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不要再锁了!这章连个亲亲都没有!
先更一章吧,后面还有两章(也有可能二合一)
不要等,会很晚,可能两点半
完结就在这两天
第102章 进退
言罢她又问赫巡:“我没有叫错吧?”
只见赫巡嗯了一声, 竟然并未抽出自己手臂!
栀衣的脸上七分不可思议三分吃了苍蝇,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隐隐作痛, 她声音弱了下来, 重复告诉自己不可失礼不可失礼,这才调整好语气,重新道:
“……殿下, 今天又到施针的日子了。”
跟在栀衣身后的,是个两鬓发白的老者, 他步伐比较慢, 进来以后先跟赫巡行了个礼, 然后不疾不徐道:“殿下,从今日起您的药可以断了,但若是想恢复到以往, 还需药浴辅之。”
赫巡嗯了一声, 道:“从明日再开始吧。”
云楚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赫巡身边, 对于自己的伤势, 他从未跟她透露过只言片语, 但能从那等必死之境出去,肯定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好像也不觉得疼,一开始她在湫山遇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
浑身是血,伤的都那么重了,只要能醒过来,他就能像没事人一样。
明明是太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越想越觉得难受。她脸色不太好看, 心中把赫宴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去手,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亏得赫巡还一直念着情分未对这个弟弟斩草除根。
如今局势虽于赫巡不利, 现在她又失踪,不知赫宴能不能察觉到赫巡其实没死。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可不能让赫宴就这么高枕无忧下去。
心中琢磨了半天,赫巡已经要脱下衣裳扎针了。
云楚按住赫巡的手,警惕的看向栀衣:“你不出去?”
栀衣目光一直停在赫巡身上,她早就想看了,为此可期待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她道:“……我干嘛要出去?我今日就是随我师傅意思来学习的。”
那名太夫轻咳了一声,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回去对个铜人学也是一样的。”
赫巡在这,栀衣也不敢多说什么,轻声哼了一下就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赫巡将上衣脱下,他身上新添加大大小小都很多疤痕,看着根本就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太子有的身体,云楚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嘴上不言,心里却又难受起来。
她其实一直都很难想象在那样极端的环境里赫巡曾经遭受过什么,他从不把痛楚言之于口并不代表他感受不到。
包括之前她以为赫巡死了时,她甚至想过,如果必定要死,她希望赫巡可以死的轻松一些,至少不要让他太痛。
可她的祈祷注定不会起作用,她认识到,世事无常,于生死面前,她实在太过渺小。
可要怎么才真的能保护赫巡呢。
云楚默不作声的兀自伤心,赫巡却突然不习惯她这副沉默的模样了,纵然一开始他的确享受她心疼的目光。
他握紧云楚的手,轻声安慰道:“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其实不疼。”
云楚眼眶发红,伸手碰了碰他手臂上的疤,慢吞吞抬眼,问:“会留疤吗。”
赫巡:“?”
云楚念叨:“留疤就不好看了。”
赫巡唇角扯了扯,脸一黑,收回了自己的手。
“会留,每一道都留。”
他恶狠狠的威胁:“你敢嫌弃的话就给我等死吧。”
*
距离云楚被赫巡带回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天,她未留只言片语就失踪,他们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不管是赫宴还是明家,估计都在找她,但云楚不想回去。
她除了担心在这时间长了,赫宴会不会发现以外,不想再去思考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该面对的东西还是得面对,这般在这里待了近半个月后,云楚终于开始正式思考这个问题。
这样待在京城总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被发现,必定会被赶尽杀绝。
月色清凉,已至深秋,她却浑身是汗。
原先赫巡要带她去洗洗,但她实在是懒得动,就这样趴在他的胸口,迷迷糊糊的开口:“明早再洗。”
她的脑子总是想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它多留一会,说不定会怀孕呢。”
赫巡捏了捏少女略显红肿的唇,道:“乱说什么。”
云楚偏了偏头,无力地拍开赫巡的手。
荒唐半夜过去,她终于想起了白日里想过的问题,她提起精神,道:“你打算怎么办呀?”
这几天赫巡基本都在这陪着她,出去的次数并不多,大有跟她一起在这养老的架势。
赫巡仿佛听不懂,道:“什么怎么办?”
