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见了,赵锦瑟却很快得到护卫通报,有人请见,说是故人。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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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故人么。
隐王。
再见隐王,赵锦瑟脱口而出,“我现在觉得你像是一道士。”
这仙风道骨的,快成仙了吧。
已隐藏江湖许多年的隐王一笑,“你也还是如以前一样,嘴巴不饶人。”
既是故人,自聊起过往,也谈及这些年经历,隐王是经过大起大落的人,饶是跟摆了自己一道的“前未婚妻”,他也没有任何负担,依旧君子风。
沈清对他也淡淡的,因为都是聪明人,知根知底,不必深究。
但有一件事是两女都好奇的。
“你跟君上要了什么?”
“嗯?傅东离该知道的,他没说?”
“没有!”赵锦瑟有些气愤。
傅东离死活不告诉她那日的什么答案,硬是拖到现在都没让赵锦瑟知道,为此赵锦瑟没少拒绝跟傅东离同房,可每次都被哄骗上塌。
赵锦瑟觉得自家夫君十分恶劣,恶趣味。
“其实也没什么,就一幅画。”
“什么画?藏宝图啊?”
“不,美人肖像。”
沈清忽然抬眸,目光微凉,隐王不动如山,微笑着。
目光切磋后,沈清浅淡道:“你们姓秦的还真是....”
她找不到词儿。
“自渊帝那一代起就有这样的传言,历代秦家君王者都逃脱不了一个诅咒,便是会爱上这幅画上的女人。”
画,就在他背负的卷筒里,如视珍宝,多年相随。
女人?一个女人?赵锦瑟想到傅东离的亲娘,暗道总不会是她的画像吧,但也影响不了其他几代的帝王啊,除非...
“你的婆母其实也像画上的女人。”
“...”
隐王轻抚着画像,叹气:“我年幼时偶然见过一次,至今不能忘,至于我父王,大概也是年轻时登帝位,得到了传下来的画像,心生绮念,后来见到了傅东离的母亲....不过到底恋的是画中人,还是真人,除了他们自己,恐怕无人再得知。”
沈清皱着眉,直接点出:“你父王未可知,但你的确是虚妄了。”
她从前就觉得奇怪,隐王这人其实对权势眷恋不太深,跟其他几个兄弟不一样,可他偏偏去争了,如今看来恐怕跟这幅画也有一些关系。
“只是一幅画而已,你们大概会这么想。”
“莫非她还会显现真身不成?”赵锦瑟觉得秦家这个诅咒邪性了,秦家皇子也是癫狂。
简直莫名其妙。
“自然不会。”隐王失笑,“可它上面有地图,会指引我找到她,这是我父王曾经想干的,也是从前一些帝王想干的。”
他说得轻松,赵锦瑟却猛然脑海里闪过一念——这画的卷轴大小好像跟婆母箱子里的很像!
莫非...
“诅咒也不可信,如今秦孟川可不是你。”沈清轻描淡写,隐王却摸着画轴,幽幽说了一句。
“你高估他了。”
“....”
隐王手指轻点画轴,“我本来想得到它后就去外海搜寻,但事实上,这五年我都没有机会,因为——这画是假的。”
他笑得意味深长。
“秦孟川,他把假画给了我,那么真画自然是他留着了。”
“为什么会这样做,你猜不到?”
聪明如两女,自然猜到了。
——因为秦孟川打开画像看过了,不舍不愿意了,所以拿了假的来糊弄,那么是否也可以证明...
“诅咒还是应验了。”隐王神色复杂。
他神色寂寥,起身要走,赵锦瑟却不愿意,“不给我们看看么?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们这样...”
她觉得夸大其词了,沈清这样的女人尚且做不到颠倒众生,又有谁...
隐王也没抗拒,因为眼前是两个女人,所以...
画像一打开。
沈清愣了下,还未说什么,就听到赵锦瑟喃喃来了一句。
“我要是男的,我也想要她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
醒醒,你还怀着孕!!!
沈清已经回神了,有些无语,轻弹了赵锦瑟的脑门,“还好你不是个男的,瞧你这好色样。”
“好色么,人之常情。”隐王倒是有些认可理解赵锦瑟,“何况这人可不仅仅是皮囊之美,她是谁,你们知道了就不会奇怪了。”
“我知道是谁。”沈清端着茶杯,轻叹气。
“你们这是祖传的求而不得。”
隐王:“...”
这话很不中听。
他无奈,收了画像要走,不过走之前还记着沈清对自己的一再伤害,于是回头来了一句。
“沈清,作为一个注定求而不得的人,好心提醒你一句——若有一个男人用了四年时间风雨无阻默默无闻跟在你的脚步后面,为你铲除所有危险,从不僭越,从不逾距,只站在你回头就可看到的地方,并且,他愿意花更多的四年去继续这样陪着你。”
“最重要的是,你并不反感。”
“你总得回头看他一眼的。”
看到沈清表情顿住,隐王笑着离去,而赵锦瑟迅猛趴到栏杆上左顾右盼。
“谁啊?你有追求者?这般深情?我瞧瞧!”
沈清忍无可忍,让丫鬟拉着赵锦瑟坐下来,“你这样还真是,...跟个孩子一样,你好在不是我弟妹,若是我弟妹,我可骂死你!”
赵锦瑟厚脸皮,一点都不觉得羞耻,“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不过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人,莫非是...”
沈清睨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偏了脸,看向茶楼外面的街道。
此时下了小雨,街上人不多了,来往有些匆忙,但有一个人,一袭青衫,一把油纸伞,还有一把剑。
他站在桥头,淋着雨,好像许久许久都不曾动过。
有些人说,过桥既是一种缘分,若是在过桥的时候抬眸见了一个人,那便是宿命了。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高了伞,见了阁楼中倚座着的她。
她见到他了,目光清越,深邃,越过这山海小雨,雨幕缠绵柔软,似她的人,风华雅致,又如青山秀水清透。
他在等她。
好像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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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孟川其实有些后悔五年前打开那个锦盒,拿出了那幅画,拿便拿了,本要给那隐王的,可没能忍住,大抵是他太自负,自听了隐王的妄想,只觉得可笑。
诅咒?堂堂皇室子孙,竟眷恋一画中人,为此把帝王权位都视为手段?
也活该那厮输给他,简直软弱愚蠢至极!
可笑隐王竟还死不悔改,执意要这幅画。
“一个女人而已...怕只是障眼法吧,莫非这画像里面藏有机密?”
若是关乎龙脉什么的,秦孟川自然要慎重,于是他打开看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后来他回神之后,阖上画像,久久不能言,但还是把画像放进盒子,打算交给隐王,只是在画像上的女人在一天内两次三番闪现,他改变主意了。
假画临摹出去,真画留下。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更知道作画的人是谁。
渊帝秦川。
而在夜深人静时,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跟他一般高大铁血的男子,对一个女人一再纠缠,用万里山河做聘,却依旧求而不得。
梦醒来后,恍然若失,畅然不甘,再拿出画像,他看着上面的人,喃喃自语。
“许青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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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瑟后来回家提起这事儿,傅东离沉默片刻,从箱子里拿出那副画像。
“宫里那副是渊帝画的,这幅不一样。”
不一样?赵锦瑟打开了,的确不一样,因为这幅的画图背景在一座岛屿,碧海蓝天,佳人似仙神。
她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天机,逆了红尘。
“是真正得到她,并与她相伴一生的男子所话。”
“瑟瑟,还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你得了吧,天天尽有事儿没坦白,呸!”
“呵呵~”傅东离亲吻了下她脸颊,算是求情。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