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陆谨言低声说,用帕子将她身上的东西都擦干净之后,直接抱着她去了房间里。
两个人之后就只是规规矩矩在睡觉,并没有发生一些其他,其实只是有些不大正常的。睡着之前,她迷迷瞪瞪地想,陆谨言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她晚上的时候坐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她在森林中一直奔跑,而她后面跟着的是一个体格健壮的老虎。她还没有跑多少路,就很快被追了上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吃掉之后,老虎整个都扑了上来,缠住她的四肢,将她当成了一个玩具一般不停地舔着。
她的身上都是湿哒哒的,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腥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一直被老虎捂着,她只觉得浑身都是燥热的,四肢都变得酥软,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来,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因为缺氧致死的时候,她瞬间从梦中清醒过来,屋子里是一片漆黑。
很快她便又察觉到不对劲,身边的男人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指尖却挑开衣服的一角,滑入进去,四处肆虐。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和这夜色一样温柔,“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又听见男人说“那正好”。接着被抵开的双月退中便被迫接纳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黑夜中因为看不清楚,感觉就会被无限放大,酸软的,饱月长的,还有更多其他的感觉,明暗起伏中恍惚是梦中。
借着遮掩,她比往日更为热情许多,许多平日里不会做的动作都做了,不会说的话也全都说了。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她于情深处,一直唤着他的名字。
等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她醒了过来,昨夜种种瞬间拥挤着出现在脑海当中,她第一反应那场胡闹应当就是个梦。但是掀开得被子一看,她心里又凉了半截,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
晴安将帘子掀开了一道缝,见她醒了之后,才直接进来,“姑爷早上的时候说要让您多睡一会,老夫人那里也派人去说了。但是等会您还得去老夫人那边去一趟,那边有丫鬟过来了说请您过去。”
“没说因为什么事儿?”
“问过了,但是没说。”
老夫人院子里人的嘴一向是最紧的,江婉容也没有说什么,唤了丫鬟进来的洗漱,收拾妥当之后才过去。
徐氏和宣氏都不在,就只剩老夫人拿着针线在缝荷包之类的东西。
她连忙走过去说:“老夫人,这是在绣什么,仔细眼睛了,要是不要紧的叫身边嬷嬷去做就是了。”
“谨言要去梁平,我在给他绣一个平安扣,保佑他在外面平平安安的。”老夫人放下了针线,对着自己绣的东西瞧了半天,招手让她过来瞧,“我怎么瞧着我绣错了,你过来帮我看看。”
江婉容侧过身子去看,老夫人的针线活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有一根线错了颜色。她委婉说出来之后,便自告奋勇地要替老夫人将错了颜色的线给拆了。
“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早上谨言过来的时候也在说,自己不需要这些,只要我把身体养好了就是最好的。”老夫人说起陆谨言时,整个人都变得和蔼下来,“他要是去旁处也是罢了,去梁平的话,我怎么也是要亲手做一个平安扣的。只盼着佛祖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能够让他顺遂一些。”
“梁平怎么了?”江婉容有些好奇。
老夫人脸上没了笑容,眼中多了几分哀痛,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说:“谨言的父亲,就是在梁平出事的。”
江婉容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的表情变了变之后,才说:“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
“这有什么该不该的,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想通了。”老夫人这么说,平静地将江婉容手中的平安扣接了过来,继续说:“中宸出事的时候,我就像是死了一回,问老天爷,怎么那么多人,就偏偏是我儿子出了事。再不济也是轮到我这个老婆子,怎么就带走了我的儿子。我都这样了,两个小孩的日子更是难过,更别说后来金氏走了之后。
早前几年,我还能看顾一些,就是这样两个人的日子也难。等到后来谨言自己考取了功名,他们兄妹两才熬出了头。这么多子孙后辈里,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们两个人,也是你进门之后,我这心里才放心一些。可舒坦日子,还没有过上多久,他又说自己去梁平。”
老夫人说着眼睛就有些湿润,江婉容心里也酸酸涩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得安慰着:“现在日子都是越过越好,您也能放宽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哪里能一点都不操心。”老夫人重新去绣平安扣,如话家常般闲聊着:“婉容,你也别计较他不带你去梁平,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对他来讲也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你在京城等着他回来也是一样的,要是有空了,就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
什么叫是陆谨言不带她去梁平?
