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探在张芙蓉的鼻子上,还有气,就是弱,身子也是凉的,我让张屠夫烧炕,打热水,他们两夫妇跟丢了魂一样,乱作一团。
张芙蓉是个好女孩,十里八里的都找媒人来说她做媳妇,人好孝心足又懂事,但是没想到能招这罪。
“喵呜!喵呜!”
我听到猫叫心里就是一阵发毛,抬头一看,一头一尺多长的大黑猫窝在房梁上,两只眼直勾勾的瞪着张芙蓉,我当时就炸了,这头黑猫浑身上下没一丝白毛,连胡子都是黑的,而且眼睛特别深邃。
黑猫黑狗都是沟通阴阳的灵物,而且这种黑猫长的贼肥,一尺长身上都是厚肉,跟熊瞎子身上的肉有的一比,这年月连人都长不到这么一身膘,何况一只猫,它长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
这头黑猫是吃死人肉长的膘。
以前湘西有种职业将做赶尸匠,以赶尸为生,害怕尸体诈尸,赶尸匠往往会挑一只纯黑的黑猫,打小喂死人肉,这种猫长大之后一身尸气,比死人的尸气还要重,有它在,就能压住尸变。
但是这种猫一旦出现,尸变的可能性就会更大,因为猫有九命,死去的人能够感受到它的召唤,会跟猫借一条命,而吃惯了尸体的猫,对尸气特别敏感,它一定是循着尸气来的。
我看着张芙蓉的肚子居然没动静了,下身也不流血了,难道是她肚子里的鬼胎感受到了这猫的威力?
但是我抬头看着那头大黑猫,它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对着它吼了两句,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弓起来腰对我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一种怪异的恐吓声,倒是把我吓一跳,我害怕这头黑猫真的跳下来把张芙蓉的肚子给抛开吃了里面的鬼胎。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黑猫一下就窜了下来,三米高的房梁在黑猫的身上都不叫事,落地无声,它一跳下来就跑到墙角,在墙角打转,一边转悠一边在地上挖坑,这使我很不解。
猫特别有灵性,而且吃死人的猫更加有灵性,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地上挖坑,这会张屠夫端着热水进来了,见着那头黑猫在挖他家的墙角,吓得一声冷汗,随后火气上来了,也不知道从那里摸到一把杀猪刀,追着黑猫就要杀。
黑猫在农村是很不吉利的,要是哪家生了黑猫肯定是要给丢掉的,因为农村人都知道“猫来穷,狗来富,黑猫进门死一户”,所以张屠夫见到黑猫在自己家挖坑,就感觉到十分的不吉利,拿刀就砍。
黑猫被张屠夫追着砍,张屠夫虽然有点力气,但是跟猫的灵活性没法比,非但砍不死黑猫,而且还被黑猫抓了几道口子,疼的他凶性大发,他把门给关上,把黑猫堵在屋子里,拿着扁担追着打,黑猫被逼到墙角,做困兽之斗,我看着就拦着,没让张屠夫把黑猫给打死。
我打开炕上的暗窗,黑猫似乎很有灵性,一下子就蹿了出去,连个影都没留下,张屠夫见了就问我:“这种畜生留不得,到那家那户都是祸害,长这么肥,指不定在那家坟地里安了窝呢。”
我很同意张屠夫的话,但是我对他说:“你还真别急,它救了你闺女一命,你看你闺女的肚子是不是安静多了?”
张屠夫这才注意到自己闺女,见到自己闺女安生了,他跪在地上对我说:“你真是胡大仙啊,我谢谢你,我谢谢你。”
我不领张屠夫的情,我看着那墙角露出来的瓮口,我说:“里面不是你儿子吧?我记得你儿子埋在宅基中央呢,你瓮里面是谁啊?”
张屠夫见瞒不过我,脸色就变得难看,说话也磕磕巴巴的,他对我说:“那,那是我找,找王红去,去上村挖,挖来给我儿子配,配婚的。”
我一听就知道他做错事了,居然把人家的尸体挖回来放在家里,他可真是够大胆的,扰人清净是件大罪过,尸体放在家里就是找死,且不说尸变的事情,尸体死后都带着尸气,不管你是不是给埋在地里,尸气都会上升,住在这屋子里的人感染了尸气哪还能有个好?
