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天大的喜事,等会你就知晓了。”萧凌笑。
“莫非,临时改变策略,你不用上战场了?”严诗诗只能想到这一个喜事。
“等会你就知晓了。”萧凌神秘地笑。
一刻钟后,严诗诗身穿喜庆的胭脂红长裙,满怀期待地,与萧凌手牵手来到太子府大门口跪迎圣旨。
尽管严诗诗已有心理准备,宣旨太监念出圣旨时,严诗诗还是震惊地合不拢嘴。
什?
什么?
严诗诗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萧凌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监宣读完毕,萧凌扶着震惊到回不过神来的严诗诗,夫妻俩一起磕头,接旨。
打赏宣旨太监,太监前脚刚出太子府,太子府里的婢女、小厮纷纷围上来,齐齐跪下,三呼万岁:
“奴才(奴婢)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奴婢)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拜声,此起彼伏,满腹喧嚣,严诗诗还是有些懵懵的,她,她年纪轻轻,就荣升为皇后,成了国母了?
太意外了!
宣武帝虽然身子不济,算不上硬朗了,但才四十八岁的年纪,居然毫无预兆地禅位给萧凌,退居幕后当太上皇了?
这,这,这委实太过震惊!
相比严诗诗的震惊,萧凌可就是波澜无惊了。
近些年宣武帝本就不大管事,尤其幺国太子被射杀后,宣武帝内心萌生深深的无力感,越发摊手不爱管事。这次萧凌回京,处决掉废太子和丽贵妃后,宣武帝一下子苍老十岁,萌生去意,与萧凌触膝长谈,明确告知萧凌,他向往太上皇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愿再被朝堂羁绊。
所以,禅位诏书真的来临时,萧凌丁点都不惊讶。因为,诏书颁发的日子,是他亲自挑选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萧凌探出食指,笑着,轻轻刮蹭严诗诗面颊,“怎么,朕的皇后是高兴呆了么,可还认得出为夫是谁?”
严诗诗被萧凌一顿调侃,终于回过神来,见到萧凌满脸的笑,骤然明白过来,难怪这个臭男人大早上的赖床,后来又赖在她浴桶里不肯出征,竟是早早就知晓禅位诏书的事了,早早就知道不用再返回战场,甚至提前交代好四皇子之后的一切战场部署了……
所以,那些什么“再次出征”的说辞,全是蓄意骗她上床的鬼话!
难怪回京大半个月,臭男人早不说走,晚不说走,竟是故意掐着“胎儿满三个月”的节点,骗她来一场火热回应呢!
严诗诗想起先头的姿势,羞得满面通红。若非臭男人骗她,她才不会揣着胎儿,那么卖命地伺候他呢。
绝对不会。
“水蛇姑娘,现在才明白过来?晚了!”萧凌一把拦腰抱起严诗诗,一脸坏笑,咬耳朵低语,“你先头的热情,为夫等会就拿笔画下来,日日挂咱床头,夜夜欣赏。你说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
严诗诗羞得快哭了。
以前没怀孕时怎么着,她都喜欢,可如今肚里有娃了,当着肚里娃的面做了,已经很羞了,还要堂而皇之要画下来挂床头?
万一,肚里娃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甚至有透视眼,能透过肚皮看清外头的一切,那可……真真是臊死了呀。
想到这种可能,严诗诗臊得咬唇,直摇头。
萧凌难得见水蛇姑娘发怂,笑得“哈哈哈”的。
第129章 大结局 下
宣武帝禅位后,成了大龙王朝史上第一任太上皇,不顾严诗诗苦劝挽留,搬去昌平行宫,去过属于他一个人的宁静日子。
临行前一日,太上皇微笑着旁观萧凌登基,看着萧凌一袭黄袍沿着红地毯一步步走上龙座,再看着萧凌册封严诗诗为后,夫妻俩携手立在金色朝阳里,笑成最美的样子。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太上皇喃喃自语。
太上皇是个性情中人,在位四十八年,朝堂的腥风血雨也没冲刷掉心头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即使他自己的爱情破碎不堪回首,也依旧期盼小一辈的能幸福到老,白发苍苍时,萧凌和严诗诗还能像今日这般恩爱。
“凌儿啊,好好珍惜诗诗啊,千万别给她气受,要是影响了胎儿,看朕不回来收拾你!”临行时,太上皇坐在马车上,叮嘱车窗下送行的萧凌。
萧凌听了,宠溺地瞅向严诗诗高高隆起的肚子,六个月大的孕肚,圆溜溜像大球,说不出的可爱。
萧凌一把搂住严诗诗小腰,恩爱极了,向太上皇笑回道:“父皇放心就是,儿子晓得如何哄她开心,她不喜欢的,儿子统统不做便是。”
说罢,意有所指地凝视娇妻一眼,眼角眉梢尽是柔情。
帝后如此恩爱,太上皇是欣慰了,身后送行的一众文武百官却是如鲠在喉,最近民间盛传一个小道消息,道是皇上还是陵王殿下刚成亲时,曾许诺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
眼下,看帝后这亲密样,怕是真的。
尤其皇上嘴里的那句“她不喜欢的,儿子统统不做便是”,简直像在承诺,哪怕成了帝王,也不要三宫六院。
思及此,文武百官一个个低头沉思,曾经萧凌是王爷,是太子时,后院没有姬妾,还说得过去,如今君临天下,还只守着发妻一人,不合适吧?作为帝王,必须广纳后宫,开枝散叶,才是正途呢。
严诗诗不知道文武百官已经操心起她的后宅事了,汪着不舍的泪珠,严诗诗追着太上皇渐渐驶离的马车,一声声呼唤:“父皇,诗诗会常去行宫探望您的……父皇……”
自打严诗诗从西北来到京城,宣武帝先是作为皇舅舅对她一直宠爱有加,后是作为公公越发疼爱她,百般呵护。旁的不说,单说侧妃,若是换个公公,早就按着严诗诗的头,强行令她接受侧妃了,可宣武帝舍不得她不开心啊,硬是从未提及过。
如今成了太上皇,临走了,还叮嘱萧凌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这样好的公公,上哪找啊?
