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头上都急出了汗,问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好向他解释。
我说在古代,不孝是大逆的罪行,要是被人举报的话,那人就要受到“剥皮揎草,磨骨扬灰”的惩罚,也就是将人的整张皮剥下来,里面塞上草拉到街上游行,然后再将其骨头敲碎,挫骨扬灰。
古人都认为,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对父母不孝就不配再为人。死也要讲究全尸,如果身体残缺了,死后魂魄都无法投胎,甚至要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看那些太监,在阉割之后都要将自己的“宝贝”精心保护起来,死的时候再带到棺材里,就是因为他们怕死后无法投胎。
可想而知,那受刑的人该有多么大的怨气,那些行刑的侩子手害怕恶鬼缠身,就会偷偷的将那人的心脏等一些零件放进罐子里,外面刷上墨斗,然后再用黑狗血和着香灰将罐口封住,每天在上面插上三根香供着,等到那侩子手洗手的时候,就会将这罐子沉到大海大江里面。
这东西见不得光,更见不得人的生气,里面的怨气还没有散去,人要是摸了它,是要发生不详的。更加诡异的是,后面的人摸了它,前面的人就要死,直到这罐子里的怨气散尽为止,所以在猴子接触这个罐子之后,这中年便厄运临头了。当然,猴子的运气也非常不好,看来这罐子里的人死的时候怨气太大,弄死了一个人还是不满意。
猴子被我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哭丧着脸朝我说道:“虎头,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虽然祸是猴子惹回来的,但我也不能不管,便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老爷子就跟我说了一句话:“它哪里来就送它回哪里去。”
黄河是中国最古老的一条河,是一条大龙,黄河故道则是一条小龙,后来这龙死了,黄河也就改了道。我听着太玄,但也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他是说这条小龙虽然死了,但压住这罐子里的怨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听老爷子的口气猴子不会有事,心中也安定了下来,就让猴子将罐子收起来,这期间绝对不能再让别人碰了,然后我们就一路朝着黄河故道跑去。
将鬼头罐重新埋进了黄河故道之后,我们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回了城里,准备休息一晚明天赶去北京。
本来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也就放松了警惕,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我们便被人堵在了旅馆里。
来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络腮胡子大汉和两个半大青年,穿着夹皮袄,腰里都是鼓鼓的显然是别着家伙。我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就感觉不好,寻思着莫不成是为了那个死了的混江龙而来的?
果然,那自称刘德的大汉进来看到我们二人后二话也没说一句便让身后的青年带我们走,猴子性子急躁便想上去理论,不过却被我阻止了,现在我们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若是不收敛一下性子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旅馆外面停着一辆绿色的金杯车,上面有一男一女正在等着,天太黑我看不清那两人的样子。我们一上车,还没等坐稳那开车的女人便猛一踩油门,顺着马路狂飙而去。
“我说大姐,你能不能悠着点啊,我这小身板的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猴子怨声埋怨起来,这次我没有阻止他,因为我这边也不好受,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我的腰给扭断了,再加上这些个人一个个都跟闷鳖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我这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那开车的女司机也不说话,倒是旁边的大胡子刘德“嘿嘿”冷笑了两声,一咧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说道:“六十的将军七十的侯,八十披甲抬马头。就你们这熊样还出来走江湖?看来真是江河日下喽!”
