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家中的东西少,很快就打扫干净了,幸运的是还在爸爸的旧衣服里面找到一块老怀表,这个是妈妈为数不多的陪嫁,由于被旧衣服包着才没有被抢走,颜冉看了一下,还是好的,以后能用来看时间了。
以前的颜冉也是有点懦弱才会被欺负地这么惨,从今以后新的颜冉可不是好欺负的,那些吃了我的都要给我吐出来,拿了我得给我还回来。
二毛飞快地跑来报信,“小冉姐,小冉姐,可以过去了,我姐让我来叫你,大队长他们已经去了,新娘也快到了。”
“谢谢你,二毛,我们马上过去。”
颜冉也是看着时间的,马上锁门带着弟弟和二毛一起往大伯家赶去,不到10分钟就到了大伯家,果然看到大队长颜有德、会计刘长发以及妇女主任张翠英都在,新郎新娘正在读语录,其实现场挺安静的。
颜冉姐弟刚到大伯家门口,首先发现他们的正是颜永娟,还大声喊道“你俩扫把星来我家做什么,克死了自己父母,今天我二嫂第一天进门,真是晦气,不想找打就赶快走。”
颜永娟的话,让颜冉觉得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在场的人听到了,尤其是大队长脸色明显就不对了。
颜冉笑着说的:“你以为我想来啊,咱们是两家人,我是来要钱的。”
颜林氏第一出来反驳,“要什么钱,哪有钱啊!”
“当然是我爸妈的赔偿金啊,当时你们和大队里说好的,我和弟弟在你们家生活,钱你们保管,这钱以后留着给我弟弟娶媳妇用的,现在你们把我们姐弟俩赶出来了,当然要把钱还给我啊,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农村人最喜欢看的就是各家的长短笑话,颜林氏本身人缘就不太好,人群中马上就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就说道:“是啊,颜冉姐弟俩这一年来天天干活,不给吃的。“
”还天天挨打,真是丧良心啊!”
“就是看人家姐弟父母不在了好欺负呗!”
“是啊,颜林氏这老虔婆以前就不待见老/二两口子,还不得把这姐弟俩往死里折腾。”
颜林氏平时也是喜欢占便宜,泼辣且不讲理,以前得罪的人可不都趁机踩一脚。
现场可不仅是本大队的人,还有新娘娘家红旗大队的人,处理不好就不仅仅是“家丑”了,所以大队长颜有德脸都黑了。
听到这样的议论,从不愿吃亏的颜林氏怎能忍,一马当先的就开始撒泼叫骂,“我一把屎一把尿把老/二养大,他的钱当然是我的钱,俩小兔崽子命硬,克死了自己父母,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一年不费粮食,不花钱啊,又来克我们一家,这样不孝顺的孙女怎么不怕天打雷劈呢……”
什么赔钱货、小/贱/人啊且越骂越难听,爱面子的颜有福真是气死了,自己的好名声今天是要坏了,以后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呢,呵斥道:“住嘴!”
颜冉可不想这闹剧刚开始就结束,“在你家一年,我每天都赚6个工分,我和弟弟每天却只能吃一个窝窝头,爷爷当时从我家拿走多少粮食,你知道、我知道、大队里的人也知道,如果说每天一个窝窝头,我想这些粮食够我们姐弟吃好几年的,这点爷爷你不会不承认吧!大家可不是瞎子,我弟弟才不到5岁,你看这一年你们打的。”
说完不忘把自己和弟弟胳膊上的伤给大家看。
“真是狠心啊!”
“没爹娘的孩子就是可怜。”
“我可是经常看到他们姐弟俩被追着打”。
“我可是经常看到娟子和强子经常打小冉和小军”。
向来冲动的颜永娟最终没忍住,“打他们怎么了,这种灾/星就是该打。”
“娟子住嘴,大人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许大妮怕自己女儿吃亏,而且女儿今年十六了,正在说亲,可不能坏了名声。
颜有福马上解释道:“孩子不听话,咱庄稼人的孩子哪个没挨过打啊!”
