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冷笑了一下,身体觉得有些冷,“我不想和你多说,快点滚蛋!”温柔急了,脱下脚上的鞋向他扔去,“快滚!”
金竹接到了她的鞋子,把鞋子安好地放在了地上继续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嫌疑人是谁吗?”
金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靠着门框吸着烟,玩味地说道:“这个人你认识,并且很熟悉,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我不想,你快滚吧!”温柔完全失去了理智,把另一只鞋也扔了过去,可还是没有打中,温柔扭过头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要听!你说的都是谬论!”
金竹把温柔的鞋子扔在了地上,挑弄着眉梢,嘴角上翘,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听听!没准你能从其中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呢!”
温柔闭紧了双眼,她连看都不看金竹一眼。金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慢悠悠地开口道:“我很庆幸蓝慕青把这本日记本给我,我从中真的查到了很多的东西!尤其是关于这失踪的三具尸体之间的关系,还有和蓝慕青的关系!”
温柔担心的噩梦开始发生,金竹果然把矛头指向了蓝慕青,她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瞪着他,吼道:“金竹,你还是人吗?你千万不要说蓝慕青是凶手,你真的做过调查吗?你的怀疑是不能成为证据的!”
金竹努了努嘴,点头:“我当然做了调查!我还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一次很不愉快的争吵,在那次争吵之后几个人相继发生了意外,而只有蓝慕青没有任何事情!难道这不可疑吗?”
“你……”蓝慕青真想走上去狠狠地给这小子几巴掌,可由于他的身份,蓝慕青畏惧了,“温柔说得真没错,你的脑子里全都是糨糊!你根本不懂怎么查案!”
金竹并没有把温柔的话放在心上,却把苗头对准了蓝慕青,“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所以我想和你核实一下事情的真实情况,看你有没有不在场证据!”
“卑鄙!”温柔啐了他一口,拉过蓝慕青,“不要理他!这种人没有和他说话的必要!”
蓝慕青却不是这么想的,他阴沉着脸,说:“好!我配合你,不过我事先声明,就算当天我没有不在场证据,那么你也不能怀疑我是凶手!因为我根本都没有杀人动机,难道你认为我有勇气杀陈安青?”
金竹抿嘴笑了,笑容里夹杂着诡异的神秘色彩,“那可不一定!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你暗恋了陈安青那么久,对吗?”
“你……”蓝慕青挥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却没有勇气打金竹,他将拳头再次垂了下来,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无言以对!”
“好!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刘杰发生车祸的时候你是否在场?有没有证人?还有,开车的司机你是否认识?”金竹的问题很尖锐。
蓝慕青顿了一下,尽量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然后缓慢地说道:“那天我们是一起聚会的,期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刘杰是在出门后发生的车祸,当时我们大家都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给我证明,并且我和司机根本不认识!”
金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觉得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可疑,这真的有可能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那么第二个问题,当王峰被人殴打的时候你身在何处?有谁能证明?”
这个可难倒了蓝慕青,他都不知道王峰究竟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又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反复地回想着王峰说过的话,一再摇头说:“我记不清楚日子了,不知道!”
金竹挑弄了一下眉梢,觉得这个问题才有戏,“我换一种方式来问,你一个月前有没有去过聊城?和谁去的?是否单独行动过?”
蓝慕青想起来了,“确实去过!上个月单位组织去开会,派我做代表!只有我一个人去的,不过我并没有和王峰联系过!”
金竹哼了一声,这可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他们一定会彻查到底。
“把你的手机号码写下来,这件事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你出差的时候是几月几号还记得吧?”
“四月十四号,那天我心情不好。”蓝慕青也忘记了那天究竟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金竹把笔记本拿出来看了一眼,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凝重的表情令蓝慕青担忧。他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你不会说王峰也是这一天被害的吧?”
金竹很确定地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柔。温柔诧异,她有些惊恐地盯着蓝慕青,顿时觉得他的脸也开始扭曲了起来。
“怎么会?”温柔拉着蓝慕青的手问,“你是不是记错了?难道不是四月十三、四月十五?”
蓝慕青把工作日记翻了出来,打开到四月十四日那一页,指着说道:“没错!这天因为我心情不好,连日志都没有写!”
温柔的心顿时冷了一半,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金竹叹了一口气,“你看!我说的并没有错吧?”
温柔的脑子一片混乱。
“第三个问题,陈安青和王思语出事那天你在什么地方?是否去过陈安青的家里?”
蓝慕青这件事一直记得很清楚,他摆脱了刚才的心里阴影说道:“那天我给陈安青打过电话,他说要和思语一起去市郊的别墅玩,起初我并不想跟着去,可后来因为放假无聊,我就去了他家,但他们已经提前出发了,我并没有找到他。后来我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只是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里。”
这一次又让金竹猜对了,蓝慕青果然去过陈安青的家中,按照他的推断,他一定碰过车子。但他并不急于说出来,而是把本子合上,对温柔说:“温柔,你觉得我问的这几个问题专业吗?对现在的蓝慕青你还是那么相信?”
