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欢先把窗户打开,把门帘撩开,让屋外的阳光直直地照射进来,然后从厨房拿来筷子和晚,摆在米氏和魏三屋里桌案上,抬起手撸起袖子,熟练地对着一排碗敲,叮叮咚咚的,好听是真好听,吵人也是真吵人!
魏三捂着耳朵拉过被子往头上一蒙,米氏也双手堵着耳朵,结果挡得住耳朵却挡不住屋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得,一家子也都甭睡了,麻溜地起来吧!
简单地吃了顿早饭一家人便出了门。
*
这一天,天朗气清,锦欢和弟弟魏旭被爹娘一左一右围在中间一家子朝三昧寺而去。
路上也没闲着,魏三和米氏说起了大房那边魏枣的亲事,米氏就说:“大嫂子对红枣这亲事还挺上心,前儿那席面你见着了,虽说硬菜是咱们出的,但是大嫂子也是能耐,还能从娘那边磨出来那么多的米面做饭。我瞧着那天男方那边来的人个个都是吃的走不动道。”
“到底是当娘的,平时再如何不上趟,对闺女的事上倒是用心。只盼着闺女的终身大事顺利圆满、幸福一生!”
魏三点点头:“咱家这两个嫂子许是有许多不是,叫人瞧着就烦,但是对自个儿孩子的心确实没的说。”
Bjyxszd
说到亲事,米氏就开始合计起来:“说来咱们三房人的小辈加起来一共就七个,大房的虎子已经娶了媳妇,红枣今年十五,翻过年也十六了,成亲也就是过完年的事情。
二房这边石头跟红枣还是一年生的,虽说男孩子要晚些,但是也就是明后年的事情。再往下可就是该轮到二房的婷婷和咱们闺女了。”
说到婷婷,米氏就觉得这孩子的姻缘只怕也要多曲折,若是一般人家她怕是不会答应。从前米氏就看出来她心气儿很高,看人时她总有一种优越感在里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所以,哪怕婷婷对着她表现得很亲近很喜欢自己这个三婶,米氏待她却总是不甚亲切。
又因着前儿老宅那回一群人都缩着就她一人站出来说话帮衬锦欢,米氏觉得她哪怕心有算计、性子不安分,好歹还有几本做人的道理、原则在里面。一个讲原则、知道理的人,总坏不到哪里去,米氏这才算是稍微有些接受她,许她经常来玩。但米氏心里总觉得婷婷太有主意、心气儿高,将来许人家怕是会有些波折……
要说婷婷是太有心思叫米氏担心了,锦欢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了。米氏就跟魏三说:“好歹婷婷这丫头有主意,咱家欢欢可怎么办哦!她今年也十一了,再过两年也能相看起来了,可你看她,至今仍旧是个孩子模样,哪里像十来岁的姑娘家,我真就能叫她愁死。”
说到自家闺女两人就朝锦欢看过去,就见锦欢仗着身高的优势,把魏旭的竹蜻蜓拿在手里竖得高高的,叫他够不着,可怜魏旭凭他怎么跳怎么蹦就是够不着,一声声的姐姐喊着求着,她却总说“再叫一句”,一句又一句的,把魏旭这孩子给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米氏这一看心里就更愁了,就想说她,魏三赶紧替闺女救急转移话题,刚好已经到了三昧寺,魏三手指着门口:“叫我说,闺女就是还小没开窍,等大些了遇上合适的人了她开窍了只怕到时你又要急了。要是还不放下,那就干脆待会儿多拜几回菩萨。”
说话间,一家子已经跨过了门槛,进了寺里。
三昧寺香火一向鼎盛,来来往往的许多人都在殿外排起了长龙,米氏她们自然也要跟着排上,听着寺里古朴深远的钟声,倒真有些安定人心的作用。魏三和米氏、旭哥儿都在安静地等着,唯有锦欢不时伸伸胳膊动动腿的咋地都待不住。
