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提前蓄好了气,又在浪过来的时候身子沉入了海中,水波从她的头顶掠过,第一次让她体会到了舒服的感觉。
浪过了,她浮出海面,被海面上的潮水推挤着,浮浮沉沉,上上下下,全身心都好像进入了一个无边自由的境界。
茫茫然中,她想呼唤太子,与他分享自己的最新感触,却因为周边的水声太过汹涌,话语消散在了空中。
这时候,一个前所未有巨浪朝他们的方向扑来,纵使萧樱草已经掌握了一些冲浪的诀窍,但还是不敢匆忙应对。
她下意识地朝太子看去,想抓住她的救星。
在巨浪来临之前,太子感觉身边的女孩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背,甚至连腿也缠在了自己的腰上,就是不敢放手。
他难得心里起了一点怜悯:“别怕,有我在。一切交给我。”
话语一出,那浪就来到了眼前。
太子运起轻功,带着萧樱草从海面上飞起,轻盈地带着她越到了巨浪的上方,然后缓缓落下。
萧樱草一睁开眼,便看到自己悬在一个极高的高度,底下是翻涌深邃的大海,而她,就在巨浪顶部!
“啊——”萧樱草受到了惊吓,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她没想到,太子带她这个初学者玩这么刺激的,这要是掉下去,估计命都得去了半条。
“带我下去……”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今日,已经玩了一天,不说其他的,身子也乏累了,只不过之前被一个又一个的事务吸引,便没有太明显的感触。
现在,经过这么一遭惊吓,被埋藏在身体里的所有的疲累都涌了上来,她哀求着太子带她回去住所休息。
太子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带你下去,只是我们已经上了浪顶,现在多少有几分骑虎难下,只要我们顺着浪坡冲下去,就可以顺利回家。”
话音未落,浪尖就放肆地舔舐了萧樱草的身体一下,仿佛在应和着太子的话。
事到如今,萧樱草也没了办法,她无奈地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做,不过,这么溜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太子说,“有我在你身侧。”
他低声笑道:“对于巨浪,首先第一点就是不能害怕,要勇于去面对它,才能彻底征服它,你看,你不已经征服了它一半么。”
萧樱草在肚子里吐槽道:若是完全征服了巨浪,怕是自己的命都没了。
巨浪在他们方才说话的间隙里已经拔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高度,在它达到最高点之时,太子突然说道:“就是这个时候,往下冲。”
然后萧樱草就感觉被太子带着,从巨浪的背面直冲下来。
“啊——”虽然事先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尖叫起来。
由于重力的因素,外加海水的顺滑,使萧樱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着浪尖滑下来。
速度之快,让她的心脏几乎骤停,满脑子里只有耳边滔滔的海水声。
她两眼涣散地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海面,直觉得,今天的命都快被交代在这里了。
终于顺利地到了海面上,萧樱草却觉得腰酸背痛,大脑钝钝,她有气无力地对太子说道:“都怪你,带我出来玩也就罢了,为何要玩这些要命的项目,我今天要是被淹死在了这里,看你怎么和外祖母交待。”
太子却笑了笑:“皇祖母可不是迂腐之人,她还专门嘱咐过我带你四处玩玩,趁着年轻,就应该多去体验各地不一样的风情,这才不虚度年华。”
萧樱草今天又是捡贝壳又是捉迷藏又是冲浪,早已被折腾得不成样子,懒得与他争辩,外祖母怎么可能会让他带着她玩这么危险的活动,定是他曲解了意思。
“行了,我不与你争辩了,今日的事,我也不再抓着不放了,只要你带我回去就好。”
她整个人直接摊在了太子的身上:“我是游不动,也走不动了。”
太子看她今日这么配合自己安排的游玩计划,哪里还有不听的说法,在她耳边说道:“你睡吧,我保证你醒来,就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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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清晨
那边柔仪殿中红烛飘荡,这边乾明宫中灯火通明。
夜已经很深了,皇上却毫无困意。
他坐在乾明宫中的书房里,就着灯光看着手中泛黄的纸张。
今日太子大婚,皇上休朝,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政务还需要处理,但他却在这时仍坐在书桌前,一点也没有要去休息的样子。
大太监薛顺立于书房门口,低垂着头,既不敢看这位天子,也不敢出声提醒他去安寝。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多少还是了解一些这位的心结和禁忌,知晓今日怕是又让皇上想起了往事,故而无意去安眠。
皇上翻看着手上的纸张,在那一个个簪花小楷上流连而过。
这是一个女子的笔迹,皇上看着纸上写的字,面无表情。
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后,他将其叠放着收好,目光缓缓移到了不远处的灯芯上面,望着其上晃动的火光,皇上喃喃自语道:“为何偏偏是这两个人在一起,难道终究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吗?”
