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乖乖坐在床头,肚子饿了也没有嚷着要东西吃。
她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嫁人的时候,一进屋就扔了盖头到处找东西吃。如今想来,又有些好笑。
茯苓在旁悄声问她:“公主,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秦桑摇摇头,小声道:“还没揭盖头呢,不能吃东西。”
茯苓忍着笑,“以前也没见您这样乖。”
秦桑知这丫头打趣她,她脸微红着,也没反驳。
房间里燃着大红色的龙凤烛,蒙着盖头,秦桑都能望见眼前是一片红色。
她想着或许要等一阵,毕竟前厅宾客众多,傅连溪一一应酬也需要些时间。
可谁没等多久,就听见茯苓突然喊了一声,“大人。”
傅连溪手里端着碟糕点,他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
茯苓立马屈膝行礼,领着屋里的喜娘和侍女们退出去。
房门从外关上,房间里瞬间就剩下秦桑和傅连溪两个人。
大概因为蒙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所以秦桑就有一点紧张。
她双手不自觉攥住了身前的裙子,她听见脚步声靠近,垂着眼睛看到出现在她眼下的男人的鞋。
她闻到熟悉的沉木香,比平时稍微浓一点,但依然很好闻。是独属于傅连溪的味道。
傅连溪迟迟不揭盖头,也不讲话,她便不自觉更加紧张。手攥着裙子,她很想叫一叫他,可喜娘讲了,新娘子要矜持一点。
于是便乖乖的没有出声。
就在她瞎紧张的时候,傅连溪终于又上前两步,他俯下身,手捏住盖住下方,然后慢慢地往上揭开。
秦桑的脸一点点露出来,傅连溪看着,竟然觉得紧张,心跳有点快。
生死当前都不皱下眉头的男人,生平第一次觉得紧张。
等盖头完全揭开,秦桑的脸彻底露出来,傅连溪已然被迷得入了神。
他就那么看着秦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秦桑被他看得有一点害羞,但还记着新娘子要矜持些,不好先开口讲话。于是微微低下头,垂下眼睫。
可就在她低头的时候,傅连溪手捏住她下巴,俯身就朝她吻过来。
她被傅连溪带得微微扬起脸,傅连溪没有喝酒,唇上有淡淡的茶香,他吻了好久,才终于微微松开她。
他看着她,眼睛里蕴着笑意,低声问她:“今天怎么这么乖?”
秦桑小声道:“喜娘讲的,今天成亲,新娘子要矜持一点。”
傅连溪给逗笑了,他拉起秦桑,“饿不饿?累不累?”
他拉秦桑去桌前,桌上有不少瓜果点心,还有他刚刚拿来的枣泥糕。
秦桑抚着裙子坐下,道:“累倒不是怎么累,就是有一点饿。”
傅连溪把枣泥糕端她面前,说:“你不是爱吃宫里御厨做的枣泥糕吗,我帮你把师傅要过来了,以后想吃随时都能做。”
秦桑手里拿块枣泥糕在吃,眼睛亮亮地望着傅连溪,她眼睛弯着笑,像是可爱的小狐狸。
傅连溪瞧着她笑,抬手把她头上的朱钗首饰一根根取下来,“戴这么多,重不重?”
秦桑道:“重啊。可重了。”她看着傅连溪,认真问:“好看吗?”
傅连溪点头,“好看。”他看着秦桑,认真说:“你什么样都好看。”
秦桑一下笑了,她问傅连溪,“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前面都应酬完了吗?”
傅连溪道:“有阿慎在。”
秦桑问:“那他们不拦你啊?不灌你酒?”
傅连溪勾唇一笑,“他们倒是敢。”
他拎过桌上的酒壶来,又拿两个杯子,将酒倒上,“不过我们俩要喝交杯酒的。”
秦桑看着桌上的酒杯,她抿着唇笑,有一点害羞。
傅连溪把酒满上,他端起来,递一杯给秦桑。
秦桑接过来,桌上的龙凤烛亮着,烛光摇曳着照在她红彤彤的脸上。
傅连溪笑着逗她,“知道怎么喝交杯酒吗?”
秦桑气得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好笑道:“我是傻子吗?我看了那么多话本子,还不知道交杯酒怎么喝?再说,福婶都讲了。”
她主动把手穿去傅连溪手腕,“看见了吗。”
傅连溪看着她,眼里满满的全是笑意。他握住秦桑另一只手,笑着逗她,“会喝交杯酒,会洞房吗?”
秦桑愣了一下,脸一下通红了。杯子里的酒差点都洒出来。
“会……会啊……”她都不敢看傅连溪眼睛,催着他先把交杯酒喝了。
喝完酒,傅连溪拿走她手里的酒杯放下,随后就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来。
秦桑吓一跳,下意识搂住傅连溪脖子,“你干嘛?”
