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了什么吗?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哎呀!是赵叔家!”周丽萍有些难以置信,“不会是赵叔去世了吧?可他才五十多岁啊!”
赵爷爷?林皎月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突然想起赵爷爷上辈子好像也是这个时候上山采药摔死的。
周丽萍念叨道:“这算啥事啊?他孙女才下定。唉,恐怕他孙女的婚事也得推迟了。”
“月月,我去赵叔家一趟,我要是回来得晚你自己就先睡,记得把你房间的门锁好。”
林皎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妈,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你去干嘛?你就在家等我好了,你待会要是看到死人啊肯定会怕。”
林皎月的确害怕看到死人,可看着外面的暴雨,她心里不放心让她妈一个人过去:
“我没事。现在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路上肯定会很滑,你腿脚又不好,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
“我去叫你钱大婶一起,我们俩搀扶着走。别担心,我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倒是你,我要是很晚都没回来的话,你可一定要记得把你的房间门给锁好了。”
“我知道了。”林皎月看着她妈的背影消失在了雨幕中。
当天晚上,林皎月等到了半夜她妈都没有回来。后来她实在太困了,便没有再等下去。
第二天,她才刚醒就听到她妈在厨房切菜,她连忙穿好鞋跑了出去。
“妈,你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要后半夜了。”她放下手中的菜刀,转过头说道:“还好你昨晚没去,我们几个大人看到赵叔尸!体时都吓了一跳。”
她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赵叔是昨天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哎,昨天山路那么滑,年轻人都不敢轻易上山,赵叔他怎么就挑了那个时间去采药呢?”
赵叔算得上是他们村里的赤脚大夫,平时村里人有个头疼发热都是去他那里拿药。
他给的药不仅价格低,效果也十分好,比镇上医生开的药还要好,就连隔壁几个村也经常来找他拿药。
林皎月心里很难过,不仅是为了赵爷爷,也是为了她妈妈。
上辈子,她妈也是在一个大雨天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
“妈,你以后下雨天也别去上工了。”她着重强调道:“尤其是上山,实在是太危险了。”
周丽萍转过身去继续切土豆,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年轻力壮的怕什么,再说了,下雨天上不上工,得村长说了算。”
“妈!”林皎月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下雨天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周丽萍敷衍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站在这耽搁我了,我得快点把饭做来吃了,待会还要去帮着赵婶料理后事呢!”
林皎月知道她妈肯定没有听进去,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在下雨天的时候一定得密切地关注着她妈的去向。
吃完早饭后,林皎月去了一趟养猪场。
最近下了一场雨后,田间地头又长出了很多嫩绿的猪草,他们几人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起早贪黑地跑去很远的地方打猪草了。
林皎月没有走远,就在养猪场附近打了一背篓的猪草,她回去的时候,林香香她们几人已经开始在剁猪草了。
许清风也自觉地挑着水桶去了河边。
林香香一边剁猪草一边感叹道:“唉,赵爷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去世了呢?”
小玲回忆道:“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特别严重,去镇上医院都没能把温度降下来,是赵爷爷开药把我救回来的 。”
小美,“唉,以后都没人能帮我看病了。”
小玲问道:“赵爷爷什么时候出殡呀?到时候我要送他上山。”
“我听我妈说还要过两天,最近期程都不好。”
“希望这几天气温不要太高了。”
她们很快又说起了别的话题,“林燕燕最近怎么又没来上工啊?”
小玲表情不屑地说道:“这不很正常吗?她什么时候下雨天来上过工啊?”
林香香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这次还真不是这个原因。”
“那她是怎么了?”
林香香回头看了一眼林皎月,发现她正安静地烧着火,并没有关注她们,她一脸神密地凑近了两人:
“你们俩得先保证不会说出去,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放心吧,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她家里啊最近好像在给她相看她对象。”
“什么?她不是喜欢许知青吗?就她那个性格能乖乖听家里安排?”小玲惊讶地问道。
“嘘,你小声点。”林香香拍了拍她的手臂,用手指悄悄地指了一下她们身后的林皎月。
“她好像真的没有闹,我听我妈说她家里给她找的那个对象是县城的,家里条件很好。”
“难怪不得,有钱谁还闹啊?”小玲小声嘀咕道。
小美问:“你看见过她那对象吗?长啥样啊?有许知青好看吗?”
