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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动_分节阅读_第87节
小说作者:顾了之   内容大小:402 KB  下载:春心动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1-04 18:4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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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逢源直起身板,小心瞧了眼姜稚衣的脸色:“郡主身子可好些了?怎么不在厢房里多歇一会儿?下官已让人去准备您的晚膳了。”

  “本郡主此行带了百名‘护卫’随行,他们跟随我一路舟车劳顿,如今正待休整,不知朱刺史可有地方安顿我这些‘护卫’?”

  自然大家都知道那是玄策军,但郡主说是护卫,那就是护卫。朱逢源容色笃定地点头:“郡主放心,就将他们安顿在下官这刺史府偏院,您看如何?”

  “你这刺史府住得下这许多人?”

  “那——”朱逢源拖长了声一思量,恍然大悟,“恐怕是住不下,下官给他们另觅住处,不过离刺史府近些?”

  姜稚衣满意点头。

  称是护卫,是提醒朱逢源勿宣扬玄策军身份,这百人队伍浩浩荡荡,主动避嫌,是免生闲话。

  看朱逢源是个精明之人,说这么几句也差不多够了。

  姜稚衣发汗过后腿脚无力,本是强撑着疲惫的身子过来,见他已然心领神会,打道往后院回,路上碰见三七,向她请示:“少夫人,您今夜下榻在此,身边还是稍微留些人手,除了小人之外再点十人,您看如何?”

  姜稚衣停在廊下,搭着惊蛰的手点头:“你安排便是。”

  三七颔首应是,正要出去点兵,一抬头看见一名眉眼清俊、青衫飘逸的少年郎迎面走来,脚下蓦地一顿。

  姜稚衣顺着三七见鬼似的目光回过头去,也跟着一惊——

  “裴公子?”

  “郡主?”

  “你怎会在此?”

  “你怎会在此?”

  接连两次异口同声,姜稚衣和裴子宋面对面噎在了原地。

  姜稚衣惊讶过后当先开口:“我有事回京,途经杏州地界中了暑热,进城歇脚。”

  “巧了,内子竟在此地路遇了子宋兄。”一道疑似元策语气的青涩男声响起。

  这夹枪带棒的语气熟悉至极,偏又不是元策的音色,一个多月没听见元策的声音,姜稚衣差点以为自己想他想到耳朵坏了,惊愕地缓缓回过头去。

  只见三七不知何时从腰封里取出了一册折子,摊开在手。

  见姜稚衣睁大了眼望来,三七连忙解释:“小人僭越,是少将军命小人如是说的。”

  姜稚衣愣愣眨了眨眼:“……你这手里拿的是?”

  自然是一个多月前,少将军送别郡主那日交给他的语录册。走了一个多月都没碰上裴家兄妹,三七还以为这册子用不上了,不过依然每日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好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最终还是用到了刀口上。

  裴子宋也是愣了好长一晌,方才回过神来,朝三七手里的册子拱了拱手:“子宋在此,遥问元策兄安。”

  姜稚衣:“……”

  这怎么还刚好对上一个傻不愣登的老实人。

  三七赶紧翻起折子,一目十行看下来,找到应对之言:“沈某一切都好,不知子宋兄何故逗留在此,遇上了内子?”

  “子宋前些天与舍妹遇上流民生乱,蒙杏州朱刺史的人马搭救,来此地避上一避。”

  三七继续往后翻:“原是如此,那不知子宋兄歇脚过后,可是刚巧要与内子一同启程?”

  裴子宋连连摇头:“不刚巧不刚巧,子宋绝不刚巧!”

  姜稚衣:“…………”

第77章

  看着这荒诞的一幕, 姜稚衣脑仁都嗡嗡作响起来,忍无可忍之下,勒令一来一回的两人——或者可能是三人全都闭上嘴,摊开手让三七交出语录册。

  三七面露犹豫, 在姜稚衣的威视下将折子一折折收起, 低下头双手呈了上去。

  眼睁睁看姜稚衣接过册子走向后院, 裴子宋因同路跟了上去,三七在心里向元策道了声歉:“您自己说的, 郡主之令视同您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少夫人让小人闭嘴, 小人只能闭嘴啦……”

  说着自顾自点点头, 觉得没错,挠着后脑勺去外头点兵了。

  另一边, 回后院的路上,姜稚衣发现裴子宋手里拎了几帖药包, 一问才知,裴家兄妹这几日滞留在杏阳城,听说从饥荒之地来的流民一批批涌入城内, 便想着尽份微薄之力上街施粥,裴雪青略通医术,帮着当地医馆接诊了许多饿病热病的流民, 几日下来自己也劳碌病了。