严诗诗哪能不感动?
汪着热泪,严诗诗一路喊着“父皇”,追了数百步,最后还是萧凌怕她身子劳累,不许再追了,紧紧揽住她肩头,严诗诗才不得不停下步子,目送太上皇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遥远的青青草地那头。
“别哭了,父皇去行宫也是好事,无拘无束不受世事牵绊,那里会是养老仙境,你信我。”城门外的青青草原上,萧凌拥着严诗诗,在她耳边柔声宽慰。
“一个老人孤零零的,有什么好?”严诗诗忍不住反驳,“父皇留在皇宫里,多好啊,等肚里的孩子出生了,还能儿孙绕膝……”
“谁说父皇是一个人孤零零了?”萧凌道。
严诗诗:……
还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父皇虽有一堆妃子,却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真正爱他的。看,父皇走时,一个后妃都没带,甚至身边的太监、宫女都全部换了一茬新的,如此,还不叫孤零零一个人?
那什么才叫?
却不想,萧凌朝严诗诗神秘一笑,一把搂了严诗诗上马车,朝附近一座山上行去。大概两刻钟后,马车才停,萧凌笑着将严诗诗抱下马车。
“来这里做什么?”严诗诗见他俩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凉亭,分外不解。
“等会,你就知晓了。”萧凌挥挥手,命属下全部四散隐藏,只留给严诗诗一个神秘至极的笑。
哦,还不知从哪弄来两根枝叶繁茂的树枝,一根递给严诗诗,命她挡住脸。另一根,萧凌自己挡住脸。
严诗诗:……
搞什么嘛,神秘兮兮的。
臭男人不说,严诗诗只得坐在凉亭里静等。
半刻钟后,山脚下的官道上,缓缓驶来一个豪华车队,彩旗飘飘,严诗诗随意扫一眼,然后愣了,驶来的豪华马车队不是别人的,正是刚刚送走的父皇。
“这条官道,是前往昌平行宫的必经之路。”萧凌小声解释道。
“哦。”严诗诗点头,心头却满是疑惑,难不成萧凌带她秘密潜藏在凉亭里,只是为了再次遥遥送别父皇一次?
萧凌只是神秘地盯着山下官道,但笑不语。
突然,严诗诗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瞪大了双眼……
——
太上皇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离开萧凌和严诗诗后,老迈的太上皇渐渐退去笑容,眼神迷离地望向路边风景。
入冬了,枝头光秃秃的,跟行将就木的老人似的,干枯无光泽。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大约是看了更难受,太上皇缓缓拉拢窗帘,闭目背靠马车壁上,不再看。不知过了多久,颠簸得有些渴了,随口唤道:“丽贵妃……”
“太上皇,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一个小宫女跪在马车地上,低头道。
听到陌生的声音,太上皇恍惚中睁开眼,对上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婢女,他这才想起来丽贵妃早已不在了。
那个貌美倾城的女人,那个时常温柔小意伴在他身旁的女人,那个无数个夜晚陪伴他到天明的女子,被他狠下心肠禁足后,当月便身染恶.疾、香消玉殒了。听闻,她临走前,还苦苦唤着“皇上,皇上……”。
太上皇眼里有了水意。
对丽贵妃,他自然是爱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他本就是个一旦动情,便愿意守情的男人。
可,他到底是帝王,江山和美人间,必须取舍,诸多无可奈何。
以至于她最后一面,他都得狠下心去不见,太上皇眼底水意渐浓。
小宫女见迟迟没有吩咐,忍不住轻声询问:“太上皇?”
太上皇回过神来,偏过头去,偷偷拭泪:“倒茶吧。”
小宫女是新来的,不知太上皇往事,默默去拿茶壶给太上皇倒茶。岂料,刚提起茶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猛地停了。
太上皇蹙眉。
还不等询问怎么回事,外头的侍卫长大声禀报:“太上皇,路边突然闯出一个民女,惊了銮驾,奴才该死,这就去处理。”
民女?
听说是民女,太上皇大约是爱民如子惯了,心肠格外的柔,叮嘱道:“别太凶,白白吓坏了人家。”
却不想,话音刚落,外头传来那个民女惶惶不安的声音:“民女该死,冲撞了太上皇,民女……”
后面还说了什么,太上皇已经辨别不清了,在那女子开口的一瞬间,太上皇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火速撩起窗帘张望。
只见路边跪着一个身材单薄的村女。
女子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一头黑发顺着后背垂落腰间,一条布带绊着发髻,从头到脚朴素无华,大约是附近村里的姑娘。可就是这样一个粗布衣裙的民女,抬头望过来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看愣了。
面庞白皙如玉,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枝头最嫩的那朵白梨花,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
那样粗布的衣裳里,竟裹着这样一张美人面?
眼波流转,倾国倾城,就是宫里的娘娘,也未必媲美得上。
不仅一众侍卫看呆了,太上皇更是飞了魂,盯着民女那张美人脸,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不知过了多久,太上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刚可有撞伤?”
民女闻言,低头摸了摸自己胳膊肘,跌一跤时,那里擦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