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儿,我们太子爷可真真是最有福气了。”
一声发自内心的惊叹,将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从里屋走出来的新娘子身上。
头戴金玉冠,身穿赤红翟衣,层层叠叠仿佛牡丹花开,雍容华贵至极,但也极其挑人,十几岁的少女很难压得住,但穿到这位太子妃身上,却是相得益彰,匹配极了。
一身明艳的红更衬得新嫁娘肤白如雪,明眸灿灿似星辰,流转之间顾盼生辉,仿若神仙妃子光彩照人,叫人看得恍恍惚惚,一时竟挪不开眼了。
调动氛围的内务府管事姑姑忙拍着手喜道:“二位殿下可真真是金童玉女下凡,举世无双的一对,”
拍马屁是不嫌多的,姚缨又是这屋里身份最贵重的主,全紧着她争先恐后的夸,都想在这位未来女主人的心里留下点印象,当然必须是好印象。
姚缨浅笑嫣然,在这大喜的日子,一一接受宗亲们投递过来的橄榄枝,有礼有节地进行着顶级贵妇圈的友好交流,并表达了让她们在外久等的歉意。
“太子妃说这话就客气了,也该是我们等你的。”
婚服厚重繁琐,太子妃出嫁妆容也尤为讲究,光是梳妆打扮,就花了两个时辰,这还是宫里最有名气的妆扮姑姑出手,换个人,一个半日恐怕就要耗过去了。
不过女人嘛,只要打扮起来够美,花再多时间都值得。
而姚缨这身,是真美,人又随和,不摆架子,不似皇后,每回举办宫宴,总要摆摆谱,看她们都不用正眼,斜斜的那么一瞥,打发叫花子似的。
两相对比,宗妇们对着姚缨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五公主一旁瞧着,扯了扯妹妹捂嘴道:“这个小嫂子不简单呢。”
六公主软软道:“往后我们敬着点就是。”
五公主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殿下到!”
内务府大总管一声高喝,谯氏赶紧将姚缨请回里屋床上,取了大红帕子轻轻给她盖上,燕喜姑姑在一旁极有感情地念着祝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
听着这词,姚缨触景生情般红了眼睛,想到以后她就要随他人的姓入他人的族谱,为他人生儿育女,便觉时光过得太快,太匆匆,一晃眼,她也即将成为别人的妻。
那个人,还是太子,未来储君,也注定了她将来的路,要比寻常妇人都要不同。
太子进来得很快,一身簇新的喜服,衬得他威仪满满,英姿勃发,更有种人逢喜事的观之可亲。
命妇们壮着胆子打趣了几句,可谁也不敢拦着不让太子进来,唯有五公主凭着妹妹的身份,展开双臂虚虚挡了那么一下,嬉笑着讨要大红封。
不必太子授意,跟随在侧的赵无庸便将提前准备的一堆大红荷包全都分发了下去,太子爷财大气粗,红包也给得足,一人连拿了好几个,里头装的可都是大颗金玉,在场女眷们心满意足,识趣地让开道,让新郎官能够更顺利地进屋接新娘子。
周祐早就按耐不住,脚下生风,几步走到了床前,将盛装下的新娘子打横抱起,隔着帕子在她耳边笑语:“抓个胖媳妇回家生娃娃了!”
姚缨臊得耳根通红,抓着他的肩膀轻捶:“你才胖,你全家,”
一想到自己也成了他的家人,匆忙打住了。
却不想这话让周祐听得心头一热,贴紧了她,语气愈发的柔:“我的妻,跟我回家!”
姚缨浑身一软,双臂环上他脖颈愈发收紧,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
东宫约有两个咸福宫那么大,即便落了轿,到寝殿内的喜房也要走段路,太子全程抱着太子妃,挥退了身后跟着的宫人,这一段,一生唯有这一次,独他和她,就够。
进到婚房,掀了帕子,喝了交杯酒,周祐在姚缨嫣红的唇上猛亲了几口:“你稍等,我打发了那些闲人就在。”
前殿还有群臣等着他开宴,周祐已经计划好了,拉几个宗亲子弟为自己挡酒宴宾客,他则尽量早早地回,陪他美成画中仙的小妻子。
姚缨抬手为他理了理有些皱的衣襟,红着脸叮嘱:“少喝点,你是太子,也没人敢真灌你。”
周祐最享受的就是她这股绵绵细细的关切劲,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眉梢尽是柔色:“放心,还要陪你圆房,哪敢真醉。”
男人这嘴,也是越来越贫了。
姚缨稍用力抽回了手,忽又改口:“醉了也好,不能折腾人了。”
她也少受点罪。
周祐朗声大笑,少有的畅快,俯身在她脸颊又亲一口,怎样都觉不够。
“我要真不碰你,你才该哭了。”
外面赵无庸轻敲了一下房门,周祐又将姚缨揽在怀里使命揉捏了一把,方才出屋。
姚缨身子疲软地坐在椅子上,面上红潮久久不能褪去,谯氏趁着太子不在赶紧进屋,张罗着给主子卸妆梳洗。
毕竟真正到了圆房,脂粉混着汗味,可就不美了。
换了身薄纱绫裙的姚缨重新回到婚房,发现房子多了个人,不禁惊讶道:“殿下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了什么东西?”
