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有些挪不开眼,直到傅连溪发现,偏头看向她,“看什么?”
秦桑心口一跳,几乎是立刻扭开了头,她想把手抽走,“我自己来吧。”
傅连溪皱眉,扣住她,“别动。”
秦桑有点想躲,她觉得自己再在傅连溪身边,可能会越发泥足深陷。她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可傅连溪不放过她,他拉着她手烤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来,眉目深深地看她,“你躲什么?你很怕我吗?”
秦桑心口一紧,她望着傅连溪,“我没有啊。”
傅连溪看她一会儿,“是吗?”
秦桑:“……”
他上身慢慢逼近她,眼神更是逼得她无路可退,他扣着她手腕不松手,两个人已经靠得很近了,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看着她眼睛,低着嗓音,一字一字地逼问她,“那你脸红什么?”
秦桑动也不敢动,她望着傅连溪的眼睛,只觉得心跳快到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和火苗跳跃的声音。
傅连溪盯着秦桑看了很久,然后慢慢的,他低下头,唇轻轻覆在了秦桑的唇上。
温凉的吻覆上来的瞬间,秦桑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她甚至没有躲,就那么坐在那儿。
她感受到傅连溪抬手覆在了她脑后,温凉的唇在她唇上温柔辗转,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秦桑不知道傅连溪是不是喜欢她,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傅连溪了。否则他亲她,她为什么不躲开?
她甚至很喜欢傅连溪的亲吻。
回府之后,她心里又甜蜜,又有些迷茫。时不时傻笑,又时不时叹气。
偏偏傅连溪回来以后,又要去执行任务,一连好几天没见到人影。
她心里乱糟糟,索性跑出去玩,转移注意力。
事实证明,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是好使。她每天逛逛街,去茶馆听听说书,心情很是愉快。
这天下午,她正在茶馆磕着瓜子听老先生说书。
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听得愉快,一名带着小厮的公子突然朝她这边走来,他礼貌地问:“姑娘,这里有人吗?可否拼个桌?”
秦桑下意识往四处看了看,每天下午这个点茶馆里差不多都是满座,除了她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位置了。
秦桑倒也不介意,她说:“没人,坐吧。”
她原本并没有在意这人,仍旧磕着瓜子听台上的老先生说书。
直到她发现这个男的一直在看她,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下意识摸了一脸,“我脸上有东西?”
那公子笑了笑,道:“没有。”
他道:“不瞒姑娘说,我其实注意你很久了。小生姓赵,尚未婚娶,倾慕姑娘许久,不知姑娘婚嫁与否,可有定亲?”
秦桑吓得差点被瓜子壳呛到,她刚要开口,抬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的傅连溪。
她见傅连溪脸色冷得厉害,下意识咽了下喉咙,和旁边坐着的公子道:“那个,其实我……”
“姑娘若是觉得可以,小生明日便来下聘。”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你倒是试试。”
那公子一愣,下意识回过头,就见傅连溪一身黑衣,正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傅大人?”傅连溪威名在外,京城里无人不知。
傅连溪走到桌边,他抬脚勾开凳子在秦桑对面坐下,后背靠着椅子,这才看向旁边的男子,“撬墙角撬到本大人头上,你胆子不小?”
第15章
傅连溪出了名的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领兵挂帅,战功赫赫。但又传闻这位少将军手上鲜血无数,行事心狠手辣,别说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是朝中大臣也没几个敢得罪他。
傅连溪就算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坐在那儿,浑身的气势也足够让人吓破胆了。
那赵公子哪里知道秦桑居然是傅大人的女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撬傅见溪的墙角啊。
他嫌命长吗?
他吓得冷汗直冒,脸色都白了,连忙起身朝傅连溪鞠躬解释,“傅大人,误会误会。小人并不知道原来这位姑娘是大人您的人。”
傅连溪冷眸扫他一眼,语气危险,“那你现在知道了?”
