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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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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宛瑶说近日不能出门，并非虚言。

　　西北战事失利，并未影响到京城达官贵人们过年节。

　　眼看大雪已停，冬日罕见的暖阳升起来，各家陆陆续续开始走动，该办年货的办年货，该送提前送年礼的送年礼。

　　李家未婚的姑娘们，自然要跟在主母跟前。一是学着主持中馈，二是也好帮主母的忙。

　　李宛瑶在主院待了一天，回到出云阁，直接趴在桌子上：“过个年也太累了，一整天连口茶都难喝上。”

　　“各家都是如此，小姐也好学些东西。”碧雁轻声道。

　　李宛瑶明白这个理，年关将至，底下的庄子铺子，账本银子都要交上来，一笔笔的账目也要核对。

　　“母亲真厉害，这么多事，还能打理的井井有条。”李宛瑶刚说着，就见主院里的青娘走了过来。

　　青娘身后的婢女，手里捧着个颇为精致的匣子。

　　“老远就听见四姑娘在抱怨，今日可是累着了？”

　　知道青娘是打趣，李宛瑶笑道：“刚说两句嘴，就被听见了。”

　　青娘捂嘴，把匣子拿了过来，对李宛瑶道：“大姑娘从宫里面得了几个手串，四姑娘先挑挑，看喜欢哪个就戴上。”

　　手串是下午就送来了，但那阵忙的很，海氏也就没管。这会总算歇口气，海氏就让青娘去各个院子，把手串分给两个姑娘。

　　李宛瑶坐直身子，见匣子里有四个手串。李宛瑶一眼便相中哪个珊瑚串子，珠子看起来浑圆可爱。

　　青娘看她喜欢，便拿出来，让李宛瑶试试。

　　李宛瑶的手腕皓白，珊瑚红的珠子衬的肌肤洁白如玉。

　　“这个戴着就好，四姑娘要留下吗？”

　　李宛瑶点点头：“就它吧。”

　　平常的手串也多了，但这是大姐姐送来的，自然不同。

　　原本也就是个小事，李宛瑶累了一天，刚要歇息。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似乎是李宛环的声音。

　　外间的碧雁在窗前看了看，对李宛瑶道：“小姐，是二姑娘来了。”

　　这么晚，来做什么？

　　李宛瑶刚起身，就听见外面喊着：“好个四妹妹，今日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旁边听着，似乎柳氏一直在劝。

　　李宛瑶披上外衣，刚要出门，却见柳氏已经拉着李宛环离开。

　　这一趟来的莫名其妙，李宛瑶却觉得不对劲，对碧雁道：“你找人打听打听，二小姐生气，所为何事。”

　　碧雁领命，去找了个妥帖的小婢女。

　　经过这么一闹，李宛瑶也没了睡意，等着小婢女的消息。

　　没过多久，小婢女就回来了，这小婢女脸圆圆的，看起来颇为喜庆。

　　“四姑娘，听二姑娘那边的人说，是因为手串的事。”小婢女口齿还算伶俐，“听说是青娘姑姑，先让您这边挑了，再送去二姑娘那，那二姑娘不快。”

　　李宛瑶皱眉，原来是这么回事。青娘近日来喜爱她，让她先挑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不合规矩了些。

　　李宛环素来小心眼，怪不得会为这种事生气。

　　可若是真的生气，就该是青娘送了手串就过来闹，为何还等了一会。

　　重活一世，李宛瑶多了些心眼，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

　　恐怕还有别的事情，让李宛环不高兴。

　　第二天早上，李宛瑶跟李宛环继续到主院，跟着主母学习。

　　却见李宛环一脸不快，像是别人欠她钱一样。在海氏面前还能收敛，只剩下李宛瑶之时，毫不掩饰的对她冷脸。

　　李宛瑶皱眉，想了想道：“不过是个小事，你若是喜欢，我把珊瑚手串给你。”

　　说着，李宛瑶就要褪下腕上的珠子。

　　只见李宛环撇嘴：“谁稀罕你的破珠子，现在四妹妹在家威风，不知道嫁人以后，是否还能跟现在一样。”

　　说着李宛环扭头就走，李宛瑶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怎么还跟嫁人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李宛瑶赶紧去找母亲。到了厅房，趁母亲喝茶的功夫。李宛瑶道：“娘，昨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李宛瑶说这话带了些小心翼翼，海氏一愣，招手让李宛瑶过去：“你听到什么了？”

