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眼下的气氛烘托,凤娇对上他的眼神没有感到畏惧,看到他刀削斧凿的俊脸,凤娇心下一片羞涩的低下了头,别的不说,裴宗的容貌是她的喜欢的类型。
喜娘之前也是听说过凤家长女的,但传言大多都是说她胖如熊,容貌也是不堪入目,可这会儿看见坐在床边的新娘,她暗暗感叹其容貌似仙娥下凡。
裴宗见身后一直没有动静,于是转身看向喜娘,看见她直勾勾的盯着凤娇,眼神里掩饰不在的惊艳,他眯眯眼睛捏紧了手里的秤杆。
喜娘感到脊梁骨一阵冷气上窜,这才是收回了眼神,看到裴宗的一瞬间,吓得差点跪在地上,她捏紧手里的帕子,清清嗓子继续进行,并手脚麻利的帮两人结发,看着两人喝下合卺酒,这才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凤娇踌躇的想要站起身,可她和裴宗的袍子还系在一起,要是她主动弯腰解衣摆,头上戴着的凤冠就会掉。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坐在身边的裴宗弯腰解开了连在一起的衣摆,他脸上带着一丝的疲惫,独自走向桌边,端起豆蔻预备的解酒汤一饮而下。
“饿了吧,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凤娇这会儿正紧张,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摇摇头,“我不饿。”
“嗯,我饿了。”裴宗似乎没有想要知道她的答案,问完叫进来人吩咐摆饭。
看着桌上摆盘精美的饭菜,她的肚子得准时机喧嚣了一声“咕噜~”
安静的房间里这一声尤为突兀,裴宗从小习武,耳力自然是不同于常人,这一声他没有错漏的听到,凤娇红着脸偷偷觑着他。
“过来陪我吃饭,我不喜欢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
“哦。”
凤娇步子摇曳的走到了裴宗的身边坐下,他余光看到了她靠近,眸子里的光晦暗不明,今日不刚新娘遭罪,就是他这个新郎官也是从早饿着肚子的,不仅如此更是被逼着灌了不少的酒。
吃饭时两人相顾无言,也都没有再找话题,低头安静的吃饭,说自己不饿的人愣是吃了两碗的饭,悄悄打了一个饱嗝的凤娇,看着自己眼前如同洗过的碗,脸颊不由的烧了起来。
还好刚才已经吃了两个鸡腿,不然真的是要吓到将军了……
裴宗再军营里习惯了快吃饭,于是在她吃到一半时他就已经吃饱,坐在一边看着凤娇小口小口的吃着饭,原先想要提醒对方快一点吃,可看着看着裴宗就像是被吸引了,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静静的欣赏着眼前人。
看她放下了筷子,裴宗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吃饱了?”
“嗯,饱了。”其实她还可以再努力一下,一个鸡腿的容量还是有的,但凤娇不会说,打死都不会说。
裴宗叫进来人收拾了桌子,凤娇紧张的攥着衣摆,他起身坐到了书架旁,随后挑出一本书,坐在桌边慢慢的翻看,凤娇看到他的举动惊呆了,洞房花烛夜这人竟然吃饱了看书?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白,坐在一边看书的裴宗没有抬眼看她,只是淡淡说道:“刚吃饱不适合沐浴,休息一下再让人准备热水。”
“好吧。”
凤娇看了看房间,除了这张餐桌边的绣墩和床,只有一个梳妆台有凳子可以坐人,她取下头上的凤冠放在梳妆台上,自己安静的走到了拔步床边坐下。
闲来无事可做,她想起母亲给她的一个小册子,说是女子在结婚前都要看一看的东西,昨天实在太困所以她也没有看,今天又忙碌了一天没有时间看,这会儿左右闲着没事,不如看看都是讲些什么。