“没见过,他们每次好像都是约着在镇上见面。不过我觉得应该没几个人能长成许知青那样。”
“论相貌的话,我看也只有林皎月可以和他比一比了。”小美说得十分小声,‘林皎月’三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说起相貌,小玲格外的酸,“长得好看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
“啧,还是有用的,要是我,照镜子都得开心死。”林香香幻想了一下自己长了一张林皎月的脸,心里真的是美得冒泡泡。
林皎月刚把火烧好,许清风就挑着一挑水慢悠悠地回来了。
当他看到林皎月在养猪场时,一改刚刚那副懒散的模样。脚下生风似地跨大了步伐,看上去十分的……雄赳赳、气昂昂。
“水够了吗?”许清风看似一脸平静,实际上眼睛都不敢和她对视。
那天晚上他回去想了很多,脑子里反复回响起她未说完的那句话。他直觉她想说的肯定是‘我不想和他结婚’或者是‘我不想和他走在一起’,不管哪一种,都表明她不喜欢她那个对象。
所以他觉得他不应该就这么草率地决定远离她,他应该先暗中调查一下她到底喜不喜欢她那个对象。可惜的是她那个对象不常回村里。
如果她要是真的不喜欢,他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把她从水火当中救出来。
“应该够了的。”林皎月说得很小声,不仔细听都不太听得到。
经过那天掉坑里那件事后,她觉得他像不是那种猥琐的登徒子,心里对他的反感少了许多,但她对于男同志还是有种天然的恐惧。
许清风得到了她的回答候,心满意足,他费了很大劲才没让自己傻笑出声,“那我把水倒进锅里了。”
林皎月挪动了一下脚步,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许清风有意在她面前表现一番,便一只手拎了一只水桶。等他拎起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根本就无法倒水,他只好又默默地放下了一只水桶。
他悄悄瞥了她一眼,希望她没有看到他刚刚的傻样,一回头才发现她已经去门口帮她们抬猪草了,完全没有注意他。
他心里既庆幸,又有些失落。
第16章 林皎月
月牙湾的村民全都聚在了赵家院子里。
钱大嫂还在老远就大声嚷嚷道:“丽萍,你今天真的太不厚道了!你来了怎么也不喊我一声?害我在你家院门口等了半天。”
周丽萍神色愧疚地说道:“今早上我和月月出门得急,忘了叫你。”
钱春花暗中撇了撇嘴,眼睛在院子里瞟了一圈,问道:“那月月呢?怎么没看到她人?小正马上就要到了。”
“小正也要来啊?那我现在就去把月月叫过来吧。”
“算了,让他待会自己去找吧!丽萍啊,不是我说你,你最近怎么让月月出去上工呢?”
钱春花心里有些不满,既然都已经和他儿子订亲了,就应该安分地待在家养好身体,到时候最好一进门就能给他们李家添上一个大胖孙子。
她现在心里实在不放心她顶着那么一张不安分的脸在村里到处走来走去。万一哪天给他儿子戴绿帽了怎么办?
周丽萍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摆放碗筷,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不满,“你别担心,她那活不是很累,我看她最近精神气都好了些,而且还交到了朋友。”
钱春花心里警铃大作,“交朋友?她交的谁啊?”
“叫严芳的小姑娘,她这两天经常来找月月玩呢!”
钱春花一口气还没放下去又提了起来,“哎呦,你让她少和那些知青接触,谁知道她们是抱着什么心思接近月月的?到时候别把月月给教坏了!”
周丽萍一开始也担心过,但相处下来觉得她还不错。她笑着安慰道:“春花啊,你别那么紧张,严芳那小姑娘脾气品性都不错,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
“大城市来的能有几个好的?”钱春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那个叫王雅云的,一天到晚和村里那些年轻小伙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还有那个叫许清风的男知青,整天好吃懒做,一个大老爷们去干女人的活……”
说到一半,钱春花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个叫许清风的知青好像是和林皎月在一块工作,她急忙问道:“月月她和那个许清风熟悉吗?唉,她们这些小姑娘啊就喜欢脸长得好看的男人。”
周丽萍听了她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眉头微皱,“月月那孩子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她从小到大就没和几个男同志说过话!”
钱春花讪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怕那个许知青甜言蜜语地哄骗她们这些小姑娘。”
周丽萍眉头皱得更深了,“我看那个许知青啊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倒是经常听别人说他把知青点的那群小姑娘给说哭。”
“这样啊!我也没听别人说过,不太了解。”钱春花尴尬地笑了笑。
“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比较好,毕竟月月以后是你家儿媳妇。”周丽萍不冷不热地说道。
“怪我!你看我这个嘴一天没个把门,老李都说了我好多次了,就是改不过来 。”
钱春花面上说得很是诚恳,但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以后得注意一下她的动向,免得她给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
周丽萍也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她再过多纠缠,到时候可是自家闺女名声受损。
她把最后一桌的碗筷摆放好后,起身说道:“我现在去厨房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先不和你聊了。”
“你快去吧,我待会也得洗碗了。”
等她走远后,钱春花忍不住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声。
十点钟的时候,正式发丧。
由七八个青年壮丁抬着棺材上山,还有一部分男青年则负责挖坑。
把他安葬好后,村里人排着队在他坟前作揖,“赵叔,您一路走好啊!”
大家都很诚心地祭拜他,各自开始说起了他的恩德,“二十年前要不是您,我早就没命了。”
和赵老伯关系很好的一个老人说道:“前几天你还在给我看腰伤呢,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你怎么就走了呢?”
“哎,赵叔走了后,再也没人给咱们看病了。”
知青点也来了好几个代表,除了来月牙湾最早的那批知青以外,李志文和许清风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