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不想再与校尉绞缠下去,使了一个眼色给谢通,谢通明了后,随即把校尉请到一旁,掏出一袋银两,递给了他,互相推却之后,校尉一脸笑意把那袋银两给收下了。
京都城门处守卫,可是众所周知的肥差,不管是寻常守卫也好,还是眼前的校尉也罢,都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成言在朝廷多年,何尝又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
没有了校尉的烦扰,成言伸出手去,刚想着把绸帘拉开一角,往马车上去时,坐在前头一辆马车内的楼宁,一声娇喝:“这位大人,你说马车中的人,是什么大理寺的罪犯,可你这都还没瞧见人,就下此定论,未免太随心所欲了罢。”
楼宁适才掀着马车上的布帷,瞅了许久,若不是阿那不让她下马车的话,她早已经站在成言的面前,找他问上一问。
此话一出,商队那人感到脖间一寒,成言还真是想不到,是他看起来似是好相与的吗?这谁都来插上一脚了不成,他没往出声的方向看,倒是往一旁的商队那人处瞥了一眼。
随之,商队那人畏惧了起来,往楼宁的方向瞪眡了一眼,而后犹豫再三,拱手一礼后,开口同成言说道:“大人,小女年齿尚小,不懂规矩,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成言冷然看着商队那人,刚想发作,便听得马车内里的人儿说道:“不关他们的事,别牵连无辜之人。”
阿瑜一直躲在马车里头,妄想着,成言不是来抓她的,可在内听得他们的言语,已容不得再继续去欺骗自己,成言不戳穿她,反而是在此周旋,她虽暂时想不到是何用意,可出逃一事若是公之于众,徒增笑柄,到底是有伤他的颜面。
堂堂成国公府世子,留不住外室,让养在庄子上的外室宁可远远的逃开,也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男欢女爱,风月之事,还需强求,此事说来,怕是会成为百姓的笑谈。
她知道自己这次定是逃不掉了,如今不是怕下马车会难以承受成言的怒火,而是假若她当面示于百姓,那成言适才所说的抓捕罪犯一言,真真假假,来日京都之中,想来很快会盈衍着流言蜚语。
若是让成言知道阿瑜的顾虑,他恐怕只会嗤笑一声。他所顾虑的从来不是流言蜚语,只要她伴在他身侧,他从来都不会在乎,与之不相关的人说些闲言长语。
“你对这些素不相识之人,尚且还留有余地,可对你的枕边之人,倒是分外的狠心,这般硬生生得抛下我,好得很。”成言掀开马车的绸帘,在阿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马车里来。
骨节分明的长指狠狠的掐着阿瑜的下颚,因常年习武,指上覆有厚厚的硬茧,磨得她下颌生疼。
成言把这话一说出,眼底闪过伤痛,他怜惜她深陷勾栏泥潭,把她带回京都,甚至还想着纳她入府,许她名分。
她却把这一切放在脚底践踏,不屑一顾,还想着远远得逃离他的身边。
“你说,我哪儿亏待你了,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侧,卯足了劲要往外头奔。”成言掐着阿瑜的下颌角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愈来愈用力,面上拂然作色,狋狋说道。
阿瑜睁着泛着水光的眼眸,倔犟得看向成言,不屈服的回道:“我就是你养的鸟雀,你闲来时,便拿我逗逗趣。可你有没有想过,鸟雀被迫关在笼子里,一隅之地便把它困得死死的,它想挣扎,想离开,想飞出去。”
“世子,你问我,你哪里亏待了我,圈养鸟雀的人,每日都精细的照料着鸟雀,也不曾会亏待那雀儿,你说是吗?”阿瑜掰开掐在她下颌的那只手,直视着成言,说道。
她这次出逃,已是被成言抓了个正着,心中的愤懑不满在他如今的斥责下,彻底冒出来了,话语声中尽是对成言的讥讽,笼中雀,才往外飞出了不过数里,再回到那片弹丸之地,她还能有什么好惧的。
“鸟雀,你把你自己视作为了雀儿,笼中雀,好一个笼中雀。”成言方才佝着身子,执着阿瑜的下颌,手被她用力掰开后,甩至了身侧,如今听着阿瑜所说的诛心之言,手不自觉的紧紧攥着,嘴里复而言着笼中雀几字。
他还从来都不知道,眼前的人一直存的是这样的心思,这心中是积攒了多少不满,才能说出这番话来诛他的心。
成言把笼中雀几字,咬牙切齿的咀嚼在嘴边,心被刺的发痛,紧攥着的手,一条条青筋遍布在上头,可见他是拼着多大的力气,压抑住了滔天的怒意。
气血不断的翻涌着,眼中泛起了红血丝,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凛冽起来,可他依旧是没眼前这人那般狠心,随意能把他弃之不顾。他微微偏头,转身坐到了马车内里的另一侧,言语中不带有一丝温度说道,“笼中雀,折断羽翼,那这笼中雀还会想飞吗?”
