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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福晋威武
作者:枸杞黑乌龙
作品简介:
孝敬宪皇后带着满心恨意重生回怀上弘晖那一年,强硬杠上了又渣又瞎的四爷。她倒要看看,当前世的娇花都变成蚊子血,这位爷还怎么绷着那张脸骄傲!既然她在四爷眼中是毒妇,那她就踏踏实实一毒到底!可这位爷怎么还住在正院不走了呢?得知四爷是从九王夺嫡时期回来的,她笑得更灿烂了……
本文语言流畅,主角和配角都塑造的生动有趣。很好融合了清朝大气磅礴的朝代特色和深宅后院的生活气息,将气场强大的孝敬宪皇后和频频被打脸后改过自新的四爷描写得入木三分,让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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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捉虫)
康熙三十五年,寒冬腊月的天儿里,西北风呼啸着,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看来起轻盈剔透,迎面落在脸上,却像刀割似的疼。
晌午过后,三进的青砖灰瓦院子门外,抖抖索索的小太监们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地费劲儿扫着雪,手上都是裂着血口子的冻疮却不敢停下来呵口气。
院子里面只有薄薄一层雪,进来出去的下人们虽行色匆匆,却不闻一丝声响。
“你说说你个小蹄子,让你干这么点子事儿你都办不成!我看你这一等丫鬟也别做了,咱院子里的二等丫头都比你机灵。”看起来三十多岁,身穿银灰色菊花暗纹旗装,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嬷嬷对一个身穿绿色袄子并月白色旗装的丫头低声骂着。
“常嬷嬷,那青莲说李格格有孕,就想着吃那一口酸汤笋,说完就给端走了,奴婢能怎么办呀?”俏脸丫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跺着脚反驳。
“李格格有孕,咱们主子就没有身孕?偏偏抢咱主子的吃,那鲜笋可是乌拉那拉府老太太专门找了送过来给福晋的,倒叫你做了好人,个小蹄子,福晋的面子都叫你丢尽了!”常嬷嬷听完更生气,作为一个妾室敢抢主母的,都是狐媚子的天性!
作为正院的丫头竟然就让人抢了,那正院的威严何在!
“主子都说了,不叫咱们出去起冲突,这府里要安分,免得叫外人看了笑话,奴婢是听主子的呢!”丫头哭得更厉害了,嘴上却不差事儿,清脆的嗓音每个字吐的清清楚楚。
常嬷嬷差点儿没气得仰倒过去。
“你现在倒是能说会道了,在膳房你怎么就哑巴了呢?给我回房呆着去,晚上不许吃晚饭!”
“不吃就不吃,奴婢又不是故意损了主子的面子,要是让李格格那边再找着由头把爷叫过去喊冤,还不是主子受气。”丫头抹着眼泪说完扭身就走,直把常嬷嬷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一旁同样穿绿袄子的丫头凝琴赶紧拉着哭个没完的姑娘闪身进了后罩房。
“凝书你傻呀,干嘛跟常嬷嬷顶嘴?你是嫌罚的不够重是不是?”凝琴青葱一样的手指头戳在凝书头上。
“我就是看不得常嬷嬷这么作践我!不就是主子的奶嬷嬷么?谱儿摆得比主子还大,主子都没说什么呢,怎么就她训我训的跟粗使丫头似的。”凝书抹着眼泪恨恨道。
“让你别说了你还说,嬷嬷也是为了主子好,你说青莲不过是格格的丫头,你作为福晋的一等丫头怎么就能让青莲欺负了去呢?”凝琴作为四个大丫头里年纪最大也最周到的一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劝着。
凝书眼神闪烁了一下,泪珠子一颗颗落下来,到底没再说什么,匆匆回到房间躺下翻个身冲着墙壁再不吭声。
常嬷嬷气了一会儿子,喘匀了气脚步匆匆往小厨房走过去,虽看着快,可每一步都跟丈量过似的,极为规律,手臂摇摆间,肩膀往上纹丝不动,更别说声响了,端端是看得出规矩森严。
到了小厨房,接过二等丫头巧雯手上正在熬着的血燕窝粥,自己坐在一旁看着,想起正在午睡着的福晋,简直要愁白了头。
主子小时候淘,她还担心长大了不好找夫婿,可自从主子成为四爷的福晋以后,小小年纪就端着个架子搞什么贤良淑德,让后院那几个女人明里暗里的欺负,有多少苦多少泪都往自己肚子里吞,从不跟四爷抱怨。
这虽然是她从小奶大的,可好歹是个主子,她就算急昏了头也不敢说重话,要是她自个的闺女,早两个大嘴巴子扇过去了。
什么贤良淑德那都是狗屁,俗话说不会哭的孩子没奶吃,不会撒娇卖痴的女人就擎等着受罪吧!
