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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珍馐娘子(美食)_分节阅读_第48节
小说作者:果酱果酱   内容大小:280 KB  下载:汴京珍馐娘子(美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8-1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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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张府后,薛盈和李维回到瓠羹店,二人都有些心事重重。还是李维开口道:“几乎可以断定,令祖和张殿直的死,与大娘娘有脱不开的干系。”

  薛盈随即道:“没错,我翁翁和瑞庆皇后皆是死于望月鳝之毒。定是大娘娘心虚了,才会急着指使内监杀人灭口。”

  李维沉声道:“明日我便向陛下奏明实情,有令祖暴亡在前,张殿直被勒杀在后,无论如何,都应该将保慈宫内侍押班任守义押到台狱严加审讯了。”

  这时店里已经打烊了,沈瑶走上前问:“娘子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吧。想吃点什么,我下厨去做。”

  薛盈跑了一天的路,着实有些累了,也不想再下厨,便道:“有劳你了,随便做点什么填饱肚子就好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沈瑶并没有随便,她打算做一道坊间十分流行的美味——姜辣羹。

  做姜辣羹的材料离不开鱼肉和姜。沈瑶选用的是重一斤半斤左右的螺蛳青鱼,肉质紧实,用来做羹久煮不散,十分合适。

  将青鱼洗净后去除内脏,从脊背入刀剔去鱼骨,只取背部两侧无刺的净肉切片。取几块生姜,一半捣成泥制成姜汁,一半切成姜丝。再取一小块萝卜切成条,做姜辣羹的材料就准备好了。

  接下来,沈瑶起锅烧热,倒入少许素油,放入鱼骨煎至表面金黄,再加入适量清水炖煮片刻,熬成一锅奶白的鱼汤。然后将青鱼片放入汤内,再次煮沸后,加入萝卜条,倒入姜汁和姜丝,再加入少许米醋。鱼肉的鲜香当即充盈了整个后厨。

  大约炖煮一炷香的时间,萝卜的颜色变得透明,鱼肉也变得片片洁白,沈瑶小心地将鱼汤中的鱼骨捞出,再加入适量食盐、胡椒粉,稍微勾一点芡,这道姜辣羹就做好了。

  考虑到薛盈与李维这段时间经常出门,沈瑶还提前准备了牛乳白米糕方便他们路上吃。

  这道点心的做法并不复杂。去适量糯米和稻米混合,捣成细粉,用筛子反复过滤几次,滤掉较粗的颗粒。然后加入适量清水和牛乳制成粘稠的米糊,充分搅拌后发酵半个时辰,加入少许糖霜,再发酵一会儿,米糊膨胀为原来的两倍后,找一个瓷碗抹上少许油,将米糊倒入其中。

  最后将瓷碗放入蒸屉中蒸制两炷香时间,取出晾凉切块,便可以食用了。

  那碗姜辣羹一上桌,那股辛香鲜辣的味道便打开了薛盈的食欲。她急急地舀了一勺汤喝,有鱼汤特有的鲜爽,还带着浓浓的姜辣,一股暖意从舌尖出发,直抵五脏六腑,她顿时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薛盈又尝了一片鱼肉,肉质嫩滑紧实,因被生姜和胡椒的辛辣包裹浸透,吃起来格外爽口。萝卜也很好吃,咬一口尽是鲜辣的汤水,与本身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通气又开胃。

  这样一碗鲜烫的姜辣羹,在寒冷的夜晚无疑是难得的恩物。一碗羹汤下肚,薛盈和李维的额头上都冒出薄薄的一层汗,李维忽然握住薛盈的手笑道:“现在暖和多了,刚进门的时候你的手还是冰凉的。”

  薛盈脸一红:“好好吃饭,做什么又拉拉扯扯的。你吃饱了?”

  李维笑笑道:“自然还没有。”他又取了一块牛乳白米糕品尝,入口先是松软,表皮有淡淡的甜味,然后就在口中化开,酝酿出迷人的米香和乳香,当真是令人百吃不腻的一款甜点。

  李维随手递给薛盈一块糕:“沈娘子这段时间厨艺见长,挺好吃的,你尝尝?”