“是是是。”那赵公子点头如捣蒜,他擦着额头冷汗,再不敢看秦桑一眼。
“还不滚?”傅连溪耐性耗尽,他不禁皱眉,脸色也冷下去。
那赵公子吓得哪敢再多说一个字,屁滚尿流地就跑了。
人走后,傅连溪才看总算看向对面的秦桑,他脸色不大好看,瞧着她,“我才走了几天,你倒是过得挺自在。”
秦桑一笑,她又拿起一颗瓜子来剥,边剥边道:“日子无聊嘛,那还不得自己找找乐子。”
傅连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了句,“所以我出门这几天,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
秦桑剥瓜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下,她抬头看向傅连溪。
傅连溪也在看着她,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她,像是非要听她说出个答案来。
秦桑其实是担心的。尤其是她前几天听徐重慎说,傅连溪每次执行的任务都很危险,想杀他的人也很多,她听了以后就担心得睡不着觉,每天都盼着他早点平安回来。
就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过于担心,她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陷下去,才突然警醒。她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于关心傅连溪的事情,她害怕那种被动的感觉。
她不知道傅连溪究竟是怎么想的。上次在马车上,他喝醉酒吻她的那一次,还有上次在小木屋。
她不知道傅连溪是喜欢她,还是只是缺女人,纯粹把她当做泄欲的女人。
她不敢往下想。
她也不愿意问。理智告诉她,不能期盼别人的爱。
因为一旦有了期待,落空的时候,痛苦的就是自己。
于是她便笑了,轻松道:“我不担心啊。傅大人文武双全,又有那么多高手保护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秦桑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看不出有半点担心。
傅连溪沉默地看着她,他第一次觉得,秦桑此刻脸上的笑容很刺眼。
他不在的日子,她一个人依然能过得很开心,吃得好睡得好,她确实完全不担心他。
他在她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一点喜欢或者爱意。
他想到她之前问起他和离的时候,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糟糕透顶。
他冷冷看了秦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就大步离开了。
傅连溪没喜欢过哪个女人。秦桑是唯一一个,但只要一想到秦桑不喜欢他,就觉得烦躁不已。
傅连溪心情很差,脸色也很难看。以至于回到府上,了解他的人都看出他情绪不好。
徐重慎和周妧虽然一个是师弟,一个是师姐,但是也都知道,傅连溪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很烦别人去打扰他。
周妧虽然想问怎么了,但看着傅连溪目不斜视,直接去了书房,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敢去问他。
她这个师弟,脾气不算好,最烦别人打扰他。
尤其在他心烦的时候。
等傅连溪走后,周妧才去问唐风,“唐风,他怎么了?”
唐风哪里敢说。他们家大人,大概是在生少夫人的气。
他和凌南常年跟在傅连溪身边,早就看出来他们家大人对少夫人动了心。可眼下的情况,似乎少夫人完全没有动心。
他们家大人何曾有过这样的挫败,不烦才怪。
唐风心里不禁想,他们家大人这回算是遇到克星了。
秦桑晚上在吃过晚饭才回去,她负着手,悠悠闲闲地往院子里走。
走到后花园的时候,迎面碰到凌南。
凌南远远看到秦桑,忙招呼道:“少夫人,您回来了。”
秦桑一笑,“是啊。”
她目光不禁落在凌南手上端着的托盘上,里面放着一碗中药。
她微微一愣,“这是?”
凌南道:“是大人的药。大人这次出门,受了点伤。”
秦桑一愣,她不禁担心,下意识问:“伤得严重吗?”
凌南点点头,他看着秦桑,忽然想到什么,眼睛里闪过一道机灵的光,他连忙将手里托盘给秦桑,“对了,少夫人,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没有处理好,拜托您帮我把药给大人送去吧。大人在书房!”
他说着,也不管秦桑同意不同意,直接就溜了。
秦桑端住托盘,愣在那儿,等凌南都跑远了才反应过来。
她盯着手里端着的托盘,目瞪口呆半天,到最后好无奈地叹了一声气。随后才端着托盘,转身往傅连溪书房的方向去。
她端着托盘到傅连溪书房的时候,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院子里很静,没有其他人。
秦桑在外抬手敲了下门。
傅连溪声音从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进来。”
秦桑听见傅连溪声音,下意识抿了下唇,随后才推开门。
秦桑推门进去的时候,傅连溪就抬眸看向了她。
两人目光对上,秦桑莫名觉得有点尴尬,她笑了笑,“那个……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凌南,本来是他给你送药来着,结果他说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处理,所以就让我帮忙给你送过来。”
她把托盘端到书桌前,把药碗端出来,放到傅连溪面前。
从她进门开始,傅连溪就一直沉默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脸色也不太友善。
秦桑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她把托盘抱在胸前,眉眼弯弯地朝他一笑,“你喝啊。”
傅连溪冷冰冰地看她一眼,随后才端起碗来喝药。
他喝完就将碗放下,又拿起笔继续处理公务。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秦桑发现傅连溪脸色有点苍白,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傅连溪,凌南说你受伤了,你伤得重吗?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