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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美色_分节阅读_第65节
小说作者:鸿呀红呀   内容大小:485 KB  下载:空有美色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9-2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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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清让趁着还未被药性控制,立马撞门,岂料房门紧锁,只得翻窗砸窗而逃,他一路过来时,下意识地记过路,穿过一道月门就有一个小池塘,届时只要跳入池塘,总能压一压体内的邪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没等他靠近池塘,远远地就冲出来一个女子,浑身紧绷又迫不及待的说道,“大人,有人要害您。”不等他回答,茗荷紧紧握着他的手,将他一路带到了知州府的后门外。身后有紧紧追赶的脚步声牢牢锁着他们二人,茗荷心下一横,将应清让带上了一船停岸的画舫。

  这画舫还是东家的,停在这处等着师傅来修理,她拿了钥匙,摸着黑,将人带进了自己的化妆房。

  这一室小小的化妆房,充斥着脂粉的香气,可还是盖不过那一抹女子体肤的幽香。应清让闻得难耐,偏生这女子的灼灼呼吸让人无法忽视,细细的又急促,像是小勾子一般抓挠着他痒麻的体肤。

  应清让此时已经意识不清,方才忍着浑身火气跑了一路,现在出了一身薄汗,粘腻在皮肤上,难受得他只想脱个干净。

  茗荷复又见着他,高兴的难以自持,她倒豆子一般在清让的耳边絮叨,“恩公,您就先委屈一晚,待天亮了,您再去找随您同行的大人,一定要将加害您的人揪出来。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夜色正浓,茗荷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衣袍摩擦声,待清让脱了那碍事的斓袍,已经靠近了那一具隐隐散着兰铃香味的身子。

  应清让抓住她的手,茗荷没能打开门,不由回头,直直的撞在了男人的怀里。

  他没有穿衣裳!

  等茗荷反应过来,已然是一阵短促的惊呼,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很烫,任她怎么推搡都离不开半分,应清让瞧着清瘦,手臂却极为有力,脱了衣裳一身肌骨匀称的紧实腱子肉,肩宽窄臀,劲腰修长,触摸起来平白惹了一身火热。

  若是茗荷一直在仰望着清让,定是不敢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她是浮萍,而他是天边的流云,只可远观却无法触碰。

  但眼下,远在天边的男人俯压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亲吻她,灼热的气息燃烧她,身体与她交缠在一方小小的床榻,每一个动作都是她从未有过的奇异体验...

  这一夜太过剧烈,她像是被疾风骤雨摧残过的花苞,被迫的打开自己,将花芯暴露在雨点里。

  让她短暂的忘却了他毫无章法的挞伐,没有理智的粗暴索取,用他的激烈来麻痹自己,或许他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与她欢好...

  见大哥没说话,嘉让轻轻叹了一口气,“那罗小姐呢?她没做错什么,哥哥不该这样对她。”眼下是一部死局,无论如何,罗小姐都会受到伤害,茗荷肚子里的,是庶长子,也是罗小姐的耻辱。

  清让闭上了眼,“她是个好姑娘,我会同她赔罪。”

  嘉让不想再让大哥烦心,这件事不能一直拖着,总要解决,于是帮忙着分析,“哥哥要振作,害你的人若不是为钱权,那只有为情爱,哥哥何不从人情世故中着手,亦或是罗小姐身边...”

  还未等嘉让说完,清让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来,“大哥想到是谁了...”

