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门太监说,是皇上赏了饺子来,还说什么做娘娘,胡言乱语的,像吃醉了酒。”宋清河回忆矮个儿太监方才的模样,皱了皱眉,撇撇嘴说。
沈允信赏的?
沈洺眸光微沉,心里隐隐多了几分猜测。
“也是怪了,从没听说南宫还赏冬至饺子,像是哄奴婢的。至于那太监的胡言乱语,更是可笑,竟然说皇上要奴婢当娘娘,真是哄骗人呢。奴婢与皇上从未见过,今日赏的饺子怎会与奴婢有关。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那皇上又是什么怪人,竟想册封一个素未谋面的宫女。”
宋清河话匣子一打开,便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也仗着南宫只她与沈洺二人,连沈允信都敢说。
沈洺早已变了脸色,宋清河却浑然不觉,只叽叽喳喳说着话。
待那高大身影压过来,步步逼近,将她逼得无路可退,手腕被死死扣住,瞬间传来紧抓的疼痛时,她才回过神来。
“宋清河,你仔细想想。”
“你从前……究竟见没见过沈允信?”
沈洺嗓音低沉,琥珀色眸子闪着危险的光,凝视着怀中小鹿般惊恐的娇弱美人。
宋清河抬眸,漂亮的丹凤眼微微颤着,无心去想为何沈洺直呼沈允信名讳。
她带着几分难以压抑的恐惧,迎着那叫人顿感压迫的目光,与那琥珀色眸子对视着。
这副模样……
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加上这微颤的眸子,眼尾不知何时沁出的几滴泪。
也难怪沈允信能瞧中,这确实是他喜欢的。
漂亮,又易碎。
更干净,好似轻轻一碰,便能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
瞧着好似……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般。
沈洺喉结一滚,眸中闪过一抹危险。
但那股异样情绪,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只是一瞬间,便消失无踪,好似从未来过。
“宋清河,说话。”沈洺蹙眉。
宋清河听见这话,仿佛在耳边炸开一般。
她猛然回神,反应过来后,竟是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细密而长的睫毛坠满泪珠,眨眼间或滴落,或顺着白皙脸颊滑落。 这样的画面,给了沈洺极大的冲击。
让他在一瞬间,竟忘记自己扣着宋清河的手腕,将人拽到身旁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我没见过他。”
宋清河忽然出声,声音带着浓浓哭腔,每一个字都仿若在撩拨沈洺的心弦,让他不受控地收紧手臂,险些真的将人按入怀中。
但动作之前,沈洺猛然回神,止住动作。
他看着眼前的宋清河,并不很相信她的话。
倘若真的没见过,一面都没有,那沈允信如何会待她这般特殊。
想来不仅是见过面,甚至该是说过话的。
沈洺脸色仍旧阴沉,紧盯着宋清河,冷冷道:“真的?”
宋清河哽咽着点头,瞧着也是问不出什么。
沈洺心底暗暗叹气,也没了办法,就要松开手。
可这时,宋清河却是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惊道:“我……我想起来了!”
沈洺皱起眉,目光停留在那双丹凤眼上,并未松开手,只追问:“什么时候?”
