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绍的父亲让人跪倒是像在耍威风。
季敏有些高兴了。
她从在别院与常嬷嬷怼了一次后,心态就发生了很大变化。
她记不清她是怎么拍碎梳妆台的,但彤云和碧叶是与她讲了。
她又想起自己用针扎墙上的潮虫的事,由此,便觉得她的武功是很高的。
她的武功那么高,她还怕谁,要是谁再敢像常嬷嬷那样来招惹她,那她就直接开揍。
季敏把她这个想法与楚绍说了,楚绍听了搂着她直笑,说她想得对。
而且这次来楚府,楚绍在马上明明白白的和她说了,让她保护好楚夫人。
季敏觉得自己是带着任务而来的,面对楚家任何人都能退缩、害怕。
楚进德对这般无礼对待妻儿,她一定要与他说道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季敏拧起秀眉道:“人长了嘴就是用来说话的,而且父亲刚才说的话太过谬以,您说我夫君是小畜生,可他是您儿子,他若是小畜生,那您不就是老畜生吗?您这样说自己好吗?”
什么!?
楚进德张大了嘴,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好像听见眼前这丫头片子叫他“老畜生”。
他向四周看了看,楚家其他人也是张大嘴,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楚绍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媳妇竟然骂公爹是老畜生,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孝道人伦了。
“你、你竟敢对长辈如此说话?我要去官府告你!你……”楚进德拿手指了季敏,手指气得直抖。
“您为什么要去官府告我啊?”
季敏更是不解、不高兴了:“我是实话实说啊,是您亲口说的小畜生啊,屋里人却听到了。
还有刚刚祖母都没有让我们行跪礼,您为什么非得要我们跪啊,按说祖母是您的母亲,你不是该听祖母的话吗?”
季敏拉了拉楚绍的手:“父亲不听祖母的话,还对自己的妻子、儿子也不尊重,还说自己是老畜生,他是不是病了?”
季敏面带忧虑:“夫君,你快去请郎中来给父亲看病吧,别再病大发了!”
你才有病呢!
楚进德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他刚想对季敏破口大骂,可就见楚绍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就像冰刀一样扎到了他身上。
这小畜生一向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他真要是惹怒了这小畜生,这小畜生一定会报复的。
“这是哪里来的野人,敢与爹这般说话呢。”
楚进德犹豫的瞬间,刚才对楚夫人发出嗤笑的年轻女子便站起身,气势汹汹对季敏说道。
季敏看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还说她是野人。
季敏心里更不高兴了:“你又是谁?”
那年轻小姐看了楚绍一眼,扬起下巴:“我是府里的四小姐。”
“四小姐?阿绍,她叫你父亲为爹,她是你妹妹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楚绍从进屋一直淡然的脸,此时微笑起来:“她是我父亲外室生的女儿,不是我娘生的,虽然上了家谱,却没有记到我娘名下,不算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才没有与你说。”
外室生的,不是夫君的妹妹,那就是不重要人的人了。
不重要的人这样对她说话可不行。
“你干嘛说我是野人?”季敏心头火起
“我昨天看书,书上明白写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圣人都说了,非礼勿言,你这般出口伤人,我看你倒是不讲理的,是野人呢。”
楚蝉没想到楚绍张口就说她是外室生的女儿,季敏又反击她是野人。
她被人掀了面子,一时满脸通红说不出来话。
季敏想着她刚才嗤笑楚夫人,便又加了一句:“对了,我婆母在这里,她是你的主母,你一个外室女见了我的婆母为什么不上来行礼,你还随便插话,看来的确是没有教养,真就是个野人!”
季敏又拉了楚绍的手摇了摇:“夫君,父亲大人病了,这还有个野人,这要按玄真师父的话说,这府里的风水不好,一定有妖魔鬼怪,得找人来做法!”
在座的楚家人齐齐气得哽了一下,这个女子来了不到片刻,楚府就成了污秽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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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黑心肠
楚蝉本想着季敏第一次来楚府, 她出其不意的给个下马威, 趁机折损一下楚绍的面子。
可没想到季敏一点新媳妇的羞涩和紧张都没有,上来就直接怼了她爹和她。
楚蝉气得浑身发抖:“当着父亲的面, 你怎么敢如此说话, 你对父亲还有没有恭敬之心,你还有没有伦理公序。”
季敏看着楚蝉奇怪道:“我对父亲很恭敬啊,我还让夫君找郎中来给父亲看病呢, 还有你说我不讲伦理公序,可你只是个小小的庶女,这么多长辈在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
而且你还敢说我是野人,还敢与我大呼小叫, 这么看你才是没有教养了, 不讲伦理公序,哼, 按理说你就该被打出去。”
季敏这一番话头头是道, 口齿清楚,说得楚蝉哑口无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楚进德看自己女儿受了委屈, 哪里肯干,他刚要开口,就听正座的楚老夫人沉着声音:“既然大家伙都见过面了,绍哥远道回来,就带着你娘和你的未婚妻先回你院子早些休息吧。”
季敏看楚绍, 还有这么多人没介绍呢,就这么拉到了。
楚绍拉了季敏的手,也没客气:“那孙儿就告退了。”
楚夫人也向楚老夫人行了礼:“母亲,那您先休息,儿媳明日再来看你。”
等季敏跟着楚绍和楚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就看楚夫人坐在床上,红了眼圈,拿着帕子抹眼泪。
“娘,你怎么了?”季敏忙问道。
楚夫人拉着季敏的手,掉着泪:“敏儿,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季敏摇头:“娘,我没受委屈啊,他们都没有说过我。”
“嗯,敏儿比娘强,咱们这家实际上乱得很,每次他们出幺蛾子,娘只能自己生闷气。”
“娘,您可不能自己生气,会气坏身子的,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嗯,敏儿是个好孩子!娘以后就靠着敏儿了!”