第80章

  幸好如今年关将至, 各家各府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年节事宜,应家这事目前胶着,不去捅这层窗户纸, 倒也相安无事。

  这日, 嘉让受东林县主之邀,于醒春园一聚, 醒春园是檀京文人雅士每月茶会的聚集地,无外乎这座园子这般受欢迎,只因这崇雅黜浮的建筑颇有苏州园林的风致。

  整个醒春园亭台轩榭布局严整、花草树木映衬得当, 假山池沼兼容雅致、建园之人也十分有心,近景远景分布均匀。看得人赏心悦目。

  这地儿还是嘉让头一回来, 忍不住啧啧称奇,花木扶疏、楼台掩映。一点也不曾染上严冬腊月的萧条之景。

  穿过一处弯曲长廊, 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附一跨进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株株迎霜傲雪的寒梅,殷殷如血,煞是惊艳。小院布局简洁, 假山池沼中一座柳木桥直通小阁楼,池岸坠着一叶兰桡,上头落了些前几日的未化的霜雪。

  古趣写朱梅, 兰石清妍。

  “县主, 我听说这里包下一座小楼要上百两, 可是真的?”嘉让心里紧着自个儿的荷包。

  “你若是觉着我破费的话,也可拿出五十两来均摊。”来这里,自有她的用意。

  前有涓涓小溪流,后有幽幽静阁楼, 就连旁处栽种的枯竹都染了几分暮色诗意,在寒风里摇曳缄默。嘉让听完徐眠画所言,觉得自己就是那几根枯了的竹子。

  “那咱还是走吧...”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徐眠画抿着唇笑道:“我听说你回京以后的开支特别大,你阿爹都紧着你的银两,怎么回事?”

  嘉让睁圆了一双润凝如甘露的凤眸,“这你都知道?”这话说来十分赧然。

  两人走到了阁楼之中,里头都是藏书,徐眠画挑了几本诗书,还有那一本至关重要的话本,搁置在了桌面上,“你若是缺银子,可以来我县主府做事,端茶倒水可会?”徐眠画打趣道。

  嘉让没闲着,也挑了几本有意思的杂书,“实不相瞒,银子都捐给济善所了。”她还在川蜀游学时,便一直以尹三郎的名义为济善所捐赠善款,济善所的阁主消失之后,朝廷给他们的扶持十分有限,所以济善所的善款有一半来自于民间募捐,嘉让每隔半年就向济善所捐赠一笔定向善款,给孤寡老者和失孤孩童。

  徐眠画心头一颤,胸腔淌过一阵暖流,流向了四肢百骸,她紧紧盯着嘉让,似是要看透她一般,嘉让被她这么认真地眼神锁定,有些发愣,“怎、怎么了?”

  徐眠画呼出一口气,像是寻着了一块矿藏,先前不管它是铜矿也好,铁矿也罢,却没想到慢慢挖下去,竟是一片璨若星河的金矿。

  人们对于高贵的定义,或身份,或地位,或品格,但现在这一刻,徐眠画的目光追随着这一身青灰男袍的少女,她好似美而不自知,带着天生的吸引与光芒,让人带着使命般为她臣服。

  嘉让见徐眠画摇摇头,两个人相对而坐,立刻有园中侍女端着红木托盘,四平八稳的为她们二人斟酒。

  琉璃白裂纹的酒盅盛着晶莹剔透的酒酿,十分沁人,嘉让闻着这馥郁清冽的香味儿,开口道:

  “杭州酿酒,趁梨花开时熟,号梨花春。想不到县主也喜欢。”

  两人都小酌了一杯,嘉让才记起来,“县主过年留在县主府吗?”

  “兴许吧,我母亲还在沈家,总要去拜访的。”

  说着声音里染了些落寞,嘉让听得出来,徐眠画虽说是有家人,何尝不是孤零零一人,“姜二叔的原配夫人去了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他都没再续弦,县主若有意,二叔应当是想给你一个家。”

  一个家?徐眠画没想过,太遥远了。

  “你呢?想要一个家吗?”

  嘉让云里雾里,“家?我不是有吗?”爹娘哥哥都在身边。

  徐眠画点了点她的头,嗔道,“不是娘家,你没为以后想过吗?恢复女儿身,嫁给一个喜欢的男人,过上普通女子的生活...”

