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时安看着她眉目低垂,万种情思悉数堆在眼角,自带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嘴唇微张,“涵双,我……”
霎时间,她猛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不远处的姚思浅直愣了两秒,才堪堪缓过神来,连忙拿手挡在魏旻言的眼上,嘴里还煞有其事地道:“别看!偷看别人恩爱非君子。”
说着这话,自己却不断回头偷觑。
魏旻言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就着不大的指缝间目睹了他们唇齿交合的一幕。半晌,魏涵双先结束了这个不长却十分缠绵的吻。
“好像做梦一样呢。”她喃喃自语道。
说罢,也不待尾音落地便落荒而逃。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树下的风吹得飒飒作响,几乎掩盖住他低哑的声音。
姚时安一时半会也分辨不清,她是否听得见,只负手立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应。他白衫黑发皆飘飘逸逸,衬得整个人洒脱不羁。
她将女子最好的青春全交付在自己身上,那么往后就让他用余生慢慢回报。
眼睁睁看着一对有情人遭命运捉弄至此,魏旻言沉默良久才转向姚思浅,道:“跟上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什么地方?”
“这里就不管了吗?”
“诶,你这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姚思浅懵懵懂懂地跟在他身后,嘴里不曾停歇地冒出问题,直把魏旻言给问得头疼,倏地停止脚下的步伐。而她稍不留意,却一头撞上他宽阔的背部。
只见魏旻言悠悠地开了口,面上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满脑子都装着些话本情节么。那些书里没有告诉你,男女间谈情的时候,话多是很破坏气氛的?”
“你,”姚思浅顿时倒不知该做何反驳,辩解的话如鲠在喉,把一张小脸憋得红通通的。 “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不成,我得回去找哥哥。”
见状,魏旻言一把拉住她。
这回不似过往,总为了避嫌而去拽袖口处那截布料,反倒实实在在地握紧了她的手。
“别走,你一走……我便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还能对谁诉说了。”
闻言,姚思浅当真老实了不少,只敢在嘴上小声嘟囔道:“早说你需要我,不就好了么。”
抱怨完,姚思浅迅速闭上了嘴,她可没忘记方才那荐儿。心里不由轻哼一声,谁还不懂得调情了?她只不过是还没一展长才罢了。
仿佛不服输般,姚思浅正试图与他十指交扣。
然而,她好不容易才将他并拢的手指撬开一小点缝隙,却不料魏旻言一个反手,便俐落地把她纤巧的小手牢牢攥入掌心。
“不要乱动。”
“哦。”
两人手牵着手,不知在长街上走了多久。只觉得路途虽远,却又嫌时光不够长。
直至双目被团团浓雾给迷住,魏旻言才弯下身,在她耳边轻语道:“我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强推我家旺了个汪儿的新文《郡主难嫁》~我看了农历,今天宜看新文(^u^)
【文案】
京城有位九妹,高鼻深目,腰如束素,柔若无骨,肌似凝脂,眸含秋波,见过的人都说赛天仙。
京城有位九妹,母亲是大秦长公主,舅舅是当今献文帝,这两位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恨不得把她天天护在怀里。
但这位九妹到死都没把自己嫁出去!
陆琼九觉得心里苦啊,咱这模样也不磕碜,咱这出身也不是会拖累夫家的样子,怎地就没人娶呢???
九妹临死前,曾将一个男人揽入怀中。
那个男人,身中数刀,血流满地,他跪在她面前,替她挡住外面的所有腥风血雨。
她听得他说:“我求你,抱抱我,好吗?”
那一刻,九妹懂了,她哪里是没人爱,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爱的太深。
那重活一世,淮绍一你不敢说出口的爱,换我来说好吗?
淮绍一看着这个一直往他怀里钻的小女人,无奈扶额:“九九,你到底在想什么小九九?”
“九九在想你,你看不出来吗?”
PS:感情线超甜。男女主都重生。
第21章 姻缘命定
沁芳殿在前朝是名庶出公主的寝宫,不但地处偏僻,宫墙也因年久失修而有些残破。
北芩格格打心底冷笑起来,这皇帝当真是连一分薄面也不给。
想来,两国日后免不了战事上的交锋。她一个异族女子,没名没份的留在宫中,只怕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如果能够安稳地度过一生,即便活得孤独点也还算好的。
只不过,待魏旻言回过神来,发现是她费了心机地劝动华城远嫁,恐怕恨都恨毒了,也难再出手保全自己。
回想起方才的对话,她不禁弯了弯嘴角,凉薄的唇带着点自嘲的笑意。
确实是卑鄙了些,但若是不借助魏旻言的手,凭她现在的处境,又怎么能掰倒势力逐渐壮大的庶弟?
思及庶弟,她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浓浓的不屑,甚至是满溢出心头的恨意。直叫身旁的宫女看得心惊,不由轻声提醒道:“郡主,今儿个您也乏了,不如早些歇息吧?赶明儿少不得要向后宫的主子们见礼。”
如今已是寄人篱下,若是再不打起精神过日子,便不知何时会被这吃人的宫廷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于是她淡淡地应了声,算是同意。
***
相隔数片红墙绿瓦之外,魏旻言把身子低下,就着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头的姑娘,轻声说着:“瞧瞧,这就是我一直想带你来的地方。”
他的声线,有少年褪去青涩后的沉稳,也有着成年人少有的干净气质。这时,微微地压低便带了一丝魅惑的意味。
姚思浅目光依言睃了一圈,只见此处三面环绕着山河,风景尤佳。至于起雾的原因,多半是在于面前这座面积广阔的人工湖。
她的眼睛仍未从景色中抽离,便听得魏旻言缓缓开口道:“父皇年轻时,甚爱泛舟,那会子也经常和我母后来这里游船散心,但……这些都是十数年前的事儿了。”
饶是姚思浅再巧言善辩,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做何回答。
只觉得那双握着自个的大手顿时收紧,仿佛将要透过掌心传递出他血液中的热情,“怕水吗,嗯?”