　　这么一说，李宛瑶确定了有事发生。

　　海氏道：“明天卢舅妈过来，不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回答，凡事交给我就行。”

　　“娘，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海氏叹气，见瞒不过，只好道：“昨天我送了些年礼到你舅舅家，卢舅妈拉着送东西的婢女问了半天你的事，问你最近做了什么，有什么爱吃的爱玩的。”

　　听到这话，李宛瑶脸色有些不好看。

　　“上次我就觉得海闻看你眼神有些不对，卢氏这么问，分明是想告诉大家，她家中意你。若是私下里跟我讲也就算了，拉着丫鬟下人们问东问西，这就是摆明了别的想法。”海氏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就卢氏一个月来李家十次的样子，还能不了解瑶儿？分明是故意问下人们这些话。

　　好让外人知道她卢氏的心思。

　　翻过年瑶儿就要满十六，是到说亲的年龄。卢氏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好女百家求，这倒也是佳话。

　　可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她家儿子是没什么，就算这婚事不能成，也无伤大雅。

　　但瑶儿是女子，卢氏这样做，实在是不安好心。

　　原本海氏还想瞒着李宛瑶，却没想到还是让她发现了端倪。

　　海氏没看到，李宛瑶这会的手有些发抖。

　　上辈子的事她深深的藏在心里，想到在海家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就算是知道，这辈子她绝不可能，再嫁给海闻，但稍微想想，她就觉得手脚冰冷。

　　李宛瑶眼圈渐红，低声道：“卢氏为何这样对我。”

　　见着李宛瑶委屈，海氏心里也疼的慌：“别哭，卢氏说什么，都跟咱们家没关系。瑶儿你放心。”

　　李宛瑶突然觉得，她这辈子，是不是让卢氏，让海闻，过的太舒服了。

　　既然卢氏想找麻烦，那不如就试试谁更厉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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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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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李宛瑶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卢氏上门。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过完年，也没见着卢氏，之前的流言烟消云散。众人都以为卢氏要为海闻，求娶家里的四小姐，现在看来倒不像那么回事。

　　这件事平息的古怪，但到底不是大事，没人刻意追究。

　　李宛瑶原本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也没派上用场。

　　只是家中李宛环越发古怪，对李宛瑶颇有些不耐烦。

　　李宛瑶冷眼看着李宛环，上次在灵隐寺里，李宛环对海闻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如今看来，李宛环倒是真的对海闻上了心。

　　这倒是让她觉得意外，为何上一世，她一点都没察觉到这种苗头。

　　不过上一世，李宛环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差就是了。

　　李宛瑶摸摸头上刚好的伤口，敛下眉眼。

　　过完年，家里也闲了下来。

　　李宛瑶才想起来，似乎已经有一月有余，未见穆华。

　　也不知道这个年他过的如何。

　　穆老将军的死在京城是掀起风波，但到底是别人家的事，西北又离京城远的很。

　　也没多少人在意。

　　只是大将军府的匾额换成了武顺侯府，去祝贺的人倒是不少。

　　李宛瑶瞧着都觉得讽刺，最有意思的是，这武顺侯府的侯爷，至今还没定下。

　　都说大约就是作为嫡长子的穆烨北袭爵，但迟迟不见穆家将穆烨北的名字报给朝廷。

　　就在众人奇怪的时候，穆老将军的遗孀金氏，向各家发来请帖。为当初各家帮忙操持葬礼，表示感谢。

　　海氏自然是要去的，额外给李宛环做了两件颜色鲜亮的新衣。

　　李宛瑶当时就在海氏身边，奇怪道：“为何要穿新衣？，这是有什么规矩吗？”

　　“离穆老将军去世，已经有一个多月，这次去倒不是那么严肃，多数人都会穿鲜亮的。至于给你二姐做，这是因为，你二姐翻过年已经十八，今年倒是她关键些。”

　　梁朝女子定亲多在十七八，现在说亲倒是刚好的年龄，再晚就迟了。

　　李宛瑶自然不会为这些衣裳争抢，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还要去吗？”

　　这话说完，海氏稍稍顿了顿，看着李宛瑶越发美丽的小脸，还是道：“去吧，也让人知道，李家的四姑娘是多好看了。”

　　同为李家姐妹，李宛瑶跟李宛环一起出现，目光自然都会在李宛瑶身上。

　　可是海氏觉得，总不能为了二姑娘，把四姑娘一直藏着吧。

　　那边益香院倒是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