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谁也不知道钻进她腹中的那条小蝌蚪会不会有落地成人的那天。
届时若是瞒不住事发了,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不过林公公明显不知道她的顾虑,将皇后口谕传到,他便提出告辞。
陆念锦不死心,还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再劝说林公公一番,可林公公面带微笑地听她说完后,还是那句老话,“皇后信任太子妃,太子妃实在无需担忧。”
陆念锦没有办法,只能目送林公公离开。
“姑姑,这事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林公公离开后,陆念锦愁眉紧锁地向楚拂讨主意。
楚拂摇了摇头,“事关先太子,皇后心意已决,只怕没有转圜的余地。”
稍顿,她又安慰陆念锦,“主子若是担心自己的名声,那大可不必,国师大人清冷高华不似凡人,又素来不近女色,这事全京城都知道,便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想往主子身上泼污水,也是无处下手的。”
陆念锦:“……姑姑说得对。”
然后站起身,生无可恋地朝外走去。
楚拂紧随其后。
接下来一整天,陆念锦的心情都很差,回到回心楼后,就恹恹地靠在了方榻上,一根指头都懒得动。这副样子可把秦嬷嬷给心疼坏了,晚膳给陆念锦做了不少她提过的美食。
可陆念锦却难得的没有胃口。
无羡公子是在入夜后才进府的。
陆念锦听到这个消息,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秦嬷嬷吓了一跳,赶紧叫了声“姑娘”,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
陆念锦被秦嬷嬷的体贴唤回神,又定了定心,然后才故作平淡地望向楚拂,道,“姑姑,夜已深了,我一介女眷恐怕不方便去前厅迎国师,不如……你代我走一趟?”
主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楚拂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答应了。只是她在走之前,她忽然看着陆念锦反问了一句,“主子以前就与国师相识吗?”
陆念锦被她这么一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忙否认道,“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楚拂眉心若蹙,脸上带着探究,总觉得她家主子的反应很可疑。
陆念锦紧张过后,也从楚拂脸上瞧出几分不对,只好压着心跳,耐着性子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描补,“姑姑,我的意思是,国师那般谪仙似的人物岂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攀附玷污的,他那样的人就该挂在墙上,一日三炷清香的受人香火供奉!”
楚拂听她这般解释,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须臾,又摇头失笑,道,“国师深受皇恩,地位尊崇,主子往后再不可开这样的玩笑。”
陆念锦知她信了自己,胡乱点了下头表示明白,又催促她,“姑姑快去前厅吧,莫让国师等急了,以为太子府对他有所怠慢。”
楚拂颔首,福身退下。
陆念锦在她离开后,又走神了一会儿,后想起浣溪,便移步去了回心楼的耳房,替她把脉检查过身子,又换了张方子。
等她离开耳房回到正房时,楚拂也回来了。
陆念锦诧异地问了句,“姑姑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拂解释,“国师进府时也带了几个师侄随从,并不用太子府下人伺候,进了客院就将奴婢和管家打发了。”
这倒符合他的性子!陆念锦点了点头,暗道。
之后无话,陆念锦简单沐浴一番便睡了。
客院那边,无羡公子却是无心睡眠。
一灯如豆的寝房中,他手执一册书卷,两眼望着书页,却许久都没翻动一页。
他想起自己方才下车时抬头看的那一眼,夜空熟悉的星象中,他那颗晦暗的星子边上竟然出现了一小颗比他那颗还要暗淡的小星子,紧紧地挨着他。
——那是他的红鸾星。
以前都没有,今日突然就出现了。在他被皇后的眼泪逼进太子府的时候。
难道承国公府的那个庶女真的是他的命中注定?
当晚,无羡公子因为那颗突然出现的红鸾星久久不能成眠,而在他终于入眠后,大慈恩寺那夜那个如蛇一般妖媚的女子再次缠进了他的梦中。
次日晨起,无羡公子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黑沉。
苏囧囧 说:
国师:表面冷漠,其实内心慌的一批
第24章 您要陪国师一起祈福
有了上次被告密的前车之鉴,这次无羡公子没有欲盖弥彰的自己洗亵裤,而是直接用内力将那雪白的衣料化为齑粉,洒进了窗外的花盆里。
目睹这一切的死士嘴角微微抽搐,心里纠结,这次他是送密信进宫呢,还是送呢还是送呢……
正暗暗想着着,一道威压十足的目光忽然朝他藏身之处射来,极具肃杀之气,慑的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再有下次,就给本座滚回宫里去!”