可就算她急得火烧房,主子主意比天大她还能怎么样呢?想到后院那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她直气得胸口疼。
等常嬷嬷盯着巧雯把血燕粥熬好,端进西厢房的时候,床帐里面还没有动静,常嬷嬷把血燕粥放在炭盆旁的铁架上温着,自己端着针线活儿在窗户根儿坐下,开始给年后要出生的小主子缝制里衣。
筐里都是细棉布,做小孩子里衣针脚得细密些才成,不然到时候伤着小主子皮肤就不好了,她不放心别人做,从主子怀孕开始就是自己慢慢做着的,现在也攒下不少。
而床上的人这会儿却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在午睡。
乌拉那拉氏·松格里睁着大大的杏眼儿看着帐顶,眼神迷离,这帐顶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在四爷府卧房的花纹。
从四爷府到永寿宫,她一生只有过两个常居住所,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下午和夜里,她都是数着帐顶的花纹过来的。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不是该去投胎去了吗?
雍正九年,她在永寿宫吐血而亡,因着一口怨气不散,成为一抹幽魂游荡在天地间。
她死的时候,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说什么来着?
“皇后不贤,实非正妻之言行,念其多年操持府务和后宫,朕不废后。”
“皇后久病,必是蓬头垢面,为保皇后颜面,朕就不过去相见了。”
可当她游荡到景仁宫的时候,严父慈母子孝的画面深深刺伤了她的眼,看着钮祜禄氏得意洋洋地眼神,她若是有身体,怕是要呕出血来。
后来看着弘历登基,只给那个规矩大过天的男人守了二十七天心孝,还败光了国库的时候,她才稍稍咽下了一口气。
后来再看着清朝风雨飘摇,被一伙儿叫做G党的人占了天下,人人都能当家作主了,她是既解气又迷茫。
再后来从那个叫做电视机的匣子上看到女人像男人一样工作,不高兴了可以跟男人叫板,遇人不淑可以离婚,她才幡然醒悟。
就像匣子里的女人说的那样,谁还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呢?
她算是彻底放下了自己心头的怨气,本以为自己应该消散在天地间去投胎转世。
没成想一睁开眼睛,竟然回到了四爷府里头……
她从醒过来就开始迷茫,直到双手摸到自己硕大的肚子上才回过神来。
盯着小山一样的肚子,她眼眶中浮现出泪花,如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是她对不起的,那就只有弘晖了。
生他的时候,因着四爷更宠爱李氏,就连宋氏都比她讨喜,她一点底气都没有,只能拼命督促着弘晖学习,不许他玩耍,不许他比弘盼差,只盼能叫四爷赞赏一句。
弘晖体恤额娘,小小的一个人儿从三岁开始就知道用功,每每可怜巴巴望着外面也不肯出去,天天挑灯夜读,生生熬坏了身子,所以他八岁那年,才会在李氏和刚入府的钮祜禄氏算计下,让一场风寒就要了他的命。
等弘晖死后,她夜夜都悔得心肝儿疼,早就把自己身子熬空了。
现在,还有机会从头再来是上苍仁慈,她摸着肚皮激动不已,弘晖好像也感觉到了自己额娘的激动,肚皮悄悄鼓了一下,这抹轻微的胎动直叫她眼泪不停落下来。
弘晖,这辈子额娘定护你周全,谁也别想伤害你!鬼来捉鬼,佛挡杀佛,即使入地狱,额娘也誓做最厉的恶鬼,护在你身前,这辈子谁也不能叫她再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在她前头!