傅连溪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抱她去床上,俯身压过去,吻在秦桑唇上,低笑问:“怎么洞房?也教教我。”
秦桑被他逗得脸通红,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自己不会吗……”
“你不是说你会吗?”他撑在秦桑身上,抬手将红色的喜帐一勾,红色的垂幔落下来,彻底挡住了外面。
两个人秘密的空间里,秦桑脸更红了,偏又不想丢脸,小声嘀咕,“就……就脱衣服……”
“嗯?然后呢?”傅连溪声音里带着笑,右手解着她腰带,秦桑看着傅连溪解她衣裳,呼吸都紧张了。
她也不敢看傅连溪的眼睛,偏过头看红色的床幔,小声嘀咕,“我不知道啊……”
傅连溪哪肯让她偏开头,他转过她脸来,看着她眼睛,低声说:“看着我。”
秦桑被迫着转回头来,她眼睛水润润的,望着傅连溪微微染上情、欲的眼睛,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和傅连溪对视的瞬间,她心跳快到几乎要跳出喉咙口,可傅连溪也没有给她平静的时间,低头就吻住了她。
芙蓉帐暖,春宵几度。
这晚秦桑才知道,话本子里讲的那些都太浅了,原来洞房是这样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今天更太晚了,来了来了~
第41章
秦桑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软得没一点力气,连抬一下眼皮都觉得累。
她蜷在被窝里, 只露出双眼睛外面, 看着红色的床幔, 心里想,话本子里可没有告诉她, 洞房之后居然会这么累。
她蜷在被窝里, 一动不想动, 就想一直赖在床上。
她看着眼前的红色床幔发呆, 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昨晚的洞房花烛。她从前觉得亲吻就已经很亲密了, 昨晚才知道,两个人居然还能那么密不可分。
她想着想着, 脸不禁烫起来,索性把脑袋彻底钻进被子里。像一只害羞的小狐狸,躲了起来。
她在被窝里躲了一阵,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但大概不怎么早了,因为听见茯苓在外面和其他侍女小声讲话,让小声点,不要吵着她。
心中顿时有些难为情, 成亲第一天就赖床,像什么样子呢。她脑海里又浮想起昨晚,脸又热起来。她从被窝里起来, 心想,傅连溪也不叫她,就让她一直睡,今日宾客估计还没有走,她这样睡一上午,简直没脸去见人了。
她穿上外裳,坐去梳妆镜前梳头发,头发长长地垂落在胸前,她拿起梳子梳一梳发尾,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颈侧有傅连溪昨晚亲过她以后留下的红色的印记,她凑近些去看,又抬手摸了摸,疼是不疼,就是叫人难为情。
她正看着,听见傅连溪在外面说:“去打水。东西给我就行。”
她坐直身体,回头往门口望,傅连溪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在只盛着食物的托盘。
傅连溪原本以为秦桑还在睡着,进屋见她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勾唇一笑,“醒了?”
他将手里托盘放在桌上,走去秦桑面前,接过秦桑手里的梳子,站在身后替她梳一梳头发。
傅连溪哪里给女人梳过头发,笨手笨脚,好在秦桑头发柔顺,由着他折腾,倒也没被弄疼,她望着镜中认真给她梳头发的傅连溪,问:“现在什么时候时辰了?”
傅连溪道:“快午时了。”
秦桑闻言,眼睛蓦地睁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回头,“这么晚了?!”
傅连溪唇角勾起笑,他将手里梳子放回桌上,勾过一张凳子来在秦桑跟前坐下,他拉住秦桑的手来,低头亲一亲,问她:“饿不饿?”
秦桑当然饿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可她这会儿没心思想吃的,她没好气看着傅连溪,“你也不叫一叫我。哪有新娘子第一天就睡这么久的。”
她想起昨晚,脸上又浮上红云。真是没脸见人了。
傅连溪一笑,无所谓道:“这有什么。”他拉过秦桑,让她坐在他腿上,偏头亲她脸颊,说:“早上那么早,我可舍不得叫醒你。”
他目光落在秦桑颈侧的红印上,喉结微微动一下,忍不住低头吻上去。
秦桑唔了一声,下意识偏头,“痒啊……”
傅连溪脸埋在她颈侧,低低笑了。
他拉起秦桑的手在手里把玩,时不时低头亲一下,问着:“累不累?今天想出门吗?还是就在家里?”
秦桑问他:“客人们都走了吗?陛下呢?阿慎师弟他们呢?”
傅连溪道:“他们自己玩,不用管。”
秦桑睁大眼,“哪有这样的。”
傅连溪难得哈哈笑开,“怎么不能?咱们新婚,他们也知道不要来打扰我们。”
他亲一亲秦桑的唇,带笑的眼睛看着她,“要不然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
秦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读懂了他眼里的暗示,她脸一红,想到昨晚,说话都有点结巴,“不……不要……”
傅连溪眼里笑意更深,他低头吻她,唇在她唇间低声问:“不要什么,嗯?”
秦桑脸和耳根都烫起来,“傅连溪,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嗯?”傅连溪声音里都带着笑,光听声音都知道他现在有多愉悦。
秦桑脸红耳热,不想再搭理他。
被傅连溪缠着吻了一会儿,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喘息,秦桑撑着傅连溪肩膀,认真问他:“你下午有事吗?我们去一趟千佛山吧。我想去祭拜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