她从袖筒里拿出小册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写的封面,好奇的翻开了书,原来是个画册……哎,不对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凤娇又往后翻了一页,越往后画面的画越清晰精致,画上的两个人的描绘就越清楚,所做的事也就更加的真实写实。
凤娇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可看到第三页时,整个脑子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画面上是两个不着寸.缕的男女,男子欺压在女子之上。
凤娇看清两人所做之事,吓得“啪”一声合上了书,这一声又急又响,引得坐在桌边看书的裴宗望过来,看到他看向自己,凤娇一时有些慌乱的将手里的书藏到了枕头下面。
裴宗看着她红透的脸,和枕头下的羊皮书,不由的挑挑眉,但也没有追问。
时间差不多了,丫鬟已经在净房准备好了水,豆香进来服侍凤娇沐浴洗漱。
换上一身红色的亵衣亵裤后,凤娇散着头发从净室里走了出来,裴宗坐在桌边看书,听到声音抬眸看去,红衣墨发的衬托下,她多了一丝妩媚,但眼睛却是单纯清澈的。
凤娇被对方看得红了脸,特别是看过母亲给的羊皮书,凤娇这会儿不敢轻易的看对方,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睛,脑海里就是书上的画面。
裴宗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凤娇,知道自己失态,清了一下嗓子,拿着自己的衣物去了净房。
许久之后裴宗再出来时,凤娇坐在梳妆台边,正忙着给自己身体涂玫瑰露,红色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肩膀,露出一节雪白莲藕似的胳膊。
裴宗没有出声站在一边看着,房间里的丫鬟已经退了出去,凤娇肆无忌惮的翘起自己的小腿,将裤腿挽上去,雪白笔直的玉.腿搭在梳妆台上,红色的丝绸堆叠在腿根,裴宗看到这个画面感到有点口干舌燥。
毫不知情的凤娇涂完左腿涂右腿,等着全身涂好之后,站起身转脸就看到了裴宗,看到他幽深的眼眸,她下意识的咽一下口水,不知怎么她感觉现在的裴宗很危险,像是一头狼,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她一口吞下。
她稳了稳神,踌躇的看着对方,“将军……要休息吗?”
裴宗抬眼看看他,眼神似乎在说:不然呢?
凤娇讪讪的爬到了床的里侧,乖巧的躺下将被子拉到了下巴,虽然现在风凉了很多,但这么严实的盖着被子,还是会很热的,裴宗并没有制止她,熄灭灯烛后躺在了床铺的外侧。
房间里只有俩根龙凤烛还在噼啪燃烧,两个都没有睡意的人躺在一起,气氛格外的尴尬羞涩,两人之间明明隔着半臂的距离,但凤娇还是能清晰的闻到身边人身上清冽的香气。
同样的,裴宗也闻到一阵浓郁的玫瑰香袭来,他的身边很少有这样的味道,现在就在自己的枕边,一时难以入眠,心里越发的燥热。
两人同盖一床被子,只要身边的人稍有动作,另一个人就能感觉到,凤娇一心想要离着对方远一点,于是拉着被子不断的往里侧挪,里侧靠近墙面,冰凉的墙壁激的她又挪回去一点。
被子在身上不断地移动摩擦,鼻息间又都是她的味道,裴宗全身紧绷,心里的火越来越大,似乎要焚尽他的全身,小腹也蹭蹭的往上冒火,他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忍无可忍的用力扯过被子。
凤娇正在专心的挪换着位置,手里攥着被子的一角,冷不防被对方用力一扯,连人带被子都被带飞,鼻子直愣愣的撞在一个温热的墙壁上痛的她惊呼一声。
“啊啊,好痛啊,你干什么?!”