  不知不觉间,薛盈和李维就把半碟牛乳白米糕分食完了,薛盈此时心情实在无法平静,沉默片刻道:“你明天一早便要入宫面圣,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维的目光清澈又诚挚,有着令人安心的魔力,他再次握住薛盈的手沉声道:“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令祖、先皇后还有刚刚被害的张殿直,她们绝不会白白死去,我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你也早点睡,明天等着我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明眼的读者可以看出来,我的线已经收得差不多了。本文再有四、五章结束。这几日留言的亲们有红包哦。

第81章

  福宁殿殿内, 李维向赵晖详细诉说这两天的调查情况,沉声道:“陛下,事已至此, 臣请立即提审保慈宫内侍押班任守义, 查明先皇后和张学士的死因。”

  赵晖的内心涌起阵阵波澜, 他的手掌紧紧收拢, 手背青筋暴露, 半响方冷声道:“朕的生母果然死于非命。虽然朕已经掌控了内宫,可并不想和大娘娘正面起冲突,落下不孝的名声。直接闯入保慈宫提审任守义不妥, 需想个万全的法子。”

  一旁侍立的卫绍钦插言道:“这也不难, 这两日大娘娘风疾复发,官家可宣称召见任押班询问医药之事,臣与勾当皇城司沈万年事先福宁殿一带有所布置,届时便可一举将他拿下。”

  赵晖转头征询李维的意见,李维沉声道:“陛下, 臣入宫之前, 已经嘱咐沈万年做好准备,可保万无一失, 现在只需引蛇出洞即可。任守义肯乖乖前来,固然最好, 即便他觉察到不妥,也逃不出内宫,最多不过多费一番功夫而已。”

  赵晖终于下定决心, 沉声对卫绍钦道:“鹏举亲自去一趟吧,此时大娘娘正在午睡,时机正好。”

  赵晖虽然与黄氏面和心不和, 但该有的礼数一向不缺,是以听闻赵晖要过问黄氏的医药,任守义以为还是向像前一样走个过场,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任守义一进入福宁殿殿门,看见一众侍卫佩剑环列,才发现情形不对,想要逃走,可殿门早已紧紧关闭。

  任守义提高了声音道:“我是大娘娘的近侍,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要造反不成?”

  沈万年冷声道:“召任押班来是官家的意思,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我看想要造反的人是你吧。”说完,便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些侍卫原属上禁军,是不折不扣的练家子,一人当即抬脚向任守义膝头揣去,这一脚虽未使出全力,却足以让他倒地不起,痛得额头都冒出涔涔冷汗。

  任守义很快便被押入正殿跪下,赵晖冰冷的目光扫向他:“朕今日没空跟你绕弯子,先皇后是怎么死的?你如实召来。”

  任守义一惊,他知道赵晖早就对生母的死存疑,却也不料他的行动这么快,略一迟疑道:“小的不明白官家的意思,先帝去世后,瑞庆皇后悲痛过度,是绝食而死的。”

  李维在一旁冷笑道:“任押班就不要装相了,张殿直是你指使内监杀害的吧,如今她的侄子就在我手里可以作证。你若不心虚,急着杀人灭口做什么?”

  任守义淡淡一笑道:“我与张殿直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她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悬梁自尽的。”

  李维直视他道:“任押班不要以为人死了就不能开口说话,是悬梁自尽还是被人勒死,想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押入台狱,你可以和张殿直的侄子张启当面对质。”

  任守义的气焰已经被压下来,但他自认做事一向手脚干净,思量片刻冷笑道:“即便张殿直是被人勒死的,又与我什么相干?李参政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做的?”

  李维忽得笑了:“任押班做事一向干净利索,只是这一次未免差了点意思,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找到杀害张殿直的那名内监,想早点将他灭口吧。可惜了,那个人现在也在我手里,他已经将什么都招了。”

  任守义面色忽变,双手亦有些发颤,忽得心一横道:“没错,张殿直是我指使人杀的,那是因为我和她有私仇。可先皇后与张学士的死却与我无关。”

  “是吗?”李维慢慢靠近任守义,轻轻一笑道:“你以为你派人将张殿直房中的文字资料销毁了,就可以死无对症?可是你不知道,她也是在宫中当差多年,论智谋也不比你差。她出宫的时候,为了防止发生不测,早已经提前留下证据了。”

