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清楚脸皮很厚,徐聪敏不理他,他还一直在教室外面, 可怜巴巴地喊:“学姐,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我是你上回的那个学弟啊!”
他这话的哀怨语气就好像和徐聪敏很熟一样。来来往往的就有很多人看看他, 再看看徐聪敏, 眼神透着古怪。
徐聪敏忍无可忍地走出去问:“你喊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你!你赶紧给我走开。”
萧清楚被她明显不待见了, 还能嬉皮笑脸地说:“学姐, 我是徐开朗的同学, 我叫萧清楚。我们上回在教室外面见过, 你还请我帮过忙, 你记得吗?”
徐聪敏双手抱胸,冷冷撇过脸说:“我不记得了。”
说完这句,她就打算转身回教室了。
哪知道,萧清楚在她背后说:“就算那次你不记得了, 但是你现在喝了我买给你的汽水,总该记得我了吧?”
徐聪敏猛地转头看他:“汽水是你买的?”
萧清楚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是啊,学姐你刚才喝得不是很开心?”
徐聪敏被恶心到了就说:“我以为是我弟买的。我要早知道是你买的,我早扔到垃圾桶里了。”
萧清楚说:“学姐,你别这么无情嘛,喝都喝了,大家就算朋友了。”
“谁和你是朋友?一瓶汽水两毛是吧?”
徐聪敏掏出一枚五角的硬币丢在地上,姿态轻蔑道:“不用找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教室里面。
萧清楚身边的小齐把那五毛钱捡起来了,萧清楚怕他还要塞给自己,那他真成乞丐了,就抢先开口道:“你自己拿着吧。”
另一个狗腿子王全对萧清楚说:“老大,这妞可真够辣的,不好追啊!”
萧清楚就笑得有点轻浮说:“难追的才有挑战,要是一下子追到手就没意思了。”
徐聪敏回到座位上就把那瓶汽水给扔了,她还跑到水龙头那里接水漱口了,生怕沾染到那人一星半点的气息。
偏生小姐妹邹莹没看出她的不对,还笑着问她:“聪敏,刚才来的那个小白脸男生是谁啊?是不是又是你的追求者?”
徐聪敏眉头一皱说:“你别开这样的玩笑了,他就是一个无耻之徒而已。”
徐聪敏以往也有很多追求者,但她再不喜欢也会礼貌拒绝。邹莹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嫌恶的表情,心里明白徐聪敏是真讨厌这人。
她就道歉说:“对不起啊,我不说了。”
这次过了几天后,徐聪敏都没再被萧清楚骚扰,她以为这就算完了,所以也没把萧清楚找她的事告诉两个弟弟。
但是这天中午,她正和两个姐妹在食堂吃饭。突然一个女孩子冲过来,夺过一个姐妹的饭盒要往她头上扣。
徐聪敏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抓住她的手腕,甩掉了她手上拿着的饭盒。
这番动静也惊动了食堂吃饭的其他人,大家都不吃了,偏头看着她们。
徐聪敏打量着半路冲出来发疯的这个女孩子,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头上扎了十几个小辫子,有一缕漂成了紫色。她两边的耳朵打了十几个耳洞,身上穿着迷彩服和牛仔裤,脚下踩着皮靴,打扮很像这个时代社会上的不良少女。
徐聪敏皱眉问她:“你对我发什么疯?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那个女孩子双手抱胸,姿态嚣张道:“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萧清楚吧?”
又是这个萧清楚,徐聪敏真心厌恶。
她就说:“是,我听过过这个垃圾的名字。”
那个女孩子不防徐聪敏会这么说萧清楚,一时愣住了,然后她像想起了来意一样,对徐聪敏警告道:“我告诉你,你给我离他远一点,他是我男人!”
徐聪敏说:“我本来就讨厌垃圾,不用你说,我都避着他走。”
那个女孩子却说:“你不用假惺惺地装了,萧清楚都告诉我了,他说你明面上装,暗地里老是勾引他!”
她这话一说出来,徐聪敏的脸色才变得异常难看,周围听到这话的人表情也变得精彩,不知道这“正室”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当下,徐聪敏就说:“就他?长得那么挫,让他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有脸脑补我喜欢他?精神病院在府江路,你直接打车送他去治疗吧。”
徐聪敏的话说出来,大家都笑了。站在外处的萧清楚脸色也变得铁青,被人当这么多人的面侮辱,换谁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那个来找茬的女孩子脸上也挂不住了,她还打算说些什么。收到消息的保安已经赶过来把她带走了。
隋风这时候才出现,问徐聪敏:“大姐你没事吧?”
徐聪敏摇摇头说:“没事。”
但是她的脸色还有点白。换谁被指着鼻子造谣侮辱,有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会不舒服的,何况徐聪敏也只是一个少女?
以为这个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哪晓得不知道从哪里起的下三路段子,说徐聪敏胸比普通女生大,是因为她在校外交往过很多男朋友,她的私生活很混乱。
等这荤话传到徐聪敏耳中时,已经不知道传了几轮了,不知道谁是第一个造这个谣的人了。
本来徐聪敏是校花,又很难追,大家都知道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这个下流的谣言开了一个口子。
嫉妒她的女生、被她拒绝过的男生明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嘴上还分析道:“也不是不可能啊,否则她怎么一个我们学校的男生都看不上?又怎么解释她还那么小那什么就那么大?”
徐聪敏被这些话气得饭都吃不下,而且这种下三滥的路数就算她是清白的,也不好跑去对别人澄清。
隋风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人。他平时热爱学习,很少和人交流,事关他姐姐,大家也不敢当他面说,所以他还后知后觉。
直到某天去男厕上厕所,他刚关上隔间的门,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就听到外面进了几个人。
他本来没有理会的,一个人说:“关于徐聪敏的流言,还要继续散播吗?”