现在我也知道张芙蓉的鬼胎是怎么来的了,指定就是这屋子里的尸体搞的鬼。
我结合张屠夫家里的情况便知道他犯了忌讳,尸体下土就是入葬,下葬可是极为讲究的,五患、五要、五不塟、六戒、十不相、三十六怕都是要注意的,张屠夫那懂这些,害怕人家发现他盗尸就把人直接埋在了自己家屋子里,但是这却犯了忌讳。
“凡是择地,必先沦其主势之强弱,风气之聚散,水土之浅深,穴道之偏正,力量全否。”而且还要:“穿凿已多之处,地气已泄,虽然有吉地,也无全力。而坟莹之侧,数兴土工,以致惊动,也能挺灾。”
张屠夫家里已经埋了他儿子,所以算是有主的人,现在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具女尸,说是给他儿子配冥婚,但是一无媒,二无仪式,三无八字校对,尸体埋下来,就是猛虎入山,一山不容二虎,两者争斗,必定家宅不得安宁,张屠夫家里还能有个好?
幸好那头黑猫贪吃,闻道味了,就来到了这张屠夫的家里,可能是大雪封山,黑猫饿极了,也不怕人生了,落地就挖尸体,正因为黑猫的尸气重,才把这屋子里作怪的东西给镇压住,也可能是张芙蓉命不该绝吧。
张屠夫见我一眼就点破了其中玄机,跪在地上使劲给我磕头,要我想办法救他,救他闺女,他的老婆子也来求我,我记得当年胡半仙爷爷救人的时候也是这光景,受人尊敬。
但是我心里没底,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把这闹事的尸体给送走,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六章 死胎
张屠夫见我眉头一直皱着,就知道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要危险的多,他夫妻两跪在地上使劲的求我,一直说要他们两的命都行,千万别要了他闺女的命。
我见他们俩诚恳,而张芙蓉确实可怜,多好一黄花大闺女,被这稀里糊涂的爹给害死了可定也是个不肯投胎的冤魂,我就说:“这件事我给你办,但是一切得听我的。”
张屠夫见我愿意帮他那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一切都听我的。
我跟张屠夫说:“那口瓮棺里的人暂时动不得,如今她是野鬼入宅,敬得赶不得,你去杀一头猪,摆个祭台,给她立长生位,记住千万不要让畜生进了这宅子,否则必定过阴,你这闺女必死无疑。”
张屠夫磨磨唧唧的,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我就让他有话直说,张屠夫墨迹了半天才跟我说:“野鬼进门不赶还敬,我没听过这等事,你法力高强给赶走不就成了?”
我心里颇为生气,不知道张屠夫是心疼一头猪钱还是真的赶鬼心切,我就说:“动手术听过没有?就是拿刀子在人的身体上开一个口子,比如人体手术,定有一个手术的最佳时机,什么时侯作手术最好,按中医学的观点一定是身体状况最好,气候最好、最不容易感染、伤口愈合最快的时段为手术的最佳时间,而地理也像人体一样,如果破土,也好像在龙脉上动手术,也有一个手术的最佳时机。”
张屠夫听的事稀里糊涂的,我又说:“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以为我把她移走直接就曝尸荒野吗?我得为她挑一块风水宝地,若是将她弃尸荒野,他肯定会来缠着我的,又或是魂归此处,你一样要遭罪。”
张屠夫见我坚决,也只好去磨刀杀猪,他媳妇准备好案台,我用香炉点了三炷香,放了个大猪头,两边加上供果,香烛烧的旺盛,证明这屋子里阴气十足,我叮嘱张屠夫说:“人不散香不断,香断人必散,记住了,香不能烧尽,余三寸添新香。”
张屠夫见香烛烧的快的很,像是有人在香烛旁边吸气一样,无风烟乱,就吓的害怕,连连点头,我见他知道厉害,也就放心,于是拿着火盆,窝了三道黄纸,点着了丢进去,说道:“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逢之走不停,昔有浑人扰你清梦,仅有明君送你鬼魂,好酒好肉管够,一点余钱莫嫌少,有言在先,吃好喝好拿好,上路莫回头,走你。”
