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
福全:……
这哪里是不舒服,分明是煞气冲天吓人的模样!
福全暗暗的道,难不成是他方才说错了什么话,从而惹得裴护卫不高兴了?
想到此,福全小心翼翼的挪到了主子的身后寻求庇护。
裴疆敛下眼眸,声闷的道:“奴无事。”
玉娇有些怀疑:“真无事?”
“无事。”
玉娇耸了耸肩,既然他都说无事了,那就且当无事吧。
满心念着琼香楼的美食,玉娇也没有继续追问。
玉娇是琼香楼的贵客。一进了楼中,店小二便热情忙迎了上去,领她上二楼的雅间。
才上二楼,就遇上了从雅间中出来的莫子言,还有他的几位友人。
莫子言看到玉娇的时候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风。
如玉娇自己所说的,她就是爱长得好看的。而正巧莫子言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好看,所以看到莫子言笑的时候,她一双眼睛在闪闪发亮。
笑得甚是甜美的朝着莫子言喊了一声,“子言哥哥。”
因着玉娇生得美艳,这一笑顿时更为让人惊艳,莫子言身旁的几人皆都看痴了。
莫子言与身旁的几个友人道:“那位是与我家世交伯父之女,你们且等我一会,我去打个招呼便回来。”
不待友人回过神来,莫子言走了过去,浅笑的与玉娇道:“今日与几位同窗叙旧,不曾想这般巧的遇上了玉娇妹妹。”
“是呀,我也没想到在这遇上子言哥哥,对了,既然在这遇上了,那我便先把礼给子言哥哥,反正早送晚送都一样。”
玉娇说着,便朝着桑桑伸出了手。
桑桑会意,把刻着四宝轩的长盒给了她。
把长盒递给莫子言,笑道:“这是送给子言哥哥考了头榜的礼,我也不知送些什么,就去四宝轩挑了一只兼毫笔,希望子言哥哥在京考之时,继而能再次考得头筹。”
莫子言也没有客气,接过了了长盒后,浅笑如昔的道谢,“那我便谢过玉娇妹妹的礼了,希望能借玉娇妹妹的吉言,他日京考高中。”
看向莫子言身后的几个人,玉娇道:“子言哥哥与人有约,快些回去把,莫让人久等了。”
莫子言拱手,道:“那我便先告辞。”
话落后,抬起眼眸。不经意的看了眼玉娇身后半步的裴疆。却见他脸色深沉至极,眼神更满是戒备,心中微微一怔,但还是没有过问。
返回了同窗的身旁,同窗忙问他:“子言兄,那姑娘是你哪家世伯之女。”
莫子言但笑不语。心中却是在思索裴疆方才那戒备的眼神,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凶恶的狼,似乎有人想要盗走他巢穴中的食物一般,呲着牙的防备着。
“子言兄,你别只顾着笑不说话呀。”同窗催促。
收回思绪,淡淡的道:“你们呀就莫要多想了,我那世伯之女已有未婚夫婿了。”
玉娇这边看着莫子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下意识的小声感叹了一句:“这世上怎会有子言哥哥这般温和且又长得好看的男子……”
虽小声,但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入了裴疆的耳中。
裴疆唇线更抿。
——
玉娇觉得裴疆真的很不对劲,从那日外出回来后,整个人更加阴沉了,以前不爱说话,现在更不爱说话了。
教他认字,他只是在学,但不会再问她学些什么。且也不再看她,一个人闷闷的在那习字。
他的这些奇怪的行为,玉娇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像是在闹脾气。
但就奇了怪了,他这是在闹哪门子的脾气?莫不是那日外出之时,送了一支笔给莫子言,但没有送他,贺他把千字文给默写出来而生气了?
难不成还真像六七岁的娃儿一样,见别的小伙伴得了糖,自己没得而闹脾气?可想想裴疆都已经二十来岁的人了,怎可能还如此的幼稚,他或许是因为旁的什么事而不痛快,才会如此沉闷的吧?
“裴护卫,近来可有什么不满意的事?”玉娇耐下心来询问他。
裴疆低着头,执着笔临摹着玉娇让人寻来的书法本子,沉着声简短的回:“奴没有不满。”
然玉娇并不信,追问:“你且说说看吧,若是真有不满的话,我让管事看着处理。”
“没有。”裴疆声沉依旧。
玉娇皱着秀眉看着他。心想他这与她在父亲面前闹脾气的模样相似,他分明就是在闹脾气!
向来只有别人哄她的份,她何时哄过别人了?
哼,不说便不说。定然是她最近待他太好,才把他给惯出了脾气来,惯得得他现在都敢给她摆脸色了!
玉娇气得抱胸,有些恼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不满的,随你爱如何便如何。明晚我去莫家赴宴,会让沈护卫陪同,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说着又是轻哼了一声,转身与一旁的桑桑说:“走,与我去挑选明日赴宴衣裳,打扮得好看些再好好祝贺子言哥哥。”
待那主仆二人出了书房,执着笔的裴疆用了力,毛笔尖直接戳到了宣纸上,黑了一小片。
第23章 喝酒
裴疆近日爱答不理的态度让玉娇生气,所以从书房带着脾气离开后,也不搭理裴疆了,打算冷他几日,让他知晓她的脾气大着呢。
每日未时是裴疆到小书房认字识字的时辰。而这个时辰玉娇也会在书房之中,可今日在的却是福全。
裴疆略微皱眉的盯着福全。福全被盯得头皮发麻,僵硬解释:“小姐傍晚要去莫家赴宴,桑桑也要陪着,所以都没空,便让小弟过来监……陪着裴护卫习字。”
看着裴疆越蹙越紧的眉头,福全硬生生的把原话中“监视”二字改成了陪着。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裴护卫怎这般可怕,难不成裴护卫不想看到他?
