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每一关皆如法炮制,先画出一张聚阳符,再摆出一个漏斗状的聚阳阵,如此这般,“七关阳怒阵”便是逐渐成形,七关阳怒阵将马村连同土地庙尽数包围在里面。每一关的聚阳阵皆不断地汇聚着外面拥集而来的阳气,我只需等待阳气达到一个顶点,然后用鱼肠剑点破阵穴即可!
阳气一旦爆发,足以震得所有恶鬼失去还击能力,甚至魂飞魄散!我便可将残余的恶鬼一一尽除!
“七关阳怒阵”如一层透明的屏障将马村和土地庙包围在其中,一股股浓烈的阳气自漏斗之中拥集而来,我快速赶到土地庙前,开了天眼,只见庙堂里面的那群恶鬼正仓皇尖叫,有的试图逃出去,但庙堂外的阳气已经急速攀升,阳气强盛而阴气衰败,那些恶鬼逃又不敢逃,遁又无处可遁,看着它们仓皇失措惊声尖叫的模样,我不觉有些可笑,曾几何时,它们在作恶害村民的时候哪里想过村民的无辜,正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今天让它们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七关阳怒阵”中的阳气越聚越多,我隐隐可以感觉到有种压缩膨胀的征兆,胸口一阵阵的气血上涌,于是我急忙念金刚护身咒,然后在胸口画上一道四象符保身。要知道人无阳气必亡,但是阳重也会对人畜造成很大的伤害,甚至毙命,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村民们离开的原因。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只见马村上方的云层立马飘散,这是阳气强盛到极点的迹象,我缓缓取出鱼肠剑,双手紧握,静静地等着,等着阳气再强一点,再强一点……
一瞬间,我双手抓住鱼肠剑猛地刺向地面,正如一个闷罐车内放满了煤气然后点着一个小火苗般,就在鱼肠剑插入地面的刹那,空气中没由来的发出一道闷雷般的炸响,“轰轰隆隆”的一颤,不但是空气,就连地面也动了一动。一大股的强横气浪自鱼肠剑为中心,猛得向外横扫而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树木弯腰,甚至有些瓦片都飞卷而起。更有甚者,此时不远处正好有一只鸡,可能是没被带出村的,被强横的阳气扫中,直接便炸裂而开,鸡毛鸡血四溅……
而我,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是的,这种阳气太强横了,强横得哪怕我有符咒法术保身也差点一口气没挺过去,栽在地上……
调息了一会儿后,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土地庙,只见庙堂内的一干小鬼轰然炸开,化为一团团黑气消失无踪,还剩下七八个面容凶恶的恶鬼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他们居然没被“七关阳怒阵”震得魂飞魄散,我抓起鱼肠剑便冲进庙堂!
现在的这群恶鬼七零八落,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决定把它们打入地狱接受地狱的煎熬,来偿还这一世的深重恶业,要送它们入地,便要用茅山法术中的“送鬼入地”法!
“送鬼入地”,用茅山的理论讲,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斯于地府,不得超生哉,简单的说,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气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冤孽即被打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我来到一个恶鬼身前,挥起鱼肠剑插入地面,与此同时,口中急急默念“送鬼入地”咒语:“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念诵,恶鬼骤然化为一团黑气顺着鱼肠剑直入地下,进入地狱之中,如此这般,我将剩余的恶鬼皆用“送鬼入地”之法一一送入地狱,待最后一个恶鬼入地之后,我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但我却开心地笑了起来,马村的危害,终于解除了,这些恶鬼终于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阳间的土地庙坍塌一片,案桌神像皆被砸烂,看来土地公不会来的原因还不止清理张三的尸体那么简单,多半也是为了能让村民们为其修盖庙堂吧,村民们种下不修盖庙堂的因,便得到被恶鬼纠缠的果,唉,事事都逃脱不开因果循环,想明白这一点,我缓缓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马村的村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 鬼大巴(1)
我把村民们叫了回来,看着大伙一个个诚惶诚恐,我安慰说:“大家以后不用再怕了,土地庙的恶鬼已经尽数被我驱除,不会再有恶鬼来纠缠大伙了!”