闻言,阿瑜的脸色变得惨白,断其羽翼,她知道成言能这么说,那定是想这般去做了,她以为这次被他抓回去,不过就是继续把她拘在那庄子上,让她思其过错。
若是折断鸟雀的羽翼,那就不是它想不想飞了,而是再也无羽翼能飞了,阿瑜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猛的朝成言扑了过去,可脚下一个踉跄,跌坐了下来,眸中的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怔怔得看着成言,发怵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笼中雀,不过就是只雀儿,讨主子的喜欢才值得被精细的养着,若是生出反骨的话,该是如何,你当是清楚的才对。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把自己以雀作比。”成言怒嗤道。
第52章 后顾之忧
成言朝阿瑜放下狠话之后,力竭般的靠在了车壁上,撇过头去,忍着不去看她,他怕再听到从她嘴中说出,对他有其他的怨言,干脆便闭上了眸子,做出闭目养神之态。
此时,阿瑜思绪混乱极了,他那话的意思是要逼她心甘情愿的待在他的身边,若她不愿的话,如他所言,折其羽翼。
谢通一边同城门校尉寒暄,一边留意着主子的动静,见主子往马车上去后,与校尉谢辞后,把摸不清状况坐在驭座上的驿夫赶了下来,从容坐上马车的辕座,把马车掉头往成国公府去。
商队那人见此,也不敢阻拦,那名唤楼宁的女子在出言不逊之后,便被她的阿那给拽进了马车,不让她再闹出祸事来。
民不与官斗,他们平头老百姓,做生意最忌讳的便是得罪权势之人,寻常他们往西域行商,进出城门都得同守卫好一番打点,如今被城门校尉都称之为大人的官员,他们哪里得罪的起。
那马车中女子,之后会如何,不是他们商队能够插手的,谁知是不是那女子真犯了什么事,没有牵连到他们,如今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谢通驾着马车到了成国公府之后,成言还没等阿瑜下来,便快步往府内走去,阴沉着一张脸,随意睨了一眼,便把守在府门前的门房给吓了一跳。
庆期早已在府门前候着,见主子默然无语的模样,转头同谢通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降下主子的怒火。
马车里的那位,可真是了不得了,伴在主子的身侧,这都闹出来多少事来了,庆期与谢通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实存的无奈。
成言没同庆期吩咐清楚,不过是晓得他当是知道,该如何去办,如今人都给带回来了,那不就是得把她往后宅院中安置下来。
庆期示意门房搬来杌凳,在马车外唤道:“瑜姑娘,府内已经为你把院子收拾出来了。”
阿瑜在成言下马车的时候,看到绸帘掀起后,呈现于她眼前的街巷,就已然知道成言把她带到成国公府来了。
说来,前世她在成国公府当了成言五年的通房,可能够从府上出来的机会,少之又少,尽管如此,府上坐落在京都的哪块地界上,她还是能清楚知道的。
府内为我把院子收拾出来了,看来这下是彻底撕破脸面了,在庄子上,还能好言好语的同她说,如今要折她的羽翼,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强行带回府来,这便是要做的第一步吗?
阿瑜至今想不通,她从庄子上出逃,没有惊动任何一人,也没有露出马脚来,怎么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成言不仅能一眼识破,还能够马不停蹄抓到她。
从马车上踩着杌凳下来后,阿瑜察觉到了谢通的打量,往谢通的方向瞧了一眼,对她来说,这人面生得很,她还从来没在成言的身侧见过他。在城门口,好像是他伴在成言左右,而成言的贴身随从,庆期反而是在府上候着,这又是为何?