或者是想见的人没来,所以不高兴?
想到这,福全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难不成裴护卫的意中人是……桑桑?!
裴疆放下笔,沉着声音道:“今日不习字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福全忙道:“可小姐让小的来盯着裴护卫的……”
裴疆扫了一眼,问:“你会告知主子?”
福全立即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裴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很好。”
看着人离开书房的背影,福全心中腹诽裴疆就只是个会在主子面前装老实的。
看看现在这样欺负人,哪里老实了?!
且说玉娇这边。因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去赴宴了,也是赶着让桑桑给自己上妆。
哪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爱梳妆打扮的?玉娇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张扬了而已,但依旧爱美。
捯饬了许久,直到玉盛让人来催,玉娇才迟迟的出了闺房,出院子的时候,裴疆已经守在院子外了。
玉娇看到裴疆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然后赌气的别开视线,继而准备离开,但身后却传来裴疆闷沉的嗓音:“小姐为何要生奴的气?”
玉娇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她爹娘已在府外等着她了,不能再迟了。想了想,还是回头看向他,“这事待我回来再说。”
玉娇转身离开,待走远了些,才问身边的桑桑:“你说这裴护卫这几日究竟怎么回事?”
那日两人闹脾气,桑桑也是在的。这两日桑想了一下,也想出了一点门道来,“许是因为裴护卫把千字文默写了出来,而后小姐去了四宝轩,他以为小姐是给他奖赏,但却不曾想小姐却是送给莫少爷的,因此心里边不平衡吧。”
桑桑的想法与玉娇先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但玉娇还是觉着有些不可能的说:“裴护卫有不是那六七岁抢糖吃的小孩了,何至于这么不平衡?”
“小姐这你就不明白了,裴护卫这前边十年只差没与世隔绝了,兴许也就外边看起来沉稳而已,其实呀心里边可能就和那十岁的孩子差不多。多年来没有得到过温暖,心里边可能也是希冀有人待他好的。”
闻言,玉娇微微蹙眉,有些不确定,“真是这样吗……”
桑桑应道:“奴婢觉着是这样的。”
玉娇想了想,“倒也说得通,要是真是这样的……桑桑,你让人现在就去四宝轩再买一支笔,待我回来后再拿给他。”
桑桑认为主子和裴护卫之间真有些情况,倒也不再好奇主子为何对裴护卫这般上心了。
裴疆这边却是紧紧盯着主子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看得久久未回神。
精心打扮过后的主子,极美。
主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裴疆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神蓦地一冷。随之一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侧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张嬉皮笑脸。
嬉皮笑脸的人是玉恒,玉娇那满身金闪闪的堂兄。
“裴兄弟,今晚有空不?”
那嬉皮笑脸的态度,与月前拿着鞭子抽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裴疆拨开他的手,看回前方,声音清冷:“没空。”
玉恒的笑脸一僵,但随即又笑得贱兮兮的,道:“别这样嘛裴护卫,我方才问过沈护卫了,你晚上不用当值,定然是有空的,是这样的,先前我不小心打了你一下下,所以想请你去吃顿好的来赔礼道歉。”
裴疆微微蹙眉,实在琢磨不透这玉恒到底想做什么,继续拒绝道:“不需要。”
玉恒:……
这真他娘不给面子!
玉恒今日会拿自己的脸来贴冷板凳并不是真的觉着自己过分了,而是今日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爹把他给骂了一顿,就因为他月前鞭打过这姓裴的。
他爹的原话是这样的——
“你大伯说想要给玉娇招一个上门女婿,只要玉娇喜欢且真心的待玉娇好的,都可不论身份高低。你大伯先前就夸过那护卫忠心耿耿,拼了命也要救玉娇,还说如果他有那能力,还可给他在商号安个管事的活,你爹我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他对这护卫有那招婿心思。”
最后他爹给他下了通牒,威胁他若是不把这护卫哄好,就限了他的花度。银子是他的命根子,为了命根子,脸面这东西不要也罢。
来寻这护卫的之前,玉恒也了解裴疆的底细了。知道他在猎场待了十年,也不与任何人来往,心想他定然是个没开过荤的,拿女人来忽悠最简单不过。
如此想着,便扯着笑脸诱哄道:“我那二妹是爱玩闹的姑娘,最受不得沉闷了。裴兄弟你这么闷的性子,久而久之二妹会觉着你无趣的,何不如趁着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之时学一些讨姑娘家欢喜的法子,以后说不准还能把我二妹哄得服服帖帖的。”
玉恒的话让裴疆听着有些云里雾里,并不大想搭理他,但听到“讨姑娘欢喜的法子”的话之时,脸色微微动了动。
因一直看着裴疆的表情,玉恒自然看到了裴疆的动摇。
有戏!
再接再厉道:“只要你今晚和我吃了这顿饭后,定然会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去讨我二妹的欢心。”
玉恒目不转睛的瞅着裴疆,好半晌后,待裴疆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玉恒知道,这饭算成了。
只要是男人,吃了他这顿饭,仇人也会变成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