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父子三,另外一位庶子老三不在府中,去了乡下的庄子里办事。现在就父子三,说实话张家是恨王氏,但不怨恨大女婿与亲家母。
还得感谢亲家母,多利的眼,就只是一琢磨就知道害人的是谁,再一威胁吓唬就让王氏自己吐了个干净。
正如亲家母说的那样,因为救的及时,并没有死人。就是告去衙门那也是没事的。
真等死去就算把王氏弄死了,可能死去的亲人活过来吗?不能,肯定是不能的。
明面上不能要了王氏的命,但要治治她还是可以的。
文人擅长什么,最擅长秋后算账,背后阴人。有些人正直善良,不代表他们不会,只是不愿意这么做而已。但你所做的威胁到他们的亲人的生命,那又另当别论。
后院里,张氏的母亲在库房里亲自翻找,打算给亲生女儿多带一些补品过去。
下面的三个儿媳妇也动了起来。
最后走的时候,张家是倾巢出动,除了孩子,只有张家老二留在府中,其余全去了荣国府。
他们在行动,王家也早收到了休书,两封休书,一封是直接给的王氏,一封是送去了王子腾府上。
王家兄弟俩,做主的人是老二王子腾。已经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老人林根,对着王子腾说了这些年王氏嫁进贾府做的那些事。
最后还说,“府中老太太说,要休掉二太太可不只是因为她加害大房不成。最最重要的是,二太太在外放印子钱与参与官府人命诉讼,虽然只参与了两次,但都是打的王家与贾府的名头,这是什么罪?
老太太说,您的身份自然是一清二楚,不用她细说。
老太太还说,如果是普通女子做这样的事,被家里人发现告诫以后,肯定不会再犯。如果二太太是那样的女子,老太太也犯不上休离二太太,只是二太太的性子与心性可不是一般人。
她不敢把一个祸害留在贾府 ,不敢让贾家就此断绝。
如果大人您认为夸张了,老太太还吩咐老奴告知大人一声:多派人监视回府以后的二太太。细品,看看那贤惠的表面底下是怎样的漆黑心肠。”
说完,林根起身要告辞。
王子腾一脸阴的出水来,但说不什么反驳的话语 ,好的坏的全让林根说了 。他能说啥,还有休书上虽然没有提放印子钱与参与人命诉讼官司,但他知道这种事。想来史老夫人是不会瞎说的。
休书上也不会也不敢真写出来。
王子腾此时脑阔疼,他没有想到妹子能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天上捅窟窿。
脸色臭,对亲妹子与贾家都有了深深的怨言。他本也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怨恨别人也是正常,但唯一有理智的是,知道亲妹子放印子钱与参与官司应该不是史老夫人无的放矢。
想来是确有其事。
为什么给两封休书,还不是知道自己亲妹子是个什么性子。
林根离去以后,王子腾让人请来了大哥。
兄弟俩带着嫁妆单子打算先去荣国府瞧瞧究竟。
张王两家都选择了去荣国府。
还真是心有灵犀。
这不在荣国府大门口,双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氏的母亲看到王子腾兄弟俩,眼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方的男人用眼睛厮杀。
杨清趁机会从空间拿出来不少在有穿越者大佬的古代世界中买的生活用品。
此方世界有牙粉,也有自鸣钟,怀表。荣国府就有这些,倒是不用拿,她拿的自制的牙刷(羊毛做的,山山老家就有人会做),还有一些香胰子,洗发膏,面霜等拿了出来。
放在只有原身自己有钥匙的一个大箱笼中。箱笼中没有值钱的物件,全是原身父母临终之前留给她的一点念想。两套父母各自生前穿过的外袍。
一个硕大的箱笼一直只装着两套外袍,丫鬟嬷嬷都没有碰过,只是每天给箱笼擦拭灰尘而已。
装了什么,里面有什么,其他人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贾代善,可惜也死了。
做完一切,鸳鸯忐忑不安的来禀报,说是王家兄弟来了还有张家也来了很多人,不过因为担心大太太那边先过去了,等下子会来。
“请他们去外面的花厅,顺便让人去请王氏来。”想了想还是去那边待客。
“是。”
王家兄弟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杨清带着贾政贾赦走了进去。
相互寒暄,快速进入主题,这种事她要出面,她都已经做了奶奶,面对的又都是小辈,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存在。
就算面对的事张父也不打紧,肯定是很多人,家里夫君去了西天取经。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要出面对儿媳妇家里的人商量。
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听着王子腾在那里叽歪。王家兄弟肯定是不愿意亲妹子被休,王家丢不起这个人。
“老夫人,舍妹再不好,也给你贾家添了一子一女,您就真舍得两孩子背上亲母被休离的名声?”
王子腾用外甥们做筹码,贾赦一脸的不快,祸害不能留在家里。万一王氏那祸害以后继续祸害自家的孩子怎么办,那时候谁知道运气好不好,能不能再救回来。
不干,一万个不同意。
贾政有些意动,只是他悄悄地瞄一眼亲母,看着母亲那脸色就知道,不可能,家里不可能留祸害。
心底微微叹气,但也没有言语。
坐在上座的杨清,淡淡的说道,“世侄,这样的儿媳妇你们家敢留,我们家不敢留。不用多说,如果世侄有什么别的打算,还是收起来。荣国府是落魄了,但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真要闹,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好啊,那就鱼死网破。”外面响起了王氏尖利的声音。
她眼带恨意的盯着贾家三人,特别是杨清与贾政。
“休了我,休想。”王氏丢不起这人。
杨清望了一眼王家兄弟俩,幽幽的问,“二位贤侄,你们自己也瞧见了。你们的妹子什么德性,不用我说吧。这样儿媳妇你们敢留,那是你们王家的本事。我们贾家已经不同几年前,经不起风吹草动,我们不想被拖去菜市口或者流放异乡。”
王子腾明白了,谈不拢,此时也摆起了官威,他现在虽然不是重臣,但比只有一个爵位还有贾政那微末小官要强不少。
眼带厉钩的威胁,“老夫人这是打算为了张家得罪我王家。老夫人莫不是忘了,咱们四王八公一向是同气连枝,这是要把自己的路走窄?”
