左右的票最难买,大年二十九,她才抵达回城。
还是那个国际连锁饭店,还是同一个书包,越长溪掏出手机回消息。
微信里赵哥零零碎碎的嘱咐她才听了一半,无奈对方60s一条的语音发了几十条,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咖啡厅终于不冷的无聊内容,实在是懒得听。
返回主页面,除去几个同学的对话框,就只剩陈颖的一条,“对不起。”
越长溪笑笑,登录另外的微信,选择唯一一个联系人,打出“我到了”三个字。
对话框上头“对方正在输入中……”一直在出现,但隔了好久,对方才回来一条消息。
“我们马上。”
确认过消息,越长溪终于有时间看看周围的环境。她离开这里已经两年,对于一个城市,两年时间很难发生特别大的变化,可对于她自己,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胡思乱想中时间过得飞快,她买的大杯可乐也见底,火车站附近的餐厅人来人往,却依旧没见那人的身影。
咬着吸管,越长溪想,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来。
既然知道她在哪个福利院,又把见面地点定在回城,这意味着她所谓的父母,其实一直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过去的二十年都不想见,恐怕现在也不会突然改变想法吧。
从天亮坐到天黑,快到晚上九点时,越长溪点了份晚餐。独自吃完饭,她重新背上书包推门离开。
一边走,她一边抽出手机中的SIM卡——她在新南小商店买的,根本没经过实名——掰碎了扔到垃圾箱。
她忽而笑笑,幸好啊,回城的垃圾没有分类。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把这糟糕的过去扔进哪里。
因为早就料想到此般结果,越长溪并没有太过遗憾,她逆着人流走出站台,来到回城最著名的景点之一——溯回河。
这是一条历史悠久的河流。
传闻有一对青年男女相爱,女方父亲不喜欢男孩,连夜举家搬迁到上游。而男孩王生不想放弃,追着船只游了一夜,终于与女孩重新相遇。
从此,这条河被命名为溯回河,象征着逆流而上的思念。
千年前的故事已经不可考证,但如今溯回河水波粼粼,两岸灯火通明,是著名的观景区。每到晚上,不仅有慕名而来的游客,还有附近来锻炼的爷爷奶奶,大家逆河而上,像是在走当年王生走过的路。
越长溪不想走,她靠在湖边栏杆上,看河水映出两岸缤纷的光。
有人也靠在她旁边的栏杆上,越长溪以为是游客,便没在意。直到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俊美男人攀上她手臂,低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别伤心。”
越长溪抬眼,就看见他漆黑瞳孔中的担忧,与尽管极力掩饰,却仍旧显而易见的黑暗。
她看了他半晌后,重新将目光移到水面,她既没表现出惊喜,也没表现出意外,只是像和老熟人打招呼一样,很熟稔地对突然出现的神明说道,“来啦。”
女孩趴在栏杆上,露出一小块白皙的脖颈,那里血液流淌、脉动跳动,散发着甘甜的香气。像是糖,又像是欲.望,搅得卫良眼神发紧。
他摸了摸喉咙,这就是人类的身躯?
会觉得热,也会觉得渴。
尽管体内的本能在不断叫嚣,想要把她揉碎了捏在怀里;可往日的记忆却提醒他,如果这样做,对方很有可能不悦甚至离开。
卫良摩挲着触碰过她的那只手指,调动体内鬼气,将越长溪严丝合缝包裹在自己的气味中。这才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微笑回答,“有我在,你不必难过。”
等他一会杀了那两个人,她就再也不必为此难过,也不必……再对多余的人怀有特殊情感。
神明的语调异常熟悉,几乎与过去一模一样。越长溪却猛地转头,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