死士闻言身躯一震,神色变幻间,哪里还敢再动别的心思,赶紧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再在公子眼皮子底下呆下去,他怕自己喘不过气,被活活憋死。
无羡公子打消了死士回宫送密信的念头,随即想到昨晚之事,目光又是一沉,随手抽出床头的风水剑便朝外走去。
庭院中,一阵带着松竹清香的晨风掠过,下一刻只听一声长啸声起,院中便多了一条肃肃清举的身影。
无羡公子身着白色单薄寝衣,胸前壁垒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端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劈、砍、挑、刺,旋身震腕,剑光扑朔间,周身净是令人退避三舍的寒凛之气,每一个剑招都蕴藏了杀意。
似是在宣泄无处安放的精力,又似在发泄什么情绪。
……
一套剑法练完,他身上的冷冽之色消退不少。
旁边的必应有眼色的上前,递上帕子,接了师叔手中的剑,道,“师叔擦擦手。”
无羡公子看了他一眼,擦完手,又将帕子丢回给必应,然后抬脚朝他这段时间下榻的松风里走去。
必应入内时,无羡公子已经穿戴齐整,因今日就要开坛祈福,他便没有穿以往惯穿的白色云袍,而是着了朱紫色的国师官服,官服配有束腰的玉带,如此一来,衬得他越发挺拔修长,容颜似雪,风姿无双,闲人不敢逼视。
就连伺候了他十几年的必应,有时候都会看直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低头道,“我去给师叔准备早膳。”
客院里有小厨房,他们的饮食和太子府是分开的。
无羡公子清清冷冷的“嗯”了一声。
必应朝外退去。
回心楼。
陆念锦睡得正香,突然被秦嬷嬷急哄哄的喊了起来。
起床气很大的她,脸上登时蒙了层寒霜,颇不高兴的问,“嬷嬷这么早就把我喊起来,是有什么要事?”
秦嬷嬷已经顾不得看陆念锦的脸色,急忙道,“半个时辰后国师就要开坛为先太子祈福了,姑娘你作为太子妃得过去陪着,可不能再睡了!”
“什么?!”陆念锦一听要和无羡公子一起为太子祈福,顿时一个激灵,什么小情绪都没有了,只顾抓着秦嬷嬷的胳膊追问,“嬷嬷,有这回事你怎么不早说?”
“老奴以为您都知道的。”秦嬷嬷说,语气有点无奈,有点无辜。
陆念锦深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责怪秦嬷嬷,只能松开手,咬着牙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仰起头看着她,百般不情愿的问,“那……我能不去吗?”
秦嬷嬷看着自家姑娘严肃地摇头,一面伺候她更衣,一面语重心长道,“今年是先太子的十八年死忌,姑娘你作为太子妃,哪怕只剩一口气在,也得爬进观平殿替先太子祈福,这是您应尽的本分。”
陆念锦沉默。
秦嬷嬷接着道,“何况,您以后要想过得体面舒坦,还得靠皇上皇后照拂,要是刚过门就平白惹得这两位对您不满,那您的后半辈子只怕……危矣!”
“……”
陆念锦何尝不知她的后半辈子,要靠皇上皇后对先太子的情分过活。
而且当初三媒六聘嫁进太子府的时候,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既然心甘情愿,那为先太子祈福一事,她便没资格矫情躲避。
所以今日,她还真是非去不可。
想通这些,陆念锦对和无羡公子一起祈福就没那么抗拒了。
半个时辰后,她将将赶着点踏入观平殿,香雾缭绕的大殿中,必应已经将法坛布置好,叉手立在无羡公子身边。
陆念锦身着诰命服,端足了太子妃的款儿上前,矜傲地点头,“国师大人!”
苏囧囧 说:
锦儿:表面高冷,其实内心在颤抖
本书又名:两个凭实力单身一万年的单身狗被助攻不断撮合的日常。
第25章 本座问你第几遍了
无羡公子抬了抬眼皮,清淡疏离的撩了她一眼,声音如寒冰相击,没有一丝温度,“太子妃安。”
陆念锦交叠在袖下的手紧张的出了汗,她故作平静的移开目光,越过他,径直取了三根供香点燃,叩首后,起身插进香炉中,面对着先太子的牌位诚心祈求,希望七七四十九日的忌辰过后,她能与身旁男子再不相见。
她上完香退下。
无羡公子也上前上了一炷香。
必应等两人都上完香,笑着看向陆念锦,道,“太子妃,等会儿您和师叔便在大殿中抄写祈福经卷,一日须得抄上九卷,抄完后再由师叔祭给先太子。”
陆念锦听必应一说,才注意到法坛前两张相对摆放的翘头案几。
“我明白了。”她冲着必应点头。
“那下官就先退下了。”必应躬身告退,他是国师的师侄,皇上在钦天监也给他挂了个从六品的虚职。
陆念锦目送他离开。
必应顺便把观平殿的大门给合上了。
殿中一下子暗起来,只余法坛和翘头案上的几盏烛台幽幽闪闪,周遭静的落针可闻。
“国师请!”陆念锦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冲着无羡公子说道。
无羡公子冷冷“嗯”了一声,转身朝东边的翘头案走去,跽坐于蒲团之上,执起墨锭研墨……
陆念锦在他落座后,也去了左边的翘头案后坐下。
祈福的经文一卷有三千多字,陆念锦翻看了几遍,大概读通了才开始抄写。
出身于中医世家,毛笔字陆念锦倒是会写,只是写得不怎么好,行笔速度也慢得紧。
这就导致,两个时辰过去,对面的无羡公子已经抄到第四遍末,她才开始抄第二遍。
无羡公子抄完第四遍,收笔后,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女子,“先用午膳罢!”
陆念经闻言,看着自己刚落笔的第二遍开头,皱眉道,“国师先去吧,不必理会我,我抄的慢,还想再抄一会儿。”
“第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