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若觉得,自己是素来淡定的一个人,但是她现在却发现,一提到自己的娘亲,她还是会觉得所有敏感的神经都被挑了起来。她转身瞪着白明山,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白明山也站了起来,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娘亲的死,不是高氏给她下的毒!顾珏他在骗你,而且他还不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你还要再相信他吗?”
温青若紧紧咬着牙。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被激怒了。世界上怎么会有白明山这种人,因为他说的这几句话,刀刀都是在往自己的心窝上戳。恨得温青若控制不知地想上去扇他一巴掌。但是面对眼前的白明山和顾珏,无论他说出什么,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好,温青若还是会选择相信顾珏,而不是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舅舅的男人。
所以,她翡翠不客气地甩下了一句:“你放屁。我告诉你,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本来想跟你点谢礼,但是你当着我的面污蔑我家大人,我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了,后会无期。”
白明山顿了顿,也没有再开口阻拦。由着温青若直接走到了门口,但是还没等她走动几步,有些细瘦的手腕却忽然被一个人握住了。温青若防备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顾珏。
温青若愣了很久之后,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来郑玄前些日子跟他说的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就是他现在成为了碎星门的少主,而白明山,就是碎星门的现任门主了。她忽然退后了两步,释然地笑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们两个是一起的。”
怪不得从小郑玄经常跟在自己身边保护了。原来都是白明山的命令。她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个男人,过了很久,忽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苦涩笑容,在彩霞惊讶的目光中,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今天不把我这个孕妇逼的走投无路就不肯罢手了,既然这样,那就说吧,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郑玄看着温青若,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坐到了温青若对面,白明山体贴地让下人在那个没什么垫子的圈椅上加了两个软垫,让温青若做的舒服一点。温青若看着白明山那张跟自己娘亲极为相似的脸,说道:“你真的是我舅舅?”
白明山极为认真地回答道:“若儿,我也说过了,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温青若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听两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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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珏今天回玉景园的时辰完了一些。而且他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因为在荣王被禁足的这些日子里,自己也遭到了弹劾。弹劾他的原因是说他冷酷无情,喜欢动刑,掖庭狱的时候简直把乱葬岗占了一半,皇帝虽然没有对他有什么惩罚,但是却有训斥,朝中的那些官员都是鼻子比狗还灵敏的,有了这种事情,只怕日后弹劾他的人会更多。
天气转暖,顾珏记挂着温青若,脚步匆匆地走进了玉景园,谁知道自己前脚刚迈进暖香阁,却不见佳人,刚想外出去寻找,还没迈开步子,那边却跑出来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彩月。顾珏给吓了一跳,当时就预感到是不是温青若出了什么事情,彩月一说,顾珏立刻就担心了起来。
白明山这个人,竟然敢趁着自己不在意就把温青若带走。他也顾不得想别的,直接抽出了剑架上的剑,带着墨白就想往外走。刚走出门口,却对上了刚刚回来的,带着彩霞的温青若。
彩月跟着跑了出来,一看到表姐彩霞,马上激动地到了她眼前。温青若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对姐妹,说道:“彩霞没事,你们两多日未见,想必有很多的话想说,去吧,去你们房里,我们还有些其他话要说。”
两人都离开了。温青若看着顾珏我再手里的剑,平静地问道:“你拿着一把剑干什么?是要去杀人吗?”
顾珏惊魂未定,把温青若抱在自己的怀里,担心地问道:“若儿,你没事吧,白明山叫你过去,跟你说了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相信他,他是一个……”
温青若从顾珏的怀里出来,拉住了他带着薄茧的手掌,低声说道:“你跟我进屋里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珏察觉出了温青若的不对,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她走了进去。温青若在顾珏之后进屋,一进屋就关上了门,然后平静地拿下顾珏手里的剑,放到了剑架上,又转回来坐下,平静地看着顾珏,说道:“顾珏,以下我问你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一字不差的回答我,要是你敢说谎的话,我们之间,真的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明白吗?”
顾珏努力地摁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道:“你说。”
“我娘亲不是高氏给她下的毒,是吗?”
“是。我查了出来,你娘亲是云南王入京之前,有一个杀手藏匿到了你们村子里。云南王派手下去查,因为你娘亲曾经做过杀手,所以自然是她成为了最重要的怀疑对象,所以,就在温府派人给她送信的时候,把那封信掉了包,换上了信纸有毒的那一封,你娘亲,就……”
温青若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顾珏宽大衣袖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了起来,但是温青若显然还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而是继续问道;“还有,当时你去城中调查,郑玄用剑逼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用我作为威胁他的筹码?”