这话我听着有些不舒服,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我们吗,刚想反驳心中却不由一动,何不趁着机会试探他一下呢?想了想,我便说道:“山上的蚂蚱山下的虫,青是青红是红,龙王莫笑游鱼小,虾米也吃混江龙。”
“呦,这口气还不小嘛!”大胡子冷笑了这说,但很快他就回过了味,品出我这是话中有话。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咱们是一个山上一个山下,都是一样的人,谁也别瞧不起谁,另外我也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不过并没有与你们对着干,这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们也犯不着这样对我们。
除了大胡子外,几人中还有那女司机听懂了我话中的意思,不由冷声的问道:“那我问你张叔是怎么死的?别跟我说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我一听他们真的是为了那混江龙的事情来得,这心中也定了下来,可还没等我说话,猴子便忍不住嚷嚷起来:“哎,我跟你们说,这事还真跟我们没关系,是那人自己找死,你们不能把事情赖在我们头上。”
我一听猴子的话便知道要坏,果然,身边那几人一听都一起冷眼看着我们,那目光冷着让人觉得像掉进冰渣渣里。
可猴子这话一开了头,他就打不住了,接着嚷嚷道:“哎,你们别这样看我,我知道是什么人,不就是混江龙嘛,那我家老爷子还是土耗子呢,鼠王你们知道不?论规矩你们见了我家老爷子还要拜三拜呢,我们可不怵你们。”
那大胡子听后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冷笑,倒是旁边一个半大青年忍不住叫起来:“鼠王怎么了?鼠王在你们那边好使在我们这地儿可不好使,在说了,我们大龙头并不比你那鼠王差,这黄河两边的道上,哪一个见了我们大龙头不是点头哈腰的,泥鳅也想闹了海,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
我听他们在这里拼上了爷,我这头皮就一阵发麻,心中有些埋怨猴子,这些事儿可都是不能明说的,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把老爷子抬出来,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可能还会将事情弄得更复杂。
还好那大胡子也是个懂事儿的人,急忙喝止了那说话的青年,不过我这边已经露了底,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车子九拐十八弯的是越走越偏,足足开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子。这村子是在山旮旯里,像只蹲地蛤蟆,里面的人家不多,只有几十户。但车子却没有开进村子,而是拐进了里面,绕过村子来到一个土窑的前面停下来。
我们被押了进去,才发现这是有两间房子大小的窑洞,这边地势走高,窑洞里面倒是非常干燥。一进去,迎面便看到当中一张木桌,上面点着一盏老油灯,旁边坐着两个人,上首是一个头发发白的干瘦老头,戴着老花镜手中拿着一个瓷器翻看着。
作陪的是一个中年,跟老头的面容有些相似,这应该是一对父子。
看到这两人,我这边心中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做这行的最忌讳的是被人摸了底,现在我们却被人直接带到人老窝来了,这意思可就是只给你留两条路,要么是和平的解决这件事,大家交个朋友,要么你就别想走着出这个窑洞了。
将我们带进来后,大胡子走到那老头身边耳语了几句,那老头便放下了手中的瓷器,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整了整老花镜,语气平和的说道:“别嘛,客人都来了,别怠慢了人嘛!胡子,给座,别让人觉得我们没有规矩。”
第四章 青铜头
我这屁股像是着火了一般,总觉得坐立不安,老头子给我的压力很大,毕竟现在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敢不信么?这一点我不如猴子,他这个人胆子大,也能豁的出去,这会他坐在那里倒是稳当的很,只不过我不开口他也不敢说话,生怕再把事情弄砸了。
老头只是盯着我们,看得我心中有些发毛,最后我终于忍不住说道:“敢问老人家是不是这里的大龙头?”
老头咧嘴笑了笑,说道:“什么龙头不龙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听说你们是鼠王的人?那王老鼠最近还好吧?”
我精神不由一震,听老头的口气,他好像还认识老头子。突然,我想起一件事,记得当初老爷子跟我说过,他曾经有一次跟人拆伙到河北去做活,却被一条青妖(成了精的青蛇)盘在了一山沟子里,七八个人最后死的只剩下两个。
当年老头子正值当打之年,一身的凶悍气,硬是将那青年的一只眼睛打瞎了,然后逃出那山沟子。没想那青妖凶残成性,竟然追了下来,二人逃了几十里,直到了黄河边。
那时正值一年的汛期,波涛汹涌的根本没法渡河,若是让那青妖入了水,那他们更是斗不过。所以二人商议后便决定拼死一战,实在不行就先把自己崩了,谁也不想活着被吞进蛇肚子里。
而就在这当口,从上游漂下来一艘船,船上站着一个人,别着两把盒子炮,看起来神气非常。
这人就是一个混江龙,名叫李龙,可能也是觉得不能让这条青妖入了水,那样会对他们这一脉造成很大威胁,便也掏了枪。
李龙的两把盒子炮耍的非常顺溜,三枪便打瞎了那青妖的另一只眼,就这样将他二人救了下来,之后他们有没有来往,老爷子没说我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听这老头说认识我爷爷,我就有些怀疑这人就是当年的那个李龙,便试探着问道:“老人家认识我爷爷?莫不成当年在黄河边三枪崩瞎了青龙眼的李神枪就是您老人家?”