  徐眠画说得很认真,她不认为嘉让能一辈子这样,这姑娘如今年岁见长,女子的气韵愈发的藏不住,即使从小背脊挺直行姿端庄,可慢慢发育的身体,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女儿家的慵绻绵柔之态,而这一份似有若无的娇态,他们迟早都会察觉。

  嘉让听完若有所思,却是摇了摇头,道:

  “从檀京到川蜀,一路上人间百态,从前我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郎,总觉大齐锦绣山河,国富民强,但书里说的总不如走出去看来得直观。

  县主从前在桐江郡,应该知道一些,大齐的繁盛仅仅体现在贵族与商贾人家,底层的百姓依旧在为一日三餐奔波发愁。

  而近几年来灾事频发,边关多战,头发花白的老人失去孩子,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父母,我有时不敢想,他们的能不能活过明日。

  那种无能为力,隐形的束缚生生将人困死。”

  “所以这便是你参加无疆墨者的初衷?也是你一直捐献善款的原由?”徐眠画摩挲了两下酒盅。

  嘉让点头,“县主是不是觉着这办法不着力,甚至有点蠢笨?”做一个墨者能帮助多少人啊,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是为官出仕却能立竿见影。

  “为官出仕倒是最好的办法,可于我而言这是万万不能的,这不是戏文也不是话本,我不能拿家人的性命去冒险,再说我能做的,大哥二哥都能做,我相信他们会做得更好。”

  “说的再多,不还是一样不甘心么?”徐眠画轻飘飘一句话,令嘉让身躯一震。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这世道对女子太过不公,不能同男子一样科考入仕,不能与兄弟那样打马上学,喜怒哀乐由男人做主,一生都在为一个家族而活。她才不要做那样的女子!

  “对,不甘心,所以想做些有意义的事。”她回答得很干脆,嘉让又饮了一杯,酒香微醺,“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同人倾诉,眠画,咱们可以冲破这些枷锁的。”

  已观天地大,犹怜草木青。说得便是这样的人吧?徐眠画看着她眼里燃起了小小一簇的火焰,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觉醒似的。

  不过,今日带她前来的目的可不是畅聊理想,而是要让她看桌案上的话本。

  她摸了摸嘉让的头,“好,我们一起...”说罢,外头的侍女恭声禀告,“县主,大理寺姜评事求见。”

  徐眠画不想将他引进来,所以打算出去同他见面,“嘉让,我出去一趟,你别光顾着饮酒,可以看看话本。”

  人虽然有些微醺,不过还是乖乖的点点头,待徐眠画走后,嘉让轻轻拿起那一本兰色的册子,上头只有四字:檀京一梦。

  女孩儿粉嫩的指尖覆上书册,翻开了话本的第一页:

  【“听说了吗?应皇后崩了。”

  “这不能吧,封后才一年,怎的就崩了?”

  “说是心疾,药石罔效,油尽灯枯,救不回来了。”

  “真是可惜了,听说这应皇后姝色无双,圣上的后宫堪堪只皇后这一位,这宠爱独一份,红颜薄命啊!”

  “可不是吗,先前封后不是有传言 ,应皇后还是应府小姐的时候,与户部姜大人的公子定亲,后来不知怎的被前骠骑大将军看上了,硬是抢回去成了亲,哪知道骠骑将军英年早逝,这应小姐后来又嫁给了定国公府里的世子,一年前又成了皇后娘娘,这宫廷辛秘里的是非曲直,又哪是我们这些个平头百姓能知道的。”

  “这辗转三嫁,圣上还能封其后位,着实是昏了头了,美色误人,美色祸国...”

  ......