村民们一听顿时欣喜万分,皆是激动得泪眼盈眶,特别是老马,紧紧握住我的手说:“真是太感谢先生了,如果先生早来一段时间,那我儿子儿媳也就不会……唉!”
老马的话没说完就哽咽了,我和他相处几天下来,亦是明白他心里的凄苦,此刻应该是一半为了恶鬼尽除,激动的落泪,另一半就是痛惜失去了他的儿子儿媳吧,虽然他的儿子儿媳可能阳寿不该尽,但摊上了这一劫也是天道所为,所为命中注定,人死不能复生,我安慰了老马几句,最后向大伙说:“下面还要大伙们帮个忙。”
村民们正值沉浸在欣喜激动的氛围中,听到我说的话,纷纷异口同声地点头说:“先生请说!”
我就说:“土地公不能回来的原因乃是因为土地庙里不干净,神炉下面被人藏了一具尸体,还要请几位小哥帮忙挖出来。”
听着我说完,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皆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一个老者开玩笑说:“先生说笑的吧?你见到土地庙下面有尸体?”
我说:“没有见到。”
村民们便更加不信,倒是老马认为我不会开玩笑,向几个壮丁说:“既然先生说了下面有尸体,那我们大伙就帮忙挖一挖吧?”
老马开了口,村民们纷纷表示同意,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几个壮小伙子回头拿出铁锹,以及大批的村民,和我一道来到一片废墟的土地庙前,我算出神炉所在的位置,几个壮小伙子说挖就开始挖了,不多时,还真挖出了一具早已腐烂的成了一堆白骨的尸体!
这下所有的村民皆吃惊不小地看着我,纷纷念叨:“先生真乃神人啊!我们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就连我们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都不知道的事竟被先生算出来了……”
总之,所有村民对我是百般信服,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活神仙,其实我哪是什么活神仙,这件事还是土地公告诉我的,土地公原本也托梦给这里的村民,只是他们不信罢了。
老马激动地走上前问道:“先生,土地庙乃是土地公的府邸,神圣之地,怎么会被人埋了尸体呢?”
我就把二百年多年前张三李四的事和村民们说了一遍,听完这个真实的神话故事,村民们纷纷唏嘘不已,说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报应不爽芸芸,总之让村民们明白一点,那便是知足者常乐,莫贪身外之财,村民们得到了教化,对土地公的信仰更加的真诚,对土地公的慈悲之心更加感动!
接着我说:“土地庙阳间的庙堂虽然倒塌,但是阴间的庙堂还在,所以为了不让脏东西再次占用这处庙堂,大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们把土地庙给修缮起来,把土地公再请回来。”
村民们已经把我当活神仙一样尊奉,所以对于我的话重重点头表示赞同,这次救助村民并教化他们向善也算是一项功德了,我看着张三的尸体,说:“那我们先把张三的尸体给藏了吧,几百年的宿劫也算在这里了结了。”
一转眼,在马村就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一直与村民们修建土地庙,如今庙也好了,于是今日做了法将土地公的真神请了回来。土地公的真神村民们是看不到的,但由我告诉大家日后马村有土地公保佑,不会再有恶鬼敢来侵扰,村民总算是彻底放了心。
事情也办完了,目送着村民们回到村子,老马也依依不舍地向我告别,并再三挽留我多住些时日,我婉言拒绝了,眼下寻找鳞虫之丹在即,我也准备离去,可是就在我准备走时,突然听见有人有背后叫我名字,这声音很熟悉,而且是从土地庙内传出的,我眉头一皱,这不就是土地公的声音吗?
我转身回到土地庙,却见土地公慈祥地笑道:“神保啊,你这一路前往赤水霞天路途遥遥,一路珍重……”
话音如虚浮神游之音,缓缓回荡在我耳边,我诧异地问道:“我没说要去什么赤水霞天啊?土地神,你?”