我一通说道,将火盆里添了三叠黄纸,火一下就烧了起来,轰隆一声窜了老高,把张屠夫夫妻俩吓的魂飞魄散,就见着那火盆里的火苗东倒西歪的,好似有什么人在争抢一样。
我见了就觉得麻烦,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此地乃是张屠夫那淹死的儿子的坟墓,岂能容这个外来野鬼抢钱,但是现在也只能暂时安抚,我得尽快找到一块风水宝地让人家入土为安才行。
时下大雪封山,我到那找去,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她哪里来回哪里去才好,我就说:“张屠夫,你去把王红那个浑人找来。”
张屠夫不打岔,我说什么他听什么,此刻外面又是鹅毛大雪,他披了个蓑衣就出门了。
我见着床上的张芙蓉此刻醒了,就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张芙蓉口干,刚张嘴皮就破了,六神无主,她对我说:“我见着我第了,他跟一个女孩打架,打不过,跟我哭呢。”
这话把张芙蓉她妈吓的不轻,一个劲的跪在那祭台前又是磕头又是狠话的,引得火盆里的火旺的很。
我倒是没管那些个,看着张芙蓉,觉得她时日无多了,活人是看不见阴人的,就算我懂风水之法,道家妙术我都看不见,通阴阳的人都是奇人,或者真的是道术高超,我胡半仙爷爷牛了一辈子,但是他也没说自己能看见阴人。
那些张口闭口说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阴人的人,绝对都是胡扯,阳人界阴不回,阴人界阳莫入,这话说的就是人死了,就别想回阳界,甭管你多有本事,阴人的世界呢,阳人不要进去,你也进不去,你要是进去了,你也就死了。
张芙蓉能看见阴人,说明她马上就要过阴了,人阳气弱的时候,就跟阴界通了,我问她:“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张芙蓉看着虚弱,但是这时候脑袋清醒,她对我说:“我不想死,我死了,爹妈咋办?”
这孩子孝顺,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爹妈,我就对她说:“这个你别管了,你爹妈有你爹妈的路,你有没有自己个的心愿?”
我这么说就是让她能了结自己的心愿,免得死后阴魂不散,变成厉鬼。
张芙蓉思索了半天,咽了口气,张了张嘴对我说:“我从小就觉得她在我肚子里,总是动来动去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它,现在我要死了,我就想把它生下来,也算我做了一回女人了。”
我听着觉得奇,张芙蓉肚子里的鬼胎难道不是如今才有的,而是打小就有?我看着张芙蓉的面相,拿捏不定,相中诀法,寿夭最难,我就看她人中,长而深邃,人中为保寿官,她的人中乃是长寿多子的面相,并不是短命鬼。
我看张芙蓉的妈妈过来握着她闺女的手,早就老泪纵横,我看她子女宫有两横,一长一短,长着为女,短者为子,这说明她会有一子一女,但是奇怪了,谁都知道张屠夫那个淹死的儿子是他从村外找野女人生的,并不是张芙蓉亲妈的儿子。
想到此处,我心里多少有点眉目了,我问张妈:“你待产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被什么东西给吓着,又或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例如野味之类的。”
张妈听了,仔细回想,想了半宿才说:“我怀她六月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大雪天,冷的邪乎,我家男人从山上带回来一只灰狐,本来以为已经死了,我就寻思着给剥离皮,按一件袍子,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用,但是刚下刀的时候,那头狐狸突然蹦起来,还咬了我一口,我当时就闪着腰了,还落下了病根。”
我听着,觉得差不多,就说:“那狐狸后来咋处理的?”