裴宗也没想会是这样,他只是想着拽一下被子,谁知道看似丰腴的人会这样轻,直接被他拽了过来,他感觉到自己胸膛上卧着一处柔软,这是他不曾体验过的,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眼睛深邃幽暗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第11章 京城
鼻子的酸痛消失后,凤娇才看清两人现在的位置和距离,她整个人都趴在对方的身上,身上单薄的丝质亵衣这会儿像是消失了一样,对方身上肌肉凸起的纹路她都感觉得到。
她下意识的扭动身子,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又担心压痛对方,动作小心又十分笨拙生疏,锦被缠在她的身上的,限制着她的动作,想要起来就要把身上的锦被扯开。
一番动作下来,锦被松散的盖在两人的身上,边角倒是都被她扯开,她刚要动作就感觉到腰间有一双手箍着自己的腰,羊 皮册子上的画面再次涌进她的脑海。
更何况对方身上的温度吓人,像是发起了高烧一般,他粗重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头顶,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她没有错漏一处,要是之前还不清楚,但看过那本启蒙的册子,她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凤娇吓得一动不动。
周身都被他凛冽的香气包围,自己身上的玫瑰香似乎都已经被压制的散发不出,她心跳如鼓,小心试探的抬起头,可还没有看清对方,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身上的重量压的她呼吸不畅。
裴宗早就被她扭动的动作蹭出了火,他本就不是禁欲之人,又是血气方刚的武将。
温香软玉在怀他又岂能坐怀不乱,并且这个温香软玉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两个软桃忽远忽近的触感。
“你,你干什么,快起来压死我了。”
许是害怕,许是因为被他压着呼吸不畅,凤娇一开口声音似娇似嗔,昏黄的烛光里眼波流转清媚隐生,裴宗眼神又幽黯几分,他邪魅的勾唇笑道:“洞房花烛夜做为夫君,当然应履行本该履行的职责。”
凤娇闻言脸色一红,竟不知该怎么接话,更不知该怎么拒绝,毕竟嫁他为妻这件事也是有心里准备。
她正想着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挥开了她的衣襟,冷丝丝的风撩过她的肌.肤,但是他的手掌却滚烫的要命。
凤娇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胳膊,本想要推开他的手,但理智又劝自己这是她身为将军夫人的本该承受的。
她的紧张和不拒绝,像是鼓励着裴宗,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她水润的红唇,他像是被恶.魔附体似的,毫不犹豫的附了上去。
直到她呼吸困难,抗议着挥舞酸软无力的手,裴宗才放开她,细碎的吻慢慢落下,凤娇红着脸软了四肢,开始的紧张也渐渐消失,手臂不自觉的环绕在她的脖颈上,眼神迷离魅惑。
弓已拉满,箭在弦上,凤娇已经做好了准备,裴宗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呼吸粗重额角的青筋隆起,看着下面人湿漉漉的眼睛,和红肿的樱唇,裴宗吐出一口浊气,泄愤似的一锤捶在床柱上。
嘭!的一声把已经混沌的凤娇吓得清明一些,她恐惧的看着男人起身,看着他披上衣服走进了净室,等着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才真的回魂,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散落在床脚,她羞红了全身,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天蒙蒙亮的时候,凤娇睁开了眼睛,乍一看到身边躺着一人,吓得她差点喊护院进来,等着看清他是裴宗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成婚。
昨天起得太早又忙碌一天,没等裴宗从净房里出来,她就已经抱着被子睡着,这会儿她才发现,整床的被子都被她自己霸占着,裴宗睡姿板正的躺在那里。
她心虚的扯着被子一角盖在他的身上,被子还没落到他的身上,裴宗就睁开了眼睛,他侧头看着一脸窘迫的凤娇挑挑眉,眼神游离在她的身上,一脸的玩味儿的看着她,随后直接起身坐在床边穿衣服。
凤娇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问,看着时间不早也跟着起来,她一坐起身锦被从肩膀滑落,白莹莹的身子暴露在空气里,风凉丝丝的围绕在她的周身。
凤娇低头看着身上斑斑点点的红印,和不着寸.缕的身体,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从床脚拿起衣衫往身上套。
穿好了衣服,裴宗唤人进来伺候洗漱,他之前都在军中,早已经习惯亲力亲为,但现在房中还有娇妻,自然是不能和以前一样,只是他依旧不喜欢让婢女服侍自己穿衣。
门外守着的婢女早就准备好了水,端进来后服侍裴宗洗漱。