我猛然抬起头,却见土地公已经消失无踪,案桌后面只有一尊新塑的土地公刻像,再也看不到土地公真神的身影,我疑惑地走出土地庙,满心疑问地想着,走出马村十余里后,我突然停下脚步,欣喜地回头看向马村的方向,原来土地公是在给我指点玄机啊,昆仑山那么大那么辽阔,要找鳞虫之丹何其渺茫,土地公给我指出了“赤水霞天”,那鳞虫之丹一定就在那个地方,但“赤水霞天”是什么地方他还没有告诉我,或许只是个地域的名字,但总算是缩小了范围,这个线索足以令我节省很多寻找的时间!
传说昆仑山下有终年燃烧的赤水,也有羽毛浮不起的弱水,那霞天……难道是和赤水天水相连?看来只要找到赤水所在,便能找到那个地带,而鳞虫之丹一定就在那段山脉之中了!
感激土地公之余,我对寻找鳞虫之丹更加有信心了,而且更加急迫地想马上赶到昆仑山,但昆仑山远在大西北方向,距离河北这里足有四千里左右,下面的路程不能再依靠双脚了,必须坐车去才行,我盘算着行程,昆仑山东延伸至青海省境内,柴达木河的上游盆地,要想尽快进入昆仑山,只有先赶到青海省了,中途需经过山西省,陕西省,甘肃省,可到达青海省。
我向西进发,一路上走着寻觅着车站,又走了几天,但途中皆是在大山中度过,好不容易走出大山,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天临近黄昏之际,我来到一个环山公路上,庆幸的是就近有个小车站,但车站没有站牌,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只要有车就能问到路,搭上一程便距离昆仑山近上一点,我来到车站的时候,夜幕渐渐降临。
不知怎的,夜晚竟起了雾,到处灰蒙蒙的一片,远处的场景很快看不到了,孤身一人的我置身在这个荒凉的小车站里,为此我庆幸一番,如果此刻还在大山里转悠,很可能就要明天白天才能出山了,正想着,只见一辆大巴悄无声息地停在车站里,在昏暗的车灯下,我看到车上稀稀松松的几个乘客,看来这个车是路过这里的。
我二话不说先上了车,紧接着司机便把车门关上,停顿了几分钟,刚欲启动之际,车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急促叫声:“司机大哥开开门,我们要坐车!”
司机至始至终都未转回头,听到中年妇女的喊叫,便缓缓按下按钮,打开车门,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两三岁的胖娃娃上了车,恰好坐在我身边,我笑着逗了逗小孩,见小孩小脸发白且异常虚弱,忙问道:“大嫂,孩子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焦急地叹道:“这孩子傍晚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我们山里的医生不敢收幼儿病人,所以我只能把他带到城里去治,这么晚了小哥也去城里啊?”
我微笑道:“是的,还好这里有个车站,不然我可是犯愁了。”
我刚说完,中年妇女顿时惊疑地四下望了一眼,疑惑地说:“对呀,这里什么时候建了小车站呢?我们就住在山后面怎么都没听说什么时候建的?小哥你这一提醒我就奇怪了!”
“哇~~~`”我们正聊着,只见胖娃娃突然张嘴大哭起来,而且不是一般的哭泣,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才哭成这样,我心头一紧,忙四下扫视,这一看倒是把我也吓了一跳!
车上的乘客除了我和中年妇女在聊天,其他人则很奇怪,皆脸色冷漠地注视着前方,而且个个脸色惨白无血,我再次看向司机,心里咯噔一跳,方向盘下面的仪表和指示灯都是关着的,但车子却徐徐开着,一个根本没打火的车子居然能这样开着在走,我一瞬间明白胖娃娃为什么大哭了!
第一百八十章 鬼大巴(2)
小孩哭的厉害,中年妇女只顾着哄小孩,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恰在此时,我看到车子前方一个人影在向车子招手,司机缓缓将车子停下,走上来一个老头,我怔怔地看着车窗外,路边赫然立着一个坟头,墓碑上贴着的遗像上,和刚上车的老头竟长得一模一样!
我开了口:“司机大哥,这个车子是开往哪里的啊?”