江婉容没敢将惊讶表现出来,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应当是陆谨言怕她不想跟着去梁平的消息传出来,别人会传出不好的话,索性就直接在老夫人面前说是自己不愿意带她去梁平。
虽然她自己是受益者,可还是想说不值得,她真的不值得陆谨言这么对她好。
江婉容心不在焉地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等用了中饭之后才回去。
既然陆谨言去梁平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也要开始替他准备行李,吃的用的,都不能被落下。没过一会儿,晴安倒是先问了出来,“夫人,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去吗?要是去的话,这么多东西是肯定不够用的。”
江婉容正在替男人整理的衣服,她的手停留在布料上很长时间,等了很长时间才慢声说:“先收拾他的吧,我们……我们再看看吧。等过了年天气还算好的话,就……到时候再说。”
晴安瞧着她的神色有些不大对,没有敢继续问下去。
陆谨言的调任急,临走前的晚上,江婉容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她会的菜色也不多,做了几样凑成了一桌。陆谨言倒是也没有嫌弃,让平江去将他年前埋下的一摊梅花酒给取了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让丫鬟在身边侍候,就如一对最平常不过的夫妇,陆谨言给她倒了一杯酒,“我亲自酿的,你尝尝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是真想更新,六点时候我睡之前和自己说,我就睡一个小时,然后醒来天就亮了,就……就很尴尬
☆、086
梅花酒是用初雪融化的水酿造而成的, 除了酒香、梅花香,还有一种清冽的香气,入口没有丝毫的辛辣, 而是一种淡淡的甜味。这都有些不像是酒,而是一种带着酒味的甜羹。
江婉容觉得奇怪,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喜欢喝这样的酒?”
“喝着还觉得不错,说实话我也是头一次酿这样的酒, 听说女儿家都喜欢这个味道。”陆谨言笑着调侃了一句, “那时候我们不是已经订了亲么,我就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顺手酿了一些, 我书房院子里还留下了几坛子呢。你若是喜欢的,改天让人直接去取。”
“你那时候就想好了吗,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一比较江婉容发现自己做的确实少了些,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一般,想了想去自己的梳妆台旁,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块玉佩来, 递了过去,“送玉虽然俗气了些, 可我身边从小戴到大的也便只有这个了。直接送你便是了,我想买你几坛子酒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说这句话时,眼神都是落在旁处,伸出来的手掌心中却安静地放着一枚玉佩。
玉佩上的花纹很是古朴, 底下还刻了一个“江”字,又是从小戴到大,其意义都是不言而喻的。
陆谨言用手抵着唇边, 笑了一声,伸手将玉佩拿了过来,妥帖地收入怀中,“我会好好保存的。”
两个人喝了不少酒,他暂且还不将这点度数的酒放在眼里,江婉容却早就喝得迷迷瞪瞪,两颊都是酡红的。她手肘撑在桌子上,袖子直接滑落下来,小臂白生生的先是一截脆藕。她却没多少知觉,头轻轻靠了上去,风眼里是湿亮的,她问:“陆谨言,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
喝醉之后的她很难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说得也艰难,“明明以前你也是不喜欢我的。”
她说的从前,实际上是指上辈子。上辈了洞房花烛夜那天,他们其实很少有交集。哪怕是在一些公众场合,两个人遇上了之后最多就是相□□个头,感情淡漠得可以。
但是这辈子所有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将清醒时的那些礼义廉耻都抛在了脑后,拉着他的手直接放在自己月匈口的位置,含含糊糊地说:“你摸摸看,我的心是不是跳着的。我怎么一直觉得我已经死了,这些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陆谨言听见了“死”字,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替女子将嘴角的一缕头发拿开,“好好的,说‘死’不‘死’的干什么,一点都不吉利。”
“因为我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啊。”江婉容说完之后,自己反倒是咯咯地笑了,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还知道一个秘密,现在的皇帝啊,两年之后就要殡天了。”