豆香也跟在后面端着水进来,路过裴宗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一下那盆中的水,水里飘荡着几片娇嫩的花瓣,水里氤氲的水气带着淡淡的花香,正是她身上的味道。
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帨巾,裴宗在心里说了一句娇气,他喜欢洗脸用凉水,看着她不仅用了热水,还用花瓣和玫瑰露,更是想起了最晚一碰就红的玉肌。
两人洗漱穿戴后,就匆匆的赶去了正房,虽然裴宗一再表示不用这么早,但凤母之前也说过,新婚第一天不管他们怎么说,都要按时去请安。
到了正厅的时候,靖安侯和夫人已经坐在了那里,看到他们早早的过来,侯夫人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昨日累着了,你们不用这么早起的,我也说了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娇儿以后睡饱再来也是一样的。”
她话音一落,世子和世子夫人也一起过来请安,看着裴宗和凤娇站着没动,世子夫人刘氏先走到了靖安侯和夫人的面前跪下请安。
随后世子也跪在了她的身边,他们的动作熟稔,靖安侯也已经习以为常,摆摆手直接让两人起身,凤娇将这些看在了眼里,她知道侯府哪里是没有规矩的地方,只是当时裴宗的时他们理亏所以才对自己格外的宽容。
世子和世子夫人入座后,裴宗带着凤娇走上前给靖安侯和夫人敬茶,两人喝了媳妇茶,分别给了两人红包,两人起身后,凤娇又端了茶敬给世子和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是个好脾性的,说话也是温温柔柔一身的书卷气,“我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这个玉镯是我母家给我的,玉质算不得上乘,弟妹带着玩莫要嫌弃。”
玉镯水莹剔透,在光线下闪动着水光,似乎里面真的有一片碧绿的湖泊,这哪里是算不得上乘,这明显就是珍品啊。
“嫂嫂说笑了,我怎么会嫌弃,这镯子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嫂子。”
坐在一边的世子没有像是事不关己一样,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裴宗负手站在他的对面,直愣愣的盯着他,看见他久久没有动静,不由的挑眉。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低头喝茶的世子若有所感,抬头看见弟弟不满的看着自己,他不由的笑道:“毅之怎么这样看着我?”
毅之是裴宗的字,家里也只有世子会这样叫他,世子这一问大家才注意到裴宗,看他一脸不满的样子,大伙儿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娇儿敬完茶,大哥就不表示一下?这杯茶就这么白喝了?”
凤娇瞠目的看着他,裴宗一向是冷冷的,虽然他名声风流,却是个成熟稳重的性子,这会儿说出的话却有点像稚气未脱的少年郎,和他一脸冷肃的样子一点也不搭。
世子笑怪道:“我和夫人本是夫妻一体,她送了礼物就代表了我,怎么你小子还嫌不足?”
凤娇闻言尴尬的看着世子和世子夫人,“大哥大嫂,将军就是和你们开玩笑,这样贵重的玉镯想来是难以买到的,他又怎么会嫌……”
“我就是嫌少了,你们既然夫妻一体,刚才娇儿敬一杯茶就好,你怎么还要了第二杯?你们喝一杯不就行了。”
凤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站在一边的裴宗打断了她,这会儿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侯府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侯夫人笑着摇摇头,“想占他的便宜,你什么时候成功过,你现在不给以后他要是为此讨个大的,你可别来找我说理。”
世子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就爱偏袒二弟,事事向着他。”
说着他从袖筒里拿出一个锦盒,“弟妹莫怪,见面礼自然是准备了的,这个是我找人打造的紫檀发簪。”
这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凤娇心里虽然纳闷但也没有犹豫,笑着接过了盒子,“谢谢大哥。”
请安回去后,裴宗坐在床边打开了那个锦盒,锦盒里躺着一个凤尾样式的簪子,凤娇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但看着裴宗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她也好奇的走过去看看。
只见他手指捏着两端用力一拔,发簪变成了两节,其中一节闪着寒光,她捂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新婚礼物竟然是一把微型的匕.首。
“这个是大哥亲自设计的,母亲和大嫂都有,小妹也有一个,这个你好好留着,出门就戴在头上以防万一。”
凤娇接过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做工精良,要不是裴宗亲自示范,她定是看不出有什么奥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