司机头也不回,声音森冷的幽幽说道:“半步多。。。”
我顿时大惊,原来不光车上有鬼,而且这个车就是个阴阳鬼车,半步多,是介于阴阳两界之间的路径,生人有去无回,我惊恐地扫视四周,开了天眼,只见车前十余米外竟是一处悬崖,而这个车子正向悬崖开进!
我一把抓住中年妇女的手臂,低声在她耳边说:“大嫂,抱紧孩子随我跳车!”
还未等中年妇女反应过来,我拉住她的手臂猛地撞向车窗,在中年妇女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我们从车身里面穿梭出来,冷风呼啸来去,我赶忙踉跄着扶住中年妇女,说也奇怪,小孩在下到地面的瞬间,突然不哭了,中年妇女惊魂未定,而四周的浓雾越来越大,她吓得脸色惨白地说:“小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有脏东西!”
我愤愤地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一张驱鬼符,对着眼前的浓雾大声喝道:“阴归阴阳归阳,尘归尘土归土!”
符咒破空打出,只见四周的浓雾诡异地消失无踪,我脚下一滑,猛然后退几步,立时发现我和中年妇女就站在悬崖边上,只要再多向前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我安慰道:“大嫂不要怕,我们已经没事了。”
虽是这么安慰,但中年妇女却是吓得不轻,身子哆哆嗦嗦地退离悬崖边,惊恐地说:“小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们娘俩可就,呜呜~~~”
话音刚落,中年妇女禁不住哭了起来,我叹了一声,上前安慰道:“大嫂不要难过,孩子还在生病,我们快想办法到城里治病吧?”
“对对!”中年妇女赶紧把小孩往怀里抱了抱,四下看了一眼,说:“先生,我知道怎么下山,我们快走!”
我摸了摸小孩的头,欣慰地说:“这次可是多亏了你的哭声啊!要怪就怪我连日赶路太心急了,只想赶快找辆车到城里,一时大意了!”
我和中年妇女沿着山路一路走下山,来到环山公路上,恰在此时,远处一辆出租车向这边开来,我忙伸手拦截,出租很快停下来,司机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哥,热情地让我们上了车,并说:“这里荒山野岭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等车啊?”
我就把刚才的事和老大哥说了一遍,吓得老大哥唏嘘不已,说:“这里这么偏僻,难怪了啊,幸亏有先生在,不然她们娘俩可就不乐观喽!”
我一边和司机聊着,一边让他加快速度,小孩还在发着高烧,急需急诊,司机心眼实诚,闻听小孩生重病,赶忙把速度一路提升,半个小时后,我们顺利来到一个小城镇,把中年妇女和小孩送到诊所,我终于安下心来,随即付了车费,并问了老大哥道:“老哥,这里有没有外省的车啊?我要去青海。”
司机连忙摇头苦笑说:“这里是个小城镇,只有省内公交,省外还真没有,要七十公里外的平山县有到太原的车子,我看你也是个热诚人,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平山县吧,天亮之前一准能到。”
我感谢司机老大哥一番,便又坐上了车子,车子缓缓发动,向平山县行进,果然如司机所说,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平山县,我坐上第一班直达太原的车,并向司机老大哥挥手道别,开往山西的车子启动了,我距离昆仑山终于越来越近了,只要尽快找到鳞虫之丹,我便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到时我就可以回去找晓琪了,想着美好的未来,我心情激动不已!
由于中途有不少的环山路,所以车速非常缓慢,在车子上颠簸着,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黑了,却发现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我四下望了一眼,并未到站,却停在了半山公路上,此时车上不少人抱怨声不断地走下车,我也跟着走下车。
原来昨日这里下了雨,山体垮塌把路封住了,车子被迫停在垮塌的路段前面,很多人嚷着去山西有急事,我虽然没有抱怨,但心情还是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但急人之所急,我能够明白司机的难处,人家也不想就这么停着,司机和跟车人员真诚地向乘客道歉,跟车人员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一条单行山道,后面堵了半个山腰的车子我们也很着急,车子也不能退回去绕道而行,因为施工车只能从对面过来抢修道路,所以天亮才能到,前面还有很多山道要走,要不大家到车上耐心等一等好吧?”