温柔回头看了一眼蓝慕青,心头依然有些酸楚,但她绝对不会相信蓝慕青会做出这种傻事!
“金竹,我相信他!”温柔坚定地说道,“蓝慕青不是那种人,他胆小如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
金竹点头,嘴角的笑容泛着苦涩,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好,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你的错误!他一定会被我抓到小辫子的!”
金竹一回头,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汽车杂志,鲜亮的封面如此扎眼,他故意问道:“你喜欢赛车?会修车吗?”
蓝慕青摇头,把那本杂志扔进垃圾桶,“不会!这本杂志也是上次出差的时候拿回来的,我都忘记了一直扔在一边,几乎没有翻过。其实我就是想和陈安青和王思语走得近一些,看些汽车杂志也不为过吧?”
金竹把那本杂志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笑了笑,说:“你不看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赛车也是一门艺术!”
温柔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金竹把那本布满了蓝慕青指纹的书从她的眼皮底下拿走,却无能为力。
第十六章晚上不说鬼
金竹把那本书从楼上拿下来之后,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装好,一个对车子一点儿都不了解的人是不可能在车上动手脚的,这本书至少能说明一点。
金竹唯恐还会出现事端,于是他开着车向郊区的火葬场驶去。
从温柔家里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没有阴沉,可当他的车开到了无人的地方,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北风在耳边大声呼啸着,令人心惊。
金竹感觉到一丝寒意,他拉紧了外衣,把车速加快了些,眼看就要到火葬场的大门口了,天顿时黑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马上就要下雨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埋怨着说道:“早知道要下雨,我就不过来了!这如果下上了,恐怕我就回不去了!”
金竹把车子停靠在门外,敲响了门卫室的窗子。
门卫老王抬起头把窗子打开问:“都这么晚了,你有事啊?”
金竹亮出了警员证,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刑警队的,来调查丢尸案!谢子墨在里面吗?我找他有事!”
老王一看是警察,刚才嚣张的态度收敛了很多,规规矩矩地说道:“他好像还在办公室,要不然我带您过去看看?”
金竹点头。
老王从门卫室走出来,带着金竹向谢子墨的办公室走去。
整个火葬场都笼罩在一团雾气之中,雾气朦胧的天气让金竹喘不过气来。他看不到远处的房子,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在前面晃动。老王手上的手电也一闪一闪地跳动着,这不禁令金竹陷入了恐惧之中。
金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当作自然现象,并不是所谓的“鬼照门”。
“师傅,你这手电怎么了?不好用让领导换一个,这要是大半夜的出去多吓人啊!”金竹想要缓解一下内心的恐惧,找了点话题和老王攀谈。
老王走在前面,晃动了一下手上的电筒,依然不太灵敏,回答到:“唉,人家领导多忙啊,哪儿有工夫管我这点小事儿?算啦!算啦!而且在这种鬼地方,半夜就算是有神仙叫我,我也不会出门的!”
金竹心里“咯噔”一下,这让他听了更加寒冷。冷风从身边吹过,似乎要吹进他的身体。他苦笑了一下,继续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
“师傅真能说笑!虽然这里是火葬场,但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根本都没有什么鬼怪之说!师傅千万不要迷信啊!”
老王依然步履缓慢地在他的前方走着,可说话的声音却变得沉重起来,他慢吞吞地说道:“年轻人!不要总把那些事情挂在嘴上,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说鬼!”
老王的话让金竹心里很不舒服,尤其听到“鬼”这个字的时候。他本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可老王的话却令他有些心惊胆战。
他不再催促老王快些走,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任凭疾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任凭不远处的微弱灯光闪烁不定,他的心随着老王的脚步而微微颤抖着。
老王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向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奇怪地说:“今天停尸房怎么还有灯光?人不都已经下班了吗?”
金竹想到了白天办案时发生的异常,想要过去查看一番,却又怕自己一个人遇害,于是对老王说:“老大哥,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是工作人员忘记关灯了呢?”
老王不想往那个方向走,慢吞吞地说:“反正电费又不是我家的,我还是带你去找谢子墨吧!”
