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老太太和时寒提起手术,宁心便全都记起来了。
上辈子,她唯一一次见过时老太太,便是在老太太的葬礼上。
她之所以觉得老太太的容颜熟悉,却又不那么熟悉,是因为上辈子,她见到的是老太太的遗照。
那一次,便是时寒被赶出时家的契机。
因为所有人都说,是时寒害死了老太太。
“您做手术,我当然要去。机票都订好了,下个月我亲自过去,陪您进手术室。”
时寒的声音这次在宁心耳后,显得那样幽沉。
他真的要去……
时寒真的要去手术室。
然后,手术就会失败,老太太就会死在手术台上,而时寒就会变成时家的罪人。
时业伟在国外陪着老太太的时候,她一切安好。
甚至,他们特意不让时寒接近老太太,一直瞒着时寒老太太休养的地址。
可是,在做手术的关键时刻,时寒却出现了,他陪着老太太进手术室,结果就让老太太被他那该死的命运影响,惨死在手术台上。
国外的专家甚至证明,那场手术的成功率在正常情况下高于50%,他们做了最精密的准备,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定是什么未知的力量影响了手术结果。
呵,多么可笑的理由,可就是这样荒诞的理由,让时寒成为了众矢之的。
甚至让他失去了时家继承人的权利,被全票通过赶出时氏董事局。
不行,宁心下意识咬紧下唇,她一定不能让上辈子的惨剧再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比较忙就短小一点啦~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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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时寒和时老太太的视讯通话结束。
胖子他们激动喊着还要开黑的声音, 就从楼下传来。
时寒低声说:“我们下去。”
他觉得宁心有些拘谨, 便以为是突然把小姑娘叫进来见奶奶,让她害羞了。
时寒故意不提刚才的事,牵着宁心的手, 准备把人带下去热闹热闹再说。
谁知, 他才刚握住宁心的手, 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宁心便抬起那双微微闪动的桃花眼, 紧凝着他。
下一刻, 出于时寒意料, 小姑娘眨了眨眼,眼尾泛出一抹坚决,便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扑过来, 双臂紧紧箍住他, 将他撞向身后的长沙发。
“时寒,我不许你走……”
宁心死死抱住时寒,将他带倒在沙发上。
小姑娘就像无尾熊一样,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脑袋埋在他胸口,死活不肯起来。
时寒:……
啧,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要走、不要走……”小姑娘自顾自的低喃着, 她情绪好像略微有些失控,脑袋又在时寒身上蹭了蹭。
她声音软糯糯的,细软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哭腔。
就好像,她害怕彷徨会失去这个人。
时寒太重要了。
他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时寒本来就被宁心的动作搞得有点心烦气躁。
再听到她这软糯糯的声音, 少年眉目微沉。
他撇了撇嘴,舌尖划过唇边,嗓音微哑:“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而且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要不是顾念她年纪小,每天就这么娇软软的住在他隔壁,他早就想把她吃得一点儿不剩了。
艹……
时寒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才把没让那禽兽不如的想法付诸实际。
“我知道……”宁心的声音,从他怀里瓮声翁气传来,“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可是寒哥,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去国外。”
时寒:“……”
他绷得死紧的脸部线条,戛然顿住。
时寒差点被这小怂包气得没脾气。
时寒垂下眼眸,看向趴在他身上,小脸还埋在他怀里的小姑娘。
“你把我压在沙发上,就为了说这个?”
亏他刚才还以为,小姑娘是突然长大了,要送他什么‘珍贵’的新年礼物。
老实说,刚才那一刻,时寒脑海中天人交战。
没把小姑娘顺势吃掉,已经算他‘禽兽不如’。
宁心慢慢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眨了眨眼,然后乖巧点头。
“嗯。”她声音闷闷的,心里一直在天人交战。
她不能自私,可有的事她又不能说。
她还没想好,要找什么样的理由留下时寒。
时寒摇头低笑,为小姑娘的呆萌。
他大掌揉在她脑袋上,声音又低又沉:“就这么舍不得我走?”
显然,少年把小姑娘的挽留,当作是难别。
他要出国一段时间,她舍不得了。
宁心轻轻点了点头,又快速摇头,“不是,不止你不能去,你奶奶也不能做手术……”
宁心话一出口,其实就后悔了。
她不该说那么多的。
她拦住时寒就好了。
可是……可是宁心好喜欢时寒,所以也会喜欢他的家人。
她知道时寒最看重的亲人,只有时家老爷子和老太太。
老爷子已经去了,老太太就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而且刚才,视频里那个老太太,明明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对着她却笑得慈祥。
时寒眼底最后那点情..欲化去,他冷声道:“为什么。”
宁心头皮一紧,就知道时寒一定会追问。
她明白,不说理由,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可说理由,她该怎么说?
宁心把心一横,闭眼说:“我……我其实很早以前就见过你奶奶。”
时寒:???
宁心:“在梦里。”
“在梦里?”少年眉间微蹙,显然是觉得小姑娘这话不靠谱。
宁心睁眼,她就趴在他怀里,抬起那双亮晶晶的眼望着他。
“嗯,在梦里。”
“我很早以前就做过一个梦,梦里……我被接回了顾家,但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没有进国际部,而是去了理科实验班。梦里的我很喜欢时珩,喜欢到为了他不顾一切和顾妍为敌。我成绩很差,不合群,又怯懦不堪。每次想要好好表现,讨好同学、父母,却总是弄巧成拙。”
“我在梦里,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你。唯一一次见过你奶奶,是在今年三月,去参加你奶奶……葬礼的时候。”
宁心说到这,语气微顿。
她担心时寒无法接受,或是生气。
时寒只是用深沉的目光注视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继续说。”他声音很淡。
宁心抬眼观察时寒神情,见他没有异状才继续。
“葬礼是时家主办的,时珩作为时家子孙为老太太扶灵。你……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出现。在葬礼上,我听到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才知道,时老太太的因为手术意外过世。而人人都说,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你,是因为你陪着老太太才影响了手术结果。后来的梦里,我就听说,你被赶出了时家……”
“这就是你不让我去国外,不让奶奶做手术的原因?”时寒问。
宁心没想到时寒会问的这样直接,但其实,有时候问题就是这么简单。
她迟了两秒,肯定回答,“是。我知道我的梦好像很荒谬,可是在这之前,梦里的一些事其实已经应验了,我……”
时寒眼神流转,若有所思。
他忽然开口:“那你呢。”
宁心望着他,眼底透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