顾珏眼中全是红血丝。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温青若却放大了声音,追问道:“我再问你话,是,还是不是,只需要简单的回答我就足够了。”
顾珏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但是也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喜欢温青若,实在是太害怕失去她了。
第91章
但是他却不想在温青若面前撒谎。因为这都是他顾珏曾经做过的事情。但是承认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清楚。但是面对这样的指责和质问,顾珏出了点头之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温青若强忍着心口的疼痛,憋者自己马上就要流出来的眼泪,苦笑了一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顾珏一向自问自己口才还不错,但是,面对这样的温青若,他却觉得舌头好像打了结一样,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温青若自然也是不会说话的,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对坐,没有一个人说话。
因为温青若不准别人在门口,仆人们全都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顾珏和温青若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只是顾珏出来的时候,下人们都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众人大多数还是以为,这是寻常夫妻之间的吵架。因为顾珏没有搬去书房住,温青若也没有大声说话,把顾珏赶出去。
但是只有顾珏和温青若两个人知道,他们只是沉默的躺在床上,两个人一人带着一边被子,谁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睡着,直到天亮,温青若有孕之后越发嗜睡,这样也是好事,如果放在平时,肯定是彻夜难眠了。
彩霞把发生在白明山那里的事情告诉了彩月。姐妹两个都很担心,生怕闹出来像从前那样的事情。但是第二天早晨一看,出乎意料的,两人并没有大吵大闹,照样围在那张小桌子便吃早饭,顾珏去上朝之前,温青若还是帮他穿衣服,整理好袖口和腰带。
看到两人跟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彩霞和彩月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看来两人之前的担心完全都是多余的。说起来也是,顾珏和温青若的感情这么深,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呢?这彩霞这次回来,也产生了令人喜悦的变化,那就是她不会再嫉妒彩月,然后责怪温青若了。
虽然墨白不喜欢她,但是自己以后肯定会别有天地,没准会遇到比他还好的人,实在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温青若吩咐要开始操办墨白和彩月的婚事,彩霞也帮了不少忙。温青若帮着看了吉日。就在两天之后了。
这天早上,顾珏很温青若两人照例都在沉默地吃着饭。顾珏先开了口:“墨白和彩月的婚事怎么样了?”
温青若正在喝粥,闻言放下粥碗,倒是很恭敬地回答他:“夫君放心,都已经办妥了。后日是吉日。”
顾珏顿了顿,似乎是在找话题:“那就好。反正这两个人都在府里,操办起喜事来也方便。”
温青若照样十分恭敬地回答:“能嫁给夫君身边亲近的的小厮,那是彩月的福气。”
顾珏低了低头,最后,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你要小心,你的月份越来越大,要注意别累坏了。”
温青若点头回道:“多谢夫君关怀,我知道的。”
顾珏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吃过早饭,温青若照例服侍她穿衣服,顾珏有有些担心地说道:“你如今月份大了,何苦还做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办吧。”
温青若平静地回答:“夫君,这是我应该做的,夫君不必放在心上。”
但是片刻之后,顾珏却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一样,抓着她的手,担忧地问道:“若儿,你不会回家吧。”
“不会的。”
顾珏继续问:“若儿,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解释一下,你等我回来。”
温青若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解释,解释什么呢?又有什么可说的。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嫁给他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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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就是墨白和彩月的婚礼了。温青若在玉景园西面给他们找了一个小院子,三间明亮干净的屋子。因为他们即使成婚之后也想要在园里做事,这样也方便过来。
因为两人都没有爹娘,所以顾珏和温青若就充作父母,坐在正厅的圈椅上的。彩月一路哭哭啼啼,温青若也换了一件鲜艳的衣服,笑着安慰道:“不必哭,横竖也没离开园里,要在我身边做一辈子事的,再这么哭,新郎官可不嫌丑了?”
墨白在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顾珏也嘱咐道:“彩月是夫人身边做得力的丫鬟,你娶了人家过门之后,记得要好好对待,相濡以沫,珍重到老。”
墨白立刻道:“主子放心,小的一定像您对待夫人一样对待彩月!”
温青若这时道:“好了,我叫苏妈妈带你们两个回去,外面的人还等着讨你们的喜酒喝呢!”