老头笑着点了点头,认同了我的话。“哦,这事王老鼠也跟你说了?呵呵,那是他们太夸张了,当年那头青妖本身就受了伤,那肚里还装着一窝小的,这行动迟缓了才让我有机可乘,不然我就是有十条命也经不起那一扫子啊!倒是王老鼠和那陈瞎子,能从那大个儿的口中逃出来,倒是让我佩服的紧。呵呵,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了,我都记不清他们的样子喽!”
李大龙头说着沉吟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下来,接着道:“不过这一码归一码,张老四的事情你们还是要跟我说道说道,我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嘛!”
我看老头对我的印象还不错,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李大龙头听到张老四的死是因为鬼头罐,脸色便是一惊,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才知道,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那张老四也的确就是李大龙头手底下一个下海子的龙尾巴,只是他这个人生性凉薄,人不是很厚道。
前些年张老四花钱买来一个婆娘,那女的是生在穷山旮旯里的,来的时候也说的好,只要张老四好好对她,她也愿意跟着他过。可这话说了不到半年她人就跑了,这事倒也不怪她,是因为这张老四爱喝酒,每喝必醉,一醉便发酒疯,回来就往死里折腾她,她那也是受不了了才跑的。
这婆娘一走,张老四就更由着性子了,平时做活分的钱基本上都贴进那馆子和窑姐儿的身上了,后来没钱咋办呢?自然就是出去找点零食儿。
做混江龙的,论规矩是不允许下面的人出去做单的,但张老四却不管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这事李大龙头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张老四不过分,他也懒得去管他。
而张老四虽然经常出去打零食,但其它的也算正常,要是盘口里要是出去“滚地龙”,他也是随叫随到。
但就在前段时间,他整个人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经常是晚出早归。李大龙头心中就起了疑,后来叫人跟踪了张老四才知道他是在黄河古道里发现了一个“龙吸口(河底被水流冲出的大坑)”。
这种地儿在混江龙这一脉被叫做“聚宝盆”,时常会有好东西被上游的大水冲下来囤在这里。果然,李大龙头让人挖开了那个龙吸口,这带花儿的(瓷器)和长绿儿的(青铜器)弄出不少东西,但是当挖到十米深的时候,地下开始往外冒血,那鲜红鲜红的很是瘆人。
李大龙头心中一咯噔,心想着龙吸口里莫不是卧着一条龙?现在是挖到了龙的身上?他寻思着这要是得罪了龙王爷,这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赶紧叫人将坑填上了,又买了东西祭拜了一番才离去。
过了一阵没有发生什么事他这才放下心来,以为龙王爷没有怪罪,可没想到那张老四却不死心,他也是一个胆子贼大的主儿,自己一个人又偷偷的回去了,从那血坑子里面掏出一个青铜脑袋和那个黑罐子。
这事后来被李大龙头知道了,就责问张老四。张老四觉得自己犯了错,而那青铜脑袋是个大件儿,成色太好他自己也不敢出手,就把那青铜脑袋交给了李大龙头,而那个鬼头罐却被他藏了起来。
李大龙头也知道他掏出来的肯定不止那青铜脑袋一样,只是不知道是啥,张老四不愿意交上来他也没法强逼着他交,毕竟张老四也跟了他几十年,事情也不好做的太绝。也合该是那张老四出事,如果他要是早交出那个鬼头罐的话,以李大龙头的阅历怎会不知道那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呢!