  说着,李维从袖中抽出一张信笺,冷声道:“这是我昨晚在张府搜到的,张殿直在上面记录了你受大娘娘指使,设计杀害先皇后和张学士的细节,你仔细看看吧。”

  任守义彻底慌了,匆匆扫了一眼信笺,发现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先皇后和张学士都是死于望月鳝之毒,他实在没料到张殿直对这些细节竟然如此清楚,当即瘫倒在地。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赵晖开口了:“如今事情已明,我劝你放明白一点。将你受大娘娘指使谋划先皇后和张学士的细节从实招来。别忘了,你还有兄长和侄子,你纵然死有余辜,可总不想连累家人吧。”

  任守义现在已经彻底没了刚刚入殿时的嚣张气焰,思量片刻颤声道:“官家,我招,还请官家看在我服侍过先帝的份儿上,饶了我的家人。”

  “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赵晖向李维使了个眼色,李维随即会意,从案上取了只笔做记录。

  任守义的声音带了几分滞涩:“十八年前先帝崩逝,官家年幼,按照成例应由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共同处理军国要事。可大娘娘与先皇后向来不合,也不愿意被人分一杯羹。便存了逼迫先皇后殉葬的心思。”

  “可是先皇后念及官家年幼需要照顾,并不想殉死。大娘娘便下定决心要谋害先皇后。小的与翰林医官院的医官汪明相熟,他告诉我望月鳝有剧毒,人食用后很快便会死去,且面色看上去与正常死亡并没有区别,也不会像一般毒药一样使尸骨发黑,用来杀人最合适。”

  “所以那天晚上坤宁宫内人许嫣向往常一样前来取食材的时候,我设计将望月鳝给了她,她不知此物有毒,做成菜肴给先皇后食用。”任守义心虚地扫了赵晖一眼,低声道:“是以先皇后不久后便毒发身亡了。”

  李维内心一动:怪不得瑞庆皇后死后,许嫣亦坚持要殉葬,想必她对自己不识望月鳝之毒,间接导致瑞庆皇后死亡十分悔愧吧。他想起薛盈向自己提及的那本食谱,那段关于望月鳝的批注应该就是许嫣写的。

  李维对此十分感慨,插言问道:“汪明、吴娘子、薛纬,还有他的仆人夏威,都是你指使人杀害的吧。”

  任守义连受黄氏指使谋害瑞庆皇后、张绍之事都认了,债多了不愁,自然也不会否认杀害这些人,只默默点了点头。

  赵晖面色越发晦暗不明:“继续说,张学士又是如何遇害的?”

  任守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先皇后是在庆丰十六年十月十六日凌晨去世的。对外宣称是绝食而亡,当日未正三刻大殓,一众近臣瞻仰先皇后遗容,皆未觉得有何异常,唯有张学士发现了不妥。”

  “张学士当天下午便请求面见大娘娘,说自己懂得医理,先皇后遗体面色潮红,并不像是绝食而亡。先皇后毕竟是国母,可否将绝食的具体情形和请医的脉案向近臣公布,以安人心。”

  “当时大娘娘有些慌,表面上答应了张学士。第二天晚上,一众近臣前往坤宁殿哭灵后,照例会赐下膳食。小的受大娘娘指使,令厨子用望月鳝烹制了一道南炒鳝赐给张学士,张学士很快也就毒发身亡了。好在他之前曾有肝厥之疾,加之连日劳累,众人皆以为他是暴病而亡。”

  李维插言道:“你与汪明联手杀害了薛纬,想必是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你才急着灭口吧。”

  “正是。小的查知,张学士生前有一本日录,详细记载了他任翰林学士时在宫中的经历,我总觉得这东西是个祸害,张学士去世后,我也派人暗自去张府查找,却根本找不到。我推测那本日录在薛纬那里,也曾提醒过大娘娘,大娘娘当时并未太介意。可是……”

  任守义又心虚地扫了赵晖一眼:“可是后来官家眼看就要亲政,大娘娘怕自己失势,墙倒众人推。薛纬想来看过那本日录,留着总是祸害。恰巧他当时患了咳疾,汪明也在洛阳行医,我便指使汪明在他的药方上动了些手脚,薛纬果然病重身亡了。”