想到刚刚听到几个结伴的香客说后面有一大片佛甲花开得极好,锦欢一听就心痒了,看花可比拜佛有趣多了。锦欢着实是对拜菩萨没多少兴趣,抱着米氏的胳膊嘴里央着要出去散散心。
米氏想着叫锦欢去上香顺便求个签,没应下她想出去疯玩的念头,锦欢也不松手,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濡慕地看着米氏,小嘴微撅着,软软地叫着“娘亲娘亲,我又美又温柔的娘亲,求你了求你了——”手上摇着米氏的胳膊抖动的幅度更大了。
米氏还在硬撑,锦欢又开始拉外援,濡慕钦佩的眼神转向魏三,嘴里软软地想喊爹:“爹你今天的衣裳真好看,衬得你的英俊潇洒更添了几分。还有爹你今天的头发梳理得也齐整,特伟岸特有男子气概——”
一连串的彩虹屁下来,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魏三这个当爹的是顶不住了,硬撑着漠视米氏瞪他的眼神让锦欢快去快回,待会儿来正殿回合就行。锦欢生怕她娘反悔,连魏三后面的交代也没听见,赶紧地就往后面跑了。
锦欢刚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排到米氏了。魏三带着儿子在门口等着,米氏进到正殿,很是虔诚地敬了三柱香,又跪在蒲团上认认真真地跪拜菩萨,在心中诉说自己的愿景。
拜完菩萨,米氏走向一侧的摇签处,桌案上摆着两个签筒,后面坐着两个和尚,高瘦的和尚负责香客的摇签,矮胖的和尚是负责解签的,米氏一见着这矮胖的和尚没顾上抽签就先乐了。
要说这三昧寺的能这么香火鼎盛,这矮胖的智远师傅绝对也是出了大力。他名字许是没多少人知道,但是只要说起三昧寺里一个矮胖的眼尾挂着一颗泪痣的和尚绝对许多人知道。好多来往的香客都说他解的签很灵,慢慢地,这三昧寺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只这和尚也不是时时都在的,人名气大了,总爱将自己弄得神秘些,打他名气传了出去后他就不爱在寺里待了,时常混下山美其名曰感悟佛法自然。
主持也挺懂潮流,知道人的惯性,他说若你日日都在,人们反而还要质疑你的能力,故弄玄虚,人反而更推崇,更想见你。便也由着他,只保证隔些日子回来几趟就成。果然,矮胖
因而,见着传说中解签极灵的智远师傅在,米氏生怕晚了人就走了,赶紧就开始摇起签来。当然,米氏求这个签也是为叫她发愁的闺女锦欢求的。
与此同时,桌案旁边的另一只签筒也被一人拿了起来,却是刚刚在米氏旁边跪拜佛祖的那对母女。此时,女儿乖巧地在一旁等着,妇人两手抱住签筒,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签筒,只等签文掉出来……
*
另一边,锦欢奔着禅院后面的佛甲花而去,路过厢房拐角处的时候锦欢就看见夹道内一只长得很可爱的黄狗,后腿撑着身体站立起来,亮晶晶的大眼睛使劲儿下瞥盯着自己鼻子上顶着的一只白嫩大包子。
见着锦欢过来,两只前爪嗖地一下子迅速前伸紧紧捂着包子,仿佛怕锦欢来抢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偷偷瞥了锦欢一眼,见锦欢没有抢的心思,便又放下心来,一狗一包子又完了起来,黄狗用鼻子顶着包子上上下下地起伏,极兴奋的样子。
锦欢这边瞧着,就见黄狗摇着尾巴,身体微微前倾,头随着包子的起伏一抖一抖的,蠢萌的小动作让狗子看起来傻敷敷的,又软萌又可爱。锦欢果断心痒痒了,因着爹娘说女儿家要娴静些,不叫她在外头疯,她都好久都没跟狗一起玩过了。这会儿见到了这么可爱的狗,刚好爹娘又不在身边,真是天赐良机,还不好好玩得痛快?