  原来方才姜稚衣在屋里降暑的时候,裴雪青就躺在她对面的西厢房。

  姜稚衣这残余的暑热倒不打紧, 听说裴雪青高烧未退,忙带上冯军医去看她。

  冯肃是李答风手下最得力的学徒,给裴雪青诊过脉, 看过她目前在用的药方,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劳累加风热所致,药用下去,当会慢慢退烧。

  姜稚衣放了心,见裴雪青沉沉睡着,便不打扰退了出来,到了外间,问起裴子宋此前遭遇流民生乱的事。

  裴子宋本想送她出厢房,伸手引路的手犹豫着一顿。

  见他仿佛当真不敢与她多说闲话,姜稚衣往西北努努下巴:“你不必管他,他写那玩笑话的时候又不知今夏这天会热成灾,若知道如今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也巴不得我与你们彼此照应着些,我问你流民的事,是想为前路做做打算。”

  “是子宋狭隘了。”裴子宋尴尬地红了耳朵,请她在客椅坐下,与她说起前些天的事,“那日我们路遇一批流民讨食,见他们饿得只剩皮包骨头,脸也晒得脱皮了,当真可怜,便将马车里的干粮和水全分了出去,没想到车行不远,又来一批流民,我们除了留给自己的一只水囊,已然拿不出救济之物,可这批流民凶恶,围着马车便要动手抢夺,幸亏魏长史刚巧带人巡经附近,将我们救了下来,告诉我们遇到这种情形不应当随意给食物,否则看着是救人,其实会引起更大的祸患,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姜稚衣点了点头,那朱刺史瞧着为人谄媚,魏长史倒是个牢靠的。

  估计是她这一路得玄策军护卫,流民远远看见军队便怕了,不曾上前讨食,否则她必然也像没有经验的裴家兄妹一样作为。

  “流民这么多,朝廷都不管吗?”姜稚衣蹙了蹙眉。

  “今年连北边都是热不可耐,南边更甚,且热得比往年更早,我也是前些天才得知,此次旱情其实三月便有苗头,四月便开始了,到五月底,南面三州连续三月滴雨未降,颗粒无收,闹开了饥荒,可底下官吏一直息事宁人,瞒报灾情,朝廷在六月中旬才得知确切的事态。”

  “竟连朝廷都是六月才得到消息……”难怪四五月的时候,天高路远的河西一点风声也没有。否则她五月走到半路可能就被元策接回去了。如今却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行程过了七成,已是骑虎难下。

  裴子宋眉头深锁地摇了摇头:“更叫我忧心的是,前些天我询问了许多南边来的流民,发现实际灾情很可能比朝廷目前所知还更严重,南边三州许已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如今流民骚动不断,这样下去,恐天灾未平,人祸将起……前日我已手书一封,与家父说明此事,希望来得及阻止事态恶化。”

  不管是长安还是河西,消息都不如离灾民最近的民间灵通,裴子宋年少登第,学识过人,他既然如此判断,说明当真可能爆发民乱。

  姜稚衣本只是担心自己要滞留几日,晚些才能见到舅父,听裴子宋这么一说,心底打起鼓来。

  裴子宋连忙宽慰:“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杏阳城最近开放粮仓,接济流民,进来的流民多心存感念,我们所在的地方倒不至于爆发民乱。”

  姜稚衣点点头,敛色想了想:“裴子宋,我问你一个逾越的问题,你若觉不便,不必作答。”

  “郡主请说。”

  “灾情拖延成这样,想必皇伯伯已是雷霆大怒,不少官吏都要被罢免,你打听了这么多事,可知此次赈灾一事是否牵连到哪位皇子?”见裴子宋果真意外一愣,姜稚衣轻咳一声,兜了个圈子,“你也知道,我与四殿下儿时是旧识,不知此事可与他有关……?”

  原来如此,那沈元策不去与四殿下争风,怎么光逮着他了?