在成言撇下她,往府中走后,她起伏不定的心绪,平复了下来,此刻,她看着谢通,再把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串联了一遍,可一直没有想到其中有何干系。
“竹香能来府上,继续陪着我吗?”阿瑜怎么都不能想到关节所在,想的脑袋发疼,随后转开视线,看向庆期,问道。
庆期见着瑜姑娘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正想引着她往主子的后院去,谁知听到了她问及到竹香,可依照主子的脾性,竹香那丫头必是不能再放在瑜姑娘的身侧了,之前在江南,暂且不说护住不力,如今侍奉的主子存着出逃的心思,还一概不知。
这三番几次犯了主子的大忌,竹香那丫头怕是不能再委以重任,侍奉瑜姑娘了,庆期暗念道,可说出来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瑜姑娘,这要你问问主子,主子那头若是应允的话,竹香还是能从庄子上来侍奉你。”
闻言,阿瑜的眼眸暗了暗,让成言应允,怕是难了,如今她都不敢再去招惹成言,适才在马车上,说的心里话,不过是被他激的一下子忘记了所有,不管不顾的一吐为快。
……
成言撇下阿瑜,一人直入府内,不为别的,只是想着,若是他不先把这事知会母亲一声,那母亲那处,阿瑜怕是讨不到好来。
尽管还生着阿瑜的气,可潜意识里,还是想为她打点好一切,唯恐她在府上会受委屈。
往正院去之时,成言想了很多,反思着自己,想着阿瑜所说的每一句话,纵然一想起来,胸口便会生疼,可若是不弄清楚,她为何会有这般荒唐的念头之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总不能就此放任,随她所愿,让她离开。
娇贵的雀儿,离开了主人家,在外头,只怕是会吃尽苦头。而他没有了那只雀儿相伴,也难以想象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世子。”国公夫人的嬷嬷见着成言后,行有一礼,在成言示意下,从夫人身边先行退下了。
听着房门阖上的声响后,成言先给杨氏请安后,出言唤道:“母亲。”
虽说上次,两人不欢而散,成言为了要纳阿瑜为贵妾,不顾杨氏所言的,可终究是亲子,哪里会有隔阂一直存在,这一个月,杨氏也没见他真的把那女子给带回府上,便以为他打消了那个不可能成的念头。
如今,杨氏看着成言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模样,甚是担忧,问道:“言哥儿,有何事烦忧,你父亲虽常与你说,要不露于形,不言于表,可在母亲这处,有什么烦心事,和母亲说说,朝堂之事,母亲虽是不懂,可若是私事的话,凡事还有母亲在。”
“母亲,儿子确有私事,要同母亲言。”成言随之说道。
自己的这个长子,除了上次忤逆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让她操心过,但见着他一直板着脸,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由得紧追着问道:“何事,你说罢,母亲听着。”
“母亲,儿子今日把庄子上的女子带回了府上,如今就安置在我的后院中,还望母亲能约束下人,让手底下的人不要传出什么散言碎语来。”
虽然成言从来都不在乎下面的奴仆会传些什么,可那些丫鬟婆子背地里嚼舌根,所说的风言风语若是传到阿瑜的耳朵里,怕是会让那人儿不好受,雀儿该是得精细的养着,哪天没看顾好,死在了笼子里,那可不成。
这般同母亲说,想来母亲也会知道,他是有多看重阿瑜。
“你把那女子带回来了?”杨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成言,似是难以接受。
成言见着母亲的反应,怕自己没说明白,复而言道:“是,儿子把她带回来了,来日便会告知府上的人,她贵妾的名分。”
“你真要执迷不悟,就这般着急要把名分给她定下来,难不成她腹中怀有你的骨肉,她威胁于你了?”杨氏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讷言敏行的长子,为了一个女子,枉顾规矩,置脸面于不顾。
细想之下,唯恐那女子是怀上了长子的骨肉,长子才急着要把她带回府上,早早定下名分来。可就算是这样,杨氏也不可能会答应的,这般有心机的女子,若是真把庶长子给生下来了,这把长子往后要娶的嫡妻置于何地。
“等到你娶妻以后,再把她的名分定下来,成吗?母亲过几日为你物色一个门第不显的姑娘,待你娶了那姑娘之后,你若还非要把她纳作贵妾,母亲也由你了,可如今,你还没娶妻,别说是贵妾,就是良妾也是纳不得的。”
成国公府从来就没有未娶妻便纳妾一说,这要是让国公爷知道了,怕是要把请出家法来,把长子狠狠的训诫一顿,杨氏是万不能让长子一意孤行下去。
可见着长子几次因着这一件事,同她闹的不欢愉,她便往后退了一步,言语中说着随他娶一个门第不显的贵女,之后再把那女子纳贵妾,这也就罢了。
杨氏苦口婆心对着成言劝道,可成言之前听不进去,如今更是不能答应,眉头紧锁,看向母亲,同她说道:“没怀有我的骨肉,也没威胁我,是我以意为之,想给她名分,把她困在身边。”
闻言,杨氏着实想不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子,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在一个女子身上栽跟头,遭一蹶跌,还需要靠着名分来绑着人,这真是她那个一直被京都贵女所钦慕的长子吗?