宋清河眉头紧锁,似是在回忆,良久才说:“去岁万寿节,奴婢……似乎是给皇上倒过酒的。”
倒过酒……
那般的近,宋清河又生了这张脸……
沈允信究竟想的什么,为何对宋清河多了这几分关照,沈洺顿时想明白。
这个老色鬼。
定然是去岁万寿节瞧见宋清河,便起了色心。
沈洺脸色更是难看起来,阴沉得可怕。
宋清河在他身旁,抬眸瞧见了,心下更是害怕,忍不住缩了缩。
沈洺察觉宋清河的动作,垂眸扫了她一眼,最终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松开手。
-
宫中诸事,尤其是宋清河的事,基本是瞒不过谢玄姝。
那饺子才刚送进南宫,远在福泉宫的谢玄姝便已知晓。
“什么?皇上还赏她这个?”谢玄姝美目一瞪。
她倒不是没吃过饺子,只是沈允信赏的,在众人看来终究是不同罢了。
而这份不同,也许……会叫这宫中局势变天。
谢玄姝不想变天,她不是皇后,她怕极了失宠,怕极了有朝一日成为捧高踩低的那个低。
更怕……失去那份特殊之后,沈允信腻了,会要了她的性命。
谢玄姝甚至动过念头,告诉宋清河沈允信是个什么人,叫她害怕,叫她也不愿意承受这份特殊。
可谢玄姝转念一想,便是宋清河不愿意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沈允信想要的,什么得不到。
当年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娘娘,不然……咱们今夜也送去,就说是皇上给的。”福慧出声打断谢玄姝的思绪。
“本宫给她送什么,闲得。”谢玄姝揉了揉额角,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
“自然是下毒,免得叫按小贱人与娘娘您争宠!”福慧笑着,拔高音量,好似表忠心一般出着主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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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预收《太子又在自我攻略》文案:
来大周和亲的萧玉儿,在宫里碰上个有趣的侍卫。
她谎称自己是宫女,跟侍卫满燕京玩了个遍,几乎忘了自己进宫是做什么的。
直到有天,皇后让她见见刚册封的东宫太子。
一进门,发现侍卫一身华服端坐殿内。
皇后笑容满面地告诉她,这就是太子。
萧玉儿:?
第29章 奇怪
福慧自信满满地扬起下巴,心中觉得谢玄姝这回定然会听自己的。
毕竟,若是换做她,定忍不了宋清河这样的狐媚子出现在沈允信身边。
可福慧却没等到谢玄姝的赞赏,只被狠狠瞪了一眼。
随之而来的,是谢玄姝满含怒意的斥责声。
“你这蠢货!皇上勒令不许对宋清河下手,你还出这般主意!怎么?不想活了?找死吗!”
谢玄姝情绪不稳,怎么都想不到福慧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若沈允信是个笨的,那这主意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骗一骗兴许还能遮掩过去,或是嫁祸给谁。
但沈允信他……他心狠手辣,满心都是阴谋诡计。
谢玄姝如何骗得过他呢?
且不说被发现之后会如何了。
沈允信可是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用残忍手段杀死的人。
谢玄姝的小动作若被他发现,到时候……可是真没有活路了!
“奴婢是为了娘娘您着想啊!”福慧心中不满,却作出慌乱模样,跪了下来。
“你为了本宫好?你为了本宫好,难道不知皇上的耳目都紧盯着福泉宫,咱们这儿有个风吹草动,全瞒不过皇上的眼睛!”谢玄姝见她还这样说,气得胸口刺痛起来。
“奴婢……奴婢想着,此事做了,便嫁祸给皇后,说是皇后使唤人送去的。左右这冬至佳节,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赏下东西不也是应该的吗?”福慧咬了咬牙,为自己辩解。
“呵,说你是蠢货,你还真是蠢货!锦衣卫可是盯着福泉宫呢!他们难道是吃干饭的吗?便是真叫你得手了,那也是能查出来的!到时候皇上扒了你我的皮!”谢玄姝冷笑。
福慧安静下来。
她低着脑袋,紧紧握着拳,指甲都陷进肉里,沁出丝丝血珠。
“奴婢……是奴婢多嘴了,奴婢先退下了。”
福慧好似没什么情绪,瞧着谢玄姝点头,便起身退出去。
可走出正殿之后,她却停住脚步,怨毒地回过头,目光停留在屏风上隐隐映出的身影。
谢玄姝,就让你看看,不愿相信我的下场!
福慧嗤笑着,快步离开福泉宫。
-
南宫,沈洺房中。
屋内气氛诡异,已经持续了不知多久。
宋清河端坐在桌旁,低垂着头,正扒拉着碗里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