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紧锁,屋子狭小,一眼便能扫完。
那,人呢?
我额头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目光不由扫向了房屋中间那口井,也只有这儿能藏人了。
“屋内装井是什么癖好?”
我小心地踱步上前,探头一看,瞬间愣住了。
在我的想象里,在二楼装个井不是应该直通一楼吗?
但是此刻看下去,竟是足有数米深的井道,一览无遗,哪里有人?
而且在井壁上、井底,竟然密密麻麻的都是方才在楼下看到的那种符咒,贴的密不通风,封了一层又一层,满目鲜红,看上去颇为渗人!
大活人还能人间蒸发吗?
我只觉全身上下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冰凉的可怕。
走!
这个念头再一次浮现。
但怎么离开?
窗户被锁死,门也被锁住了。
我不由紧咬牙关,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
突然,我注意到在井边上居然放着一枚铜钱。
铜钱通体暗绿、其上写着“永乐通宝”四个字。
有段时间我颇为沉迷古玩之道,这居然是一枚明朝时期的五帝钱!
其上的铜绿和斑驳感不似作假,而且不知为何,我的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狂吼:“这东西很重要!”
稍作犹豫,我忍不住将手机放到一旁,伸手拿起了那枚铜钱。
但就在拿起的瞬间,一股灼热、烧痛之感传来,顺着手掌瞬间侵袭全身。
疼!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想法,接着便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第2章 杀人凶手
我一睁开眼,阴冷的白光依稀从一条缝中透进来。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冰冷的铁色,如同一个特制棺材般狭小紧闭的空间。
冷。
极致的寒冷。
我浑身打颤、甚至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我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全身上下传来一阵酸痛之感,唯有一双眼能滴溜溜地转。
甚至感觉身上结了一层层冰霜,心跳的跃动也在减缓。
见鬼!
我不是在那幢别墅里吗?
好冷啊……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时,突然,眼前那道透着微弱白光的缝隙逐渐撕开,伴随着“咔啦”声响。
接着,是一张绝美、却透着森然冰冷的面容呈现在眼前。
那张脸极为苍白,就跟地狱里的恶鬼一般不似活人,神色更是冷的可怕。
“这人没死。”
薄唇轻启,女子语气仿佛见怪不怪般平和,还带出丝丝缕缕的白色气雾。
立马“棺材”旁侧走来了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望着里面的我皱紧了眉。
接着两人将我从“棺材”里抬了出来,再一左一右撑住我。
这一撑,我看清了周围的事物,心猛地一颤。
眼前是一排上着锁的铁柜子,其中一个柜子里空空如也,大小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再加上空气中森寒的气息,我已经猜出了这里是何处。
不是医院的停尸间便是殡仪馆的停尸处……
两个警员扛着我转身,当我看到放于门口不远处那张铁床时,心似被人捏住了,比刚才更巨大的恐惧和惊讶笼罩了我。
躺在那张床上的人,竟然是我追踪婚外恋的那个男人!
在我昏迷之后,那幢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把我抬到了旁侧的房间,给我端来了热茶,又找来了大褥子。
捂了大半晌,我冻僵的身体才逐渐恢复了知觉。
两个警员靠在门边,抽着烟,斜瞅着眼看我。
那试探、怀疑的眼神让我非常不舒服。
而方才见到的女入殓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尸检报告递给了门口的警员,接着那双漂亮的杏眼扫过我,不带丝毫感情。
她整个人冷的若一座冰山。
若不是还会动,我几乎要以为她那森白的肤色是具尸体。
那名容貌刚毅、留着络腮胡的警员接过看了眼,旋即抬头看着我。
“江宇先生,我们是丰门镇的刑侦警员,我叫周穹,他叫孙铭。”
“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一起连环凶杀案有关,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连环,凶杀。
我的心咯噔一下,皱着眉将事情经过交代清楚。
听罢,周穹却皱紧眉,显然不怎么相信我。
“江先生,你说是姚勇的老婆拜托你去调查婚外情的,但是,他根本没有结婚。”
“怎么可能?”
我瞪大双眸:“他妻子给我发了结婚证的照片,而且……”
话还没说完我却怔住了。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竟不知道那女人姓甚名谁,那照片也不过是照了两张红色封皮的本子而已。
私家侦探从不过问顾客的信息,现在却让我百口莫辩。
“继续说啊!”
另一个长得高瘦、神色阴鸷的警员孙铭嘲讽道:“姚勇死于刀杀,而现场留下的刀上只有你的指纹,还装什么?”
说话间,他神色间带着兴奋和笃定。
“行了。”
周穹将手里的烟头碾灭,长长叹了口气。
“你在别墅见到姚勇时是几点?”
我回想了下,当时我正好要掏出手机拍照。
“两点零五分。”
“呸!姚勇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你却说凌晨两点零五分见到了他?我看你就是杀了人,吓晕了进入了假死状态,还装什么?”
孙铭啐了口,若不是周穹拦着,他就要拿手铐来拷我了。
“凌晨一点……”
我整个人呆愣在地,只觉浑身发毛。
脑海里浮现出男人那死鱼眼般的双眸和阴沉的脸色。
若两个警察说的是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
我见到了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东西!
“警员先生!”
我想到了某件事。
“我凌晨十二点五十分的时候刚好从的士上下来,随后追着姚勇进入了树林,十分钟的时间我总不能就到别墅了吧?可以去找那个司机为我证明!”
周穹和孙铭对视一眼,旋即点头。
“嗯,我们会去调查。”
“但是在你嫌疑摆脱之前,不得离开丰门镇半步,我们会随时传唤你。”
我无奈点头。
望着两个警员离开,我内心的汹涌却丝毫未减少。
好好的一桩婚外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却瞳孔微缩。
在我的左手手心里竟然多出了一个深黑色的印记,赫然是铜钱形状!
我想到了那枚我拿起的铜钱和那灼烧全身的痛感。
这……
是伤疤吗?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却光滑无比,没有半点烧伤疤痕该有的凸起感。
正疑惑间,站在我面前的入殓师突然冷不丁开口:“你见到了那口井却没死,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到了那口井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