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一片混乱,跪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忽然边上人影一闪,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闷油瓶冲了过去,冲到火房前,往高脚楼底下的隔空处滚了进去。
胖子和我都大惊失色,要知道在这样毫无保护的情况下冲进火场,绝对是重度烧伤,不是说你不碰到火就没事情了,火场中心的温度高达上千度,就是在里面呆着瞬间也全身都熟了。
胖子马上大叫救人!我和他立即冲过去,一踩进房子五六米附近,滚烫的热浪就铺面而来,我的汗毛立即就被烤的卷曲了,眉毛头发发出啪啪的声音,咬牙忍住皮肤的灼疼,冲到房子边上,蹲下去,就发现根本不可能进去,里面的高温犹如火龙的呼吸一样涌出来,趴下去勉强一看,就看到这里地下有着泥巴,闷油瓶裹着了一身湿泥正在往里爬。
再想仔细看,我们被热浪烤的没法睁开眼睛,再看不清楚,只得连滚带爬的退出来,旁边救火的人就冲上来把我们拉住。
刚被扶起来,就听到火场里面一声什么东西垮塌的巨响,接着闷油瓶也从高脚楼下面的隔空下滚了出来。浑身都冒着白烟,跌跌撞撞爬起来,朝我们跑来,旁边马上有人上去给他身上泼水,就听到边上有人说疯了疯了。
我冲过去,就看到他浑身裹满了房下的烂泥,不知道有没有烧伤,但是左手有几处全是黑灰,显然他豁出去用手去掏了,我大骂:“你不想活了!”胖子扶起他就问道:“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只冷冷道:“全烧没了。”说着看了看在救火的人,“全是煤油味,连地板都烧穿了。”
这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胖子也看了看救火的人,面色不善的看了看我。“小吴,看来这村子里有点问题。”
我看着闷油瓶的伤,心里就没空琢磨这些,边上有人对我叫道:“快带他村公所找医生吧,烧伤可大可小,那房子没人住,学什么救人啊。”
我们找了一个围观的小孩带路,带闷油瓶到村公所里,那小孩让我呆着,他去叫医生过来。我想起刚才情形还是后怕,忍不住要埋怨闷油瓶。胖子让我别烦人了,小心被听到。我才闭嘴,心里堵得就有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闷油瓶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只是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凝固了。
这种郁闷我都不想形容,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是早知道,我宁可当场被逮住打一顿也要先进去看了在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火扑了四个小时才熄灭,很多人都烧伤了,不久来了一个赤脚医生,用草药给伤员处理伤口,闷油瓶一检查倒还好,大概是因为地下的淤泥隔热,烧伤虽然多但是都不严重,就是他的左手烧伤的有点厉害,赤脚医生似乎是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紧张,慢吞吞的给他们上了草药,说只要坚持换药,一点疤都不会留下。这里夏天山火频发,村民自古代起对于烧伤就有很深的经验。
我们几个都不说话,回到阿贵家里,一清洗,我的眉毛头发都焦的直往下掉。简直损失惨重。
闷油瓶彻底陷入了沉默,房间里是烧伤草药奇怪的味道,很难闻,我有点责怪胖子,对他道如果不是他说先回来,当时我们头皮硬一下直接进去把照片拿出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胖子就火了,道这怎么能怨他,既然有人放火那咱们肯定早被人盯上了,出事的是迟早的事情。这次烧的是老房子,如果咱们看到了照片,那他们烧的可能就是我们了。而且当时那种情况,是人都不会硬着头皮进去,光天化日之下你爬到人家房里,胆子也太大了。
我只是有股闷气没处发,确实怨不得胖子,可是胖子这么说我就有无名火,硬是忍住和他吵架的冲动,用头撞了几下墙壁才稍微缓和一点。
想着胖子就啧了一声,对我道:“我看这事情咱们就是没办法的,我估计偷箱子那家伙,也是放火那人一伙的。你想他偷箱子的时候动静这么大,还故意敲了地板引起了我们注意。肯定就是把我们引出去。”他顿了顿:“然后他的同伙在外面,我们一出去看到他们,就肯定不敢再进去,等我们一走他们就放了火烧房子……他娘的,肯定是这么回事儿。”
有道理,我点头,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临时发现了我们,情急之下把我们引了出来,如果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早应该采取措施了。放火的很有可能就是当时在山坡山看着我们的那几个村民……他们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他们也不应该会认识我。
“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找照片,只要把照片拿走烧掉就可以了,不需要把整栋房子烧了。”胖子道。“不过这些人也不聪明,露了脸了,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我有些模糊的印象,不过这么远的距离,也实在不会印象太深,认起来肯定会有些困难。不由叹气。
如果闷油瓶没有突然想起那只箱子来,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如果他没有想起这只箱子来,这箱子就将埋在烧焦的废墟下面,永不见天日。想到这里,我倒有些释怀。天无绝人之路,而且这房子一烧,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这村子里肯定有人知道些什么,而且还不会是普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算条线索。