  哦,想起来了,因为四殿下已经成婚了……

  裴子宋心底念头一转,忙正色答:“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据我所知,原先负责此次赈灾的官员是太子殿下那边的,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太子殿下恐怕确实大受牵连,四殿下倒没什么事,反而临危受命,接手了赈灾事宜。”

  “那就好!”姜稚衣面上欣慰一笑,心里却隐隐不安。

  太子犯错,照理说二皇子定要趁势而上,大展锋芒,举荐自己手底下的官员,或者自请接手赈灾事宜,但最终这件事却交给了四皇子。

  看来皇伯伯对于二皇子和他背后的河东已经防范到了极点。

  姜稚衣想起离开姑臧前夜,她跟元策问起朝中局势,元策说,如今朝廷和河东只差一层窗户纸便要公然剑拔弩张,今年年关,河东节度使未必还会进京。

  倘若范德年不进京,不管是朝廷先发兵降罪,还是河东先动手,两边开战都不远了。

  当时姜稚衣听着还在想,那就算有战事也得过了年关,年关元策进京,到时候他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可如今天灾突如其来,朝野皆是一片混乱,也不知事情会不会有变数……

  她要获知朝堂上的第一手消息,还得尽快回到长安去。

  翌日上午,刺史府官衙正堂。

  朱逢源恭敬站在一旁,惊讶地望着座上的贵人:“郡主才歇了一夜,这就要继续赶路?可是下官这寒舍哪里招待不周?”

  姜稚衣懒得应付这些官腔,支着额角轻轻阖上了眼。

  身后惊蛰代为开口,笑着说:“郡主问什么,朱刺史答什么便是,您只需要告诉郡主,眼下杏州往长安一路的官道可有流民散落,若有,还劳烦朱刺史点些人手,为郡主开开道。”

  朱逢源知道自己多嘴了,面色一凛:“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安排。”

  惊蛰微笑点头:“郡主回到长安,定不会忘记朱刺史的功劳。”

  “哪里的话,能为郡主效劳,是下官三生修来的福分!”

  朱逢源笑眯眯正要退下,身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响起:“大人,出事了!”

  姜稚衣眼皮一睁,看见了昨日那位跟着朱逢源的副手魏寂。

  朱逢源眼角抽动着给魏寂使眼色:“何事惊慌?莫惊扰了郡主!”

  魏寂飞快低下头去,朝姜稚衣行礼:“不知郡主在此,下官失仪,郡主恕罪。”

  姜稚衣蹙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魏寂请示般看向朱逢源。

  姜稚衣扬了扬眉:“本郡主在问你话,你在看谁?”

  魏寂连忙拱手答:“回郡主话,杏州东面彭县一带有流民起了不小的动乱,当地县衙应付不了,请大人派兵支援。”

  “哎哟,”朱逢源一惊,“那可正是郡主回长安的路,郡主眼下还是待在杏阳城安全些!”

  姜稚衣头疼得扶了扶额。倒不是安全的问题,她身边那一百名玄策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面对北羯凶悍的骑兵也都个个以一当十,应对乱民自然不在话下。

  可如今流民与朝廷的矛盾已经激烈至此,玄策军不宜在这个节骨眼跟流民动手,哪怕是为了保护她,到时候刀剑无眼,万一防卫过当,引发更多民怨,被有心人指摘,这本与河西无关的浑水可能就泼在元策身上了。

  姜稚衣沉出一口气:“这动乱最快何时能够平息?”

  “恐怕最快也得今夜到明早。”

  “我等朱刺史的消息。”姜稚衣给了朱逢源一个催促的眼色,起身出了正堂。

  傍晚时分,姜稚衣坐在西厢房的床榻边,观察着榻上裴雪青的脸色。

  见裴雪青面色绯红地拧着眉,过了一日,非但没有退烧,反而睡得更昏沉了。

  姜稚衣暑热已降,只剩些乏力症状,裴雪青这状况却很不乐观。

  冯肃从昨夜到今日给裴雪青诊过三次脉,说她昏睡中浑梦不断,心绪紊乱,一直不退烧不醒转,可能根因是心病。医者的外力恐怕无济于事。

  姜稚衣跟裴子宋打听了下,听说裴雪青正月里在长安也是这般模样。

  裴子宋说,裴雪青在河西散完心之后瞧着的确开朗不少,可自从离开姑臧,距河西越来越远,不知从哪天起,她又时常一个人发起呆来,如今刚好碰上劳累和风邪入体,这便病来如山倒了。

  眼见裴雪青丝毫没有好转,朱刺史平乱的消息也迟迟未来,一整天下来,姜稚衣等得焦躁不已,心里总隐隐害怕有事发生。

  此行为减少马车承重,加快行路,她身边就带了惊蛰一名婢女,已被她派去前院盯消息,眼下也没人能安慰安慰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裴雪青明日便会好起来,明日一早,她就带裴家兄妹一起回京。

  姜稚衣探了探裴雪青额头上盖着的湿帕,正要让裴家的婢女过来换新,突然听见房门被急急叩响,不等她道一声请,隔扇便被一把推了开来。

  一向最是稳重的惊蛰气喘吁吁奔进来,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态。

  姜稚衣心头一紧,蓦然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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