陆谨言原先见她态度认真,心中下意识有一分相信,正是七上八下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反而是落了下来。他这次前往梁平,表面是贬谪,实际是奉了明德帝的命令,接人驻守在梁平的军队。明德帝深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但太子仍旧不能独当一面,怕自己死讯传出之后,戎族会趁机作乱,更怕狼子野心的宁王会挥师北上。
梁平是最后一道防线,梁平在,则大周在。
“以后这样的话莫要说了,被人听去就是个麻烦。”陆谨言知道她喝醉了,低声叮嘱着,伸手轻轻将她的头往自己的方向拨,肩膀前倾,让女子靠过来。
“我不会和别人说,只和你一个人。”她仰头看向他,笑的时候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她说:“因为我只相信你。”
她是巴掌脸,五官精致明艳,笑起来的时候毫不设防,多了几分单纯,却莫名让人心里一颤。
因为才喝了酒的缘故,薄唇上还有着一层水光,看上去更是娇嫩。呼吸间都是梅花和酒的香气,轻微张合着,让人蠢蠢欲动。
陆谨言顺从内心的想法,对着红唇亲了下去,就只是简单的一触即分,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她却觉得有些不满意,哼哼唧唧着:“还要。”
喝醉之后的江婉容就像是小孩一样,陆谨言觉得好笑,问着:“哪里还要?”
她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是脸颊,在脸上胡乱指了一通之后,说:“想要你亲亲。”
陆谨言今晚格外好说话,当真就顺着她指过的顺序一一亲了过去,然后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擦着鼻尖,连呼吸全都交缠在一起。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紧绷,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轮,沙哑异常,带着些许诱哄,“还有什么地方。”
她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身子微微上挺,曲线惊人,某处甚至还在轻轻颤着。她尤不自知,傻乎乎回了一句,“你想要亲什么地方便亲什么地方吧。”
羊入虎口,全凭着一份自觉。
陆谨言笑了一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好”。
——
陆谨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江婉容是全然不知道的,只知道自己隔天起来的时候,身上哪哪都在疼着,特别是某些部位。她怕在丫鬟们面前闹了笑话,曾自己偷偷看过一眼,身上有很多红色的印记,特别是月匈前,还有双月退中间的软肉。
月匈前倒是还能理解,权当是男人突然发了兽性,那处皮肤娇嫩,弄出痕迹来也不怎么奇怪。
可怎么……怎么连那种地方也有?
她木着脸回想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儿,可喝了酒之后早就忘记得七七八八,隐约能回想几个片段,无外乎是她双月退缠着他的月要或者是他闷声进入时的画面。好像之前她还一直让他亲她来着,这……浑身的印记该不会是自己求来的吧?
这个认知让江婉容整个人如遭雷劈,半天没有回过神,后来发誓决计再也不要提及此事。
自从陆谨言去梁平之后,老夫人怕她心里难受,时常将她叫过去说说话,周氏和二房的两个姑娘也过来了几次,但是发生了陆家二爷的那件事,两房也不好走得太亲近,来往要比之前少了很多。
这样江婉容反倒是自在很多,有很多闲暇的时间来打理自己的嫁妆,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也会在想陆谨言在梁平怎么样了。
府中的人和事没有多少变化,就是经过罗姨娘的事情,宣氏对着陆家二爷的态度越发不耐烦,经常在自己的院子里就吵了起来。有一次两个人直接对打起来,闹得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后来陆谨实去找了宣氏,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宣氏没再理会陆家二爷,转而操心起自己两个女儿的婚事来。
说起婚事,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房的陆锦媛的婚事突然提前到年前,徐氏不得不开始张罗。她在私下里想着,或许就是因为整个原因,徐氏才没有功夫来找她的麻烦。
陆锦媛婚事要提前,她的姐姐陆锦芷也专门回来了一趟。
陆锦芷不愧是平北侯府的嫡长女,容貌和气度都是顶顶的好。想来她在长乐公主府的日子应当不错,所穿所戴皆是不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锦芷看上去很是憔悴,不太像是个正常人。
她在向老夫人请安之后,往四周又看了一圈,笑着问:“锦瑶呢,怎么也没看见那丫头出来?”