于是,锦欢悄悄地踱着步子就朝黄狗走近。
只是,锦欢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叫她特别不招小动物喜欢,小黄狗见着一个锦欢稍微一靠近就把包子含在嘴里,撒腿就狂奔。它一跑,锦欢就有些不乐意了,她怎么了就这么招它嫌弃了,她今儿还非得追到它不行。
于是,锦欢加速冲刺追着那狗而去。锦欢越跑越急,狗比她还急,使劲儿狂吠着,心中不知多少委屈,被锦欢紧追其后,它连头都不敢回……
就是这个时候,陪着母亲和妹妹来上香的时迁一个转头就看到追着狗跑的小女娃,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眉间长久笼罩着的轻愁也一下子化了散了。
很久没这么笑过,时迁只觉得一时心胸都被打开,开阔舒朗了很多。只是这一扭头就发现这追着狗不放的竟好似还是熟人……
第十八章 三昧寺求签再遇
小姑娘许是追着狗跑得快了,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然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是亮闪闪、清灵灵的,透出的欢喜浓郁地让时迁也觉得一抹欢快的情绪在胸腔中迅速蔓延开来。
这不就是上次在魏家村遇见的那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姑娘嘛!
明明上次不过就是匆匆瞥了一眼,时迁却在看到锦欢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时迁觉得再没有跟这个小姑娘般眼神清亮透彻、仿佛从未收到老天的薄待,遇到的事情都是美好的。
天道的宠儿约莫就是形容这样的小姑娘的了!
时迁手执书卷,静静地站在一边,心里思绪翻滚,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面上平静得很,仿佛周遭寂寂,只余他一人。
低头看书。
这边锦欢追着黄狗绕来绕去地跑,追得累了,便停了下来两手插着腰稍作歇息,这一停下,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时迁——那天那个自己追着过去却不见了的那个少年
锦欢心头一喜,那天没找着人,她遗憾了好久,这会子见着了,可不惊喜?锦欢顿时抛弃了黄狗就往时迁走近,一边走一边望着时迁。
时迁被盯得有些赧然,装作不经意地转过身子,面容背对着锦欢。锦欢便跟着走到了时迁的对面去,还朝他招了招手,见着时迁没反应,锦欢又开口问:“哎,咱们上回在魏家村的河边见过的,你不认识我啦?”
时迁:……这姑娘很有些自来熟啊!
旁边黄狗适时地“汪汪汪”吠了几声,锦欢还是盯着时迁瞧,黄狗顶着包子的脑袋在两人之前打转了几下,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悠,忽地又顶着包子跑走了。
锦欢还是直直地看着时迁,在等他回答。
时迁摇了摇头,行吧,这姑娘耐力真好,她赢了。只得回道:“记得,不过我跟姑娘除了偶然见过一面,并不算认识,便没跟姑娘打招呼。”
“没关系啊,我叫锦欢,你叫什么?告诉我之后我们不就认识啦!”锦欢觉得这少年啥都好,就是说话有些文绉绉的,什么姑娘姑娘的,她听得不大习惯。
时迁:……
时迁有些头疼,平时自诩思维还算敏捷的人这会儿深深觉得这姑娘的节奏他有些跟不上。时迁叫锦欢盯得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只得认了输:“我叫时迁,还有,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姑娘你一直盯着我看,我有些不大习惯。”
时迁原本还担心话说得重了,会伤了姑娘家的自尊心,还斟酌了一会儿,忍不住了这才说出口,还略微拐了点儿弯,哪知锦欢理所当然地回道:“没有脏东西,你脸上白净的很,我就是看你长得好看,看你可以赏心悦目,养心又养眼。”
时迁:……
要不是看得出锦欢脸上稚气未退,时迁都不免要多想了。只是,哪怕时迁待人以宽,也不免觉得这姑娘有些脸皮厚得紧!
眼看不能劝退这姑娘,时迁便打算重新再找个地儿,避开锦欢。刚想挪动脚步,时迁便感觉嗓子一痒,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锦欢就见时迁眉皱得很紧,脸色因着咳嗽有些泛红,身子瞧着好似也比上次更单薄了些。见着时迁不大舒坦,锦欢忙凑近了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下一下地,时迁的咳嗽就真的慢慢地消了下去,身子也舒坦了许多。
锦欢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流光珠起了作用,便想着多拖一会儿时间好叫时迁身子更好些,便趁机又找话题跟他说话:
“你也是来拜菩萨的吗?寺里很少会有人单独过来,多半都是同人一起的,你也是跟家里人一起来的吗?人呢?你怎么不去拜佛呢?”