张妈想起来还觉得恨,对我说:“当然是打死了,皮给剥了,肉给炖了,我吃了几口,觉得味道太膻,没多吃,不过那天晚上还是闹肚子了,疼了我一宿。”
我听了,心里就琢磨着,她肚子疼可能不是闹肚子,而是她孩子死了,我怀疑当初张妈怀的是双胞胎,她当时一惊一吓,动了胎气,又吃了野味进补,使得胎死腹中,但是因为是双胞胎,所以那个死胎并没有流掉,而是长在了张芙蓉的身体里,跟着她一块来到了人间。
只是我没告诉她们,我看张芙蓉气若游丝,眼睛无神,但是瞳仁却跳着光点,我知道她大概是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她是个好姑娘,这么死了太可惜。
这么一寻思,我就跟张妈说:“你去找杂粮店买一斤蓖麻油,在找白鸡下的蛋,蛋壳要纯白的,有一点麻子都不行,找到之后,蓖麻油给抄一碗出来,要快,你闺女快不行了。”
张妈听到我说她闺女快不行了,含着泪就小跑出去,外面的积雪都满过了膝盖,她一个小巧的女人走着都觉得费劲,但是为了救闺女的命,她是连滚带爬的出去。
天下父母心,突然,我看张芙蓉眼睛闭上了,就急忙掐她的人中,千万不能让她睡过去,这一掐,她又睁开了眼,勉强有了点生气,我对她说:“你撑着点,放心,你阳寿未尽,阎王也不会要你的,两小鬼打架没什么好怕的,我念经给你听,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千万别岔了。”
张芙蓉点了点头,但是觉得冷,身体就缩了进去,我摸着她的手,跟死人的手没什么差别,冰凉冰凉的,烧着炕,盖着三层棉被都捂不热,将死之人也。
我说:“亡魂亡魂侧耳遥闻,东赴蓬莱岛……”
张芙蓉嘴巴上下张合,跟着念,但是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因为太冷了,嘴都在哆嗦。
我继续念:“南向朱陵宫,西碎金刚地,北免寒冰苦,从此追荐后,举步上南宫。”
“南向朱陵宫,西碎金刚地……”
这次我听到她念出来声了,心里多少有点慰藉,于是继续念:“仰凭道力,为上良因,志心称念,遂愿往生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仰凭道力,为上良因……”
我念一句张芙蓉念一句,这是道门的超度经,我想用我的念力给张芙蓉肚子里的鬼胎做一个超度,效果还不错,张芙蓉念了一会,气色虽然不见好,但是眼睛却有了几分神韵。
这会张屠夫回来了,他身上都是雪,身后跟着王红,我一见王红,就觉得晦气,他嘴角发青,太阳发黑,所谓青遮口角,肩鹊难医;黑掩太阳,神医莫救说的就是他,但是说来也怪,他精气神望着呢,我只能说他的命真硬。
第七章 畸胎瘤
王红见到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睛里打着迷茫的色,显得憨厚,我对他说:“你是不是输钱了?看你面色一定是输个精光,但是你走运,所谓花钱消灾,钱输了也好。”
王红不乐意,嘴一撇,对我说:“还没听说输钱是好事的,奶奶个熊,村头那几个人肯定六只手,要不然我能输一夜?要不是张屠户来叫我,估计裤衩都没了。”
我跟他说:“别贫,一会有事做,钱张屠户肯定是少不了你的,但是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不然咱俩都的没命。”
王红听我说的严厉,也不问,就蹲在炕边上,拿出一袋烟,接着火盆里的火点了口烟,我见着觉得他真是牛气,鬼火都敢借,真是个命硬的浑人。
我等着张妈回来,好给张芙蓉续命,但是大雪又下了一层,也不见张妈回来,我看着时辰,马上就是酉时了,这个时辰起棺最好,阳末阴初,起棺之后,带着魂就能走,若是过了这个时辰,阳衰阴盛,只怕我降服不了那野鬼。
想着呢,见着张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桶蓖油怀里面揣着两鸡蛋,进门之后,脸上一层寒霜,外面的天气冷的邪乎,出去走一遭之后身体都僵了,张妈一进门就把两鸡蛋拿出来,哭着对着我说:“挨家挨户找了,就没有大白鸡,但是找了两白鸡蛋,能救人吗?”