等她慢慢平缓下来,抹干净眼泪,才费劲儿的坐起身来。
“主子,您醒了?饿了吧?奴婢伺候您洗漱一下,先喝碗血燕粥垫垫?”听到动静的常嬷嬷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掀起床帐,搀扶要下床的松格里。
“……嗯,有劳嬷嬷。”松格里看着还算年轻的奶嬷嬷,怔忪了一下笑着回答,常嬷嬷还没有因为要替她顶罪被四爷杖毙,真好!
“主子跟奶娘客气什么啊!只要主子您好好的,奶娘就高兴了。”常嬷嬷听着自家主子的话先是诧异了一下子,接着脸上笑开了花。
前段时间许是因为自个说多了主子不爱听的话,神色间总是淡淡的,她还担心着呢,这才没几天主子态度就好了,想来主子也明白她是为了主子好。
“一会儿晚膳主子想用些什么?凝书那丫头,让她去取个酸汤笋,巴巴让李氏抢了去,没用的很,这次奴婢亲自去!”等松格里坐在圆桌前喝着血燕粥的时候,常嬷嬷不动声色地问着,顺便给凝书那个丫头上上眼药。
松格里的手顿了一下,神色了然。
“有劳嬷嬷,晚膳后让凝书到西厢来一下。”
“主子,不是奴婢说,您不能总这么纵着她们,琴棋书画四个里面,也就凝琴和凝画还中用些,凝棋和凝书还不如那二等丫头有用,一说就委屈,谁家姑奶奶也没这么大架势。”常嬷嬷日常苦口婆心地劝着,明知道这话怕是会让主子不高兴,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她还是得说。
“嬷嬷放心,我自有打算。”松格里眼神复杂地点点头,淡定从容,并没有不快。
“我这会子想吃些辣的,你让膳房上些辣烤羊肉过来,再来个乌鸡汤,也搁上辣油。”
“主子,您这么吃怕是会上火吧?”常嬷嬷被她打断了话头,也就不再说下去,听到她点的东西有些惊讶。
前面主子不是都爱吃酸的么?今儿个怎么就想着吃上辣了?
“偶尔吃吃没事儿,再来些青菜就是了。”松格里不以为然,虽然她并不打算偶尔。
上辈子她听多了人说酸儿辣女,强忍着不喜从怀孕开始就一直吃酸的,可实际上她已经馋辣到快哭了。
第2章 捉贼捉赃
“这……行吧,奴婢一会儿就去。”常嬷嬷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不敢太过驳了主子的意思。
等到了晚膳的时候,一桌子辣菜,呛得常嬷嬷和伺候的凝琴凝画眼泪都要出来了。
偏松格里一点事儿都没有,小嘴儿巴巴吃得欢快,就在她吃到朱唇都有些红肿时,门外突然传来请安的动静。
松格里捏紧了手中的筷子,低垂的眼帘下是比冬雪还寒冷三分的神色。
虽说已经释怀,可是那个男人,她这辈子都没打算再跟他好好过日子,当好自己的四福晋就是了,抓不住她的错处,那个规矩的男人也不会怎么着她,清朝可还没出过和离的福晋!
想到那个男人一本正经,日常严肃冷着脸的样子她就想嗤笑,后世是怎么说他的呢?
所谓的礼不可废被称作冷酷无情,严酷自私,所谓的嫉恶如仇被称作刻薄寡恩,善恶不分,她倒是觉得形容得挺贴切。
等四爷进来门,下人们都跪地给他请安,松格里装作不方便,扶着大肚子磨磨蹭蹭的站起身来,她拿一条羊腿赌这个男人等不及她行礼就要发作,果不其然——
“你说青天白日的你闹将什么?李氏不过是想吃点酸的,你就惩罚自己的丫头给她颜色看,还有没有点福晋的气度?”胤禛严肃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声问道,眼神中跟以往的不耐烦有些不同,带着点沉稳和深思,还透露出深深的厌恶。
跪着的奴才们心头一紧,不免忐忑起来,常嬷嬷低着头,眼神中只有恨毒和不屑,不安分的狐媚子又闹妖!