很多人抱怨之余也只能无奈等候,看这个情况明晚能不能修好都是个未知数,反正我在大山中也走习惯了,更不会怕什么鬼怪,所以我向跟车的师傅说了一声,便下山翻山走出山道。
我翻过两道山时,天色已经渐亮了,我继续赶路,天黑之际,我终于看到了人烟,前面是一个小山沟,待我赶到山沟时,夜幕已经降临,远看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小山沟,但走近后却觉得山沟还不算小,这是一处金鱼形状的自然盆地,山里没有路灯,所以夜晚便看到各个村子皆是黑灯瞎火,赶了许久的路,我全身疲累不堪,眼下决定先到一处农家投宿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主意打定,恰在此时,一阵阵繁杂的唢呐声悠悠地自远处传来,我欣喜地笑了,山里人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悠闲,大晚上的也能寻觅一些音乐助兴,但马上我笑不出了,快步赶上前去,因为我越听越不对,这个唢呐声并不是一个人吹着玩的,而像是一个唢呐班子,所吹的曲子正是古老的迎亲曲子。
能在夜晚吹这样的曲子,肯定不会是生人结婚的,难道是死人结阴亲?我好奇之下决定去看个究竟,穿过三个村子,终于看到远处的山道上出现一大群穿着喜庆的衣服,可不正是迎亲的装扮,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结阴亲的,倒像是生人嫁娶,我不觉的有些奇怪,就算是按照传统的花轿迎娶,头婚是早晨迎娶,就算是二婚也不能在夜晚举行啊,二婚按照传统也是在下午,这么黑灯瞎火的就点着两个红灯笼去迎亲的确是古怪之极。
我开了天眼,却见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更加疑惑了,赶忙快步追了上去,花轿是大红四人轿,前有唢呐班子带路,另有一男一女两个童子各举着一个大红灯笼,花轿后面是一群迎亲队伍,我看到新郎身戴一个大红花,他的身前是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手拿桃木剑,一路走一路还在空气中比划着,我看得出那是破禁的法术,这倒是更加让我疑惑了,什么样的亲居然需要道士开路,还要夜晚去迎?
我走上山坡,顺着山坡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正值疑惑难解之际,只见迎亲的队伍前突然刮起一阵阴森的怪风,怪风拧成一股大力,重重地撞向迎亲队伍,此时走在前面的那个道士起到了作用,他左手合并二指,右手拿起桃木剑直刺眼前的怪风,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个道士修行尚浅,而那股怪风肆虐狂横,单凭几句简单的咒语和桃木剑是很难抵御的,我猜测他一定挡不下这股怪风!
果然,我刚刚想罢,道士手中的桃木剑“咔!”的一声折断,那股怪风立时在众人中间形成一道疯狂的旋风,将红灯笼和唢呐瞬间席卷到半空中,紧接着向新郎席卷而来,新郎吓得仓皇大叫,但还是没能逃过旋风的袭击,全身衣服被旋风瞬间撕裂成一片一片的碎屑,我本以为此事也就这样闹一闹了,山沟里面小打小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结果是和和气气的就好。
但我很快发现我想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却没想到,那股旋风猛然撞向新郎,一旁的道士急忙去抓新郎的手,但还是没能抓住,新郎被旋风狠狠地甩出队伍,摔在了一堆碎石上,新郎“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我一看不得了,居然把新郎弄成这副模样,这么伤人且不把人命不当回事可不是正道所为,我不能让那股怪风再害人了,更不能再这么干看着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山中侏儒(1)
我从山坡快步跑下,看着全身衣服被撕裂,且摔的血迹斑斑的新郎,想必问题就出在迎亲上,看那怪风妖而不孽,不像是鬼怪,难道前面有人在做法阻止这场迎亲?我来不及多想,赶忙把新郎搀扶起来,问道:“你怎么样?怎么会半夜来娶亲呢?”
新郎抹掉嘴角上的血迹,刚欲开口说话,马上躲在我身前惊恐地看着我身后叫道:“怪风又来了!”