我把鸡蛋拿在手里在灯光下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小鸡,是纯蛋,我就对张妈说:“用蓖麻油把鸡蛋给炒了,啥也别放,顺便烧一锅热水。”
张妈听了,就颤颤巍巍的去了锅屋,临走了喊了一声张屠户,她一个人还干不了那么多事,身体僵了不是。
我掐着时间,若是快,酉时就能起棺,要是误了时辰,那就只有等子时了,这个时辰就是真正的阴间的时辰了,阳人不如,阴人外出,鬼最凶的时候,但是我也有办法把那小鬼给引走。
我见张芙蓉的气也来越弱,就让她继续念超度经,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念着,我心里着急,农村烧个火不容易,柴火锅想烧着了还是个技术活,不过张屠户杀牲口平时起锅有门道,用麻油点着干柴一下就着了。
张妈听着我的话,把蓖麻油烧热了,把两鸡蛋打进去,三翻两抄就出锅了,端着鸡蛋就来了屋子,我让她给张芙蓉喂下,蓖麻油炒鸡蛋是催生的土方子,用的人不多,因为搞不好会死人。
我怎么知道的呢?是从胡半仙爷爷的书里面知道的,以前宫里面的贵人流了或是小产不下,就用这个土方子,吃了之后胎气就动了,不小会肚子里面不干净的东西都给你下完了。
张芙蓉气弱游丝,张妈是硬塞进她嘴里的,一碗鸡蛋吃了一半,张芙蓉起色也好了许多,居然红润了起来。
要说这姑娘傻,为了名节自己动手把肚子给开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肚子里的鬼胎动了胎气,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
吃了鸡蛋,张芙蓉居然有点力气,要坐起来,自己端着碗就把鸡蛋给吃了,吃完了还要,喜的张妈眼泪哗哗的掉。
我让张妈去准备热水,然后让王红去我家把我娘给找来,不出一时三刻张芙蓉肯定得流,我一个大男人不懂女人生产的事,这种事还得他们老婆子来干。
王老妈子早就给吓的半死了,指定不会来,所以也只好找我娘了,她好歹也是生过我的人,有经验,而张妈是指望不上的,到时候她肯定的乱。
王红也不在意,他这个人浑,但是贵在实在,做事不含糊,人命关天让他做任何事也不叫苦也不叫累。
王红刚走一会,张芙蓉就叫疼了,头上的汗水像下雨似的,不停的往下流,那叫声和杀猪似的,张屠户心疼,跪在门口求天求地,张妈也慌的团团转,这我早就料到了。
这种大事,亲人都指望不上,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而我也不能动手帮忙,一个大姑娘家,我一个大男人实在没办法。
我等着王红来,但是他这一去跟了没音信似的,左等右等都不回来,张芙蓉抓着我的手,苦苦哀求:“神仙,你帮我动个刀子,给它拿出来吧,我实在不行了,你行行好。”
张芙蓉越这么说,她父母越慌乱,我也跟着慌神,没办法,伸手进被窝里,一摸都是血,臭气熏天,但是我却拽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的我差点没叫出来。
人生产怎么可能生出来毛茸茸的东西?这还真是个鬼胎?张芙蓉叫的越来越厉害,我的手也被抓的紧,张屠户跟他婆娘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整个屋子乱作一团。
我心中有两个决断,一拽出来,二动刀子,两个我都没把握,就看张芙蓉命里能不能过着一劫了。
但是好死不死,这会我听到猫的叫声从窗户外面传进来,凄厉的狠,这一叫,张芙蓉的身体猛然就是一打转,身子侧了过来,我急忙问她:“咋啦?”
“回,回去了!”
张芙蓉给了我这三个字,惊的我莫名其妙的,回去了?什么回去了?我心里一琢磨,突然想到了是什么,二话不在,伸手进被窝,一把拽住那毛茸茸的东西,就感觉那东西居然往回缩,这等子奇异的事我听都没听过,这鬼胎还真是有了邪性。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