两人被人簇拥着出去了。温青若也不再正襟危坐,而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顾珏问道:“若儿,怎么了,可是觉得难受?”
温青若笑着回道:“不是的。只觉得了了一件心事,所以现在很开心。”
顾珏笑道:“墨白心里是很喜欢彩月的,彩月也喜欢墨白,他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就像我们一样。”
温青若“嗯”了一声。气氛有这么诡异地安静下来。不多时,温青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夫君要是喜欢在这里坐着就坐着吧,我要先到后面去了,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温青若才刚一站起来,顾珏就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急急地叫道:“若儿,你等等。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其实要是有机会,温青若真的很想听顾珏解释一下,不过不是现在。她不动声色地甩开了顾珏的手,说道:“我今天真的很累了,以后再说吧,好吗?反正我人也在这里,也不能跑了。我现在还带着孩子,夫君也不希望我恼怒生气吧。
顾珏立刻道:“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你生气呢?”
“那就好,那我现在想回去睡一会儿,好吗?”
“好,我叫人把午饭和晚饭送到你房间里去。”
温青若挤出一个漂亮的微笑,很利落的转身走了。顾珏站在原地,过了很久,忽然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推倒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以后见到白明山,一定要问个清楚,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纵然他是温青若的亲舅舅,但是要破坏他和温青若感情的人,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如果他不能个自己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顾珏觉得他的命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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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因为墨白和彩月成婚,温青若做主,放了彩月五天的假期,叫她不必上来干活,谁知道彩月并没有听温青若的话,第二日温青若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彩月已经在那里服侍早饭了。温青若说了两句,奈何彩月不听,也只得作罢。
一来二去日子过去,转眼就过了元宵节。期间顾珏和温青若两人还是跟从前的状态差不多。正月十六这天,温青若和彩月彩霞正在核对账目,门外小厮来报,说是顾珏今日不回来吃午饭了。温青若以为他是要跟哪个朋友去喝酒,毕竟现在荣王殿下也解了禁足,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但是温青若不知道的是,掖庭狱却出了一件大事。前段时间,黄门侍郎的儿子有私通敌国之嫌,但是皇帝只是怀疑,并没有查出实际的证据,就把黄门侍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交给了顾珏。顾珏审问了这人一段时间,却发现他似乎是被冤枉的,而且这儿子简直跟个废物差不多,别说是谋反,就连个杀鸡的勇气都不一定有。
顾珏越发奇怪起来。因为他这些时间倒是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发现他被关到掖庭狱中之后,每日都快吓死了,弄得哆哆嗦嗦的,脸色发青手发抖,顾珏看他的样子,心里就猜出来,这人跟谋反之类的事情顾珏连边都刮补上。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顾珏还是先询问了皇帝的意见,皇帝倒是回答的也很平静,说既然这人没有犯错,直接放了就是,省的让黄门侍郎的心里也不痛快,顾珏听了话,中午在宫里简单吃了些东西,叫人传了话去玉景园,下午就回了掖庭狱,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发现师原正一脸急切地站起门口。
师原跟了顾珏很多年,是个办事牢靠的人,最重要的是,他遇事处变不惊,很少有时候会着急的。但是这一次,连他都在掖庭狱站不住,想要跑出来了。顾珏立刻就预感到有事情,马上走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师原当即跪在了地上,十分遗憾地对顾珏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治罪!”
顾珏急切地问道:“怎么了?不治你的罪,你快说!”
师原抬起头,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大人,那个黄门侍郎的儿子,死在牢狱里了!”
顾珏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谁死了?”
师原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答道:“黄门侍郎的儿子,死了!估计是昨天夜里死在了狱里,今天去给送饭的人看到的,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第92章
顾珏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算了,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显然是有人冲着我们来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找到别的人或者是事情来刁难的,你起来吧。”
师原从地上站了起来。顾珏起身道:“好了,先到狱里面去看看。”
两人到了关押黄门侍郎儿子的牢房。师原倒是没让仵作过来验尸,只是拍了几个捕快在牢门口带刀守卫。顾珏把从腰带内掏出两根带子,把袖口系紧,走进了牢房。地上躺着一个用布盖住的人,顾珏走了上去,蹲在那人面前,掀开布看了看。那人嘴唇发青,口鼻有鲜血溢出,这些都是中毒之相。
顾珏看了看,抬头对师原说道:“是中毒而死。”
师原立刻道:“大人,这可就奇怪了。按理说,属下日日都在巡查,您也知道,这掖庭狱外人是进不来的,而起属下还特意嘱咐过,黄门侍郎的儿子是个要紧人,每日都有好几个人轮流在外面卡看守,就算想要下毒也没有机会的。”
顾珏站了起来,重新把布盖上,拍了拍手,说道:“找一个我们的人过来验尸。看看这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而死。”
但是师原担心的不是这个。等人抬出去之后,他跟着去了顾珏的屋子,看他在那里洗手,就问道:“大人,黄门侍郎的儿子死了,这件事情咱们要告诉黄门侍郎吗?”
