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学得像萧樱草,压低了嗓子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吃了喝了什么东西?”
床上的男子哼道:“本宫刚才喝了一杯茶水后便觉得浑身燥热,腹中仿佛燃烧着火焰,应该是中了媚药,该死。”
然后他又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樱娘,我已经中毒了半晌,太医说只有行周公之事,才可解毒,否则会有生命之虞。”
“我的属下早就为我找来了一些女人,可我怎么可能会接受,我心里想的只有你,于是我让人秘密将你喊来,你放心,你帮我解了毒,我会对你负责,并且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
徐沁琴的心间一颤,她一边嫉妒太子对萧樱草的专情,一边对太子的话有些心动。
不如,她就假装自己是萧樱草?反正太子现在也认不清人。
“我们已经是圣旨赐婚的未婚夫妻,樱娘,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难道你真忍心看着我等死,或者让我去找别的女人?”
太子又接着催促道。
徐沁琴心中一横,不管了,萧樱草,你不要怪我,这可是你的未婚夫婿亲口对我说的。
被太子的话语冲昏了头脑的徐沁琴并没有察觉对方语气的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未来的荣华富贵和萧樱草整张脸失色的样子。
徐沁琴将纱幔轻轻拉开,留出了足够的空隙,然后自己在床边褪掉了衣裙后,钻了进去。
她一爬上床榻,躺着的太子就感觉到了她的到来,长臂一揽,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徐沁琴贴着对方滚烫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惊呼,下一刻,就被一个同样滚烫却温软的物体封住了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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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婚期
勤政殿内,皇上高居上首,正在明亮的灯光下批着奏折,头一直低着,没有抬起来。
太子坐在下首,他在回东宫的路上忽然被父皇叫到了这里,但父皇叫来他之后,只随便与他说了几句话就接着批改奏折去了,连一点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
太子在皇上看不见的地方微微蹙了蹙眉,父皇有些异常的行为让他的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总觉得,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联想到白日里皇上派人喊来皇后的那件事,以及后来四皇子被皇后叫到宫里的情况,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一环扣一环,被串通好了的。
这时,久未发声的皇上抬起了脸,看向太子,难得语声轻松和蔼地对他道:“阿漾,朕和你父子俩好久没有单独相处,说过话了,恰好朕今天的奏折比较少,得以提前批完,不如我们现在出去一起走走如何。”
太子心中闪过一丝惊疑,他并不是很相信父皇今日突然转了性儿,但此时也想不出他的意图是什么,就只好先将计就计应下他的话来。
于是太子说道:“儿臣谨遵父皇谕旨。”
“什么谕旨不谕旨的,只不过是我们父子俩间的对话罢了,你这么说,生分了。”皇上从案前站起了身,走到太子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是温和。
然后太子就和皇上一起,走出了勤政殿,来到了殿外的宫道上。
太监在前面为他们开道,还有许多宫侍举着灯,簇拥在他们的前后左右,隔老远的人看到了,都知道这必定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人正出行。
太子走在皇上的侧后方,和皇上一来一回地交谈着。
今夜,皇上的话出奇地多,也罕见地与太子说了很多话。
甚至还与太子聊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时光。
“朕打娘胎里出来,便带有先天性的腿疾,走路时看起来一瘸一拐不说,甚至连踩镫骑马也不行。”皇上缓缓地说道。
“因为朕年轻时在众皇子中不太出挑,又有着腿疾这个毛病,所以朕虽然身为先帝的嫡长子,却迟迟没有被立为太子。”皇上毫不顾忌地谈起了自己的往事,话语间带着感叹。
“后来朕年纪渐长,然后,遇到了你的母后,她年轻时是名动京城的贵女,而朕,只是个不受宠爱的普通皇子。”皇上话语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几分。
“朕爱上了她,却因为自卑,而不敢说明自己的心意。直到后来,先帝的其他皇子都莫名遭遇了各种意外,朕被立为了太子,才敢求娶她。”皇上的话语中带上了追忆,以及对过往的怀念。
太子听到这里,低下了头,脸埋在了夜色的黑暗之中。
“再后来呀,朕果真娶到了她,也有了你,你出生的那天,朕是真的很欢喜,朕想着,要把朕拥有的一切都在未来传给你,朕让你周岁时成了大燕的储君,就是不希望你走了朕的老路,总是活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
“而驱使朕这么做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是朕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对过往回不去的时光的留恋,温柔,挂着淡淡的微笑,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太子却在此时沉默不语,皇上今日对他说了一堆平日藏在内心的话语,他的心此刻在激烈碰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半晌,他的心跳才渐渐平复,血液也恢复到正常的流速。
他抬头,望向皇上露在光线中的右半侧脸,很想将自己憋在心里多年的话问出来。
——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肯彻查她当年的死因,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等死。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父皇这么多年的逃避和冷漠已经耗尽了他的最后一点念想。
于是,太子只是用一种平淡的,平常向皇上汇报政务的语气回答道:“母后九泉之下知道父皇的心意后,也会欣慰的。”
他只提了母后,并没有提及自己听到皇上的话后的想法。
因为,他的想法,父皇大概……也不在乎吧。
皇上听了他的话后,眉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太子的话听上去没有什么问题,恭敬礼貌,进退有度。
却让他听了,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太子与他的关系不像寻常父子那般和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很快放弃了接下来的话,想起了今日要做的正事。
也是他先叫走太子又约太子出来走的目的。
此时,父子俩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早就偏离了宫中的主道。
太子眼看着越走越偏僻,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他对皇上说道:“父皇,此时夜色已深,这附近都是些废弃的宫苑,也没什么好逛的,不如您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免劳累了身子。”
皇上却说道:“今日难得有空,这里,朕好多年没来了,今夜来此,也是别有一番意趣,你就权当是陪父皇说几句话吧。”
然后皇上又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处宫苑:“朕看那前面有一座宫苑,不如我们走到那里进去歇息一番,再返程?”
