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乔想到那句“兔兔想吃胡萝卜”,胃里一阵天翻地覆,恶心地想吐。
原来,上个月的7号是陈小兔的生日。
季乔当时还困惑,常宁远怎么会提前出差回来。
他是怎么回的?
哦,“我想你了”。
想谁?
又是为了谁?
那礼物是为谁买的,谁又是顺带梢的?
季乔麻木地滚动着鼠标,自虐般地将聊天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强忍着恶心,将记录里的时间点和自己的回忆一一对上。
原来他说的应酬,是在陪陈小兔吃饭。
他口中的加班,是在和陈小兔开房。
…………
早春的凌晨4点,天色依旧暗沉如黑夜。
季乔裹着一身寒意,僵硬地走回了卧室。
常宁远依旧是那副睡姿,呼吸均匀而平缓。
季乔看着他的脸,恨意一点点累加。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机狠狠砸了过去。
“咚”地一声闷响,手机正中常宁远的鼻梁。
他痛得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
“艹!”
常宁远咒骂一声,抬头对上了站在床边的季乔。
即使黑夜中,季乔眼中的怒意也十分明显。
她披散着头发,双手抱胸,身体隐隐发颤。
常宁远的心脏猛地一跳,顾不得发痛的鼻梁,连忙打开灯凑到季乔身边。
“怎么了老婆?”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抱季乔,却只碰到了季乔的指尖。
季乔退后一步,嫌恶地甩开了常宁远的手。
“怎么这么凉?”常宁远皱皱眉,关切地问,“做噩梦了吗老婆?”
季乔死死盯着常宁远的脸,不知道他怎么还能摆出这副“爱她关心她”的嘴脸。
她倒是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可现实是,她做了一场长达7年的噩梦。
看着季乔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沉默的脸,常宁远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往前一步,张了张唇就要说话。
季乔吸了口气,目光向上掩饰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
“常宁远,离婚。”
*
季乔离婚的决定做得很快,但并不是一时冲动。
她请了长假在酒店住下,托朋友找了律师。
住酒店期间,她收到了常宁远无数的信息。
除了懊恼后悔的道歉就是低声下气的挽留。
季乔嫌烦,拉黑了常宁远,全权交给律师处理。
可一连过去了十几天,常宁远那边依旧不松口。
季乔索性撕破了脸皮,在朋友圈公布了自己要离婚的消息,原因也说得明明白白。
两人的社交圈有很多重合,这则消息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昔日的神仙爱情终止于男主人公的出轨。不知道要说一声现实还是叹一声惋惜。
常宁远见季乔的态度坚决不留余地,在纠缠无果后只好同意了离婚。
离婚当天,季乔精心打扮出现在了民政局。
常宁远身着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这年头离婚的人多,竟然还要排队等号。
季乔坐在离常宁远八丈远的地方,玩起了手机。
常宁远叹了口气,“季乔,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因为她的朋友圈,他这几天受到了各方异样的眼光和议论。就连许久不联系的大学老师也找到他,斥责他有点成就就婚内出轨的行为。
“嗯。”季乔无所谓地应。
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做好被指责的觉悟。
就在这时,广播叫到了两人的号码。
季乔嫌热,脱下外套,拎着包站起身来。
常宁远看着身着性感连衣裙的季乔,眉毛皱了皱:“怎么穿成这样?”
他看得出来,今天的季乔是特别装点过的。脸蛋身材都无可挑剔。
“和你离婚是件大喜事,当然要漂漂亮亮地和朋友庆祝。”季乔满不在乎地说。
常宁远几乎咬着牙问:“你要去哪庆祝?”
“酒吧。”
以前常宁远不许她去这种地方,对珍妮也颇有微词,常常觉得她作风过于大胆,怕带坏了季乔。
现在离了婚,自己想去哪就去哪,他管得着吗?
下一秒,季乔的手臂又被拉住了。
“季乔,即使我们离婚了,我也希望你好,你不要作践自己好吗?”常宁远的声音带了些许的严肃。
季乔甩开他的手,轻嗤:“真好笑。嫖.娼的人教育喝酒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BB?请!你!自!重!”
常宁远的脸色白了白,辩解道:“我没有!”
“不是嫖,那是有感情的了?”
“不是——”
常宁远张了张唇,无法辩驳。
他一向说不过季乔。
季乔冷笑,转身离开。
恨天高的高跟鞋在瓷砖面踩出一串“咯哒咯哒”的响声。
*
从民政局出来,季乔从有钱的总裁夫人变成了年轻的单身富婆。
季乔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闺蜜韩珍妮开车到了。
“快上来宝贝。”珍妮摇下车窗,热情地招呼。
季乔笑了笑,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办好了?”
季乔点点头。
“这狗男人还算没有丧尽天良,至少在钱方面没有克扣你。”珍妮一边开车一边说。
看过太多渣男的例子,常宁远这个大方的渣男竟然也算稀有了。
季乔冷笑:“他有什么资格克扣我?他所有的钱都是我们婚后财产。”
“也是。”珍妮笑了笑,“别想那个狗男人了。你才25岁,要什么小鲜肉没有?”
季乔“嗯”了声,随手打开音乐。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是前一段时间比较火的歌,此时听起来却有些讽刺。
“艹,什么傻逼歌词。”
珍妮低骂一声,切了首歌。
“那咱们直接去‘寂夜’等静静?”韩珍妮观察着闺蜜的神色,出声询问。
季乔怔忪了两秒,点点头。
*
“寂夜”是汇同市有名的酒吧。
此刻时间尚早,酒吧的灯红酒绿尚未上演。
钱静静红着眼睛进来,直愣愣扑向坐在沙发的季乔。
轻微的抽泣声响起,季乔的肩膀湿了一片。
“呜呜呜”的声音渐响,被酒吧里音乐声掩盖。
季乔拍了拍哭包的肩膀,无奈道:“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我……我心疼你。”钱静静哭得打了个嗝,“我好难过呜……”
季乔听着耳边的小声呜咽,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结婚时的场景。
当初她结婚时,钱静静也是这样抱着她,哭得鼻头发红,话都说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