我猛然转身拿出一张“净天地神咒”,屈指打了上去,只见形状高大的怪旋风顿时四散而逃,但又化为一个个小旋风袭击其他人了,我看到那个道士对付这些小旋风绰绰有余,便放下心来,回头再次看向新郎,我说:“暂时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新郎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见到我轻易击退那个怪风漩涡,立刻眼里抹泪地对我一阵感谢,什么大师活神仙的都往我身上加,下面才开始说起他的这场亲事,据新郎一番诉说,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罗村的村民,罗村就在大山入口处的那个村子,因为地势平坦,所以不管是种庄稼还是做生意都很便利,这不,这个叫罗大洪的父母在罗村也算置办了些家业,在四邻八村也算有些脸面,上个月的时候,前面有个匣子村,一个姓于的人家,家里穷的叮当响,罗大洪在收购山货的时候正好遇到于家的老爹去世。
于家老爹老伴早早下地,膝下只有一子一女,村子里家家都是穷户,只因庄家地势不好,年年难求温饱,所以罗大洪到了他们匣子村时,正好碰到于家老爹重病在床,正值奄奄一息之际,罗大洪看到于家的凄惨家境,便动了恻隐之心,拿出一千块收山货的钱交到于家老爹的手里,权当是四邻八村的相互照应,让他子女也好置办个棺材板吧。
于家老爹临死之际遇到罗大洪这个大贵人,便萌生出一个想法,就把他十八岁的女儿叫到床前,亲口把女儿许配给了罗大洪,当时于家小妹也对罗大洪萌生了情感,罗大洪一看姻缘来的如此之快,便迅速回家拿出一万块家底,把匣子村的村民都召集起来,风风光光地把于家老爹给藏了,当时四邻八村都传开了,说罗村的罗大洪和匣子村的于小妹即将喜结连理,这是大好事啊,也算是善有善报。
但罗大洪说到这里却轻声抽泣起来,我忙问道:“既然于家老爹有言相许,于小妹又对你没有挑剔,这也是好事啊,为什么选在大晚上迎亲呢?还有那前面阻止迎亲的又是怎么回事?”
罗大洪抹着眼泪说:“一看先生就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请听我往下说就知道了,俗话说没有父母长兄如父,我和于小妹的婚事本来谈的好好的,但她哥哥突然说不同意,他哥哥天生异能,二十多岁的年龄却长成一个七八岁的侏儒模样,而且他天生就通晓一下邪术,他说我和于小妹的八字不合,成婚后不会幸福,这不,就让我死了那份心,我爹在这里也算有点脸面,他这样做和打我们罗家人的脸有什么区别,我爹一气之下还大病了一场,最后决定一定挽回这个面子,不管于小妹的哥哥出什么条件,我们罗家一定要把于小妹娶回家,这不,她哥哥就说,要迎亲也可以,必须按照传统花轿迎娶,而且要正规正矩的去,不但这样,还要晚上亥时准时到他们家迎娶。。。”
后面的就是我所看到的了,罗大洪的老爹一气之下答应了下来,就这样大晚上的去迎亲了,听到这里我更加疑惑了,如果要趋吉避凶,就更加不能在亥时成婚了,亥时是阳衰阴盛之时,最利阴邪和脏东西的时辰,难道于家小哥根本没打算将于小妹嫁给罗大洪?听到罗大洪说于家小哥天生就会邪术,这个倒是让我好奇不已,道术一般都是后天潜心修行得来的,怎么可能天生就会呢,既然如此,那刚才的怪风也就是于家小哥所为了,为的就是不让罗大洪能够成功迎娶于小妹,可是他为什么这般刁难罗大洪呢?看这架势已经不是刁难了,而是仇视,莫不是他们两家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似乎看到我疑惑地思索着什么,罗大洪立刻跪在我身前,哭叫道:“先生一定要帮我们罗家这个忙啊,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就算于小哥再怎么刁难为难,我罗大洪也一定要把于小妹娶回家,求先生帮帮忙吧!”
