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即便已有克制,仍是令初尝滋味的少女经受不住,身如弱柳一般,轻轻一阵风,已带得娇身慢摇轻晃,枝叶抖颤。
迷蒙之间,耳畔响起一个声音:“还会什么?说出来。”
似一块寒冰置入沸水,顷刻冷却了火热的梦境。
“不会了!”睡梦中的少女求饶出声,在被中缩成一团,枕边撑着身子静静打量她许久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
郑芸菡的意识先醒,第一反应是脸颊上似啄似扫的亲吻,带着温热的气息。
有人在亲她的脸!
她抓贼抓脏,突然睁眼,刚刚偷亲完娇妻的男人猝不及防,与她四目相对。
红烛已燃尽,层层叠叠的红帐隐隐有明亮的光透进来。
已经是早晨。
郑芸菡用看流氓的眼神看了他半晌,见他气定神闲不慌不忙,方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昨夜已经与他成了亲,做了夫妻,所以才会在一张床上醒来。
他当然理直气壮啦!
郑芸菡忽然生气,伸手捏住被子就要往上提,刚动一下,卫元洲按住被子,下巴轻轻蹭她的脸颊:“做梦了?”
即便是再仔细修了面,一夜过去,男人的脸颊总会生出短硬的青渣,郑芸菡立马皱眉,香软的手掌推开男人的脸,冷漠无情的下定论:“太糙了。”
卫元洲挑眉:“才成亲第一日,你就嫌我糙?”男人的恶劣滋生,顺着她的力道闪躲,趁她不备重重吻她,胡渣越发刺人。郑芸菡这才怕了他,蛄蛹着往被里钻。
“不许动!”软软的嗓音在被褥中蒙上了一层可爱的嗡嗡声,卫元洲被她这一声喊得一颗心都酥了,别说是再像昨夜那样折腾她,就是力气都不敢太大。
“不动你,别闷着。”他把被子扯下来,露出她的脑袋。
这一折腾,凉气往被子里灌,郑芸菡呜咽一声,又往里钻:“冷……”
卫元洲立马帮她掖被角。
“那再捂捂。”
他把她掖好,也不管自己,就这么侧
卧撑着身子看她。
今早醒来时,睁眼瞧见怀里的小妻子,卫元洲有些恍然,这种与她同床共枕,醒来就能见她躺在身边的感觉,很缥缈,很不真实。
忍不住就想看着她,亲亲她。
郑芸菡自己捂得严实,见他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又捏着被角去够他的肩膀,软软道:“别着凉了。”
卫元洲活到这个年岁,身边从未留过人,这种床笫之间的照料伺候,他没时间享受,也无意留恋。可眼下,他无比受用,顺从的躺到她身边,任由她伸出白嫩嫩的胳膊,认真仔细为他一下一下掖后背的被子。
“菡菡。”
“嗯?”她扭过脸,嗓音细软,尾音上扬。
卫元洲喊了她,却又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
“干什么呀,叫人家,又不说话。”郑芸菡小声嘀咕,在被子里伸脚踢他。
轻轻一下,毫无攻击力。
卫元洲手掌下移,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郑芸菡“呀”一声,眼中水汽氤氲,立马捏着小拳头砸他的胸口。
嗯,来劲了。
卫元洲玩心骤起,执着又幼稚的继续逗她,这下好了,郑芸菡羞的双颊通红,似炸毛的小猫,手脚并用的打他:“你又欺负人,说好不弄的!”
卫元洲喉头一滚,觉得自己要完,她连生气的样子都好看。
男人眼神沉下来,慢慢靠近她,“菡菡……”
郑芸菡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好,男人在这种时候,不止身体会变化,连带着往日的温柔和耐心都会瞬间焚尽,只剩从骨子里迸发出的渴求,需要匹配最炽热的缠斗。
郑芸菡一个猛扑,虎劲儿满满,手脚一起缠上他,是个花架子式的擒拿,扬起下巴,惨兮兮的说:“不会了,我真的不会了。”
卫元洲动作一顿,垂眼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求饶讨好,想起昨夜才刚开始,她已经乱了章法。
口口声声会的,全成了一锅糊粥,只剩嘤嘤呜咽。
所以说,纸上谈兵,真的很要不得。
再掀战火的心思忽然就淡了,怕真的惹她眼泪,卫元洲也不怎么遗憾,心中只有圆满,但见她模样得趣,便故意在她耳畔打趣:“那等你会别的,我们再来。”
郑芸菡也想起昨晚的事,恼羞成怒,
抓起枕头往他脸上怼:“你怎么这么讨厌!不许动!也不许说!”
卫元洲朗声大笑,游刃有余的躲着小妻子的攻势,红帐之内,竟比昨夜更热闹。
门外,真儿和善儿对视一眼,耸一耸肩,认命的去换新的热水。
……
郑芸菡起身时,日头已经挂的高高的,她急忙忙换好衣裳坐在妆台前:“怎么这么晚了,母妃的茶还没敬呢。”
不止这些,在她原本的计划里,本想在新婚第一日做个勤奋的巧妇,给母妃和丈夫做一顿可口的小馄饨,可她也不知道新婚之夜这么累人,想来想去,她剜一眼正在穿衣的卫元洲,气鼓鼓的推卸责任:“都是你!”