流言?隋风听到徐聪敏的名字,立刻警醒起来。
过了很久,另一个人说:“当然要。你就再告诉大家,说徐聪敏被我gan过了。”
里面的隋风听到这话,浑身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他踢开隔间的门就冲出去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们小风在学校打架?你确定不是开朗吗?”
韩玉珠接到学校教导处的电话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说句老实话,她觉得开朗打架都比小风打架听起来更靠谱些。
徐卫东坐在她旁边看报纸,自然也听到了她的电话内容,转头询问地看着她。
“他们为什么打架啊?……等我来学校再说?好的,我现在马上就去一趟学校。”
韩玉珠放下电话,就对徐卫东说:“小风这孩子在学校打架了!”
徐卫东纳闷道:“没听说他和同学有矛盾啊?”
韩玉珠急躁道:“更离谱的是,他不是和自己班同学打架,是和开朗的同学打的架。他把人打得还不轻,说是对方脑袋都破了流血了。”
徐卫东一听就从家里的密码箱里拿了点钱出来,放到了公文包里,对玄关处换鞋的韩玉珠说:“珠珠,我和你一起去吧。”
韩玉珠点点头,徐卫东开车载她,两人就一起去学校了。
办公室里,隋风和萧清楚两人隔很远,都靠着墙站着。
萧清楚的头已经由校医扎过针了,此时缠了几层纱布。
隋风的脸颊只是轻微有些浮肿,嘴角也破了一点,手背上也有点小擦伤,但总体伤情不大。
因为打架对象横跨年级和班级,这件事就由教导主任来处理的,没有交由任何一方的班主任。
“说!你们为什么打架?知不知道在学校打架是严重违规行为?!”教导主任拿着一根很粗的教杆,指着靠墙罚站的两个人呵斥道。
但是奇怪的是,两个人中没有一个愿意开口,自进来后就一声不吭。
隋风是先动手打人的过错方,他不说原由,是怕自己被清算,那还情有可原。
但是作为受害方的萧清楚居然也不肯说为什么打架,这就很蹊跷了。
教导主任见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等双方家长来了,再让家长问了。他等了半天,终于先等到了隋风的家长。
韩玉珠和徐卫东走进了办公室,同他握了下手说:“主任好,我们是隋风的爸妈。”
教导主任见过韩玉珠就问:“你们不是徐安心和徐开朗的爸妈吗?”
其实他平时事多,开学报名的琐事也不是他负责的,所以也不知道隋风和他们家的这层关系,还以为同学们私下传的姐弟关系,是隋风和徐家那几个孩子是远方姐弟的关系。
韩玉珠笑着说:“是的,但是小风爸妈走得早,所以从小就是我们在照顾他的,我们和他的亲生爸妈是一样的。”
韩玉珠说完这话后,办公室的人都抬头过来看着他们了,其中徐开朗的物理老师表情尤为精彩,搞半天上回的那个是假的。
萧清楚看了一眼隋风,眼神有点嫉妒。
对于隋风这种情况,教导主任也见怪不怪了,但是心里还是无可避免有一点点同情。
他就说:“那你们也不容易了。其实隋风这孩子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平时也很循规蹈矩,不知道这次怎么就这么冲动,欺负低年级学生?我们问半天了,他也不肯说,既然你们家长来了,那你们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韩玉珠点点头,正想说把隋风带到外面去谈一下。办公室这么多人,他肯定不好意思说出真实原由的。
哪知道,这个时候,萧清楚的家长正好也来了。来的却不是他的爸妈,而是他的舅舅、舅妈。
舅妈化着很浓的妆,拎着一个半旧的皮包,舅舅穿着蓝色工服,缩头缩脑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进门看到脑袋绑绷带的萧清楚,舅妈就夸张嚷嚷着:“谁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啊!这是要人命啊!”
她浮夸的表情让萧清楚眼底都闪过一丝厌恶。
韩玉珠瞅着这个女人的做派怎么这么像要讹钱。
第61章
萧清楚显然也不喜欢他舅妈的作态, 他舅妈装模作样要来摸他的头,被他用胳臂挡着闪躲过去。
舅妈就转头凶另一旁的隋风:“就是你把我家孩子的头打成那样?你下手可真狠啊!”
她说着,要伸手作势来打隋风的头。
韩玉珠和徐卫东连忙挡在前面, 韩玉珠大声说:“你想干什么?这么多老师在这儿, 你难道还想动手吗?”
她舅妈一看就是平时架没少吵过, 她操着一口破锣嗓说:“你家狗崽子把我外甥的头打成那样, 我不过还回来打他一下, 有什么不可以的?”
韩玉珠挺直了腰,一点也不怕她说:“你敢?”
徐卫东连忙护在她前面, 就怕这个女人暴起做出伤害韩玉珠的事情。
教导主任见两个家长都吵起来了,连忙出来劝和道:“二位家长, 我找你们来是解决两个孩子的问题,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大家都冷静点好吧。”
那个女人见徐卫东高大精壮,真打起来, 自己男人肯定打不过落下风,她的气焰就熄了, 退到一旁了。
韩玉珠见那个女人走开了, 她才转身问隋风:“你脸上的伤还疼不疼?妈妈现在带你去校医院吧?”
那个女人又有话说了, 她怕韩玉珠她们跑了, 就说:“事情还没解决了, 你们就想跑?”
韩玉珠看了她一眼, 满心厌恶。
教导主任也对韩玉珠好言劝道:“隋风妈妈, 还是先把当下的事情解决了,弄清楚两个孩子为什么要打架,您再带隋风去医院做检查。”
韩玉珠听了松口道:“那好吧。”
不过她问:“你们这儿有紫药水吗?孩子脸上的伤看着怪心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