金竹看着不远处的那盏微弱的光亮,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恐惧,似乎那里面发生了一场近似于暴乱的战争。他伸手摸到了老王的肩头,一把拉过他说:“不行,还是要去停尸房看看!我不放心!尤其是最近火葬场不安生,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金竹把这么大的一个罪名扣在了老王的头上,老王也不敢再拒绝,只能拿着手电筒和他一起走向停尸房。
他们越靠近停尸房,越能够看清楚房子里面的灯光。那里并不是开着一盏灯,而是所有的灯全部都亮着,似乎是有工作人员在里面工作,可从门外判断却并非如此。
停尸房里有冷气机,因为要冷藏尸体所以室内的温度要比室外低很多,所以平时停尸房的门都是关着的,可现在那厚重的大铁门却敞开着,好像是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老王还觉得有些奇怪,他要上前拉门,一把被金竹拽住了。
“太奇怪了!今天员工下班的时候我也在,大门明明是被关好的。可现在怎么打开了?”老王发出了疑问,并且向窗子里张望着。
窗户里并没有人影,看来房间里应该没有人。金竹从腰间把手枪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挑开了大门上的门帘,对老王做了一个原地等待的动作,他悄悄地溜入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灯火通明,金竹进入房间的一刹那眼前一片空白,几秒钟之后才渐渐地缓了过来,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停尸房里的情况。
停尸房里一片狼藉,地上横躺竖摆的全都是尸体。有的是刚刚被化了妆的,有的是还没有美容过的。每具尸体狰狞的表情扭曲地呈现在了金竹的面前,他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却又在几秒钟之后快速跳动,随即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惨叫。
“啊——鬼啊——”金竹在一瞬间崩溃,老王听见了金竹的喊叫声,他也冲了进来。地上的尸体也令他吓了一跳,他急忙躲到门口,向金竹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金竹的腿已经吓得不好使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牙齿都在打架,他颤抖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这……这是……怎么了?”
老王也被吓住了,不过他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至于像金竹那么恐惧。他走上前去,拉住金竹的手跑了出去。
两个人从停尸房里走出来之后,呼呼地喘着气。金竹惊魂未定地问老王:“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儿吗?怎么搞的?这是人为?”
老王也不能确定,他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于是说道:“在我看来这并不像人为吧?工作人员在五点半就已经全部下班了,就算是值班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这么无聊,把尸体都抬出来,这……这恐怕另有蹊跷!”
老王的话说得金竹心里也变得毛躁了,他现在开始后悔,刚才真不应当冲动地进去,事先给谢子墨打个电话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金竹镇定了一下情绪,想要再进去看个究竟,却连一丝面对尸体的勇气都没有了。
金竹索性和老王说道:“要不然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找谢子墨!这件事还是由他来处理比较好!”
老王也战战兢兢,刚刚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这个警察竟然会说出这种推卸责任的话!老王叹了一口气,把手上那个不太好用的手电筒交给金竹,说道:“你顺着停尸房向前走,走到最前面的二节楼,谢子墨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最后面的那间!不过这么晚了,走没走我就不确定了!”
金竹想着自己要走这么长一段漆黑的路,手上还是一个不争气的手电筒,他的双腿就直打颤。他向前走了几步,漆黑的夜令他更加恐惧,他唯恐前方会有比刚才还要吓人的场面,于是他又返了回来。
“算了!把你自己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吧?”金竹的话让老王的心舒坦了很多。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停尸房的大门关好,然后一步一回头、步履艰难地向谢子墨的办公室走去。
风依然还在呼啸着,吹得停尸房的大门“咣咣”直响,也让这两个人更加紧张了。偏偏天公也不作美,这个时候竟然下起了雨,硕大的雨点子掉在两个人的身上,冰凉冰凉的。
第十七章谢子墨被害
和着雨水的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这种味道令金竹想起了年少时光,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是最快乐的,不像现在这样还要为生活奔波。雨越下越大,看样子这也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
金竹的脚下一滑,差一点就摔在了泥坑里。他心中的恐慌还没有消散,被吓了一跳。
“妈的!这年头,连地上的石头都和我作对!”金竹低下头踢了踢那块坚硬的东西,它向前方滚了滚,停在了不远处,金竹并没有理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继续前进。
老王的心也一直提着,不敢放松。刚才恐怖的那一幕在金竹脑中盘旋不去,他想要用其他的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说道:“火葬场这么有钱,为什么不重新粉刷一下?就连地面还是土地。”
老王并没有做声,指着二节楼努了一下嘴,让金竹先上。金竹也没客气,走在了前面。微弱的光只能让他看清楚颤悠悠的楼梯,连上面有没有水都无法辨认。
金竹上了二楼看到谢子墨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喊着:“谢子墨!火葬场的停尸房都出事了,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在办公室坐着?”
他把刚才紧张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一心想着要和谢子墨把白天的案子再重新整理一遍,可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回应。他和老王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前敲门,可还没听到谢子墨说话,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原来谢子墨的房门并没有关严,只是虚掩着。金竹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谢子墨仰着脖子躺在老板椅上,胸前那雪白色的衬衫早已经被血渍浸透,他的脸惨白如纸。金竹后退了两步,把老王抵在门外,并没有让他进来。
在相隔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经历了两次重创,这是在考验他内心的承受能力吗?可至少谢子墨死了,也让金竹明白了一件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并非鬼谋!
“老王,你先站在门口!谢子墨死了,你帮我通知一下他的家人!”说着金竹拿起电话,打回了局里,随后又把电话拨通,打给温柔。
晚上8点。
温柔早已经把下午金竹大闹一场的事情忘掉,沉浸在淘宝的快乐之中,可电话铃声一响却让她心烦了起来。温柔急躁地接起了电话,吼道:“金竹,你有完没完?以后别给我打骚扰电话!我讨厌你!”
“谢子墨死了。”仅仅吐出几个字,金竹转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