姚思浅摇了摇头,又迅速点了点头,诚实地说道:“我不会游泳。”
“没事,有我在。”语气微顿,他像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只要有我在,就永远不会让你担惊受怕。” 魏旻言的声音轻如鼻息,若不是挨得极近,姚思浅定然是听不清的。
她亦步亦趋,难得乖巧地跟着他上了小舟。然而,当足尖轻踩上舟头时,姚思浅心里便油然生出些许悔意。
只见小小的舟因为载重不均,左右摇晃起来,可魏旻言非但不想着办法平衡舟身,还恶意般松开了手,把姚思浅吓得连最基本的面子都顾不上,四肢发软,便蹲下身来。
“看不出来,胆子挺小的。”
闻言,姚思浅含怨带嗔地瞪了他一眼。
魏旻言毫不胆怯地对视回去,只觉自家小姑娘那道满是怒气的眼神格外灵动,一闪一灭间似在说着:给你三秒钟,再不过来我跟你没完!
思及此处,再铁的心也经不住柔软下来。
更何况,魏旻言本来也不过想吓唬吓唬她,并不打算动真格。这下自然见好就收,直把手递到她眼前为止。
“过来。”
这回,姚思浅却是多留了个心眼,道“我不,你过来。”
魏旻言状似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眸子里却充满了宠溺的目光,“好、好、好。”
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刚一走过去,姚思浅便展开两条粉藕般的手臂环上自身的腰部,连带着整个人也趴在他的胸口。
魏旻言犹豫了片刻,才抬手抚了抚姚思浅的后背,仔细安抚着她的情绪。其余的,却是半点也不敢乱碰。
忽然间,魏旻言隐约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轻轻颤抖了几下。松手一看,她却是捂着嘴笑了起来,“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居然这般纯情。”
“你这个人……我究竟该拿你怎么是好。”
姚思浅自他怀里钻了出来,嘴角仍止不住上扬的弧度,“殿下敢说,您没有这么期待过吗?”
魏旻言听了这话,笑得有些意味不明。顿了顿,竟是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她身子绵软,柔柔弱弱的仿佛没有骨头般依着他。
姚思浅双颊一热,便感受到有股温热中带点清香的气息吐露在耳旁,“是,我确实期待很久了。”
似乎……玩的有点过火了。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姚思浅二话不说便欲翻身下来。好在魏旻言尚存着理智,并没有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只任由她在一旁的空位坐下,嘴里连珠炮似地嗔怪道:“你居心不良,心怀不轨,坏男人!”
魏旻言对她的话置若未闻,唯独那张轻轻抿着的唇,泄漏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边划着手中的桨,边接续前头的话题说道:“父皇的身旁虽然从未缺过女人,但他对我母后向来是不同的。我能感觉得出来,母后是父皇此生头一个上心的女子。”
这艘舟虽小,却也足够容纳三、四个人。
但魏旻言没有携带任何仆从,反倒亲自动手划起桨来。可见今日这些话,他确实不打算再对第三人提起。
思及此处,姚思浅不由心窝一暖,嘴也快了些,道“既然这样,皇上为何还是让皇后娘娘伤心了?”
尾音未落,她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魏旻言方才所用的词汇是‘头一个’,却不是‘唯一的一个’。
然而,他的面上仍是一派轻松,看上去并没有丝毫的介怀。 “无妨,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谨言慎行。”语气稍顿,“任何时候都一样。”
说罢,魏旻言沉吟半晌,待整理好思绪才重新开口。
“父皇和母后成婚多年,感情一直是有目共睹的好。若非,父皇在群臣起而反对立后时,选择了沉默,让母后独自面对那些污言秽语,她也不至于这般失望。”
姚思浅听到这里,不禁产生疑问,“苏氏一族也算得上高门,朝臣为何而反对?”
“他们的理由是,母后性子浮躁,不堪为国母,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魏旻言轻哼一声,口气里不难听出轻蔑,“当时,江氏已在宫中逐渐站稳脚步,她城府深沉,又是个惯会笼络人心的。朝中那帮人皆不敢得罪于她,却欺母后善良,因此……”
提起江氏,那段埋藏在姚思浅内心深处的回忆,忽然复苏过来。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曾听说书人讲过关于宜贵妃获宠的经过。”
“那些全是假的。”
魏旻言连问都不问,便果断地说道:“江氏当年是在父皇临幸江南时,揭发了她那当地方官儿的叔父贪污的隐情,以不徇私情、大义灭亲之名受到褒扬,一举入宫,册为才人。”
说到此处,魏旻言俊脸上讽刺的笑意更盛,眉宇间亦随之透发出几分桀骜不驯。
“与其说父皇对江氏一见钟情,倒不如说,父皇当年是为了图个仁厚的美名,才不计前嫌地把她纳入后宫。哪里想得到,却误将一条毒蝎子留在了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