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欢问:“慕言哥哥,你让人传话见我,是不是也有事找我?”
“嗯。”沈慕言眸子里柔情似水,嘴角噙笑的看着她。
“何事?”
“我......明日就要去南边一趟,估计要过两个月才能回。”
“你去南边做什么?”
“南边水患严重,赈灾银两被人贪污了,我便是去查此事。”
“哦......那慕言哥哥路途保重。”
沈慕言满眼宠溺,倾身低问,“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嘱咐我么?”
顾时欢眨巴着眼,想了片刻,又补了句,“那祝慕言哥哥顺利归来。”
她模样懵懂,可爱撩人,沈慕言笑了,认真点头,“嗯,我一定顺利归来。”
这时,有片竹叶飘落在她头上,沈慕言伸手过去,顾时欢下意识的偏过头,“做什么?”
“别动。”
他伸手将那片落叶摘去,又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她微微别开,才将手收回来。
两人沿着小路一边漫步,一边聊着,不远处的阁楼上,祝长君看着他们,面容冷如寒冰。
她顾时欢,如今越来越放肆,竟敢在他府中私会情郎,当他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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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当晚,祝长君就去了正院。
彼时顾时欢正从花园溜圈回来,见凝香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顾时欢问,“怎的了?出什么事了?”
“大爷来了,在里头呢。”
适才她见大爷进屋子,上前去问他要喝什么茶,想给他沏茶,可没想到大爷冷声喝她出去,那面容冷峻,似乎带着怒气,把凝香吓得赶紧退出来,在门口候着。
顾时欢见凝香这模样,心里也有点怂,毕竟白日才被他训过,不知道他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她犹犹豫豫,悄悄的往里头挪步,走到里间,看见祝长君高大颀长的背影,他站在琉璃屏风面前,不知在想什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顾时欢光看他背影就心里发憷。
“为何不说话?”
他突然出声把她吓一跳,缓缓的挪脚过去,“夫......夫君......啊......”
顾时欢冷不防被他捏住下巴,且捏得生疼。
祝长君面无表情,眸中无波无浪,反而平静得令人胆颤。
他端详了她许久......
眼前的女子还不足他肩高,瘦瘦小小,可身子里头却藏着颗豹子胆,三年来屡次犯他底线。不仅经常与沈慕言相见,还私下互赠信物,往日他不予计较,是想着她毕竟年纪还小,且自己也不想与女人一般见识。
可没想到,自己容忍她三年,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不仅在房事上敢羞辱他,还公然在府中与情郎私会,简直可恶!
他像看陌生人般打量她,半晌后,他问:“顾时欢,你到底知不知廉耻?”
顾时欢脸色变了变,努力挣开他,那白皙的下巴还留有他的指印,红得醒目。她大眼睛茫然无辜的望着他,不知他为何如此愤怒。
这时,祝长君兀自冷嗤了一声,“也是,你顾时欢哪有廉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就差没红杏出墙了。”
想起昨日她才在书房乖乖巧巧的说心里有他,勾得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没想到,一转眼又去勾别的男人。想起下午在阁楼上见到的那一幕,两人言笑晏晏,甚至那沈慕言还对她动手动脚,她也毫不避讳,心里的怒气便又盛了几分。
顾时欢先是莫名其妙被他捏下巴,随后又骂她不知廉耻,她又气又委屈,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他以为自己嫁给他了,就任由他欺负?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
祝长君伸手将她拦住,“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我敢做敢当。”她破罐子破摔,索性也不怕了,这句话几乎是吼出声。
祝长君却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终于不装了?装不下去了吧?这些日子还以为你改过自新,没想到,依旧是......”
顾时欢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着摁在墙上,警告道:“顾时欢,我奉劝你安分些,莫要惹怒我。”
顾时欢背上撞得生疼,疼得眼泛泪花,“放开我!”
她声音带着哭腔,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墙角,显得柔弱可怜。
然而祝长君没理会,他又趋近几分,抵住她,“我知道你一直想和离,不过,顾时欢,你想也别想了。给你两个选择,一、老死在我丞相府;二、与你那情郎断了,乖乖给我生儿子。”
顾时欢倔脾气上来,“我不,我不要!”
