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女孩子躺在床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那撩拨了他一晚上的绵软气息就像雏鸟的羽毛般,轻轻剐蹭着他的心窝。
嘉让记起了身中情蛊的那些事,想到她忘了他, 他肯定也很难过。
“谢谢你。”谢谢你设置女学, 谢谢你在我想你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要怎么谢我?”嘉让穿着轻薄的中衣,因为在屋子里, 所以并未束胸,女孩儿如今十七了,软胸细腰, 身子发育得极好。
李霁的喉结滚了滚,天知道他忍了一夜, 到了此时有多难受,睡着的女孩儿过于乖巧, 让他恨不得立马把她弄醒。
嘉让感受到腿上有什么东西硌着她,她搂着李霁脖颈的手一顿,刚醒来的脑子似乎并不能很好的思考。
女孩儿狐疑的放下一只手,伸进了被褥里去摸那东西。
怎料身旁的人身体猛然一抖,深呼吸一口气, 脸色都变了。嘉让迷迷糊糊,眨着眼睛问道,“这个东西是你的吗?”说着还想把东西拿出来给李霁看一眼, 怎知抓住的东西跳了跳。
李霁极力地忍耐着, 将手快速的放进被褥里按住嘉让那只稚弱的小手。
男人太阳穴突突的跳, 压抑的溢出了一声震颤的低吟,道,“听话,别动。”
眼里的炽热裹挟着李霁的神志, 他不可遏制的想要在这里要了她,本来还打算等到大婚当日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若是不疏解出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过了一小会儿,嘉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抓着的是什么。女孩儿羞愧得面色娇红,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刚醒,真的没想那么多。
看着李霁一脸难受的模样,嘉让也知道,男子早晨醒来都会这样,只不过她从未见过。
那东西是若是被她扯坏了,她就是弑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
嘉让怕得手有点抖,哆哆嗦嗦的问道,“我该怎么帮你啊?不会坏了吧?”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李霁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要折磨自己的。李霁忍耐着心中的渴望,他怕吓到嘉让,低哑的气音喷洒在她的耳边,女孩儿的耳尖瞬间爆红,只听那邪魅仿佛诱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给我好吗?”
说着不等嘉让答应,便抓着她的手,慢慢的伸向了被子里...
......
天光大亮,嘉让一身香汗淋漓,整个人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
小蛮扣响房门,轻声道,“嘉让,你醒了吗?”
嘉让从热浪中清醒,看着身旁的男人满脸餍足,惊慌的拨开了还搭在她腰上的大手。突然回想过来,这是在小蛮的屋子,顿时羞耻得满地找头。
“没醒、不是,小蛮,我还在穿衣裳,等一会儿再出来!”
小蛮疑惑的听着嘉让有些不对劲的声音,今儿的声音软软的调儿,带着些娇媚的焦急。
“你赶紧离开!”她匆忙的推了一把李霁,生怕门外的人进来,推搡间,本就虚掩着中衣滑落下来,白腻腻的春光遮不住,李霁潮红的面上带着坏笑,看着她身上红梅点点,得到满足的声音此时性感喑哑,“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
嘉让赶紧穿好衣裳,关键是他俩就是在偷情,还是在别人屋子里偷情。
对于美人穿衣这一幕,李霁这是经历了第二回 ,上一回冬狩她便是这样,宛如一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负心汉。
男人好整以暇的起床喝了一口事后凉茶。并不满意嘉让这副恨不得把他赶出去的模样。
外面的女子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李霁知道这个时候嘉让不敢轻举妄动,男人一旦起了坏心思便难缠的很,他从身后抱住还在手指打结系着中衣衣带的嘉让,直接在女孩儿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中将人抵在了房门处。
嘉让顾忌着屋外,小声道,“你做什么呀?”
李霁含糊的嚅嗫着,“你怎么生得这样软?”说着便细细的吻着嘉让的后脖颈,这一处是她最香的地方,那股奶香味儿就是从这处散发的。
李霁吻得忘情,觉得不够,又轻轻的咬了几口。
嘉让双腿打颤,浑身像是窜过电流一般痒麻,她紧紧的扒着门框,害怕自己发出声儿来。
此时门外的小蛮皱着眉头,觉得屋子里的动静有些大,她并没有离开,又道:“今天族长要你带着教本去找他,你别忘了。”
嘉让一惊,小蛮还没走!