时迁都不知道这小姑娘哪里这么多话和问题,一张嘴嘟嘟嘟说个不停。但他这会儿身子确实舒坦了很多,再看人家小姑娘也是好心,便也不好执意走开。他微微抬起下颌,失神地看向佛寺的中撞钟的方向,声音有些干涩:
“我自生来身子就不好,没学会吃饭就先学会了喝药,像我这样的人,若是真有佛祖的话,定然也是先天就招佛祖不喜的,拜佛又有何用呢?”
说话间时迁嘴角勾出一丝讥诮,显然是不信神佛。
时迁这么一说,锦欢便明白了大概,不外乎就是陪着家人来的,不过他不相信便跟自己一样想法子逃了出来。锦欢观他模样,看他长得温润端方,一身的书卷气息,还以为他是那种乖乖巧巧的少年郎,没成想也是个不听话的。
同类相惜,锦欢顿时就觉得看时迁更亲近了起来,用胳膊搡了他一下:“原来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哎。个个都去求佛祖,不说佛祖忙不忙得过来,就说佛祖真那么慈悲,倘若这时同一片地儿种不用的庄稼,有人求雨有人求晴,你说佛祖如何处理呢?”
“同样,两个仇家所求皆是对佛祖请求除掉对方、保全自己,又如何?所以说,求佛有何用呢,想要什么倒不如自己争取,左右该护佑你的你不求他也会护你,不愿护你的怎么求也白搭。”
时迁原本还以为自己那么说锦欢也会像别人一样劝慰自己心诚则灵,结果锦欢却说了这么一番话,着实叫时迁有些惊奇,没想到这姑娘看得如此清明透彻,这时,时迁倒是对锦欢又多了几分好感。
时迁不急着走了,锦欢却不能再留了。她出来已经大半个时辰了,再不回去爹娘该着急了。她虽爱玩,却不是没心的人,也懂得体恤家人。
锦欢跟时迁告别,只是步子略有些迟疑。只见她刚走了几步,却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踮起脚尖在时迁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总觉得你心里不快活,不管是为着身体原因还是有别的烦恼,总之,我想告诉你船头桥头自然直,别多想。反正,快活是一天,不快活也是一天,那何不高高兴兴的呢?”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两人又离得有些近,他心头涌起一点异样,忙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也震惊于她心思的敏感,连他娘都没看出来,她居然能感知到,一时也有些意外。
锦欢又双手扒拉着脸颊冲着时迁做了个鬼脸就又跑走了,时迁看见了果然笑了,眉眼弯弯,很温柔的那种笑容。
锦欢到了拐角处一个回眸,只见他眉目舒朗、笑意盈盈、一副俊秀的模样。哪怕他身子不适,仍旧站得笔直。端方而美好,顿时,锦欢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跃起来……
*
正殿里头,米氏已经解完签了,总的来说结果还是好的,米氏抽中的是上上签,问的是锦欢的姻缘。智远师傅给解的签,接过签后他随意一瞥,瞳孔蓦地瞪大了些许,又多瞅了米氏好几眼,搞得米氏以为抽中了什么不得了的坏签,追着智远师傅一个劲儿地问。
智远和尚一副柠檬本酸,羡慕不来的语气说了六字“随心顺意即可”,怕米氏听不懂到时好事变坏事,他又给翻译了一遍“你求的是闺女的姻缘,意思就是说你家闺女自带福运,随着她的心意,万事都如意。”
说完他又忍不住酸了一句:“只要随她的心意,啥都可以如意,这可不就是上上签吗?你这闺女可真是好命哦!”