他发狠,“不要?你莫忘了,我那日已破了你的身子,是不是觉得没做全套,所以还想着另嫁他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做全了。”
顾时欢又羞又气,反手去捶打他,“你混蛋,放开我!”
凝香起初听见里头有争吵声,赶紧进去看,却看见两人姿势怪异,于是又赶紧退了出去。留心听着里头动静,可听着听着,听见她家小姐的哭泣声,这下她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跑去找顾嬷嬷。
顾嬷嬷到门外的时候,里头顾时欢已经哭过一场,祝长君舒畅的同时心里也难受,搂着她哄了一会儿。但他不懂怎么哄人,惹得她哭得越发大声,听那声音就委屈得不行。
可哭着哭着,声音又变了调。
顾嬷嬷在外头也羞得老脸通红,赶紧将门带上,拉着凝香细细问情况。
凝香一五一十说了后,她心里又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两人终于成事,可忧愁的是,大爷这做法恐怕会让小姐十年怕井绳,得不偿失。
几人在外头心神不宁的等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里头才喊话要水。
等一切收拾停当,祝长君已离去,顾嬷嬷赶紧进去看人,只见她家小姐奄奄的躺在床上,眼角还挂着泪,说话声音沙哑,抽抽噎噎的喊着,“嬷嬷,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呜呜......”
顾嬷嬷扶她起来穿衣裳,见她身上青青紫紫,心疼得都要碎了,“好、好、好,我们回,明日就回!”
她也不想管往后会怎样了,这可是她从小抱在怀中长大的小姐啊,玉一样的人儿,如今,身上都看不成了。这会儿心里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怂恿小姐去讨好大爷。
当晚,顾嬷嬷就让三个凝丫头收拾衣物,紧紧凑凑收拾出三个大箱子,次日一早,就带着人架马车回了大长公主府。
当祝长君听见消息时,彼时他正在中堂听下头的官员汇报庶务,那官员见丞相大人脸色不好,心头一颤,说话也混乱起来。
祝长君心不在焉的忍了许久,最后突然站起身,直把他吓得禁声不敢言,当众人以为丞相大人要发飙时,却见他掀袍急匆匆的出了中堂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读者看到这章会说,这不是婚内qj吗?
宝宝们,作者写的是古代的故事,古代‘夫为妻纲’的教条很严重,若是丈夫想睡妻子,是由不得她说不的。因此,古代人是没有‘婚内qj’这个概念,这是现代人的说法。
最近有些人拿这个事抨击我没有三观,在我文下打负分,觉得男主渣,女主被强还忍气吞声不和离,我觉得是无理取闹。
首先,这是个故事,并不代表作者三观!本文的立意是“美好的婚姻生活需要用心经营。”
其次,这是个古代故事,如果强用现代人的思想去看,那其实古代很多事都不合理,比如男人三妻四妾,比如古代可以卖儿卖女,再比如人分三六九等为奴为婢。那这么讲,基本所有的古言文都没有三观了。
再次,女主所谓的‘忍气吞声’不和离,只能说她们没有看我的文,若是看了,就知道女主为什么不和离,请期待后面剧情吧。
最后,祝大家看文快乐!
第12章
祝长君坐在马车里,直接吩咐祝全去大长公主府。
他拇指摩挲着绫锦紫袍绣线,若是亲近之人必定知晓,他做这个动作时,心中定是忧虑或紧张。
为何紧张?
其实,祝长君自己也说不出为何,昨夜他被气得失了理智,心里总有一股强烈的念头,要了她要了她,后来果然要了,食髓知味,一遍又一遍。
帮她擦洗时,她神情木然,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她是在生气,彼时她正在气头上,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想着先各自冷静一晚,回头再去与她好好解释清楚。他虽然最初不乐意娶她,可既然已经娶了,那他也是把她当正经妻子看待的,只想往后好好过日子,至于她想的和离之事,他从来就没想过。因此,昨夜气头上来,也是想着反正早晚要圆房,先断了她另嫁的念想再说。
可没想到她气性这样大,招呼不打就回了娘家,听祝全说,还带着好几箱衣物,想必是准备要在娘家长住了。
少不得自己要花些心思去把她哄回来,总不能闹得太难看,他丞相颜面是其次,最主要是,他心里隐隐有着预感,若这次事情不解决好,恐怕将留在她心中一辈子,这才是令他紧张的。
可要怎么哄呢?