“一杯酒的事,耽搁不了多久。”周祐搁下了手里的杯盏,直直走向她。
可也,太快了吧。
穿得少,姚缨有点慌:“我叫人备水。”
“不了,我已经洗过了。”
姚缨一听,更诧异了。
未免太快了吧。
瞧着小妻掩不住的惊讶,周祐勾她鼻头:“男人不比女人,没那多讲究。”
可你是太子啊,姚缨腿软想跑,可大婚夜,能跑哪去。
在行动之前,男人已经打横抱起了她,床褥上寓意早生贵子的那些吃食已经被他一扫而空,他手一松,姚缨倒在了床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人就压了下来。
胸口的带子被挑开,大红兜衣露了出来,他的手似带着热度,每拂过一个地方就烫得不行。
姚缨闭上了眼睛,脸转到一边,纤长的眼睫轻颤。
他从下往上,吻住了她的唇,极力挑起她的情绪。
这样的热情,铺天盖地席卷了她,她实在受不住,抱住男人坚实的臂膀,随着他一道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后再理一理大纲,剧情进展有点慢了,喝口酸奶提提神,渣作者又要搞事了
第40章 温存
案桌上的香炉袅袅飘着白烟, 混着房事过后独有的味儿,氤氲出更多的旖旎。
床幔后密不透风的一方天地,不是仙境, 却更似极乐。
然而,极乐, 恐怕也是新郎官单方面的感观。
累到胳膊都抬不起来的新娘只想躺平, 不受侵扰地睡个安稳觉。
怎么就那样的累?
明明一直是他在出力。
被男人反复吻过后红肿丰润的唇, 泛着异常冶艳的色泽,香汗打湿的碎发紧紧贴着鬓边,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 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柔软之态, 惹得男人越发怜惜, 细碎的吻如雨落下,绵密又炙热。
周祐翻了个身, 换了个姿势,将软得一塌糊涂地软玉温香拢到怀里, 一只胳膊伸到了光滑细腻的雪背上轻拍, 从喉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随即问:“孤好不好?”
姚缨掀了掀眼帘, 没掀开, 一只手摁他胸膛, 半嗔半怨道:“殿下行行好吧。”
都说女子破瓜那晚会很痛,痛到身体好似被劈成两半, 可姚缨感觉还好,没那么痛,更多的是身体上的酸胀,以及极致的疲惫, 只要无人打扰,睡到明日一早,她都不会嫌够。
男人在这方面有着强烈的求知欲和胜负欲,执意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拢着一身香软,亲个不停,问也没玩。
说实在的,他已经是很节制了,顾念她是初次,只要了两回。
每回都是和风细雨,一边动作一边顾着她的情绪,她稍有皱眉,他就放慢步调,等着她缓过来,他再继续。
从头到尾,周祐都在收着力,不然以他练了十五年纯阳神功的精气和体力,做不到一半,他的新娘就得晕。
可惜她太过娇弱,他已经足够怜惜,她仍是跟不上。
周祐不无遗憾,并暗暗有了决定,先让她休养个几日,再给她指定一份详细完备的强身计划,务必要让娇妻跟上自己的节奏,将快乐事做到更快乐更完美。
男人对这事有瘾,尤其是开了荤的男人。
即便不做了,也要亲亲抱抱,把人圈在自己臂弯里,才能睡得安心。
姚缨却受不住这样的热度,数九寒天的,她没有被冻醒,而是热醒。
姚缨没忍住,费力睁开眼睛:“殿下今日没事了?折子都批完了?”
太子大婚,免了三日早朝,可偌大的摊子,总有别的事务要处理,总是赖在床上像什么样子。
周祐在她头顶笑开:“才第一日,就学着做贤妻了。”
姚缨反问:“不好吗?还是殿下想看阿稚做个恶妇?”
谁料,听到这话,周祐竟然还真陷入了沉思,面团一样的软和人,即便生气也只是瞪瞪眼撇撇嘴,然后不轻不重的咬他两口,真正凶起来,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竟然,有点期待呢。
新婚小夫妻没羞没臊地虚度光阴,房外的一干忠仆们就等得有点焦心了,尤以谯氏为最。
主子起早了,她担心,主子起不来,她也担心。
起早了,怕太子不行,或是不满意,起不来,又怕太子折腾猛了,伤到姑娘身子。
玲珑没经历过,还不懂,笑她杞人忧天:“太子这样宠着娘娘,是好事。”
大婚一过,这称呼也是立马改了,巴结玲珑的小宫人也更多了,谁让她是太子妃跟前的一等宫女呢。
就连惯来低看她的容慧姑姑如今见到她也会露出三分笑了。
“这是东宫历年来的内部账本,吃穿用度都在上头,我就搁这了,殿下和娘娘醒了,劳烦你告知一声。”
容慧是个识趣人,姚缨身边位子满了,盲目讨好只会弄巧成拙,倒不如一开始就亮出诚意,毕竟说得再动听,都不如落到实处。
整整一个红木箱子,全都是账本,看得几个宫人直咂舌。
容慧笑她们眼皮子浅,这还只是东宫内部用度,对外那些采买还有太子私产都由赵无庸在打典,那些才是大头。
“你们出去了可不能这样,今时不同往日,你们掉链子,丢的可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太子妃,也是太子。”
帮太子妃,就是帮太子,容慧的忠心不二,也是姚缨欣赏的一点。
“备食!”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太子的声音,懒散的,闲适的,比平日还要低沉,却又多了一股很少听到的愉悦。
更有一种饱食一顿的极致餍足。
外间的宫女们纷纷红了脸,我的亲娘啊,太子殿下这声也太好听了。
容慧别过脸,摆了摆手:“先走了,你记得跟娘娘提啊!”
眼尖的宫人却发现匆匆离开的容姑姑耳朵尖竟也红了。
姚缨醒了以后就耐不住饿,比起沐浴,她更想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