两天后,我跟猴子启程回上海,张老四的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样东西,就是那张老四从龙吸口里掏出来的那个青铜脑袋。
开始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兵马俑,后来发现不是,这个脑袋是个大耳朵的货色,这东西肯定是四周以前的。
说实话,这个青铜脑袋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收的,一来是因为这东西成色太好,是一件烫手货,要是被抓住是要吃枪子的,二来是因为这青铜脑袋是张老四从那龙吸口里掏出来的,跟那鬼头罐出于一个地方,虽然我没有去过那地方,但我总感觉那会冒血的龙吸口是个不祥之地,从那里拿出来的东西会不会也隐含着什么诡异的东西呢?
但是那李大龙头非要把这东西匀给我,我也不能不收,虽然李大龙头表面上和和善善的,但做这一行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不遂了他的意,我怕我走不出那个窑洞,我可不认为他跟老爷子是故交就会对我心慈手软。
李大龙头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们虽然没有下过地,但也算是半个入了行的人,没有打招呼就在他们的地头上淘货,这是坏了规矩的事,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按照规矩是要切下我们两根手指头的,现在他们没有为难我们,还把到手的货匀给我也算是抬举我了。
只是我这心中有一层顾虑,像这种青铜脑袋可是值大钱的东西,他李大龙头却匀给我,可这便宜有那么好占吗?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道道呢?
不过这东西我既然收了,也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只希望这次能平平安安的将这烫手的东西转出去,钱多钱少的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当天晚上我们便到了上海,之后我便抠着脑袋想着该怎么把这东西卖出去,其实我心中还是抱着一些幻想的,这东西要是找个好买家的话,出了手我这盘口就能活起来了。
现在全国都掀起了一场收藏青铜器的潮流,已经有赶超传统瓷器的趋势了,而这件东西成色又好,若是不卖出一个好价钱,我这心中也有些不甘心。
可是没想到还没等我将这东西卖出去就出了事,第一个看到这青铜脑袋的是老爷子,当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是一愣,然后二话没说便离开了。
第二天老爷子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出去做趟活,并告诉我那青铜脑袋绝对不能卖,之后便失踪了。
开始我也没有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有些急躁起来,老爷子这一走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也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整个人完全失去了任何消息。
一个月后,我终于坐不住了,历史上老爷子还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这么长时间,我预感到老爷子可能出了事。
就在这时,两份包裹的到达让整件事情变得疑云重重起来,因为这两份包裹的收件人写的是老爷子的名字,而时间却是在老爷子失踪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说,这是一份迟来的邮件,肯定是有人事先寄存到邮递公司约定好发货的时间的。
第五章 龙骨疑云
当我拆开包裹的时候,整个人都镇住了。
这是两份“龙骨”拓片,所谓龙骨也就是古时候人们用来占卜的龟甲,在古人的认识里,龟是一种比较有灵性的生物,所谓凤麟龟蛇,都是天地所生的灵物,用来沟通天地,是再适合不过了。在古人眼里,占卜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非遇到重大事情而不用,而且只有王族才有资格用龟甲占卜,而用来占卜的龟甲更是要经过重重选拔,再进行一系列严格的制作,说是万中选一也不为过。
从这两份拓片上看,都是占卜过后而产物,龟甲经过煅烧会产生裂痕,那便是爻卦,拓片上痕迹清晰可辨,而且上面还刻有一些符号,这就更让人震撼了。
占卜过后的龙骨对于古代的王室都是要秘密珍藏起来的,而在上面刻画下符号,无疑是蕴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有可能决定着当时整个民族的走向与决定。
我拿着拓片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像这种东西拿出去那可都是要命的,一块占卜过后的龙骨那都是国宝级别的东西,再加上上面这些符号,更是宝中之宝,保存的如此完好的龙骨,那可是比青铜器还要有价值,就算是一块拓片,也足以震惊世界了,要交给博物馆的话,绝对会成为镇馆之宝并引发一场探索热。
是谁竟然弄出这么大的手笔?而且看这两块拓片上的符号却不是一样的,这就说明是由两块龙骨拓印下来的,这不由得不让我惊骇。