米氏一听心就乐了,准备回去时候好好问问闺女喜欢啥样的,她好心里有数,慢慢给寻摸着。对比米氏的好心情,时母这边却没那么顺利,一样是智远师傅给解的签,结果却截然不同。
她一共抽了三支签,头两支是一样的,问的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即将要订下的婚事如何,第三支是为小儿子的身体求个平安来的。
智远看着签文,摇了摇头,说头两支都算是中下等的签文,说这桩婚事乍一看倒是挺好,不过好赖全凭自己过,若是进门的媳妇心思好,往后自有好日子过,否则,只怕小夫妻的日子不会太平顺。说完智远又看向第三支签,只见那签文上写着:
“初年运蹇事难谋,佳偶天成事自休。余生遇难皆成祥,那时名利一齐收。”
这签倒是有些不好说,智远掐手一算,神色很有些意外,目光不经意地从米氏手里的签略过,又看了时母一眼,方哈哈大笑:“这签是个中等签文,你儿子前生不易,若是遇不上贵人,也就是他命里的媳妇,怕是寿数都有限,但若是遇上个命定的好媳妇,名利富贵不可说。”
这一听,时母也急了,这老大和老二的婚事怎么都是中下的签呢?老三这命定的媳妇又是谁啊?如何去找啊?遇不上可咋整,不知道人心里急吗?又不是啥好签,这师傅怎么还哈哈大笑呢?
时母一肚子的疑问,智远仍旧是一笑欠揍的笑容,一时看看米氏,一时看看时母,心里难得觉得这偶尔解签倒也真是怪有意思的,嘴里却连连念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而后大笑离去。只余下米氏和时母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
米氏自己得了好签,见时母满脸不郁,也跟着安慰了几句。因着米氏是认识时母的,虽说是两个村里的人,但是米氏从前听过不少有关时家的八卦,再加上农家亲戚多,之前在别的村去吃酒席的时候跟时母有碰过面,打过声招呼,米氏便不好当没看见。
时母很心累,应付了两句,便带着闺女出去找时迁去了,心里却一直在思考老大老二的婚事咋整,这老三媳妇儿又该去哪里找?刚好锦欢这时也过来了,跟时母在门口擦肩而过。锦欢蹦跳着进了门,见着米氏便一把抱住,软软地撒着娇,米氏嘴里刚组织好的教导她的话便又咽了下去,这闺女哦……
第十九章 小白脸最低标准
米氏点了点锦欢的额头,到底是没舍得再说啥。锦欢背着米氏偷偷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出了三昧寺,一家子也没急着回去,而是习惯性地先去老陈家的零食铺子买零嘴去了。锦欢要了一串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里面是红得发亮的山楂,外面裹着一层糖衣,瞧着就引得人掉口水。
旭哥儿则是要了根“猴子摘月”造型的糖画,拿在手里精致漂亮,吃起来也是甜脆可口,米氏则是独独钟情于陈家的蜜饯,要了一封金丝蜜枣,魏三付了钱,一家四口这才往回走。
有着零食甜嘴,也不嫌弃路远了,个个心情都很好。米氏尤其好,眉梢上扬,眼中透着欢喜和得意,将智远师傅解的签文给魏三说了,又说“三哥你没瞧见,就是智远师傅说起咱闺女的签文都有些泛酸,说咱们闺女自带福运,极是难得。”
魏三听了也是满心欢喜:“这下你放心了吧?”
米氏还嘴硬“也没不放心,我就是看她一直长不大,有些发愁。”
说道这里,米氏想到智远师傅说要随着锦欢自己的心愿,就问锦欢:“闺女,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啊?就是你将来想跟什么样的人一块儿生活,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告诉娘,娘好早点儿帮你寻摸,免得好人家都叫别人给挑完了。”
米氏纯粹是想多了,锦欢是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米氏问她她就很认真地回答了:“娘,我喜欢好看的,你要是寻摸那就照着那种长得好的、叫我瞧着就能高兴地多吃几碗饭的找。”
锦欢这话一出,魏三的眼珠子顺时就瞪向了米氏,这当娘的都教她闺女啥了,咋就一心一意奔着脸去了呢?
到时闺女再找回来个跟他一样的,他这当爹的怕是得为自家闺女愁一辈子。当然话不能这么说,魏三是这么跟锦欢说的:“这男子汉大丈夫的看什么脸啊,得看本事,看他能不能叫你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