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魔域才刚刚因为地动塌陷了不少宫殿, 因此大婚准备起来并没有那么快。
而且魔域贫瘠, 很多东西都要去人间采购,不过这种事情也轮不到花朝操心,毕竟她可是未来的准魔尊夫人,现在在整个魔域,是真的横着走。
花朝每日都跟魔尊泡在一起,魔尊这一次受伤比地动的那一次还要严重, 侧颈的伤口一直不愈合,冒着泛黑的血水。
花朝整日都在照顾魔尊, 魔尊卧床休息, 其实修炼恢复起来会更快, 但是……他故意没有让伤势好转得太快。
他私心里,喜欢花朝整日围着他转来转去的模样。
两个人整天眼神碰上一下, 都是难言的缱绻缠绵。
他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但是花朝经常被魔尊看得面红耳赤。
他的眼神再也不压抑, 情愫如同粘稠甜美的蜜糖, 将花朝包裹得寸步难行。
她从前就觉得师无射有种用眼神就能将人侵犯个里外通透的能力, 如今看来,从前的师无射在她面前, 还算是收敛的。
花朝用布巾一点点沾掉师无射伤口流出的血水, 她其实也能调用灵力帮他治愈,但是她现在正被魔尊当个“弱小”维护得密不透风, 十分上瘾, 不好暴露自己的能力。
而且……她未必没有看出, 魔尊是故意没有将伤口愈合。
他可是天魔,真身整日都晃在寝殿之中,他只要召回真身,哪怕是真的死了,也能起死回生,这点伤若是能让天魔虚弱得起不了身,魔尊早就被魔域的其他魔君取而代之了。
两个人心意并未相通,但是却殊途同归地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一个装病,一个装不知道。
花朝抓着巾帕的手在魔尊胸膛的伤口上慢慢挪动,魔尊半躺着,定定看着花朝,几乎要将她消瘦单薄的身体,卷入他眼中的暗流撕碎吞噬。
花朝微微红着耳根,抬眼对上魔尊的双眸,坚定地没有挪开。
下一瞬,她就被魔尊抓住了手臂,直接用力一扯,彻底伏在了他遍布伤痕的赤裸胸膛之上。
“哎,你身上有伤……”花朝下巴贴在魔尊肩头,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像是被他有些过热的皮肤吸附住了一样,根本不舍得起身。
手掌也不着痕迹地滑到了他的腰身之上,轻抚他劲瘦的腰侧。
魔尊则是抬起了她的脸,微微低头,两个人近得呼吸可闻。
他问她:“你真的不怕?”
他问的是从人变成魔的事情。
即便是那上古魔兽体内的魔种,也根本不是一个孱弱的凡人身躯能够承受的。
魔尊无论怎么看,这凡女,也不像是一个心志坚定,拥有能战胜魔种腐蚀心智那种能力的人。
她在他的眼中太过柔弱无害,她简直……像一块正在融化的牛乳糖。
花朝桃腮粉面,眼神水灵灵的,闪着细碎的光。
她摇头,说:“不怕。”
而后抱紧魔尊道:“喜欢你……”
她喜欢现在的师无射,哪怕他可能永远也想不起他们的过往。
“你不怕死吗?”
魔尊这些天,已经不知道第多少遍确认这件事。
“不怕。”花朝说,“我不会死,我很厉害的,我一定能成功成魔。”
“我要做魔尊夫人,”花朝说, “到时候如若我不厉害,我就行走到哪里,都报你的名号!”
她想想就觉得开心,抱着魔尊抬头,亲吻他的唇边说:“他们都在传,说我吃你的软饭,你早晚会对我腻了,把我吃了。”
花朝说:“你会对我腻了吗?如果我一直这么弱?”
魔尊摸了摸她的脸,说:“不会。”
他说:“我认识你时,你就是这么弱。”
“而且我不吃人。”魔尊想到什么,捏了下花朝的脸蛋,说,“不要给黑球吃太多的荤。”
他竟然认可了花朝给他本体取的名字!
花朝心里动摇得简直犹如地裂山崩,她死皮赖脸跟来魔域的时候,从未想过,师无射竟然这么快就会给她回应。
她甚至打算用上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去打动他。
可是他甚至连几个月都没有让她等,便将火热的胸膛对她开放,将他赤诚的感情和真心倾覆给她。
他永远不会模棱两可,永远给花朝最直白的情感反馈。
花朝抱紧了他,脑子一发昏,便说:“你不会吃人,我会!”