  因为黄氏要掩盖自己毒害瑞庆皇后的罪行,牵连张绍、薛纬、张殿直、吴娘子:夏威、汪明六人身亡,十八年光阴,七条人命,这手段过于残酷,众人都在回味任守义说过的话,一时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李维让任守义在记录上画押,转身朗声道:“陛下,任守义已经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大娘娘有推脱不掉的罪责。先皇后与大娘娘虽有长幼之分,但亦不能无罪将其毒害;张学士与大娘娘虽有君臣之别,但亦不能无罪将其鸩杀。天命无常,唯德是辅。大娘娘如今已然德不配位,若继续坐享尊荣,只会越发寒了一众士大夫的心。还请陛下以祖宗基业为念,以天下臣民为重,速下决断。”

  李维这一番话可谓十分大胆。无论如何,黄氏是赵晖的祖母,他即便贵为天子,亦没有资格去惩罚尊长。赵晖眉头紧皱,沉吟片刻道:“你们在这里等待,朕要亲自找大娘娘讨个说法。”

  “不必费事了,老身现在就把话和官家说清楚。”殿外忽然传来赵晖熟悉的声音,竟是太皇太后黄氏只身前来了。

  黄氏这几日头风发作休息不好,面色显得愈发苍老,但毕竟掌权多年。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气势,她甫一进殿,赵晖当即起身相迎,沉声道:“大娘娘正在病中,有话传孙儿过去就好,又何必亲自前来。”

  黄氏冷笑一声:“官家还真是孝顺啊。”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事关宫闱隐秘,外臣不宜在场,你们先出去。”

  李维等人随即看向赵晖,见他微微点头,便行礼后退了出去。黄氏见卫绍钦还在一旁侍立,冷声道:“你也出去。官家现已亲政,倒要怕我这个老婆子?”

  赵晖挥了挥手,卫绍钦也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此时偌大的福宁殿便只剩下黄氏和赵晖两个人。宫中殿阁比民间房子深,屋檐也伸得长,阳光本就难照进来,黄氏背光而立,越发显得面色晦暗不明。

  一阵沉默后,黄氏开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什么,你娘是我害死的。”、

  赵晖的面色带着几分空洞的茫然:“为什么?爹爹崩逝后,大娘娘已然大权在握,连我娘也不放过吗?”

  黄氏冷声道:“新君冲龄即位,按照国朝惯例,应该由我和你娘代理军国要事。可国无二君,家无二主,你娘又是个有主见不肯听话的,为了稳定朝局,她只能去死。她这一死得了个追殉先帝的美名,也不算亏了。”

  赵晖的心抑制不住地痛起来,他缓缓靠近黄氏,直视她道:“这么说来,大娘娘此举原来出于公心,我倒要替我娘谢谢大娘娘了。”

  赵晖冷冽而嘲弄的目光刺痛了黄氏,她顿时觉得有几分心虚,却又辩解道:“你爹爹英年早逝,朝中新党旧党闹得无法开交,留下一个烂摊子。关键时刻,全凭我挺身而出,起任苏宜、夏承明一众君子,才稳定住朝局。我自认这么多年辛苦操劳,死后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列祖列宗了。”

  “问心无愧?”赵晖犀利的目光扫向黄氏:“大娘娘把持朝政近二十年,所作所为不过是一场笑话。听任苏相公打压新党,一手制造了翠微亭诗案,在士人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种子,让新旧党争愈演愈烈,这就是你说的稳定朝局?”

  赵晖见黄氏一时无言,冷笑着继续说下去:“大娘娘有没有好好查一查,爹爹去世时,国库收入是多少,眼下国库收入又是多少?爹爹去世时我朝军备是什么情形,眼下又是什么情形?爹爹去世时我朝每年垦田多少,眼下良田又有多少?”

  “孙儿亲政时,接手的才是一副烂摊子,国用困窘,军备不整,将帅乏人。爹爹与刘相公辛苦收复的河湟之地,现在又重新归夏国所有;张学士创制的农田水利之法尽被废除,天下之地十之七八皆被豪族兼并,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大娘娘说自己面对列祖列宗可以问心无愧,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笑话。”

  黄氏的面色变了几变,提高了声音道:“你爹爹听信刘梓安之言,执迷不悟推行新法,破坏祖宗百年基业,天下士人皆怨声载道,我这么做是破乱反正,朝中一众君子都大力支持,又岂是你们几个黄口小儿就能否定的?”