人群人中的张翠红适时的说道:“去他娘的,谁信啊!”
“三哥,这就是你当初答应的把颜冉姐弟照顾好,”颜有德黑着脸说的,“老二也是你的种,别把事做的太难看,我们都不瞎。”
初来乍到,请多多指教。
第4章 要钱(二)
跃进大队里总共就三种姓,颜姓、刘姓以及周姓,人口差不多,都是亲戚连着亲戚,大队长颜有德和颜有福其实就是一个辈份的兄弟,虽然隔的有点远,由于当年战争等原因,孩子不仅生的少,好多生下来也没养成,像颜有福这样在一个大队里他们这个辈分中活到成年的人中排老三,大家都叫他颜老三,就算现在连孙子都娶媳妇了,大队上的人还是这样叫他。
大队长是寒掺他,才叫他三哥,平时还不是和大伙一样叫他颜老三。
颜老三弱弱的而说到:“我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地里忙活,哪里注意到这孩子的事啊,都是这婆娘没照顾好孩子,最近又一直忙二富子的婚事,才没注意到孩子,以后肯定把他们照顾地好好的。”
其实当时他也是不赞成把颜冉姐弟俩赶回去的,但老太婆迷信,家里办喜事,这段时间怕颜冉姐弟身上的晦气冲撞了他们家的运势,所以才暂时把颜冉姐弟送回原来的家。
都计划好了,过了这段时间颜冉姐弟还是要回来干活的,毕竟颜冉今年十五了,马上就能换一笔不小的彩礼,他才不舍得真赶走。
“大队长,我们俩家本来就已经分家了,他们既然嫌我们累赘,我们也不强求,但该是我家的东西我们要拿回来,这一年来我们姐弟在这个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乡亲们都看到了,当时从我家拉来的粮食就算我们姐弟俩这一年吃的,反正剩下的我们也不要了,但是这我这一年的公分却不能不要,还有就是我爸妈的赔偿金也要还给我们,在我家抢的衣服、棉被都要还给我们。”
颜冉哭着说的,都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适当的示弱,大家就是同情的说几句话可能也能帮到自己。
“什么公分啊,明明都是我家的,你啥时候挣过公分啊,那些破衣服谁稀罕啊!”
说完马上就撒泼骂道“丧良心的啊!要喝爷奶的血啊,我们这么大年纪挣点工分也要抢,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奶奶你也别装哭了,做做样子你也要流点眼泪!”
说完人群中就传来一阵讥笑,颜老三知道今天脸上要丢尽了,还没来得及呵斥,就听到颜冉继续说道:“都是一些破衣服,你看大伯和大伯娘,自己儿子结婚当天穿着自己死去弟弟和弟妹的衣服,也不怕把我爸妈招来,还有就是娟子姐,我那么命硬,你不怕穿着我的衣服被克死啊,不是说招我们姐弟俩招晦气吗?怎么给你家的宝贝疙瘩狗子穿我弟弟的衣服。”
“你个贱人……”颜永娟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自己的母亲许大妮拉走了。
许大妮亲热对颜冉说道:“这都是二弟妹生前送给我们的,你还小,想来你妈妈没给你说过,你别听你娟子姐说,她就是嘴坏,其实是疼你的。”
颜冉才懒得理这样的笑面虎,“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啊,是我妈送你们的还是你们抢的谁还看不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大伯娘。”
颜冉冷冷的看着她,竟让许大妮觉得背后直冒冷气。
“是啊,谁还看不出来啊,真是不要脸。”刘婶刚说完就有人小声议论。
“是啊,当年颜大勇可是净身出户分的家,俩家都断亲了,哪会送啊!”
