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怕是误会了。”冯玲珑边说着,边走向查看小厮摔倒时候被擦破的手掌。
“你也好意思说误会,你这样的名门闺秀,做什么事情不好,竟然想着给人家当外室,像你这样的,就该被浸猪笼。”
孙氏嘴上说的恶毒,心里想的更恶毒,她想的是悄悄将这件事情告诉冯胜,冯胜定然会勃然大怒,到时候,不管冯玲珑是考了第二名还是第三名,冯胜都会想尽法子不让冯玲珑入宫给公主当伴读。
冯玲珑出了这样的丑事,若是她以后被皇子看上,入宫当了皇子妃,这件事情再被有心之人翻出来,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就算冯胜再想用冯玲珑去攀龙附凤,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开始就不要让冯玲珑入宫给公主当伴读。
“母亲,你是为了城璧姐姐能够入宫当伴读才这样污蔑我吧,若是这样,母亲就收起污蔑我的心思,因为,我并无心进宫给公主当伴读。”
孙氏心内冷笑:“这小贱蹄子,居然还学会了缓兵之计,她越是这样说,自己越是并能够掉以轻心,这冯玲珑,整日和徐琳琅那只小狐狸混在一起,早就和徐琳琅一般狡猾了。”
“你乱说什么话,我怎么会污蔑你,等下,下人们将你那奸夫寻出来,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到这里,孙氏感觉到有一丝一样,照理来说,这个院子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寻找个人应该是三下五除二就寻找出来了,怎么进去里屋搜寻的家丁都听不见动静了。
难不成是那奸夫飞天遁地逃出去了。
孙氏疑惑地向屋内看去。
终于有几个家丁出来了,道:“夫人,我们还寻着了王姨娘。”
一个衣着华丽的夫人被推搡着走了出来。
孙氏如罹雷击,这妇人,竟然是 “王姨娘。”
“你怎么在这里,我明白了,定然是你那好女儿寻到奸夫之后,让那奸夫把你从窑子里赎了回来。”
‘我说冯玲珑好端端的一个名门小姐,怎么会去做人家的外室,原来是为着把你从窑子里书橱来,你好好的在窑子里待着就是,为什么还如此不安分,你可知道,你这般行事,便毁了你女儿的一生,。’
孙氏心内得意,好一招一石二鸟,原本还想着如何才能拿捏住冯玲珑,原来,在她将王姨娘卖了的时候,这母女二人就自己走入了死胡同。
这可不是她逼迫她们的,而是冯玲珑自己的选择。
“夫人明明是把我卖给了人牙子,如今怎么张口就说我被卖到了窑子里,莫非是夫人有意为之。”王姨娘道。
孙氏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那我不妨将实话告诉你,就是我安排那王婆将你卖到窑子里,王姨娘,窑子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啊,老爷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你,想必你也是寂寞的疯了吧。”
王姨娘气极:“你,你的心思怎能如此恶毒。国公爷已经不宠爱我了,你为何还要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将我除去而后快。”
孙氏冷笑一声,道:“你女儿挡了我女儿的道路,只有一个不入流的母亲,才能彻底断送了你女儿的前程,所以,我也只能把你卖到窑子里了,我说,你在窑子里好好呆着就是,干嘛还让你女儿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你赎出来,你女儿哪有那么多银子,她为了救你,竟然给人坐起外室来。哈哈哈,她自己将自己的前程断送了,这可怨不得我。”
冯玲珑走上前来:“母亲,我自问这些年都对你敬重有加,你为何要对我们母女二人赶尽杀绝。”
“敬重有加?”孙氏目光中露出了狠意,“你若是真的对我敬重有加,怎么会不听我的话,继续考末名。”
冯玲珑道:“我为什么不继续考末名考下去,母亲,我也是为宋国公府好,姐姐的学业并不算拔尖,我这样做,也是想为家门争光才这样做。”
“你住嘴。”孙氏恨声恨气的说道:“就凭你,也配给宋国公府争光吗,城璧是嫡长女,只有她考取了好名次,才是给我宋国公府争光,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说给定国公府争光。”
冯玲珑委屈道:“母亲,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这样说怎么了,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竟然也敢压住你嫡姐的风光,如今,你又做出这样低贱的事情,我是容你不得了。”
“夫人,那奸夫找到了。”一行家丁推搡着一个头上蒙着斗篷的男子走进院子里来。