卫元洲从善如流:“嗯,都是我。”
郑芸菡:“……”
贤太妃在王府颐养多年,早已不在意那些虚礼,唯一的儿子娶到了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她的心头大石跟着放下,如今除了盼着他们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再无所求。
新婚小夫妻,本就格外缠绵恩爱,贤太妃早已吩咐下去,府中人不可扰了王爷与王妃休息,儿媳妇都进门了,还差这一杯茶吗?
……
郑芸菡急忙忙拉着卫元洲去给太妃请安。
贤太妃已经用完朝食,正捧着一碗参汤轻呷,见他们来了,还有点讶异:“怎么起得这么早?”
卫元洲但笑不语,用眼神告诉母亲——您何不问问自己的儿媳?
郑芸菡眨巴着眼,茫然看着母妃,第一句话是:“母妃……吃、吃了啊?”
贤太妃一本正经:“嗯,吃了啊。没想到你们起的这么早,也没准备你们的朝食。”
卫元洲听出母亲话中的打趣,有些无奈。
郑芸菡更愣了:“那……母妃还喝的下茶吗?”
贤太妃这才没绷住,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喝,当然要喝。”
平嬷嬷笑着为王爷和王妃送来热茶,郑芸菡积极的接过,正正经经与卫元洲一起敬了茶。
敬完茶,太妃对卫元洲道:“听说陛下允了你几日沐休,趁这个机会多陪陪芸菡,看看府里还差什么,赶紧添置。”
郑芸菡连忙道:“已经很齐备,不差什么了。”连她的卧房都给搬来了,她今日醒来都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贤太妃笑了笑,看一眼儿子。
卫元洲心领神会,母亲这是要让他们二人多处一处。
他笑笑,“母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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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婚后(二)
与母妃敬茶后,郑芸菡得先随卫元洲进宫谢恩。
坐在马车里,她掰着手指头算辈分,然后拉过卫元洲,兴奋地问:“那如今,太子也要唤我一声皇婶咯?”
卫元洲睨她一眼:“我怎么觉得,比起做我的妻子,成为太子的皇婶反而更让你兴奋呢?”
郑芸菡眼珠轻动,理裙子顺袖子小动作不断:“胡说。”
卫元洲也不揭穿她,笑了一声。其实,他心中对太子这个侄儿倒是真有几分感激。虽说龙凤戒的事情传的广,但也只是给郑芸菡预定了一个名分,若无太子明里暗里的施压,又在大婚一事上鼎力相助,他可能还真要被郑煜堂继续狠拖一阵子。
……
进宫后,二人先向盛武帝谢恩,随后郑芸菡前往皇后宫中请安,卫元洲去见了太子。
“皇叔人逢喜事,果然精神爽利,容光焕发。”太子放下奏本,将卫元洲上下一打量,言笑间颇有些欣慰之态。
卫元洲微微蹙眉,觉得太子这话颇有深意。
“臣能迎娶郑氏女,多亏有殿下相助,臣该向殿下道谢才是。”
太子笑意微敛,手掌盖在面前的奏本上,指腹轻轻摩挲:“皇叔不必言谢,世间之事,即便是孤倾尽全力也难得两全,能助皇叔得此圆满,孤也倍感欣慰。”
卫元洲细细打量太子神色,没再说什么。
太子很快从私事转为公事,说起了对北厥之战:“自北厥刺杀一事后,商相被查,证据确凿,但对北厥战事却一延再延。”
说起北厥战事,少不得又要涉及史靳,卫元洲收敛心神,说起了对北厥的战略部署,太子听着听着,这才松懈神色,脸上重新有了笑意:“有皇叔在,孤就放心多了。”
与太子谈完公事,卫元洲去接自己的小妻子,宫人回禀,王妃已经告别皇后,去了贵妃宫中。
卫元洲知道这位兰贵妃。十六岁进宫,极得宠爱,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如今三位侄儿在朝中风生水起,她也沾了不少光,而她对郑芸菡这个侄女的喜爱,绝不亚于几个侄子,大婚之时,宫中送去侯府照料芸菡的人,都是兰贵妃安排的,这才让芸菡在大婚时没有吃太多苦。
卫元洲到了贵妃宫前,并未让人打扰通传,寻了处地方小座等候。可没多久,他的小妻子立刻提着裙子小跑出来,目光寻找到他,笑着奔过来。
卫元洲笑着起身:“怎么不与贵妃多说会儿话?”
郑芸菡笑道:“已经说完了。”
今日一片晴好,唯有风凉。卫元洲为她拢紧披风,轻轻搂住她往宫外走,郑芸菡叽叽喳喳与他说了一路,卫元洲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回应两句,眼角眉梢皆是愉悦的笑意。
两人行至宫门口,奴仆正要摆脚墩子,却受到怀章王一记冷眼,不由打了个冷颤,心领神会的将脚墩子收起来了。
郑芸菡站在马车前,转着脑袋看两旁的人,正疑惑着为什么没有脚墩子,身子忽然一轻,她小声惊呼着被身边的男人打横抱上马车。
一旁的奴仆纷纷垂首避视,郑芸菡缓过神,紧张的看看左右,又喜又羞的轻拧他的手臂。卫元洲冲她抬下巴:“进去坐好,外面风大。”
郑芸菡紧张的看看左右,冲他做了个生气的鬼脸。
卫元洲也不用脚墩子,手撑着直接翻身跳上去,对车夫道:“往城东去。”
进了马车,迎面又是一顿揪,她羞多于恼,就用了点猫儿力气,卫元洲直接将人捞到怀里,笑着任由她闹。
郑芸菡揪也揪不疼他,索性收手,小声嘀咕:“在外面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