“手倒是还能扒着门,看来没累着。”李霁为了惩罚她的不认真,将手从女孩儿腋下伸过,在起伏之地重重一捏。
良久,小蛮都没有得到回复,却明显的听到了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喘息。
嘉让极力的忍耐着身后之人的狎弄,对着门外的小蛮轻声道,“我记住了。”
......
李霁走之前,处理好了床上的痕迹。嘉让穿好了衣衫,依旧像条咸鱼似的倒在了床上,她整个人都是蒙的,李霁离开的时候,让她快点准备好,要带她回京。
但她想了想,她答应了杨族长要给杨家村的孩子们教习功课,所以没有立刻答应李霁。
嘉让出门找到小蛮,“我们走吧。”
小蛮狐疑点点头,道:“今儿早上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没睡好。”嘉让眼神闪躲,实在太羞人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啊?被什么磨得?这样红?”小蛮托起嘉让毫无力气的手,只见掌心出红红的,怪吓人的。
嘉让摇头,紧张的将手抽了出来背过身去,“应该是握久了笔杆子。”嘉让咽了咽喉咙,十几只笔杆子。耳边还能传来那男人戏弄的话语:这一回只用手便累成了这样,洞房时可要怎么办?听得嘉让耳朵发烫。
小蛮不疑有他,将人带到了杨族长的家里。
杨族长将嘉让的教本细细阅览,最后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点头,“甚好甚好。”
说着便吩咐自个儿的儿子,“去村口叫各家各户出来一个人,我亲口将消息告诉他们。”
过了一个时辰,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派出了一个人,杨族长站在老槐树下喊道:“乡亲们,咱们村里来了个书生郎,她为咱们村写了一套教本,将来咱们的子子孙孙都能用这套教本上学。”
话音刚落,村子里的乡亲齐齐欢呼,家家都有儿子,若是不读书,以后只能出海打渔,赚些糊口的银子,但是读书不一样,读了书将来就可以去县城里做账房先生或者是教书先生,束脩都能养活一大家子一个月,还受人尊敬,但是读书哪有那么容易,光是书本开销就不是一个渔村家庭能负担得起的。更何况还有纸墨笔砚,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一下有了教本,就可以去县里支些银钱,孩子们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这下咱们可要出好多个秀才扬眉吐气,到时候徐家村再来笑话咱们,看我不给他打出去!”
底下众人连连附和,“对,那几个狗杂碎,我呸,仗着出了几个秀才,还真把自己当做官老爷的狗!”
嘉让扯了扯小蛮,“徐家村怎么了?”
“他们村子里有个读书人做了官,给他们村里的人写了一套教本,杨族长前些年拉下老脸去买,结果人家不卖,还说咱们杨家村就算买了也出不了官老爷,杨族长气的不轻,杨家村就和徐家村结了村仇。”
“还有这样的?”
小蛮点头,“穷山恶水的地方什么事都有,还是早年间村里人讹过人家徐家村的官老爷,人家记恨到现在,处处打压杨家村。”
嘉让摇摇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欢呼过后,族长扯开了嗓子,又说道:“咱们村不止要男娃娃来上课,女娃娃也要,要是不给女娃娃上课,家里的男娃娃也就不用来了!”
这话一说,众人立马噤声,狐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族长,您没说错吧?女娃娃上什么学啊?”
“是啊,是啊,女娃不要洗衣做饭啊?哪里有时间去学堂,这不是丢人现眼伤风败俗吗?”
“对,俺们不同意,俺家女娃要定亲了,和男娃去上学,到时候夫家不要她怎么办?”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全部都不同意。
族长又道:“不会男娃女娃一起上学,分开来,村东边不是还有一个老四儿家的旧屋子吗,让女娃去那边上学。”
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没人同意。“那俺宁肯不要男娃去上学!”
嘉让听完,快速的做出了判断,这些人家还是有很多人疼闺女的,只不过被世俗偏见影响着,不能让女儿出去抛头露面,所以才这么反对。正当族长都有些焦头烂额之时,嘉让站了出来。
众人只见台上的少年声音圆润清透,嘉让恭敬的朝台下的人见礼,“我是来自檀京的应三郎,想必大家也清楚,当今圣上年少有为,平西番,退戎狄,雄才伟略,可见一斑。在下前些日子方得知,当今圣上,为百姓谋福祉,开办女学,设置女官,凡是家中有女眷者,都可以入京上女学,届时学成归来,便能同男子一样,进宫为官。”
“这跟俺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得去了,大家若是有亲戚在县城,可以去向衙门打听打听,圣上打算创办女官制度,届时全国上下的女子都可以去县级以上的衙门报名,前去檀京,若是不打算去那么远,也可以就在县城创办的女学上课,大家想想,这是朝廷下的决策,到时候还有女学补贴,徐家村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等他们知道了,咱们村里的女娃各个都会识大字,还不得把他们比下去!”