“是啊,是啊”
颜冉知道这里真正能给自己做主的,只有大队长,“大队长,我们已经分家了,这还占着我们的东西,当时是您让我们姐弟回来的,可我们差点死在这个家里,您可不能不管的,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您要是不管,我就去找能管的人。”
真正的颜冉可不是就是死了,百分之一百是被这个家里面的人打死的,只是颜冉到现在一直没有想起来头上的伤到底是谁打的。
“哎!小冉,你这说话就要嫁人了,你这一嫁人了,小军总要有人顾着娶房媳妇啊!”大队长无力的而说的。
“大队长,我们在这个家里,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呢!还有谁说我要嫁人了,你觉得这些人会帮我弟弟娶媳妇,你相信,我可不相信,反正我家的东西被抢了,不行,那我就去公安局报案,我相信公安局会帮我找回我家的东西,我父母是抢救大队里的粮食才去的,你不给我做主,我相信公社会给我做主。”
第5章 要钱(三)
大队长颜有德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能从向来软弱的颜冉口中说出来,颜冉看他的眼神也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大队长,我觉得小冉说的对,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还给吃的呢,我看颜老三一家还不不如那地主老财呢,剥削压迫妇女儿童,现在人人平等,可不能让这一家把我们整个大队的风气都带坏了,到时公社怎么看我们,我们还怎么评上先进大队的称号啊!”
妇女主任张翠英怕颜冉以后得罪了大队长忙说道。
“是啊,我们大队可不能出现压迫人民的剥削阶级啊”
“是啊,是的。”
颜林氏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家,马上就撒泼的骂道:“谁地主老财啊,我家可是八代贫农,你们这是诬陷啊,你们怎么不怕天打雷劈啊……”
“都闭嘴,颜老三,当初把钱给你,是为了让你照顾颜冉姐弟的,既然你们不愿意照顾,钱自然就要还给他们姐弟,颜冉的公分,马上分粮了也是给颜冉,当初你从大勇家搬走伍佰多斤粮食,他们姐弟在你家吃了一年,能吃到少你自己清楚,颜冉说不要,但却不能真不还,别忘了那也是你亲孙子孙女,老二两口子在下面看着你呢!给颜冉家一百斤粗粮,二十斤细粮,从颜冉家拿的什么衣服、被子也都统统还回去,现在就搬。”
颜有德厉声说道。
颜有福想到钱和粮食都是一阵肉疼啊,“队长,我们没有不愿意照顾。”
颜林氏更是个抠抠搜搜的人,能从她手里拿出东西的人可不多,马上就撒泼骂道,“哪有什么钱和粮食啊,你们这是明抢啊,没天理啊!我要去公社告你们。”
大队长一看到颜林氏撒泼就更生气了,“搬,粮食现在就搬,钱也马上给,你们这穿别人家的衣服也马上换掉换回去。”
“队长叔,你看我家老二正在结婚,你看能不能等婚礼之后再处理这事啊!”
一直不说话的颜大牛总算开口了,态度恭谦。
颜大牛可没有老黄牛的性格,他那时向来狡猾,且是个有脑子的,最会说漂亮话,知道现在只有拖延时间可能还有回转的余地,在农村最重视的就是血脉,颜冉没有父母,最后依靠的还不是他这个大伯,孩子哄哄就好了,他还惦记着颜冉以后的彩礼呢!
“是啊!小冉,你二堂哥可是最疼你的,今天可是他的大日子,其他的事等过后处理你看行吗?大伯娘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许大妮和颜大牛是最对脾气的二两口子,这二十多年的默契可不是假的,撅撅屁股都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再加上老二今天结婚用的新棉被可还是当时从颜冉家拿来的,真要现在被搬走了,今天可是要丢人了。
颜永富疼她,可拉倒吧!只是因为大她几岁,且男人也不能打女人,没有打过她罢了,可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眼看大队长要同意了,过了这个时间,颜林氏肯定撒泼打滚的不还了,颜冉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大队长,不耽误也已经耽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不愿意给,一会这人散场了,我还能要回来吗?现在把我家的东西给我,我绝不打扰别人办喜事。”
大队长本来听到大牛夫妇说的话,为了不耽误别人办喜事也是准备同意的,尤其是大牛夫妇平时也会做人,可听到颜冉的话,也知道颜林氏那脾气,现在不办了,一会还有更多的麻烦,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大队长生气的看着颜老三说道:“不用说了,现在就办,耽误不了你家娶媳妇,三哥你赶快让你家婆娘去拿钱,大牛,你带着你家老大去搬粮食,大牛家的你去把从颜冉家拿的被子衣服拿出来,不想耽误自己家的事就赶快去办。”
然而颜家的人还在犹豫没有一个动的,还是颜老三喊了一声“都去办啊!”
