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渴不渴?喝茶还是喝水?”
“不用。”
“诶,大人,您辛苦一天,要不要我帮您捏捏肩捶捶腿?我——”
到房门口时,傅连溪突然停下脚步,秦桑跟在后面,一时没刹住车,脑袋撞到傅连溪背上,疼得她叫了一声,立刻抬手摸了摸鼻子,她抬头有点埋怨地看了眼傅连溪,“你干嘛突然停下呀。”
这人的后背石头做的吗?疼死她了。
傅连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桑摸了摸鼻子,也懒得和他兜圈子,看着他说:“我也想去千佛寺。”
傅连溪闻言,皱了皱眉。
秦桑心里一慌,见他要拒绝,下意识就拉住了他胳膊,撒娇道:“求你了,傅大人,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傅连溪看她一眼,“你去千佛寺做什么?”
秦桑道:“我也想去拜拜佛啊。”
傅连溪看她半天,没说话。
秦桑心里没谱,紧张地望着他,小心翼翼问:“您同意了?”
傅连溪:“不行。”
他说完,就直接进屋里去了。
秦桑急得跟进去,“傅大人,求你了。咱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就帮个忙,顺带捎上我吧。”
傅连溪脱下白裳,挂到床边的衣架上。
秦桑见傅连溪不搭理她,她又过去,拉住傅连溪的衣袖,仰头望着他,眼睛水汪汪的,瞧着很是可怜,“傅大人,你就行行好,带上我吧。要是不行,那我悄悄跟在你们后面也行。你真的放心,我这么懂事,肯定不给你惹麻烦。”
傅连溪还是不搭理她,他低头自顾解腰带,腰带解到一半,秦桑依然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他低眸看她,嗓音低低的,“还不出去,想看我脱衣服?”
秦桑一愣,抬头对上傅连溪眼里促狭的笑意,好半晌才猛地一脸红,“谁……谁要看了!”
她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慌慌张张就跑了出去,往外跑时还不小心踢翻张凳子,把自己的脚给踢到了。
她疼得哎哟了一声,踮着脚往外跑。
傅连溪往外看一眼秦桑跳着一只脚慌慌张张的背影,一时失笑。
唐风从外面进来,在门口撞见秦桑慌慌张张跑掉,一时有些好奇,忍不住问:“大人,少夫人怎么了?”
傅连溪笑了下,道:“无事。”他换了衣服,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兵书翻看,问:“人马都准备好了吗?”
唐风道:“回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扬州那边也安排妥当了。”
傅连溪嗯了声,“此次出行,事关重大,务必要保护好皇后娘娘和太子的安全。”又道:“让凌楠再带一行暗卫跟上。”
“是,属下这便下去安排。”
傅连溪站在书架前翻书,嗯了声,道:“下去吧,时间不早,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一点慢热,算是一个新尝试吧~
更新时间暂定早上八点
第4章
秦桑真是要被傅连溪气死了,回到房间脸都还红着,忍不住在心里把傅连溪骂了半天。
男人,呵,都是衣冠禽兽!
茯苓见秦桑单脚跳着进屋,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公主,您脚怎么了?”
“别提了。都怪傅连溪。”夏天的鞋面薄,她脚刚刚踢到凳子上,这会儿还疼呢。
她跳到床边,脱了鞋袜检查,结果才发现脚趾都撞红了。她坐在床边,弯腰看了半天,皱了皱眉,忍不住又骂了句,“狗男人。”
茯苓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和傅大人怎么了,只好小心猜测,问道:“公主,傅大人不肯带您一起去扬州吗?”
秦桑直起身来,道:“不带我去算了,我还懒得求他。我们自己去。”
秦桑没开玩笑,接下来几天她也没再去求傅连溪。等三日后,傅连溪前脚一出门,她后脚便也带着茯苓出门了。
茯苓胆小,有些怕怕的,跟在秦桑身边小声问:“公主,咱们这样离开京城,傅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孟州城的街道上,一名红衣劲装的女子牵着一匹马行在路上,此刻正好奇地在街上四下张望,仔细一看,不是秦桑又是谁。
秦桑没所谓地道:“那有什么。我和傅连溪说好了,咱们俩各过各的,互不干涉。我都不管他,他也不能管我。再说,和离书都签了,指不定很快我就能恢复自由了。”
说话间,便走到一间客栈门口。
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秦桑一笑,道:“住店。”
她将牵着的马绳递给店小二,道:“麻烦小二哥帮我喂喂马。”
说着从腰间掏出粒碎银子来,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缰绳,将银子揣进怀里,满脸笑容道:“您就放心吧,保管将客人您的马喂得精精神神的。”
又扭头朝里面喊,“两位客官住店,开两间上等的厢房!”