季敏与楚夫人说完话,就回自己屋里找处楚绍:“夫君,你昨天给我看的《宅门争斗》,《宅斗三百招》的话本子太有用了,我看了书,今天就把他们说的都没有话了,你再给我找两本这样的书来,下回他们再敢挑衅,我还要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
楚绍笑道:“敏敏,总看书会累眼睛的,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他们那些人一会儿半会儿可不敢再惹你了。”
“再惹我,我就揍他们。”季敏撇了嘴,举起拳头,做出厉害模样。
“阿敏威武,他们若再出手段,咱们就揍他们。”
楚老夫人的正房里,只留老夫人,楚进德和他的两位兄长。
楚进德冲着楚老夫人恼怒道:“娘,您怎么能让那小畜生走了呢,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呢!”
楚老夫人黑了脸,旁边楚家大爷忙道:“三弟,你怎么跟娘说话呢。”
楚家二爷皮笑肉不笑道:“三弟,你还想说什么,没听人家都说了,儿子是小畜生,那当爹的就是老畜生。”
楚进德更是气恼:“二哥,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那小畜生根本不是我儿子。”
“娘,您这次贺寿,正好族长和族里的人都会来,儿子、儿子这次就要休了那不知廉耻的云氏,还要把那小畜生逐出家谱。”楚进德发狠道。
“你住口吧,你是想把我气死吗?”楚老夫人狠狠啐道:“你忘了你爹临死前说的话了?”
楚进德胸脯起伏,直喘粗气:“我就是记得爹的话,才没有撵了他们两个,但娘,今晚你也看到了他们猖狂的样子。”
楚二爷不阴不阳的拆台:“二弟,你是不是忘了,现在可不是你撵人家,是人家把咱们这些从晋阳撵到了瓜州,楚绍如今又中了状元,咱们这一大家子更得靠人家吃饭呢。”
楚进德气得一跺脚:“我就不信了,离开那小畜生,我们就活不了了。”
楚家大爷,二爷齐齐的撇了一下嘴,楚进德这些年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什么大事时,都要闹一闹,可是回回都闹不过楚绍,白白的丢了面子。
就楚进德说得这些车轱辘话,翻过来倒过去的,大家都听腻了,都知道他就是耍耍嘴皮,痛快痛快嘴吧。
楚老夫人也是这般想法:“老三,你就消停会儿吧,你是成心不让我好好过寿吗?”
楚进德也明白母亲和兄长的想法,心里更是闹腾:“我看我就是太孝顺了,当初爹让我娶那个云氏,我就娶了,哪知娶了个丧门星回来。”
楚家大爷看他还没完,不耐烦道:“好了,说那些干什么,爹临死前也不是允许你纳妾了嘛,行了,今天也晚了,让娘早点休息吧。”
楚进德气哼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妾氏李姨娘看他回来了,故意揉红了眼眶:“老爷,刚才婵儿回来,哭得连晚饭都没有吃,今日大少爷回来,我是妾氏上不得这种场合,也没法替婵儿说句话。”
楚进德看了李姨娘含泪带怯的模样,想起过往的事情,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当年他爹楚老爷子与云氏的爹是好友。
而云氏的爹是当时大周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幕僚,云家在江东就此算是很有势力,而他家只是小小的商户之家。
云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相差一岁的女儿,楚老爷子就想与云家结亲,一是好友亲上加亲,二也算借着云家靠上太子这座大山。
他家兄弟三个,他与大云氏的年纪相当,他又看大云氏生得美丽,便主动与他爹说要娶大云氏。
人娶回来,两个人也好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他就发现,这大云氏根本就是一个木头美人,一味的天真、不通庶务,也没什么风情,而且嫁过来两年都没有身孕。
可是他爹与云氏他爹还约定不许他纳妾,云家又势大,而他家的生意各方面都依靠着云家,他只能忍着。
云氏嫁过来第三年,回了一趟云家,回来不久就说她怀孕了,他那时还傻乎乎的挺高兴。
可是没想到云氏怀孕五个月时,她的妹妹小云氏从京里回来,大云氏说回家陪妹妹,可是回去两个月,就在云家早产,七个月生下楚绍。
又过了不到半年,朝堂上太子没有斗过唐皇后,被老皇帝以妄图造反、篡位的名义废掉太子之位,圈在皇陵中。
在老皇帝死后,唐皇后的儿子周静帝即位,便一杯毒酒赐死了废太子。
废太子倒了,云家便也倒了,云父和小云氏不知所踪,云家只剩下了大云氏。
他那时便想着与大云氏和离。但是楚老爷子说了,做人要讲究道义,坚决不许他与大云氏和离。
于是他就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外室又给他生了两儿一女。
只是碍于楚老爷子,他一直没法把外室和儿女带回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