一提到可以将徐家村比下去,有些村名已经跃跃欲试了,其中一个妇人家小心翼翼的举起手,道:“先生,俺给俺闺女报个名。”
有一就有二,这一下,已经有□□户人家打算把闺女送来上学。
嘉让会心一笑,还有其他人在观望当中,也不急,只要有人来,他们总会心动的。
就在要散会之时,海娃娘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中年妇女嗓门儿极大,“你们可真是被一个女娃给耍得团团转啊!”
“海娃娘,你啥意思?”
海娃娘嗑着瓜子,呸了一声,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在了地上,然后拍拍手,也走上了台子上,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嘉让,阴阳怪气道:“你这女娃娃还真是胆大包天,还敢进咱们杨家村的祠堂!”
小蛮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道:“你别污蔑别人,嘉让是男子!”
“杨小蛮,你还想包庇她?外来人员进杨家村的祠堂那是要杖毙的,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说着扭头看向了族长,“我昨儿夜里看见她从她们屋里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族长要是不信,叫她脱衣裳给咱们瞧瞧!”
海娃娘说得十分笃定,一时之间大家都默不作声,嘉让面上不虞:“婶子,读书人的衣裳岂能说脱就脱的?”
“大家伙看看,她这就是怕了,你家人知道你这么不知检点吗?我昨儿夜里可是亲眼瞧见有个男人抱着你进了屋,你敢不敢承认?!”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嘉让据理力争道,“你莫不是故意针对于我?你家海娃考不考得上秀才还不一定,你想让海娃来做杨家村的教书先生,没想到被我捷足先登,所以恼羞成怒了是吗?”
第120章
她知道海娃是她的命门, 只要往这个上面引,就不怕她不跳脚,只要她气急败坏, 就没有村民愿意相信她。
确实, 海娃娘在村里行事太过泼辣,且十分大嘴巴。所以村民并没有想着要对嘉让不敬, 却没想到,这妇人形式简直丧心病狂。
她直接冲上前去撕扯嘉让的衣裳,嘉让被这突如其来的野蛮撒泼的举动震惊得忘了动作, 大庭广众之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显然多过上前劝架的人。海娃娘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村妇, 一身蛮力,就连赶上前来的族长儿子都没能把她扯开, 嘉让奋力的护住自己的衣裳,海娃娘疯了似的大叫:“你个贱人,竟敢诅咒我们海娃,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
小蛮不管不顾,抄起一旁的棍子直往海娃娘身上招呼。
只见棍子还未挨到海娃娘身上, 一旁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将野蛮妇人踹下了台子。
李霁抱着嘉让,面色冷峻, “有没有伤着?”
嘉让摇摇头,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 你打得过她么?”李霁将她护在身后,转身看向了众人。
“就是这个男人!”海娃娘大叫,“昨儿夜里就是这个男人抱着那个贱人进的屋!”
村民纷纷看向李霁,一时间都忘了呼吸。男子颜如舜华, 器宇不凡,凛冽的上位者气势让人不敢直视,这通身的气度,一看就是皇城里的贵人。一时间,整个村头的人鸦雀无声。
“阿爹,这个人是仙君吗?”
“是吧...”
李霁没说话,县太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后面跟着一大批的县衙捕快。
村民们被这浩浩荡荡的气势震住了,曲县令颤颤巍巍扶好乌纱帽,跪在李霁面前:“下官玉章县县令曲太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之间,好似平地一声雷,将整个杨家村炸成了一个窟窿。众人忙不迭的下跪,学着县太爷叩拜。
李霁召来了江公公,直接命他处理好杨家村之事,二话不说就将嘉让一把抱起,离开了村头,小蛮还傻傻愣愣的跪在原地发呆,待看见嘉让离开了,赶紧跑回家里告诉阿婆。
嘉让像个犯了事的小媳妇,坐在马车里听李霁的训导。
“作何感想?不跟我回京,差点就被人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