我赶忙扶起罗大洪,说:“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于小哥既然如此作恶,我就陪你们到于家去,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看看是否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正好我也对那个天生就有道行的于小哥很好奇,不妨陪你们走一趟吧。”
一旁那个道士刚把那些小旋风除掉,上前欣喜地朝我揖了一礼,说:“有道兄同行,这个亲一定是事半功倍了。”
我同样还了一礼,说:“助人行善本就是我们行道的责任,既然被我遇到了,我也就管一管吧。”
罗大洪又是对我一阵感激,然后整了整衣衫,对迎亲大队喊道:“现在有两位大师相助,大家不用担心了,收拾收拾我们上路吧!”
闻听罗大洪说完,迎亲队伍立刻开始收拾起来,把两盏大红灯笼捡回来点上,还是由两位童子掌灯,唢呐队伍随后吹了起来,四人花轿继续跟在后面最后是迎亲队伍,我则和那个道士走在最前面,罗大洪紧跟在我们的身后,队伍缓缓走着,我拿出桃木剑,警惕着前面的路上再有怪事发生!
果然,还未走出百十米,只见前方阴风阵阵,一阵阵凄厉的鬼哭之声传来,我定了定心神,仰头看了看天空,但奇怪的是,既然有阴邪作祟,为什么匣子村的上空却没有出现一丝阴气?我正值疑惑之际,却见前面的路上缓缓拥集一大群孤魂野鬼,我和那个道士都开了天眼,所以能看到,至于罗大洪和后面的迎亲队伍则什么也看不到,看到我们的步伐减缓,罗大洪忙问道:“二位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发生?要不要停下来?”
那个道士似乎有些吃不消,深情紧张地看了看我,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些孤魂野鬼能被人做法汇集在一起,而且刚好拦在迎亲的路上,这一定是于小哥所为了,我现在很希望罗大洪和于小哥有什么事都和解最好,所以我要带领他们赶往于家,看看他们两家究竟有什么误会还没解除,如果此时停下来,也不是办法,我说:“我来开路,你们紧跟在后面,一会儿不管你们听到什么或是不小心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声叫出来,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跟着我走就行了。”
众人纷纷点头,那个道士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将罗大洪护在身后,我则走在最前面开路,迎面看到大群的孤魂野鬼蜂拥而来,我此刻来不及找朱砂画符,只好咬破手指,并拿出一张空白符纸,挥指画下,口中急急念叨:“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
镇鬼符画毕,我挥指敕符,迎面打去,只见符咒过处,所有的孤魂野鬼纷纷让道,我借此急道:“尘归尘土归土,尔等执念阳间之路,本师借道,速速退离!”
说完,我猛然回头说:“让后面的人快步跟上,这里的孤魂野鬼太多了,我担心一时镇不住它们!”
罗大洪一听有大群的孤魂野鬼拦路,立时明白我先前的慎重之意,急急朝后面的队伍喊道:“听到没有!快跟上先生!”
所有的人皆吓得脸色发白,几乎拥挤着向前小跑,我则快步打前,两边的孤魂野鬼仿佛被人束缚了魂魄,变得痴痴呆呆,但皆畏惧我手中的符咒,前面的纷纷让道,后面的紧随着迎亲队伍追上,我大惊,脚下的速度不减,反而加快,看来于小哥的先天道行不浅啊,前面走出群鬼的拦阻,我闪到一边,手持“镇鬼符”镇住群鬼不敢上前,让迎亲队伍快速前行,直到最后一个人脱离群鬼的范围,我转身快步来到前面。
罗大洪早已吓得大汗淋漓,看到我急忙问道:“先生怎么样了?我们脱困没有啊?”
我叹了一声,说:“他竟然对你下如此狠手,看来你们之间的问题没有和我说清楚啊,前面还有多远?”
罗大洪闻听我说,一时支支吾吾竟是说不出话来,最后低着头说:“前面拐个弯就到了,这要怪就怪于小妹的哥哥太坏了,我好歹即将成为他的大舅子,我家的钱财足以让他们脱离穷日子,可是他偏偏就是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