随着这两块龙骨拓片寄过来的还有两封信,奇怪的是上面没有写任何字,只画了两座大山,而且这两座山是一模一样的,这让我联想到一些事,但也被弄得更加迷糊了。
龙骨拓片,没有名字的大山,还有背后寄这些东西的人,这都跟老爷子有什么关系?我很想找爷爷问清楚,但无奈爷爷已经失踪一个月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翻遍全世界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突然,我脑中一个激灵,这龙骨拓片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仔细一想,好像有一次我看到爷爷也拿过这样一块龙骨,是真正的龙骨而非拓片。当然,那是不久前我偷看到的,像这种东西,爷爷是不会让我看的。
当下心中不由有些激动,我感觉我好像抓到了什么,赶紧起身走进了爷爷的里屋,在爷爷的床头摸了一阵,便摸到一个按钮,一按之下,旁边的古董架便朝一边挪开,露出一个暗门。
我带着一种做贼般的惶恐和兴奋走进了爷爷的密室,爷爷的房间就算是我也轻易不让进,更遑论这间我之前并不知道的密室了,心中不由感叹着,果然是“家贼难防”。
密室的空间并不大,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四个平方,里面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小的可怜的木桌,转个身都觉得挤得慌。
可能爷爷也没有想到有人会进到他的密室吧,我轻易的便找到了他藏东西的地方,就在那木桌的抽屉里,打开看里面有一个半尺宽的木盒,古色古香的,上面满是精美的花纹,看来这木盒也应该是一件古董。
木盒有锁扣,但并没有上锁,这更方便了我的手脚。我轻轻地将其捧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果然,木盒中躺着的正是一块龙骨,呈暗红色,保存的非常完好,看来在它出世之前,都是被人精心保护的。
我将这正品龙骨和那两块龙骨拓片一字摆在木桌上,经过仔细观察,渐渐我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这三块龙骨上的爻卦不尽相同,所刻画的符号也不一样,这种古时候加密的文字我是看不懂的,但是我却发现这三块龙骨其中都有一个相同的图案,那是一个黑色的月亮,在龙骨中心最突出的位置,表明这三块龙骨的爻卦和那些刻画的符号都跟这个黑色的月亮有关。
我努力的发动着自己的想象力,古时的人们用龟甲占卜,一般情况下也只会用一块而已,可是现在却出现三块,都跟一件事情有关,这就说明当时那些人心中犹豫不决,而且所占卜的事情绝对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很可能,这三块龙骨并不是一副完整的爻卦,因为爻卦有六爻,要么是用一块,要么就应该是用六块,一块代表一爻,也就是说还有相对应的三块龙骨不知去向。
我低头沉思,对方既然这么放心的将这些东西寄给爷爷,说明他们非常信任爷爷,或许他们与爷爷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可是这样的话问题又出来了,如果他们和爷爷一直有联系的话,难道不知道爷爷现在不在铺子里吗?龙骨拓片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我也会亲手交到爷爷手上而不是用这种存在很大风险的邮寄方式吧!
除非,对方根本来不了,或者是,他们并不担心这些拓片流落出去。这让我有些头疼,因为这两个原因会将事情推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如果对方来不了的话,那一定是被困住了,或者是遇到什么阻碍,那邮寄这两件东西是为了什么呢?是在向爷爷传达什么信息呢?
而如果说他们并不担心这东西流落出去的话,说在他们的眼中这些拓片只是一些象征性的东西,他们寄过来是想证明或是隐含这一层更加重要的信息。
我的思维快速的跳跃着,隐约的我好像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信息。比龙骨拓片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无非就是龙骨上这些符号图案其中所蕴含的信息与秘密,难道说是有人已经破解了这上面的加密文字?
我心中一阵激荡,在爷爷的耳熏目染之下,我知道像这种古老的加密文字就算是放眼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人能整的明白。所以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这种光凭想象力而没有事实依据的猜测又让我的思绪陷入到了绝谷之中。
我魔怔一般不停的思索着,可能是用脑过度吧,我脑中慢慢开始变得迷糊起来,双眼也有些疲倦,最后终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桌子上的老台灯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光线折射的缘故,我瞥见爷爷那块龙骨上的黑月图案竟然诡异的闪动着,就好像是人眯缝起的眼睛一般一眨一眨的,但等我仔细瞧去的时候,一切却又安宁如昔了,我也只当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