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泽牵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入了屋, 侯爷这边已经摆好桌, 就等着他们来准备上菜。
因为就他们四人, 平日里山珍海味也不少吃, 所以准备的菜刻意减少了一些,可是侯夫人觉着, 这好歹是顾南泽正式成为他们女婿的第一年, 便挑挑捡捡又增加了几个菜, 于是等菜上上来, 也摆满了整个桌子。
在下午时, 她瞧着厨房新做糕点有些好看,便贪嘴吃来些,所以现在腹中未饿, 本想着动动筷挑些香香的吃了就成, 但是没想到....
侯爷瞧见顾南泽给她夹了筷肉,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给她的碗里夹青菜, 随后侯夫人看了看,带着一脸笑意给她盛了半碗汤。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一人一筷子,晏时欢看着他们愣了一下, 碗里的菜渐渐堆了起来。
待回眸低头,晏时欢瞬间欲哭无泪,两手护在自己碗旁边, 羞恼道:“你们做什么啊,我吃不下这么多的。”
说是有些抱怨的意思,但那声音也是软软的,听起来像撒娇一样。
三人见她恼了,筷子一顿,夹着的菜默默进了自己的碗里,默契的低头吃饭假装刚刚一来二往得起劲的人不是自己。
晏时欢瞧着,微微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吃着碗里堆起来的菜。
桌上沉默了片刻,侯夫人在他们的殷切眼神下,柔声道:“吃不下就不吃哦,我让人再拿个碗来用。”
闻言晏时欢眸子一软,抿唇向侯夫人撒娇,“娘亲我吃不下。”
正当侯夫人想唤一旁的下人重新拿碗时,顾南泽默无声息的将自己与晏时欢的碗换了一下,在她身旁温声道:“我帮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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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除夕那一日的空闲,侯爷与顾南泽又重新投入辽都的收尾阶段。
期间闹事的人不少,但都一一被顾南泽压了下去,以强硬的手段给闹事有乱心思的人施压,人嘛,总是有些欺软怕硬的潜性,让他们看见绝无侥幸,没有了刺头,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姑娘每日看着自家爹爹与夫君忙得不可开交,很是心疼,辽都这地方贫苦人多,她与娘亲一合计,捐了好些首饰出去,为贫苦人家搭了个接济的棚,施粥、捐衣,也在接济棚里收一些普通人家穿过要换的衣服,再发给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她能做的也不多,只能越发的乖巧懂事些不让他们再分神担心她。
她和顾南泽甚少相处的时间,她一般都是乖巧安静的陪着他,在他露出疲惫神色时轻轻搂住男人的腰,无声安慰。
这时,顾南泽便会拥着她坐下,亲亲她的额头,满眼的温柔。
她在他疲惫至极时给他一个拥抱,便能让他舒缓了精神,再去面对那堆乱糟糟的事。
他与侯爷都忙得停不下来,他们都知道,早些忙罢,便能早些带他们的妻子回京。
毕竟相比于京城来说,娇贵的心尖上的夫人,在辽都确实过得不如在京城时舒适。
虽晏时欢与她娘对于辽都亲皆是接受良好,无论她们解释过多少次无碍,但是男人们心中就是认定了这点,每回想起来都要皱皱眉。
待到来年初春,某日,顾南泽回来得很早,手上拿着一个粉色的兔子风筝,勾着嘴角敲开她的门。
“今日这么早?”打开门的姑娘诧异的看着他,随后目光触及他手里的兔子风筝后,还未来得及问出声,就被他打断。
前段时间的疲惫一扫而空,顾南泽轻笑道:“陪你放风筝去。”
来到辽都这么久,也没空陪他的姑娘出去玩,真是有些羞愧。
“好啊。”晏时欢眉眼一弯,“那你等等我,待我换衣服便去。”
“好。”顾南泽温声应下。
在门口等了小片刻,屋门再一次打开,换了一身碧色齐腰襦裙的姑娘笑吟吟的看着他,示意他可以走了。
瞧着她这次换衣服这么快,顾南泽不免调笑一句:“怎的这次这么快,差点以为我要在这等半个时辰呢。”
也是成亲之后,顾南泽才知晓他的姑娘上妆换装需要这么长时间,那次没料到,在她房门口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抿唇微瞪,晏时欢道:“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这不是怕你等久了嘛,。”
几分调笑变成贴慰,他牵住姑娘的小手,笑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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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都的初春比京城要冷得多,所以顾南泽带着姑娘到他看好的地方后,回身一看,姑娘的发髻已被吹得微乱。
失策啊。
“咳,此处风有些大,我们再找别的地方。”
拨开脸上几根乱发,晏时欢唇角上扬,点了点头。
风如此大,风筝怕是放不得的,但是他有些许尴尬的模样倒是逗笑了她。
寻来找去,地方没找着,倒是突然下起了大雨。
幸好周围有个破败的亭子,要不然两人怕是要被淋着了。
跑入亭中后,晏时欢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再抬头,发现男人比她狼狈多了,头发都已半湿,显得侧脸更是冷峻。
若不是他方才将她牢牢护着......
心尖微动,从怀中掏出帕子。
“低头。”她扯了扯他衣角,轻声说道。
男人闻言顺从的低头,任由她微冷得手执着帕子给他擦水。
晏时欢专心致志的给他擦着,并未看见男人此时眼里的柔情。
“阿欢。”他低喃唤着。
“嗯?”晏时欢疑惑着对上他的眼神,却陷入一汪情深中难已抽出。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头深情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