依着她那性子,不拿刀砍他已算客气了,这回少不得要低声下气,拿脸放地上任她踩才能令她消气。不过,这也是他活该,昨夜弄得太狠,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自己也没放过她,帮她擦身时,那上头的痕迹看得他都心惊。所以,他昨夜匆匆离去,也有着心虚的成分。
祝长君从小到大除了他母亲,没哄过其他女人,没什么经验,也不能拿他哄母亲那套法子对顾时欢,因此颇为头疼。
路过成兴街时,恰巧看见有卖栗子糕,好像是她爱吃的,曾经见她吃过。于是,他连忙喊停车。
这家铺子的栗子糕看来味道极好,买的人众多,都在门外排起了长队。祝长君虽是丞相,但再急也不能仗着身份插队,于是也等在队伍后头。
歪歪扭扭的队伍中突然出现个一品紫袍大员,威武的仙鹤官服,令人肃然敬畏,不知不觉,那队伍渐渐排得笔直,前后还礼貌性的让出了宽敞的空间给他做活动余地。
有人让位给他,祝长君礼貌性的拒绝,脸上平静无波,其实内心已经急不可耐,暗暗埋怨店家生意为何要这样好。
等买得栗子糕,来到大长公主府时,脚步却踌躇了。虽然想了一路,可一路也没想出哄人的法子,就手上提着一包糕点,且还不知该如何开口送过去。
但此时已无暇顾及其他,因为顾府管家早已进去禀报,顾驸马和大长公主齐齐出来相迎。
他做足姿态,躬亲得很,“小婿见过岳丈岳母。”
大长公主将他请进厅堂,三人客气寒暄了半盏茶,祝长君直奔正题了。
“实不相瞒,今日冒昧前来,是为夭夭之事。”
夭夭是顾时欢的乳名,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宜室宜家之意,彼时祝长君得知此乳名还嘲弄了句,“可惜了这诗句。”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我打脸了。此时,为了哄回她,先昧着良心在老泰山面前恭维了一番,“夭夭是个好妻子,人如其名,自嫁进我祝家一直安分守己,孝顺长辈,体贴柔顺,着实令我满意,还请二老为我在她面前多多美言。”
不管了,先厚着脸皮给自己拉两个盟友,这样胜算大些。
面对这种官场上睁眼说瞎话的恭维,顾驸马和大长公主也心安理得的收下,尽管自己也清楚女儿并非他口中那般贤良淑德之人,但女婿肯过来哄人,这说明他还是在意女儿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位还是她们也要敬三分的丞相大人。
顾驸马呵呵呵赔笑着,“应当的应当的,你们夫妻和顺才是我们做父母的最大心愿。”
祝长君再次起身恭敬一拜,随后问道:“我可否去见见她?”
顾驸马脸色为难,“行是行,就是不知夭夭肯不肯见啊。”
今儿一大早他们夫妻俩还在睡着呢,就听说女儿带着丫鬟们回来了。起初他还高高兴兴的派人去请女儿来一同吃早饭,哪知后来得知事情经过时,心里头又发愁起来。
女儿这桩亲事怎么得的,他们自然知道,也清楚女儿与祝丞相两人夫妻不和,甚至认为可能迟早会和离。对这桩婚事他们原本没报多少期望,但得知女儿被欺负,心里生气的同时也欣慰,两人成亲三年总算圆了房,法子虽激烈了些,但总归说明丞相心里是想与女儿继续过日子的。
如今又见祝长君本人亲自来,更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听他要求帮忙美言,自然是赶紧应下,求之不得。
不过,女儿性子倔,不知这会儿肯不肯见女婿,顾驸马说道:“要不,我派人去请她看看?”
祝长君拦下,“不必,小婿自己过去。”
......
顾时欢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老窝”,全身毛孔都是舒坦的。经过一夜的休息,心里的委屈怨气已经减了不少,早上见到了想念已久的父母,得了她们一通安慰,更是气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