云楚道:“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你也说了,我们这是在京城,要是被发现了,人家还不给你连锅端了。”
她想了想,又试图将自己的处事准则传授给赫巡:“富贵险中求,你可不要自暴自弃啊,你可是太子,你去夺皇位简直名正言顺,当初本来就是失踪,是哪个不长眼的说你死了。”
云楚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吹枕边风的妖妃,她继续道:“别看现在你那个弟弟得势,你若真的回来了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他们现在跟随赫宴,那纯粹是因为没有别的人选,朝堂忠臣那么多,他们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做帝王的。”
赫巡轻声笑了笑,道:“是吗,可若是失败了呢,是什么后果你考虑过吗。”
她当然考虑过。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跟赫巡皆死无葬身之地。
但那又怎么样,都说了富贵险中求,那可是皇位,为皇位而死的可多了去了,不差他们俩。
赫巡揉着云楚的腰,道:“死也愿意吗?你就那么爱我,选择这样甘心跟着我啊,若是选别的路,可能会好走一些。”
云楚蹙眉,听赫巡说这种非常不开心,她哼了一声,道:“你怎么那么烦,到现在了还说这种话。”
“我就是非得跟着你。”
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那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努力努力啊。”
赫巡偏不,他道:“还是活命要紧。”
他看着云楚,姿态非常悠闲的缓声道:“我都想好了,你看疆土那么大,到时逃出京城,随便找个山头占山为王,然后我就把你抓过来当压寨夫人。”
云楚:“……”
“怎么?你还不乐意,到时我俩不愁吃不愁穿,没事养养鸡种种地,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谁若是欺负你,我就给你打回去,这样不好吗?”
云楚不会承认她她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样好像还不错,她拧着眉摇头,道:“不好。”
“你到时候就是穷光蛋了,没法我想要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
赫巡笑的肩膀颤抖,他被云楚这副正儿八经忧愁的模样逗乐了,但她还没回答,便有人敲了敲门,声音传来:“殿下。”
一般无事他们是绝对不会来敲门的,如今又是半夜,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云楚一下子从赫巡身上翻下身,道:“怎么了?”
赫巡说了一句“知道了”便看向云楚,然后跟着她一起坐起身来,看着少女慌张的小脸,他道:“别着急,没什么事。”
云楚不信,道:“不会是赫宴那个混蛋东西打过来了吧?”
赫巡道:“放心,打过来我带你一起找山头。”
随手拿起内杉套在身上,不禁又蹙眉:“刚刚都说去沐浴,你偏不去,现在好了吧。”
云楚扫了眼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有些心虚道:“你衣裳一穿,谁知道你干过什么。”
她想了想,又凑近赫巡:“等等,不会有味道吧?”
确认没什么味道,她才想要站起身来,身体的不适令她又坐了回去,她忧心道:“真的不会有事吗?”
说话间,赫巡已经穿戴整齐,他弯腰吻了吻云楚的额头,道:“没事。”
云楚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赫巡道:“兴许得明天了,你先睡。”
赫巡走出门后,房内便只剩下云楚一人。
她坐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如今她只恨当初以为赫巡死了,没有在赫宴身上多套点话,不然怎么说现在也是有用的,至少不会那么被动。
房内寂静,床上仍然有赫巡的气息,她仍然没有下床沐浴,就这样裹紧了被子,然后担心着担心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思绪开始迷离,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满目的大火,赫巡带着她上马,然后两个人逃出京城,还真的去某个山头占山为王当起了山大王。
满山苍翠,绿草茵茵,一切都十分和谐。
一开始倒还算不错,她与赫巡恩恩爱爱,直到他们俩花光了银子。
赫巡靠在床上,道:“我又不知道怎么挣钱,我以前哪里用考虑这个问题。”
赫巡从小到大都是个大少爷,他只知道花钱不知道挣钱,还不知道柴米盐油贵,于是挣钱一事就落在了她这个弱女子身上。
她气坏了,但是没办法。
挣不到钱,赫巡就不理她。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挣到银子,结果在某一天,那座山被士兵团团围住,原来是宫里的人追到了这里,她跟赫成了对苦命鸳鸯,双双奔赴黄泉。
云楚早上醒过来以后,还沉浸在这里的梦里半天没有缓过神,这个梦实在是余威不小,甚至等到她用过晚膳,仍然在后怕。
赫巡应该不是那种会叫她一个弱女子挣钱的人吧?
中午时,赫巡仍旧未曾回来。
她闲来无事,就出去走走,因为这处院子算不得大,她身边也没跟丫鬟。
才出门,她就撞见了过来打扫房间的粗使丫头,原她也没有没怎么注意,直到这人从她身侧走过时,动作极为隐秘的强行塞给她一个玉瓶。
云楚直接愣住,将玉瓶扣在手里,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人恐怕是从外面混进来了,她原想直接叫她,可想了想还是没有打草惊蛇,装模作样的收了玉瓶然后回了房间。
刚进门,她甚至连门都没关就直接坐在凳子上将玉瓶拿了出来,触感冰凉,瓶塞竟是一张小纸,纸上只有简短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