“呵呵,随你们兄弟怎么想。今儿不是为张家,哪怕是今儿换了别人也是一样,我家的儿媳妇可以小气,可以上不了台面,但不能祸害家里。
王氏的胆子太大,我家这座小庙供不起她这尊妖孽,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有权也好无权也好,日子平顺,没有浪花才是好日子。
比不了你们王家,喜欢浪高风急,我不行,国公爷去了家里孩子们不成器,我能带着儿孙们做的就是守成。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万事顺意。日子平安喜乐,我怕浪高站不稳摔的浑身碎骨。”
此时,一道阴气悄无声息的注入到王氏的体内。
第4章 红楼老太君(04)
能召唤阴魂,但不是用月华之力去召唤。
一丝阴气已经是孟婆用地府厉鬼的万年怨气与阴气杂糅而成的阴气。
要不了王氏的命,却足以让她彻底癫狂,只是这癫狂,不是立马发作,至少要等三年左右。
到时候可就不是在贾府被休离以后癫狂。
那时候关于两家的八卦,也会慢慢消散。
“老夫人这是一点挽留余地都不给。”王子腾的脸上已经快遮不住心中涌起的那团火焰。
“对,今儿你们拿嫁妆单子对对王氏的嫁妆,然后抬走嫁妆 ,带着人一起走。”
“好好好……”王子腾接连几个好字,全是咬牙切齿用尽全身的怒火才说出来的。
“二位贤侄慢走不送,日后王家有什么事,宴会也不用给我荣国府下帖子,反之我们也不会给王家下帖子。两家的关系到此结束,咱眼不见心不烦。
我还无法大度到与一个要害我长孙长媳的女人娘家多来往。”
“老夫人,别欺人太甚。”王家老大坐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欺人太甚,是谁先欺人的,问问你们的好妹子。属于你们王家的奴仆全部带走,一个也别留。我看着膈应。”
王子腾那副鬼样子,杨清早就明白彻底得罪,撕破了脸。那既然如此,还不如得罪的更彻底些。
以后两家不来往,相互结仇,谁也不怕谁。
明面上老娘搞不赢你们,暗地里老子多的是手段搞的你们王家鸡飞狗跳。
等着吧!
张家人还没有来见杨清,就已经得到消息,王氏被休。
正在收拾嫁妆,那边王氏正给已经懂点事,记的一些的女儿说话,她其实从本人接到休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成了定局。
她第一次晓得那史老婆子做事利落,还有股子狠劲,从之前的短暂交锋就明白。
为什么她刚才不闹,她清楚,闹下去真的是鱼死网破。她放印子钱是个天大的把柄,此时闹破,对她可没有好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不是,荣国府已经落魄,想治他们一家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也是王家兄弟不敢闹腾的原因,闹腾开了,皇帝不一定会找贾家的麻烦。定罪更加的不可能,但会找他们王家的麻烦。
荣国公自幼是皇帝的心腹,也是他的伴读。虽然荣国公去了,可才去几年时间,皇帝还惦记着呢。
荣国公的遗孀还在,还能进宫见皇后,只要稍稍在皇后面前一哭泣,说点什么,不用等第二天皇帝就会知道。
到时候挨训的就是他们。
不爽的兄弟俩,在王氏住的院子里坐着,王氏哭唧唧的对着闺女诉说老妖婆的不好。
忽然,她就听见小小孩子说,“母亲,祖母不坏。”
别看她还小,却明白母亲说的是假话。小小姑娘紧握着拳头,一点也听不进去。
王氏那个气啊,打算再说点什么,鸳鸯奉老太太的命令,来接二房的两个孩子去荣禧堂。
杨清想着,也不需要她亲自照看孩子,干脆三个孩子都接来,一人一间房,让下人们好生伺候,都在她眼巴钱,相信那些人不敢不好好都伺候。
贾政在院子里守在,也不言语,只是陪着,低垂着脑袋。
王子腾见贾政这副鬼德性,气不打一处来,腾的站起来,对着贾政就是几下,发泄他的怒火。
贾府的下人要去拦阻,可贾政抬手制止他们。
硬是让王子腾狠狠的捶了一顿,他也不还手,不言语。任凭王子腾捶打与骂咧。
打了一会儿,王子腾觉得没意思,还有憋屈,只能停手。
荣禧堂内,却一派和谐。张家人刚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看贾家老太太怎么处理。
好在结果让他们满意,这才慢悠悠的来到荣禧堂。
回府的路上,张大人劝慰老妻,“好啦,史氏虽然有些偏贾政,但大事大非面前却别一般的女子能顶事。这事发生在别府,甚至我们府,都不一定会休了儿媳。
孩子遭了罪,好在都挺了过来。以后多将养一段时日,但愿能补回来。”
张氏的母亲擦干眼角的泪珠,点点头,“这点我不如史氏,能下这样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