太子只有道:“好,都听父皇的。”
他们向着前方的宫苑走过去,走到了附近,太子才发现,这竟然是他平素偶尔会来的兰苑。
皇上看到了兰苑里的楼阁,满意地对薛顺道:“你进去看看里面能不能坐人,若是可以,就收拾布置一番,朕和太子随后就来。”
薛顺应道,很快就带着宫人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薛顺小跑着回来,见到皇上时,他的脸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朕交代你的事,办好了没有?”皇上轻皱眉头,问道。
“皇上,奴才有事要报,里……里面……”薛顺的话说得结结巴巴。
“里面有什么?”皇上的语气看似不耐烦,但他的眼眸深处却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按捺不住的激动。
“里面有人行淫/乱之事。”薛顺抛出了一个惊天炸雷。
现场的人均沉默了一瞬,包括皇上。
然后皇上的脸上染上了浓重的怒色:“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宫闱之中偷偷摸摸行这苟且之事!”
周围的宫侍们均在一瞬间跪下,一起说道:“皇上息怒!”
皇上冷笑一声,重重说道:“朕倒要亲自看看,是哪对不要脸的淫男□□。”
说罢,他大步朝前面的楼阁而去。
所有的宫人均战战兢兢地跪在皇上走过的道路两侧,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身影。
太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跟着皇上向前走去了。
薛顺亲自提着灯,在皇上的面前为他引路,皇上阴沉着一张脸,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进了楼阁的门,又接着往里走。
直到走到又一个门前,薛顺才停下了脚步,弯腰向皇上指了指门,低声道:“皇上,就是这里面了。”
皇上沉着脸,推开了门,门一开,他就闻到了一股淫/靡的气息,过来人都知道这是男女欢好后会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味。
到这时,他已经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将门猛地踢开,发出“啪啦”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房间里的一男一女。
“你们还不快穿好衣服,速速出来认罪,难道想继续当着朕的面行此淫/秽之事吗?”皇上寒声道。
他的话一出口,床榻纱幔里的动静就停歇了下来,然后听到传来沙沙的衣服摩擦声。
很快,床榻里扑通跳下来一个男子,看到是皇上后,他的脸上露出慌张与震惊之色,然后迅速地跪在地上,求饶道:“父皇,是我。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儿臣宴后脑袋就一直晕晕乎乎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啊。”
“父皇,您就原谅儿臣吧,儿臣真的知错了。”四皇子哭求道。
太子此时也走到了房门口,看到是四皇子跪在地上哭泣,他的瞳孔下意识地一缩,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他将目光移到了床榻上那个朦胧的身影上,手指下意识地捏得很紧。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
太子的眼中不自觉染上了一层血色,如果是她,那四皇子今日别想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他看向了皇上,知晓了这一切大概就是他的好父皇设下的一个局。
刚刚谈话间他给予他丝微的温情和触动一下子全然湮灭,无影无踪。
太子的心重新冷硬似铁,是他天真了,这么多年了,都在内心深处存着对他的一丝侥幸的希望,如今,却再次被他将这微末的希望生生打碎。
如果他真的爱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对他下手,甚至连他深爱的女人都不放过。
这时,皇上对四皇子道:“那个女人是谁?”
四皇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里满是犹豫之色:“父皇,我……我不敢说出来。”
“有何不敢的,你是朕的儿子,难道还有哪个女子的身份高过你去?”
“莫非是……”皇上正要说出口,床榻上突然爬下来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衣衫凌乱,看得出来衣服是匆匆忙忙之下穿上去的,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有着很多红痕,可以借此窥见刚才的战况之激烈。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有些被汗水浸湿了,不少头发随意地搭在她的上半张脸上,让人一时看不清她的容貌。
直到她抬起了脸,人们才看清楚了她是谁。
此时屋内灯火通明,不再像之前那样黑乎乎一片。
四皇子一回头,就看清了她的脸,脸上一时僵住了,僵了半晌,才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皇上看到这个女子是徐沁琴时,欲说出口的话硬是给生生憋了回去,他的脸上同样短暂地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却又很快地掩饰了下去。
整个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四皇子此时反应了过来,大声对徐沁琴叫道:“怎么会是你,你是什么时候爬到本皇子的床上来的?怎么会是你!”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怎么不能是徐小姐呢?四皇子希望她是谁?”
太子听到这道声音,立马转头,向门外望去,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萧樱草,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神色,还有那一丝丝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