江婉容不由觉得奇怪,不是说陆家的这位姑小姐同陆锦瑶没什么情分,怎么最近两三次都还专门问起。
☆、087
老夫人自然不会怀疑, 她巴不得底下的子孙后辈都能够和睦相处,笑着说:“在自己院子里呢,她哥哥不是才去了梁平吗, 她现在心里还在难受着,也就没有出来了。”
陆锦芷点了点头,也在附和,“锦瑶一贯是最爱跟着三弟后面的,也不怪她心里难受, 我这也觉得突然得很。”
她眉心蹙起, 突然想起来一般,提议着:“要不然让锦瑶跟着我一起,去长公主府散散心。长公主府时常有宴会, 也热闹得很,我们姐妹在一处,还能说说话。”
老夫人还没有说话,徐氏先沉着脸反对了,“锦瑶一向是有些怕生,你强行让她过去做什么。锦媛成亲的日子也近了, 府中都是忙乱的一片,还要张罗着给各位姑娘定做衣裳首饰, 她现在出去到时候怎么来得及。”
“到时候我在那边替她做一身就是了,这有什么的。”陆锦芷看向老夫人,眼眶微红,“我出嫁得早, 姐妹们不是常在一处,看见旁的姐妹们说说笑笑的,我这心里都怪不是滋味。这可不是巧了, 有这么一个机会,就让锦瑶去我哪里住上一段时间吧。”
江婉容听着这些话都觉得假,大姑小姐嫁得也不算远,这么多年没体会过姐妹情深,还不是因为嫁得好了反而瞧不上母家这边的堂妹们。再说了,要是真的想感受一把姐妹情深,你亲妹妹不是还在么,怎么就非要找一个年岁相差不少、也没什么交集的妹妹过去。
这明显是中间有什么目的,偏就是他们陆家人真的相信了。
老夫人一脸动容,“这些年你也不容易。等会去问问看锦瑶,就依着她的意思,你们姐妹们自己商量着,我也就不管了。”
“祖母得管,我还指望着你能管我一辈子呢。”陆锦芷说。
老夫人被哄得笑着合不拢嘴,徐氏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随后陆锦芷去了徐氏的院子,母女两准备说说体己话。
徐氏才进了屋子,便让嬷嬷将门给关上之后在门外守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等进了里间,她便控制不了火气,转过身来质问陆锦芷,“上次我不是已经和你说好了,不能是六姑娘,不能是六姑娘,你怎么就非不听呢!陆谨言虽然调任去了梁平,可在圣上那里还是有了姓名的,随时都能调回来。等他回来之后,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岂能善罢甘休了?”
“到时候木已成舟,我再推说是她陆锦瑶行为不检点,勾引了她的姐夫。我便是一个受害者,谁还会说我什么。”
徐氏看着她嘴硬的样子,气得不轻,猛得将她面前的桌子一拍,“糊涂!糊涂!那有你想得这么简单,难道是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那娘亲,你说我该要怎么办?我好好得了这种病,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陆锦芷没有能够忍住,直接哭了出来,“我走了倒是没什么,可烯哥儿该怎么办?别人瞧着我风光,但是内里是怎样的你还不知道吗?沈琅对我没多少感情,假使后面娶了一个有手段的,烯哥儿岂不是连活着都要提心吊胆的?
锦瑶她不一样,她是我的妹妹,又是比较好拿捏的,日后有您在一旁看顾着,定是不敢苛待烯哥儿的。再说了,这对于她来说不也是个大机遇吗,不然她怎么能够嫁进长公主府,我这不也是在帮她谋求这富贵。”
可这富贵送给别人,有几个人是愿意要的。
徐氏面上闪过纠结,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锦芷便抓住了机会,一把攥着徐氏的袖子,脸上已经全部是眼泪,她苦声哀求着:“娘亲,你生我养我这么多年,是女儿没用,日后不能在您的身边尽孝了。女儿就烯哥儿这么一条血脉,就求你日后护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