“言哥儿,若那女子不愿,你何不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强求而来的,终究会害人害己,你这般拿名分绑着她,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逼着她留在你身边,也是无用的。”
看着长子听完她的话后,面上流露出来的侘傺,杨氏纵然很是心疼,可又不得不劝道。
她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真的不愿,还是为了蒙骗长子,才作出一副不愿的姿态来,惹得长子深陷,若真是她想的这般,不得不说那女子可真是心机颇深,手段高明。
如今她也只能顺着长子的话往下说,最好能让长子死心,别再想着行他那不合规矩之念想。
“母亲,我是真的喜欢她,儿子从来没有求过什么,就今日这一次,求母亲允了儿子。”成言躬着身子,行有一礼后,抬头直视着杨氏,眸中存着郑重之色。
第53章 痴傻之人
“待我先见见那位女子,若秉性纯良的话,再议此事。”杨氏眼见着长子,置于她的面前,言之对那女子的欢喜,其言辞恳切,让她稍加动容。
可他所要做的事,摆明了是任着性子。如今那女子已是迷了他的心窍,多说也无益了,杨氏暂时也只能先缓着长子,静待一段时日再言,那女子若真不愿待在长子的身侧,她到时便成全于她。
成言听着母亲似是松了口,想着等母亲到时见着阿瑜,便会知道,阿瑜的性情是极好的,当下她纵是生出了反骨,可这也只是对他罢了,相待于他母亲之时,定是不会生出迁怒之心。
成言向母亲言谢后,不放心的留下一言,说道:“她的秉性,母亲当是挑不出问题来的,我也不想委屈了她,想着名分能早日给她定下,过些时日,便能告知府上众人,省去不必要的烦忧。”
杨氏听着长子留下这番话来表明决意,明里暗里都说的莹凈,生怕她给了那女子奉浼。长子沉不下气性来,那她这做母亲的,便要给他把把关了,只要一日不定下名分,那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
成言出了正院后,见着庆期候在那回廊处,随之心中挂念着那人儿该是如何了。
庆期也是在成言的身侧当了多年的近侍随从,不等主子开口问道,便把方才所安排的一一言之:“主子,瑜姑娘的那处,已安置妥当。”
往日,庆期这番言道,成言并不会觉得又何不得宜,可在阿瑜的事说来,这话就同未言一般,还需他忍不住问道:“她可有任何不满,言语中有提及过我吗?”
庆期听之一愣,似是不敢相信,抬头看向主子,见主子面色如常,未有异常之色,犹豫的说道:“瑜姑娘问及了竹香,好似想要竹香侍奉在侧,而后随着属下,到那处院落安置了下来。”
“属下把瑜姑娘带到那处院落后,便急着来寻主子复命,许是这样,瑜姑娘才没来得及提起主子,是属下愚钝,该是多待上片刻,静等瑜姑娘的吩咐。”庆期思量了一瞬,紧接着回道。
说完这番话后,庆期察觉到主子的走的步子微微一顿,可随后没有了其他回响。
等了许久,就在他以为不会再有话音传来之时,听得主子回应了一字,“嗯。”
这若不是他时刻留意着,那微乎其微的一声,便会泯散于风中,也不知道是说与谁听的。
“主子,这不是往瑜姑娘的院落去的方向啊?”话刚一出口,庆期顿时悔之莫及,想要把这话塞回嘴里。
他以为主子方才问到瑜姑娘,便会想着往她那处去,见着主子在一个拐角处,偏生的往另一条道上走,瞬即才想着给主子提个醒儿。
成言陡然停了一瞬,而后当作没听见,没去怪罪庆期多嘴,赓续往前走着。
庆期刚想告罪,便见着主子这一反应,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庄子上的那批暗卫,如数撤回,府上的后院安插暗卫,也多有不便,我记得林木收一个义女,身手敏捷,与你甚是相熟。你去问问她的意愿,若是成的话,便把她从林木那要来,安放在阿瑜的身侧。”成言始终还是怕阿瑜会不死心,从府上借机逃走。
林木的那个义女,若是放在阿瑜的身边,再合适不过了,他也不用时刻再担忧着鸟雀飞了。可他虽是林木的主子,但林木也算是他的武艺师傅,他习武底子,起初还是林木给他打下的。
若是他直言,林木必是会把义女给送来,那这般便会枉顾他义女的心思,成言不想因自己的一念之间,而伤了林木他二人的父女情分,才有了如今这一说。
“若林木的义女不愿,你再去黑市里头,挑个擅武艺的女子,□□好规矩,再往阿瑜身边放。”成言紧接着吩咐庆期道。
成言这般执着的往阿瑜的身侧安放人,之前只是想着要护着她的安危,如今倒是想防着她逃跑的行径,虽说他会早日打消她那念头,可在一切还说不准的时候,成言容不得她那出一丁点的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