顾珏洗完了手,回答道:“之后肯定要有人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但是如果咱们去告诉黄门侍郎就不好了。没准她都不会让我们派过去的人回来。所以不能告诉他。还是先跟陛下说吧。”
师原立刻道;“大人,这件事发生在你回去之后,这全是属下的过错,大人告诉陛下,属下只管去皇帝面前认错,绝对不让大人替我承担这个过错。”
顾珏很平静地说道:“就算你去说了,该我的罪责,陛下那样的人还是会惩罚,你要是主动替我去认罪,陛下接下来还是会找我,还不如直接说了完事。横竖这人也是中毒而死的,不是我们下的手,案件查清之后,跟我们掖庭狱没关系的话,自然不会把我管我们的事情赖到我们身上来。”
师原听顾珏说的也有道理,也确实是这么回事,顾珏坐下来想了一会儿,说道:“找人去玉景园,告诉夫人,我晚上回不去了,让他不用等我吃晚饭。自己早点休息。”
师原称是,然后就转身出去了。顾珏坐了下来,仔细地想着,最后觉得,这件事情先不能说。云南王近来生的病也好了,时而道朝堂上去,而且因为那个玉昭仪的缘故,皇帝这些时日对云南王不仅没有苛责,反而还时有夸赞。自己和荣王的处境不是那么好。
但是皇帝现在对玉昭仪的宠爱却有烈火烹油的趋势。这天晚上,皇帝又是睡在玉昭仪那里。玉质婉转承宠之后,还不忘抱着皇帝的手臂,继续撒娇。皇帝越发觉得爱不释手,枕边风一吹,只觉得那话比任何语言都顺口。
玉质伏在皇帝的旁边,说道:“陛下这几日,臣妾怎么觉得您心情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皇帝轻轻抚摸着玉质的手,说道:“爱妃确实了解朕啊,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有爱妃陪在朕的身边,朕觉得一切都好了。”
玉质轻声回答道:“陛下真是喜欢骗人,从前不是还对臣妾说,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臣妾的,现在就这样了,陛下,您是不是嫌弃臣妾,不喜欢臣妾了!”玉质说完,就做事想要往后面退,皇帝立刻拉住她,说道:“爱妃,快别这样,朕告诉你就是,朕告诉你就是。”
玉质回答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告诉臣妾吧,臣妾虽然知道后宫不能干政,但是臣妾最起码可以让陛下宽宽心啊!”
皇帝想了一会儿,说道:“荣王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确实是朕最心爱的儿子,从前也算乖巧。但是现在,他娶得那几个王妃侧妃,哪个不是世家公卿的小姐?他在朝中的助力越来越多,朕看着,过不了几天,这朝堂就成了他的了!”
玉质立刻道:“陛下可别说这样的话,荣王殿下是您的儿子,再怎么,他也不会坐着这些事情的。”
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就只盼着,什么时候爱妃你能给朕生下一个皇子,也好让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玉质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不过皇帝却并没有发现玉质的脸色的变化,而是很快地调整了过来。她靠近了皇帝一点,笑着说道:“臣妾倒是不知道荣王殿下有什么好处还是不好处的,但是臣妾今天听宫里的人嚼舌头,倒是听到了一些别的话,陛下想不想听听。”
“爱妃听到了什么?让朕来帮你考虑考虑。”
“臣妾今天听宫里的小太监说,顾大人从宫里提出去了一个人,好像死掉了。听说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派,但是这人后来就死在了牢里,人家去哭,顾大人都不理的。听说从前温相那个被休了的夫人,还是顾大人的嫡母呢?他都不管不顾的,上了供状之后,人也死了。陛下,您说,虽然顾大人是听您的命令办事,但是是不是做的也太过分了一点。”
皇帝听完了这话,脸色一变,语气里也带着斥责:“不许议论朕的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