“给爷请安。”松格里漫不经心的站起身,随意行了个礼,脸上一点儿紧张和担忧都无。
“爷这话臣妾不懂,李氏想用什么自己去膳房点就是了,臣妾还能拦着不成?她想吃什么,臣妾为什么要罚自己的丫头?再有,臣妾院子里有没有丫头受罚,李氏是怎么知道的呢?臣妾倒不知这正院里头,谁想知道点什么随便就能知道。”
“你自己管不好正院,倒是怪别人能知道消息,你这福晋就是这么当的?”胤禛被松格里堵了一下,眼神中厌恶更重,浑身都开始冒冷气,一屋子奴才都噤若寒蝉。
“爷说的是,要是李氏没派人打探,那就是臣妾院子里的丫头巴巴凑上去禀告给李氏的,那臣妾还真得管一管这正院了。常嬷嬷,你去把凝书叫过来。”松格里唇角带笑地点点头,神色自若的吩咐完,坐下继续开吃。
“爷还在这儿站着,你就这般目中无人,女训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被松格里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到,胤禛冷声呵斥。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个嚣张跋扈的,自己以前竟然还想着给她几分颜面……哼!
“呵…臣妾惶恐,倒不知四爷府的孕妇还得饿着肚子等爷吩咐才能吃东西?”松格里低着修长脖颈儿轻松温婉地讽刺,筷子却不慢,今儿个的羊肉太好吃了!
四爷神色僵了一下,看着松格里的大肚子,神色缓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后背挺直坐在一旁冷着脸不说话。
凝书神色厌厌地被常嬷嬷带了进来,凝棋也跟着进来了,脸上是极为精致的妆容,衬着一张小巧动人的脸庞,极为清丽,看到坐在上首玉树兰芝的四爷眼神一亮。
“给爷请安,给福晋请安。”凝书跪倒在地上,哽咽着行礼。
“凝书,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现在详细说说。”松格里这会子功夫已经把红艳艳地羊肉都吃了个干净,还喝了两碗乌鸡汤,舒服的不得了,她一放下碗筷,凝琴她们就上前利索收拾掉。
“回主子的话,奴婢听常嬷嬷的吩咐下午去膳房点了一盅酸汤笋,等奴婢要拿走的时候,青莲过来说李格格有孕,就想吃点酸的,给拿走了,等奴婢回来,常嬷嬷大骂了奴婢一顿,罚奴婢不许吃晚饭。”凝书抹着眼泪汇报。
“哦?这么说酸汤笋是正院儿点的,李格格就那么给端走了?”松格里笑了一下,秀丽眉头微挑,看凝书的眼神里带着玩味。
这件事儿她记得,上一辈子她没吃到酸汤笋,生了闷气,又被四爷一顿训斥,动了胎气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紧跟着过年又是半个月需要到宫里赴宴。
元宵节那天她突然身下出血,大过年的直叫万岁爷觉得晦气不喜,德妃也因此冷待了她许久。
后来她才知道,这凝书……是李氏早就收买了的,在李氏成为侧福晋以后还明目张胆的把凝书要走,气得她好几天心口疼,质问这个男人,却只说让她捉贼捉赃。
现在想来,她也不能理解当初自己如何想的,在乌拉那拉府称王称霸了十二年,怎么就能窝囊了一辈子呢?
这回嘛……不用李氏要,自个儿成全她,也好叫这个男人看看什么叫赃。
“回主子的话,您先前一再交代说,不让正院里奴才跟其他处奴才起冲突,奴婢想着这有身孕想吃些什么就得吃到嘴里也是有的,所以奴婢就没坚持。”凝书委屈的分辨。
“你倒是挺会体恤人,听你这意思,常嬷嬷骂不得你?罚不得你?”松格里轻声笑了一下,一语双关,凝书身子抖了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