为首的家丁 道:“夫人,我们将院子里翻遍了也没见那奸夫的影子,方才门外的人手在墙根儿底下找到了这个奸夫,就是方才我们看见的蒙着斗篷进了这院子的人。”
孙氏嘲讽的笑了一声:“冯玲珑,这可是你找的野男人,就连进这院子也得鬼鬼穗穗,和你实在是再相配不过了。”
“张五,将他脸上的斗篷给我拿开,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鸡狗之辈,和冯玲珑做出了这等苟且的事情。”
“玲珑做了什么事情。”一道洪厚的男声从斗篷下面传来。
孙氏呼吸一滞。
众人都朝蒙着斗篷的男人望去。
男人掀开蒙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了幽黑的脸庞,男人生的人高马大,右侧脸上还有战场上留下的刀疤。
这人不是冯胜又是谁。
推搡着冯胜过来的家丁下了一跳,忙跪下磕头:“国公爷,小的抓错了人,小的还以为抓的是那贼人,没想到是国公爷您赶过来了。”
原是家丁抓错了人,将赶着过来的国公爷抓住了。
孙氏开口道:“老爷,家里的家丁终于将你寻来了。”
孙氏心想,原是派出去的小厮二人找到了冯胜,冯胜着急赶过来,却被在墙根儿候着的小厮当做那奸夫抓了起来。
“家里可是出了大事儿了,我派人去寻你过来,结果找遍了演武场和你平日办公的地方,都没找到你,国公爷你方才上哪儿了啊。”
冯胜的面色黑沉沉,道:“出什么大事了?”
孙氏稍稍松了一口气:“玲珑她,玲珑她偷人,就在这院子里,她给人做外室。”
冯胜的面色愈发深沉:“你说什么?证据呢?”
孙氏的心安定了一些,道:“国公爷,你可知道,这里的院子,都是人用来养外室的,最近这些日子,玲珑都偷悄悄的来这个院子,和他那奸夫私会。”
孙氏身旁的张嬷嬷忙道:
“公爷,今日有人看见小姐又来到了这处院子和人私会,我便忙带着人手过来了,正撞到那奸夫鬼鬼祟祟的进来,我便带着人进来了,谁知那奸夫腿脚倒是麻利,居然给跑了。”
“不过老爷,就算那奸夫跑了,我们也是有证据的,
“玲珑小姐最近还买了许多贵重的衣裳首饰,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是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所以,必然是那奸夫送的。”这附近跟前的邻居都看见了,玲珑经常来这院子,还有那野男人,你说说,孤男寡女共处一个院子,她们能做什么呢。”
“孤男寡女?”冯胜重复一遍,“这不是还有王夫人在吗,怎么就孤男寡女了。”
冯胜唤王姨娘为王夫人。
孙氏心里有些奇怪,不过眼下孙氏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只急忙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国公爷,前些日子我也和你说过,王姨娘偷盗了我的首饰,我一生气,便把她卖给人伢子了。”
“谁知道那个人伢子是个黑了心肝的,她见王姨娘貌美,竟然把王姨娘卖到了花街柳巷。”
“想必后来是玲珑把王姨娘赎了出来,王姨娘在那等花柳地待过,自然看着玲珑和人偷情便见怪不怪了。”
孙氏只觉得越说越顺,越说越是那么一回事儿,哼,就算那奸夫跑了,王姨娘母女,也再也翻不过身来了。
“哦?是这样啊。”冯胜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你看见了那奸夫吗,你给我说说,那奸夫长什么样子。”
一直暗地里瞧着云竹园的小厮捂住了嘴。
他怎么觉得,冯将军和方才进去那奸夫像的很。
那小厮努力回想着那奸夫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孙氏开了口,道:“方才离得远,妾身也没有看清楚那奸夫的模样,隐约瞧见那人身形猥琐。
“猥琐?”冯胜不怒反笑,“你不觉得,你口中那奸夫,和我长得很是相像吗?”
孙氏仔细一想,国公爷一说,她还真觉得有点儿像。
“国公爷高大魁梧,怎是那野男人可比……”
话说到一半,孙氏捂住了嘴巴。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来欺辱污蔑玲珑,我就告诉你,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奸夫,这些日子来云竹苑的,是我。”冯胜怒道。
孙氏惊的瞠目结舌。
周围瞧着的人都要被惊掉了下巴。
“这些时日,我和玲珑来这里看望王夫人,你居然敢说玲珑是过来约见男人,还能编撰出玲珑给人当外室这样的荒唐话。”
“对了,方才你说的那一番话,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你不担让玲珑考取末名,你还想将王夫人卖到那等烟花之地。”
孙氏如挨了晴天霹雳,什么,方才她说的话,国公爷都听到了?