  赵晖冷笑:“事实摆在这里,孙儿懒得和大娘娘再辩,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大娘娘造下这许多孽,自然不配在待在保慈宫。孙儿早就在京郊枫林苑给您寻了一处住所,明日您就挪过去,在那里好好静静心吧。”

  枫林苑是太宗皇帝在京郊修建的离宫,因年久失修,已经荒废多时,条件与保慈宫相比有天壤之别。黄氏身子一颤,已是带了狠厉之色:“今天既然把话都说开了,老身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官家,你要不要听?”

  黄氏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赵晖皱眉道:“大娘娘还想耍什么花样?”

  “杀害你娘的凶手还有一人,那就是你一向敬仰的好爹爹。”

  赵晖登时愣住,面色随之变得狰狞:“你胡说,爹爹和孃孃一向恩爱,我不信!”

  黄氏脸上浮现出报复的快意,压低了声音道:“由不得你不信。你也该知道,你爹爹是我的长子,我还有宁王这个小儿子。你爹爹当初病危,你年纪又小,国赖长君,朝中有人主张让宁王即位,我原本也是支持宁王的。”

  “后来你爹爹亲自找我,说本朝帝位向来父子相承,从无兄终弟及之理,想让我出面维护你。我思前想后,也觉得朝中重臣多是你爹爹的亲信,立你为帝更为稳妥。不过我向你爹爹提了个条件。”黄氏忽然笑了:“你猜是什么条件?”

  赵晖突然害怕黄氏嘴里说出的真相,提高了声音道:“我不听,你这完全是恶毒的诋毁。”

  黄氏却丝毫不理会赵晖的心情,带着快意继续说下去:“我对你爹爹说,想要扶立你容易,可你娘必须要死。□□皇帝曾经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爹爹只犹豫了片刻,竟然答应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当时本想逼着你爹爹写下令你娘殉葬的遗旨。可是他大概受得刺激太深,竟然当场昏厥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毕竟是母子,此时黄氏的声音亦带了几分伤感,但又很快恢复如常,沉声道:“这就是天家夫妻,说什么夫唱妇随、伉俪情深,涉及到帝位,涉及到权利,就什么也不是。天家母子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是老身教你的最后一课,你如今已经亲政,想必很快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此时赵晖脸上的苦痛与彷徨已经渐渐消逝,重新被淡漠取代,冷声道:“孙儿不敢忘大娘娘的教导。明天便会有人送大娘娘去枫林苑。大娘娘放心,孙儿对外会宣称您是头风复发,需要在离宫静养,日常供养不会有缺。纵使您毒杀了我娘,这不孝的名声,孙儿是万万担不起的。”

  赵晖的目光带了几分嘲弄,声音越发低下去:“只是孙儿真的替大娘娘担心。您害了那么多人,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夜半无人之时,您真的不怕他们来索命吗?”

  黄氏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强自镇定问道:“官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晖无声一笑:“大娘娘多心了。这一两年内您当然不能死,以防天下悠悠之口。等这件事渐渐淡下去,没有人再关心您,您自然也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黄氏神色忽变,颤声道:“官家这是要弑杀老身吗,你不怕后人如何看待你?”

  赵晖忽得笑了:“所谓千秋万世名,全在史官的一支笔如何写而已。这些宫闱秘事,他们是永远不会知晓的。你害了我娘,逼死了我爹爹,我便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赵晖渐渐逼近黄氏,压低了声音道:“大娘娘莫怪我心狠,就像你说的,权利场中无母子,更无祖孙,如今我只是请君入瓮而已。”

  福宁殿外,李维等人等到天都快黑了,殿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黄氏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众人再次对她行礼,却见黄氏冷笑道:“为了看老身的笑话,你们谋划很久了吧。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下场怕不会比我好到那里去。”言毕也不等众人回应,径自转身离去。

  赵晖也随后走了出来,面色同样十分晦暗,沉声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议。”

  “是。”李维见到黄氏此时的样子,已经大致预料到了此事的结局,亦不再停留,匆匆走出了殿门。

  “李参政,请等一等。”沈万年紧随其后,将李维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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