秦桑和茯苓从京城出来,赶了两天路,才总算经过一处繁华的大城。两人上楼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换了衣裳便下楼吃饭。
因离母亲的忌日越发近了,秦桑这几天心情不是太好,也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勉强填饱肚子。
吃过饭,两人出门去转了转。
孟州自是不比京城繁华,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秦桑到一个地方最爱去逛书店,她看书杂,上到各类医书,下到各种话本子民间轶事杂书,但凡感兴趣就要买回去。
在冷宫那些年,全靠这些书给她解闷,才没有觉得太孤独。
书商老板见秦桑一口气拿了很多书,便知自己遇到个大主顾,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将秦桑引去上座,亲自看茶,“姑娘稍等一下,咱们书铺是整个孟州城最大的书铺,各类藏书应有尽有,您稍微,我立刻让伙计再去取其他书来。”
秦桑端起茶杯饮茶,笑了笑,“不着急,慢慢找,我有的是时间。”
书铺外面,凌南正领着几名暗卫暗中视察城内情况。
一名下属将附近都视察完毕,回来低声报告,“这附近都查完了,没有异常。”
凌南嗯了声,眼睛却望着书店里面。
他以为自己眼花,那坐在里面饮茶的红衣姑娘怎么那么像他们家少夫人?
可是不应该啊?少夫人不是在京城吗?
他觉得纳闷,路上都还在想,回去和傅连溪报告完检查的情况,退下前还是忍不住说:“大人,属下刚刚在外面,好像看到少夫人了……”
傅连溪坐在书桌前,正握笔写着什么,闻言,写字的动作微顿了下。
凌南又道:“不过属下不太确定,看着是很像。但少夫人不是在京城吗……”
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了,倒是傅连溪没什么反应,淡漠地应了声,“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秦桑和茯苓在书铺里待了很久,买了许多书,她付了钱,让店家帮她送去客栈里。
两人出了书店,又在街上瞎转了一阵,吃过晚饭,天黑了才踏着月色回家。
秦桑今日话一直不太多,茯苓从小跟着秦桑,知道她每年的这几天心情都不会太好,便一直默默地跟在茯苓身侧,也没有出声讲话。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店小二满脸笑容迎上来,“姑娘回来了,刚刚志成书铺的伙计给您送了些书过来,小的已经帮您送回房间去了。”
秦桑笑了笑,“多谢小二哥。”
“不客气不客气,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秦桑一笑,道:“那麻烦你帮我烧点热水上来,我想洗个澡。”
“好的,小的这便去烧。”店小二热热情情应下,高高兴兴就跑去烧水了。
上楼的时候,茯苓才问秦桑,“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再上路?”
秦桑道:“今晚歇一晚,明天就走吧。咱们得赶在母亲忌日前过去。”
“好。”茯苓有些担忧地望着秦桑。
秦桑知她在想什么,便笑了,她拍拍茯苓的肩膀,“好茯苓,谢谢你陪我。不过我没什么事。你快回房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茯苓见秦桑笑了,也跟着笑,她点头诺了一声,“那我便回房休息了,姑娘也早些休息。”
“嗯。”秦桑一笑,这才推门进屋去。
进屋时,她便看到桌上放着的书。
她一看到书,心情便好,走过去看,却发现面上一本是翻开的。
她咦了一声,正觉得奇怪,翻着书,却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沉香木的味道。
且这味道莫名有一点熟悉,她正想是在哪里闻到过,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几乎是立刻转身,一拳挥了过去,然而她都还没看清来人,胳膊瞬间就被拧住,她被迫弯下身,胳膊被反拧在身后,疼得她叫了一声。
她自问自己的武功对付几个小毛贼是没问题的,可这人动作极快,别说碰到他,她压根连是谁都没看见,就被制住了。
秦桑心中又气又怒,还有点觉得丢人,扭头一看,却看到一身黑衣的傅连溪,单手拧着他胳膊,正看着她。
秦桑大惊,心里更怒了,“傅连溪!你有病啊!”
傅连溪垂眸看她一眼,“这么点三脚猫功夫,还跟本大人动手。”
他说着才松开她,坐到茶桌前,手搁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一下下轻敲着桌面,眼睛却是看着秦桑,“你胆子不小,谁让你出门的?”
秦桑揉着胳膊,不高兴地道:“我想出门就出门了,还要跟你打报告啊。”说着,突然又一笑,“你可别忘了,咱们俩可是签了和离书的。”
傅连溪皱眉看着她,“你堂堂一个和亲的公主,未经允许,擅离京城,若是传开了,你可知是什么罪?”
傅连溪冷着脸盯着她,秦桑被傅连溪说得委屈,她坐到凳子上,“我求你带我出门,你又不肯。”
傅连溪沉默看着她,半晌,终于问了句,“你去千佛寺做什么?”
“拜佛啊。”
“是吗。”
秦桑点头,“是啊。”
傅连溪看她一眼,随后起身就往外走,“明天一早,我会派人送你回京城。”
秦桑一怔,她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冲到门边,挡在傅连溪面前,“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