颜林氏肉疼的拿出一百块钱,每张都是十块的纸币,总共十张,还是颜老三从手里硬夺过来,递给了大队长,颜林氏也是嘴里骂骂咧咧的。
颜大牛和大儿子颜永民把粗粮和细粮都拿出来了,大伙一看就知道这粗粮没有一百斤,细粮也不到二十斤,这是想少给点,反正家里也没秤,就算是拿错了,谁也不能说是他们故意的。
颜冉怎么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早就做好了准备。
人群中的张翠红说道:“大队长,这粮食可是要过一下秤,可不能让大牛家吃亏啊!这不,我刚刚回去拿了秤,正好能用到。”
大队长也觉得不错,马上对刘长发说道:“刘会计,你是大队上的会计,你来称,大伙都看着,不会让颜老三家吃亏的。”
这一称,果然难看了,粗粮少了快二十斤,细粮食少了差不多五斤。
颜大牛做最后的挣扎,“老大,你进去再去拿些粮食,我们也没啥经验。”
真当大伙瞎啊!
果然颜永民重新拿出来的粮食,正是低低的秤砣,勉强够一百斤粗粮,二十斤细粮。
第6章 要钱(四)
这面粮食也称好了,钱也给了。
许大妮最后也不得不把从颜冉家抢来的衣服、被子和儿媳妇一起拿出了,脸色也是臭臭的。
“大伯娘,这是不是少了啊,你们这一大家子身上穿的可都是我家的衣服,也该换下来了吧!还有这还少两床新被子呢。”
颜冉冷冷地的盯着许大妮,让许大妮浑身发毛,总觉得这丫头今天的眼神看让人不舒服。
“这不是忙忘了吗,马上,可没有什么新被子了,我们家可没见什么新被子,你可不能说瞎话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搜啊!”
许大妮想着颜冉以前镇上读书,平时石淑芬都不会让她干活的,应该没见过这两床新被子,就算见过也没啥,今天她也不能进新房。
现在农村私底下还是很封建的,她们这里一直有风俗,像颜冉这样父母去世了,三年内是不能进人家新人的喜房,不吉利,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面还是计较这些,如果今天颜冉真的进了,那她也就有话说了。
颜冉转向妇女主任张翠英说道:“是吗?那就麻烦张主任帮我去看一下,我父母刚去世不到一年,不好进人家新房,我家的被子都是红色的,被头都写着我和弟弟的名字,张主任您识字的,一看就知道。”
妇女主任张翠英和刘婶张翠红是堂姐妹关系,当初张翠英先嫁到跃进生产大队,也是她把自己的堂妹介绍给刘长江的,两姐妹从小关系就好,不仅是觉得颜冉姐弟可怜才愿意替她说话,还有一部分是张翠红的情分在,况且她看着,颜冉也是个有主意的人,帮她总归不会是什么坏事。
“行!”张翠英转头对牛大妮说道:“我带的几个可都是父母儿女双全有福气的人,只会给你家儿媳妇添福气,大牛家的你就放心吧!”
“是,是,是,还是张主任想的周到,我这没头没脑的人,是想不到这些的。”
牛大妮本来还想用父母儿女双全找两个和自己关系好的人去找呢,尤其是听到颜冉说还有字,农村妇女哪有什么认字的啊,没想到颜冉首先找了张翠英,人家是妇女主任,大小都是个官,她也不好说什么。
“谢谢,张主任。”颜冉是真心感谢主任,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替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