“你这蛇蝎夫人,容不下府中的姨娘,容不下庶女,你这样的心胸气度,怎么配做我宋国府的当家主母,我看,你这样的蛇蝎夫人,及不上王夫人一二,纵然在你手下受了那么多委屈,王夫人怕我处置了你家宅不宁,从来没在我跟前说你的不是,都搪塞了过去,还说出来住是因为养病,原来,原来都是你动的手脚,我看,你现在就立刻自请下堂吧。”
孙氏惊的气都出不上来。现在,她已经将事情完全想过来了。
原来,这些日子,来到这云竹苑的男人,都是冯胜。
怪不得刚才家丁满院子都搜不到冯胜,冯胜可是做将军的人,自然能够轻易的逃脱。
翻出院墙之后,冯胜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墙角听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所以,这所有的一切,冯胜都已经知道了。
孙氏的心中涌起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国公爷,我方才是乱说的,我是乱说的啊,你不能让我下堂~”
冯胜继续往下说道:“你不修妇德,已经不配做宋国公府的夫人,王夫人,从今往后,这宋国公府的事情就由你来管理吧。”
王夫人也惊了一跳,自过年的时候,冯胜在街市上见了她一面,便寻到了这云竹院。
冯胜竟然对她奇好,比起年轻时候更甚。
对于冯胜,王夫人心里也是有怨气的,怨他的凉薄,怨他的喜新厌旧,可是,王姨娘还要为冯玲珑的将来做打算,只有她在冯胜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冯胜便会愈发看重冯玲珑,从而给冯玲珑说一门好亲事。
所以这些日子,王姨娘便也假意待冯胜。
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冯胜竟然很是喜欢这种私下相见的感觉,便屡屡来云竹苑。还给她和冯玲珑买了好多衣裳首饰,另外又给了好多银钱。
王夫人以为待她依旧是像年轻的时候,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谁知,此刻冯胜竟然让她日后掌管府的大小事务。
“将军。”孙氏扑道冯胜身前跪下:“将军,你我是结发夫妻,你不能这样对我呀,况且王姨娘可是进过窑子的啊,她怎么能去掌管我们宋国公府的事情。”
“我娘并没有进过你说的那等地方。”冯玲珑冷声道。“大夫人,你买通牙婆要将我母亲卖到那等见得不得人的地方,殊不知我早就想到你会生这样的坏心思,提前做了安排,我不妨告诉你,买卖人口那个人伢子,本就是我的人,所以,你将我娘卖了之后,我娘就来到了这云竹苑,从来没进过那样的地方,你不要血口喷人。”
孙氏恨的咬紧牙关:“冯玲珑,你这小贱蹄子,敢如此瞒天过海。”
冯胜冷眼瞧了孙氏一眼。
冯玲珑又道:“原本,我是打算和母亲在这云竹苑清清净净的过下去,你却步步相逼,今日,居然还这样污蔑于我。”
孙氏顾不上与冯玲珑缠斗,抱住冯胜的大腿,道:“国公爷,你不能让这贱人做宋国公府的管事,她懦弱无能,怎能镇得住下人,你不能让我下堂,你若是休了我,城璧该怎么做人啊。”
冯胜紧皱着眉头,方才他气急了,这才让孙氏自请下堂,可是孙氏是有品级在身,他要想休妻,不免要惊动圣上,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况且,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确实会影响子女们的前程。
冯胜纵然喜欢冯玲珑,却也得顾及别的孩子。
他若是此时休妻,那么长子便不是明正言顺的世子,冯城璧也难以说个好人家了。
冯胜到底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意,道:“你也不必下堂了,我任然保留这你正妻的名分,不过,待回到,你便到府中的庵堂内吃斋念佛吧。”
冯胜又看向王姨娘:“以后,你便把府中的大小事情操持起来罢。”
王姨娘道:“可是妾身并没有管过家。”
冯胜却道:“你不是把仙云阁管的井井有条的吗,照我看,多历练历练,你定然能管好,好了,就这样定下了,你收拾东西回宋国公府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