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鬼祟带给生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冰冷的死意。
那种早已死去的亡魂，萦绕在你耳边，不断发出阴恻恻的哀怨声，再配合上阴森死寂的森林环境。
这种测试，对于这些还没有成年的高中生来讲，实在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看着那些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少年少女，陈凡暗自摇头。
“这还是最低级的游魂，完全没有生死危险。以后要是真的成了御灵师，前往噩梦级别的鬼祟作乱之地，这些人只怕会腿软到路都走不动。”
陈凡不免有些失望。
哪怕他知道这些学生还年轻，以后还能继续成长。
但目前的形势恐怕不会给人类太多的时间...
“带她上车喝点姜汤，明天晒下太阳。”
陈凡拍了拍一个短发女生的肩膀，对她的同伴说道。
后者此刻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样，很明显是心神失守，游魂阴气入体。
忽然，前方的人群发出一阵喧闹声。
一支队伍宛如胜利者般凯旋而归。
为首的是个穿着三叶草外套，留着刘海的男生，此人正是章海。
此刻，他虽然状态有些疲惫，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同时气质也和其他大多数人不一样。
游魂并没有击败章海的精神，他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章哥，厉害啊！此行恐怕大有收获吧？”
看出章海远超同龄人一大截，几个坐在地上休息的男生立马站起来拍马屁。
章海身边，那个本命灵器为步枪的寸头少年开口道，“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咱章哥是啥资质？”
“呵。”章海本人得意地轻笑一声。
他看着眼前一众精神受创，萎靡不振的同学，愈发感觉到了自己的非凡。
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战士！
章海这样想着，尔后向陈凡走了过去。
“陈前辈，这是我们搜集到的游魂水露。”章海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羊脂玉瓶取了出来。
陈凡接过羊脂玉瓶，仔细观察了一遍章海，赞许道，“你很不错，好好加油。”
得到了天机宫三重御灵师前辈的赞赏，章海低下头，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欣喜。
看着羊脂玉瓶中足有五分之四的水露，陈凡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这里就能看出普通人和精英的差距了。
大多数同学从北郊鬼蜮出来后，哪里还有心情想着什么奖励？
一边喝水的时候，章海一边观察其他同学。
忽然，章海开口问道，“对了，白绮梦她们人呢？”
“还没出来，这女的看样子对那枚青级魂珠是志在必得了。”一个男生低声道。
章海道，“正常，白绮梦她父母都是御灵师，我们是肯定争不过她的。不过只要能给那个天机宫的高手留下好印象就行了。”
他早在一开始就没打算得到第一名。
一是争不赢，全年级最顶尖的那批人才几乎都在白绮梦的团队里；二是也不想争，毕竟哪怕争到了说不定还会被白绮梦记恨上，得不偿失。
就在这时，白绮梦的团队出山归来。
隔着老远，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望向了那道曼妙的倩影。
陈凡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次考核，这个育才高中能否给我一个最佳答卷？”
白绮梦这支团队清一色的都是极品灵器七个技能孔以上的御灵师，资质优异的同时心性也不算差。
斩杀游魂的时候，每个人分工明确，效率极高，已经有了初步未来御灵师团队的雏形。
少倾后。
看着手中几乎快要装满的羊脂玉瓶，陈凡掩饰不了眼中的惊讶，“好！很好！非常好！”
如此多的游魂水露，恐怕这几个少年少女至少也斩杀了数十只游魂不止！
要知道，这还是群刚刚接触鬼祟的学生。
陈凡看着面前这个骄傲如孔雀般的少女，嘱咐道，“这只是一个开端，希望你不要太过骄傲。同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日后进了天机宫一定要谨记人类的使命。”
此番话语也是看得出陈凡对白绮梦的看重程度。
白绮梦小嘴微翘，伸出白嫩的手掌，道，“既然这样，那个青级魂珠是不是可以给我了呀？”
闻言，陈凡却拒绝道，“暂时还不可以。”
“为什么？”白绮梦睁大了乌黑分明的眼睛，“难道说有人斩杀的游魂比我还多？”
陈凡摇了摇头，“此番进入北郊鬼蜮的人还没出来完。”
白绮梦柳眉微蹙，“太阳都快下山了，怎么还有人待在里面啊？陈叔，还有多少人没出来啊？”
陈凡道，“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白绮梦不解道，“别是出事了吧？”
忽然，就在这时，前方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道削瘦挺拔的身影。
江晓，出山归来。
第7章 摊牌了
“哟？是江晓那小子。”
章海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斜睨了眼江晓。
旁边，那个寸头少年鄙夷道，“这小子居然硬是拖到最后一个出场，还真把自己当主角了？”
同一时间，小胖子张东东也兴奋地朝江晓挥舞起了手臂，“江晓！江晓！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了事呢。”
江晓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能不能说点好话？”
张东东揣着双手，支吾道，“那啥，你到哪儿躲着了啊？我怎么找也没找着你......”
闻言，江晓双眼一白，“去你大爷的，我会怂？”
张东东还想继续追问，可江晓已经朝陈凡走了过去。
见到江晓，陈凡不由讶然。
这个少年第一个进山，结果又是最后一个出山，在鬼蜮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结果表面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不过，想了想江晓的资质，陈凡暗自摇头，“还是差了一些。”
“是你？”
这时候，白绮梦也注意到了江晓，认出对方就是那个进山时候抢了自己风头的家伙。
不过江晓在学校出名度不高，白绮梦也没怎么过多的在意。
“陈叔，这下那枚青级魂珠可以给我了吧？”
既然人都出来完了，白绮梦重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
就在这时，江晓笑着开口了，“别急啊。”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羊脂玉瓶。
见状，白绮梦翻了一个极好看的白眼，“切，浪费时间。”
陈凡倒是罕见地对江晓笑了下，“你的这份勇气很不错。”
此行从鬼蜮中出来的人，包括章海甚至白绮梦虽然表面看上去神情如常，其实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察觉得到——白绮梦已经不止一次提过想要赶紧回家。
只是这个少女太骄傲了，骄傲到极力掩藏自己的怯弱，不想让任何外人看出来。
陈凡身为天机宫三重御灵师，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这样的天才年轻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心思。
只是，让陈凡诧异的是，他没有在江晓脸上看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怯意。
更为惊讶的，这小子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回想着之前的经历，江晓略有些兴奋，心中暗道，“这种初级鬼蜮简直就是练级圣地，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来才行！”
“陈叔，快打开看看得了，别浪费时间了。”白绮梦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她完全将那枚青级魂珠当做了囊中之物。
陈凡笑了笑，随后打开羊脂玉瓶。
只看一眼。
他的手蓦然地颤抖了一下。
唰！
陈凡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你确定是这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做到的？”
江晓耸了耸肩，“自然。”
“嗯？”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白绮梦黛眉微蹙。
陈凡道，“江...江晓是吧？我再问你一次，这羊脂玉瓶里的游魂水露只是你一个人搜集到的吗？哪怕有同学帮忙也没事，日后你们总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团队，这次奖励我也不会因为外人的帮助而克扣。”
他想要确定一个事实。
因为，在此之前，自己分明看见这个少年是独自一个人进山的，归来时也是一个人。
“陈叔，到底怎么了啊？”白绮梦忽然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赶紧探头看了眼羊脂玉瓶。
顿时，她眼神大变，惊呼道，“怎么可能？！”
只见，白色水露已经彻底装满了羊脂玉瓶，甚至都快要溢满出来了。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