  宫里如今人人自危,御前侍奉的都知道,当今这位天子当初是如何带皇后娘娘回宫的,本以为是个御榻上伺候的玩物,靠着这得天独厚的美貌以色侍君,没成想,进宫没几日,天子在朝堂上力排众议将就将其册封为皇后。

  也只有天子心腹江公公知晓,这天子和皇后娘娘那段轶事。

  不过皇后娘娘都已经去了,且是自尽,传出去便是天大的丑闻,宫里谁也不好触了皇上的逆鳞。

  江公公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仿佛灵魂离了体,眼里空洞洞的,坐在凤渠宫那把梨花木靠椅上,神思像是被抽离,江公公也不敢上前打扰。

  此时此刻的天子,江公公想到的不是他从小是如何的天才藏拙,也不是如何的对着先帝虚与委蛇,更不是手段阴狠让人胆寒的皇帝。

  而是那个脆弱的,没有母亲庇佑,流着外邦血统的孩子。亦是那个失去心爱之人,彷徨无措却又强作镇定的痴情郎。

  皇帝陛下满眼血丝,眼下黛青,良久,他才闭上了眼睛,只是一旦闭眼,面前就会浮现出应皇后服毒自尽的画面。

  海棠泣血,花开荼靡。

  他不得不以这般惨烈的方式去回想她,哪怕这个女人死的时候都是恨着他的。】

  ......

  不就是一本烂大街情节的帝后话本吗?嘉让没多大兴致,刚想放至一旁,突然胸腔隐隐作痛,嘉让鬼使神差的翻开了下一页。

  上头的标题赫然写着“抢亲”两个大字。

  终于过了两刻钟,嘉让一字不落的将这本短小话本看完了,最后她呼吸有些乱,急促又不安,只因为话本的最后一段与第一页前后呼应,感情太为强烈。

  【嘉恪帝缓缓睁开眼,却头痛欲裂,他还是不信她就这么死了,她答应过会陪着自己的,哪怕是他用尽手段,逼迫欺骗,她还是答应过的。

  看着这殿中的一景一幕,嘉恪帝目眦欲裂。他是多么希望她可以留下来,但她还是扔下了自己。男人对着空无一人的凤渠宫,最终还是哽咽出声,却还是阴鸷无比地说道:“应嘉让,朕就是入修罗地狱,也要与你至死不休!”】

  嘉让注意到自己的名字,不知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开启修罗场

  想要营养液,撒泼打滚

第81章

  “听闻起云道长出关了。”静和悠悠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在氤氲的白气里看着一派闲适淡雅的七弟燕王。

  李霁目光凝结了片刻,眼睑微垂,“是么...”

  先帝时期, 道教盛行, 先帝为求长生不老,酷爱炼丹, 后身体每况愈下,驾崩前夕不知为何留了一道肃清妖道的圣旨,从那时起, 各大道教一夜之间通通遭到打压。

  “灭妖道,正教法”的呼声在民间也愈演愈烈, 道教一时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直到修文帝登上皇位, 道教核心人物起云道长进宫面圣,此后便趋附于朝廷,二者的关系这才破冰。

  而起云道长是个很神奇的存在,早些年在教派中因有窥天探梦的本事而声名大噪。先帝有意将其纳为麾下,却遭到婉拒。被神权色彩笼罩下的起云道长成了各路人马竞相阿谀的对象, 而此同时,道教便扣上了妖魔化的高帽子,其中的是非曲直李霁也无甚兴趣。

  “只不过这一回, 起云道长闭关期间, 窥天探梦的本领逐渐丧失, 恐怕又有一场动荡不可避免。”静和有些担忧,眼下父皇稳坐高位,有部分原因是仰仗于起云道长,若是这个象征着帝王统治的代表人物失去了价值, 恐怕暗处蠢蠢欲动的牛鬼蛇神就都要粉墨登场了。

  李霁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茶杯,冷玉般的面上略显迟疑,静和头一回见他心不在焉,“七弟怎么了?”

  “无碍,只是想起了前几日做的一个怪梦。”

  这些日子忙着揪出幕后乱党,自是无暇他顾,但冬狩的那个梦,却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在预示着什么,给他带来隐隐不安。

  他能感知梦里的自己已经是九五至尊,而凤榻上的女体虽未着一缕,却能宿在凤渠宫的,可想而知,她便是凤渠宫的女主人,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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