魔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自胸腔震荡,传递到了花朝心脏,让她更加激动。
“你便是成魔,也不得修习食人血魔之道,”魔尊手指搓了搓花朝的下颚,说,“我会看着你。”
花朝看着他,他墨色的长发散了满床,那双锋锐如刀的眼,其中满是宠溺和期待。
他真的太可爱了。
花朝心脏紧缩,故意低头咬了一口他的肩头,说道:“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她说着,循着魔尊的肩膀,一路咬到他的腰侧。
魔尊笑了起来,声音满含愉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个凡女。
他只觉得自己才刚刚反应过来,对她有难言的情爱,便已经汹涌成潮,几乎将他自己都淹没得无法呼吸。
她这样闹他,他喜欢得难以用言语描述。
他自天地孕生开始,便没有如这几日一样愉悦快活过。
有时候,他真的会忍不住想,同她在一起后的这几日,顶得过他前面的两百年虚无。
他纵着她到处作乱点火,一双狐媚至极的眸子眯起来,觉得自己如坠云端。
但是很快他便没法轻笑着享受和爱人的嬉闹,因为花朝真的开始吃人了。
他猛地睁眼坐起,去推花朝的头,却突然“呃”了一声,重新砸回了枕头上。
他眼神有些呆滞盯着这寝殿上方墨色的石头,整个人犹如置身熔岩烈火,一样煎熬难忍。
他手指紧紧扣着石床边沿,掌心下的石头,随着他额角鼓起的青筋,寸寸碎裂。
在熔岩将他包裹积压,到近乎将他腐蚀得骨肉无存之际,他突然起身抬手,催动魔气用被子将花朝包裹住,直接挥手送到了地上。
等花朝窸窸窣窣像条虫子,从被子里爬出来,像个贪吃鬼一样,满面春色地抹了抹自己嘴角的水泽,朝着魔尊看去的时候。
他已经飞速整理好了一切,赤足踩在地上,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而后恼怒道:“你这是在找死!”
“你……”
他低头看到花朝唇上湿润,简直像是被谁捅了眼睛一样,飞快侧头。
从耳根开始潮红一路弥散全身。
他想发火,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发火。
若是她不慎吞下一丁点他的精阳,不需要服下魔种,她马上就会死!
可是方才他能在一开始就阻止的,却因为……因为无法抗拒她给予的刺激和愉悦,没有第一时间阻止。
错在他。
是他不知收敛克制,一味纵着她胡来。
魔尊放开了花朝手臂,将视线挪回来,定定看着一脸无辜的花朝。
他伸手抹了一下她的唇,难以控制地想起了她方才做的事情,那种要将他烧着溺毙一样的愉悦后知后觉漫上脊椎,他手上难以控制地狠狠揉了下她的唇,捏开她的下巴,垂头吻上去。
他恨不得将她的灵魂直接吸出这具肉体凡胎,纳入自己的身体,与她永远合二为一。
他的动作太重,揽着花朝的腰身几乎要将她折断。
但是他蓬勃旺盛的感情,也正因为这样,如倾泻的洪流一样,将花朝也没顶。
花朝没料到魔尊激动成这样子,她抱着他的脖子,任他宣泄热情,予取予求。
好久,魔尊才停下。
他抱着花朝回到床边坐下,揽着她在怀中,一下一下用鼻尖,嘴唇,依恋无比地蹭着她的侧脸。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很危险。”
他声音有些低哑地说:“以后不许这样。”
花朝却狡黠地笑了下,偏头问魔尊:“你不喜欢吗?”
魔尊顿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捏着她下巴,盯着她问:“你跟谁学的这些?你有过其他的男人?”
花朝:“……”
她没料到师无射在这儿等着她呢,她眨了眨眼睛问:“你在乎?”
师无射上辈子分明不在乎。
“我当然在乎,是谁?是修士还是凡人?”
花朝看着他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捧着他的脸,确认他是真的很在意,这才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有点不可抑制,但是笑到最后就有点笑不出来。
因为她从不知道师无射真的在意这个,而她和谢伏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如此在意,那……他是怎样忍过来的?
每一次看到她和谢伏亲近的时候,他是不是心如刀割,也像现在这样,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人,就气得煞气四溢?
他……就因为自己喜欢谢伏,从未表露过,也从未对花朝吐露过一个字。
花朝抱紧了魔尊,轻声在他耳边道:“对不起啊……”
我眼光太差了,没有从一开始,就爱上你。
魔尊闻言眉头紧皱,花朝松开他,搓他眉心的皱纹,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你。也只会有一个你。”
这没撒谎,这辈子确实她不会再有别人。
魔尊闻言表情微微变了一下,想了想说:“那你会的那些……是那些修士逼着你学了勾引我的?”
毕竟花朝第一次出现,就是试图勾引他。
花朝闻言心里说了声,对不住了修士们,然后点头道:“嗯。”
“你还喜欢吗?”花朝问他,“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