灯光打在皇上的龙袍上,在案上留下一大块深深的阴影。
**
夜晚越来越深沉,到达了极点之后,又渐渐地开始变浅,放亮。
这个夜晚,十分平静,却也有很多人无法安睡,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萧樱草被太子的轻唤吵醒,她朦胧地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
“该起来了,樱娘。”太子轻声道。
萧樱草含糊着声音道:“天色不是还早么,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太子失笑:“你忘了么,今日我们要去拜会皇祖母、父皇和皇后,再不起来,就误了时辰。”
看萧樱草仍是一副不想睁眼的样子,太子贴到她的耳边:“昨晚是我不好,累着了你,明日你可以一直睡,都没人会来叫你。”
萧樱草听了此话,倒是终于半睁开了眼,嘟囔道:“你也知道自己过分呀,昨晚我都说不要继续了,你还……”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太子歉意地说:“我实在没想到,你身子会这么经受不起折腾,我见你自幼习武,还以为……”还以为你经受得住我的热情。
萧樱草听到了这话,气得困意都消了,直接伸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个折腾劲,就算是军营里铁打的汉子也经受不住。”
“可我不喜欢铁汉子啊。”太子听到萧樱草说的这个词,联想到了一些画面,整个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将脑袋里可怕的幻想给驱散了开来。
“我就喜欢你,喜欢你一个人而已。”他轻声说道。
“所以,原谅我好吗,我之所以有些过分,是因为我终于娶到了自己梦寐以求、心仪已久的姑娘,欣喜过度,心火旺盛,便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太子说道。
萧樱草听了这话,有几分触动,刚想对自己说,要不要这次就放过他,便又想起昨晚他做的一些特殊事情来。
她气鼓鼓地道:“你别狡猾,我说的可不止是力道问题,你扪心自问。”
太子直视着萧樱草的眼睛,他的眼眸里一片透亮,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樱娘,你说的是什么,我有点听不懂,不如你具体说给我听,我也好给你解释。”
“你——”萧樱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羞耻的言语,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又不是他。
但见他一副无辜的表情,好似做了坏事的是她一样,萧樱草还是说了出来:“你干嘛要用红盖头绑住我的眼睛。”
“哦,你说的是这个呀。”太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是我见你害羞,念你初次,所以才遮挡住了你的视线。”
他柔声道:“我一番苦心,都是为了你好。”
萧樱草在心里疯狂吐槽:难道最后舒服的不是你吗,现在倒成了苦心,为她好。
她心中颇为不平,又想起了昨晚一切结束后,她昏睡之前看到的他餍足的表情,顿时心里恨恨,又伸手捶了他的胸膛一下。
她捶的极轻,太子却因此轻哼了一下,显然不是因为疼痛。
她刚想瞪他一眼,便陡然发现,太子此时的胸膛仍是裸/露的,她眼睛往下一瞟,一下子便面红耳赤。
太子见她此番作态,反而挑了挑眉:“我忘了,你昨晚没有什么机会看我,现在的时机不错,你要不要……”
说着话的同时,他伸手作出要掀开锦被的举动。
吓得萧樱草赶紧按住了他的手,头也偏了过去:“你先把衣服穿好。”
一瞬间太子又占了上风,不过萧樱草此时显然不想计较这个问题了,她满脑子里都是方才看到的景象画面。
太子本来还想说一句话,但见她别过去的脸颊边上的耳朵骨已经是赤红如血,便也放弃了继续挑/逗她的想法,将话咽了回去。
萧樱草把头转了过去,再看不到太子的人,耳边却传来沙沙的声音,直到那声音终于停下,她才硬/邦/邦地问了一句:“你穿好了么?”
得到太子肯定的答复后,她才转过了头,深吸一口气,朝太子看了一眼,发现他果然衣袍整齐,一身清贵,除了头上的墨发未束以外,其他地方与他平时在宫中的样子并无区别。
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此时仍旧是身上不着一物,只得用衾被将身子裹得紧紧的。
这样的自己和衣冠整齐,仪表堂堂的太子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让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端的羞耻感。
她微恼地朝太子说了一声:“你先出去一下,我待会换好了衣服再叫你。”
太子自然是不太乐意离开,但见她今日已经足够害羞了,便也不想为难她,只是临走之前嘱咐了她一句:“好,我先出门,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随时可以叫我进来帮你。”
萧樱草心里想着,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你不在我眼前晃,我就方便。
她虽然生活优渥,但也不至于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
可是一会儿过后,萧樱草发现,自己天真了,她刚从床榻上撑起自己半边身子,便感觉腰间一阵酸痛涌来,甚至顺着神经传导到了背脊,让她差点倒回床榻。
她咬牙叫了一声“禽兽”,先撑着身子,穿好了亵衣亵裤,再慢慢地将自己挪移到床榻边上,让双脚下地,然后缓慢地起身。
她一往上起来,就感觉腰部以下又是传来一股酸涩,就连自己的腿都是十分的无力,颤颤巍巍的。
她终于明白太子那句“不方便”的含义,可此时除了在心里狠狠将他戳了又戳以外,也别无他法,只能撑着床柱,借着力儿,一点一点地穿着外衣。
等萧樱草终于将外衣全部穿好,身上已是起了一层薄汗。
她将自己挪到了梳妆台前,才唤澄碧进来为她梳妆打扮。
澄碧端着刚打好的洗面水进来,看了萧樱草一眼,又急忙低下了头。
萧樱草一边拿起温水中的巾帕,擦着脸颊,一边奇怪地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不敢看我。”
澄碧听到了萧樱草的话,缓慢地抬起了头,萧樱草发现澄碧的脸有些红。
“郡主……”澄碧支支吾吾地说道,“您的脖子……”
萧樱草向面前的镜子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染着一个又一个的红痕。
有些红痕比较浅,有些则看上去很深,甚至有些发紫。
萧樱草惊呆了一瞬,待她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了半晌,她才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对澄碧说:“给我找一点脂粉过来,越白越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