只是,不知道是否那批人还有接下来的行动,会不会针对我们?胖子说应该不会来害命,否则就没必要烧房子,直接杀了我们就行了。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以后必须要多长个心眼。
就算是这么想,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便去阿贵院子里里拿了几把镰刀回来,藏在床下防身,还买了几只牛铃铛,挂在门窗上,一动就响。
我这时候就心里郁闷,总觉得心神不宁,我有一种预感——阿贵帮我们找当年那个老向导的事情也会出变故。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第四章 变故
山火最后不了了之,听阿贵说起来,好像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具体怎么烧起来的还不知道,反正这里每年夏天都会有,只是离村子这么近还是第一次,幸亏烧了的是废弃的屋子,没有太大损失。
我心中暗骂,我的损失可大了!这样一来,楚哥说的线索就全断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后想办法逼楚哥开口,可这肯定不是容易的事,必然得使用胁迫手段,我心里不太能接受。不过,终归不是完全没戏,所以也没有极端的郁闷——只要楚哥不被烧掉就好。
和胖子说了说,看来在这里待不了多少时间,找了老向导之后,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可能就得回长沙,因为留在这地方已经没有意义,所谓的羊角山倒斗,可能得下回分解。
胖子也很无奈,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我们这一次过来什么工具都没有带,要去羊角山也不是很现实。但他还是坚持要去山里看看再回,于是最后定了个再议。
之后我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老向导的事情肯定也会出岔子,想着先做最坏的打算,以便到时候真的发生,心里能好受一点。
出乎意料的是,老向导的事情非常顺利,阿贵回来后告诉我们,他已经约好了,明天就可以到老猎人家找他。不过那老头脾气有点怪,他和只好说我们是政府的人,让老头积极点,到时候别露馅就行。
胖子一看就不是当政府官员的料,一商议,就让他别去了,他说他去化肥店想办法讨点硫酸,看看能不能融掉那只“铁葫芦”,看看其中是什么东西,再去烧掉的废墟里扒扒,说不定还能够扒出点什么来。
我觉得分头行动也不错,但还是千叮万嘱,硫酸讨回来后千万别轻举妄动,等三人一起的时候再琢磨,毕竟“铁葫芦”还是有危险性。胖子满口答应,说自己又不是小孩。
商议妥当后便去睡觉,各怀心思,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亮,我们分头行事,我和闷油瓶由阿贵带着去找老猎人,胖子直奔化肥店。
本以为不会出岔子了,没想到到了之后,老头却放了我们鸽子,说是昨天晚上进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猎人打猎那是满山走,根本无处寻踪,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约好的突然就进山了,难道还是被我料中?
老头的儿子有点不好意思,就说老头老糊涂了,两年前突然开始不正常,时不时不打招呼就进山,也不知道去干嘛。而且谁说了都不听,说去就去,第二天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不管。不过,你看猎枪都还在墙上挂着,肯定不是去打猎,等等就能回来。
没有办法,只能等等了。不想刚坐下来,忽然从门口又来一个人,进来就问:“盘马老爹在吗?”
盘马老爹就是老向导在这里的称呼,看来还不止我们一个人找他,让我意外的是,这人一口的京腔。
我们朝外望,就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里绕进来。
我一见他的脸就感觉有点异样,这人长的肥头大耳,但是收拾的很整齐,晒得黝黑,可看不出一点干体力活的样子。
盘马老爹的儿子立即迎了上去,阿贵对我到:“这是盘马老爹的远房侄子,听说是个大款。”
听那口音,京腔纯正,这远房亲戚也够远的。
那中年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没什么犹豫径直就入了院里。给老爹的儿子递了根烟,看到了我,面露疑惑之色,呀喝了一句:“有客人?”
老爹的儿子用乡音很重的普通话说:“是,也是来找我阿爹,这两位是政府里的……”
那中年人似乎对这个不敢兴趣,打断他问道:“老爹呢?”
老爹的儿子面露尴尬, 又把他老爹行踪不明的事情说了一遍。中年人啧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在,老让我吃瘪,我和老板那里怎么说啊。”说着看了看我们,面有不善道:“你这孙子该不是嫌钱少,又另找了主顾,想诳我。”
老爹的儿子忙说不是不是,说真是找老爹的,政府里的人。
中年人又看过来一眼,半信半疑的模样,走到我们跟前:“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这镇里的人我还都熟悉,怎么就没见过你们?”
这就问得有点不客气了,我抬头看了看他,也不好发作,道:“我们是省里的,找老爹做个采访。”
“省里的?”他一脸怀疑,不过看我们确实像机关单位的,就嘀咕了一句,转头对老爹的儿子道:“得!那你再劝劝你老爹,我老板开的价不低了,留着那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用,对吧?别固执了,卖了绝对合算,拿点钱老头子享几年清福多好。”
老爹的儿子不停地点头。
中年人又道:“你们有客人,我扎堆在这儿不好,先撤了。”说着就笑了,“事情成了,我带你去风光风光,多用点心,晚上找我喝酒去,我先走了。”
他出了院子,头也不回,风风火火地走了。我看着莫名其妙,就问老爹他儿子,这人是谁啊?想干什么?
第五章 巡山
老爹的儿子看那人走远,送了口气,叹气道,这人是他们的一个远方亲戚,说是老爹的侄子,他的堂兄弟,是个地痞流氓,一直在北京混日子,早就不来往了,只是不知道最近跟了哪个老板,跑到广西来收古董,到处让他介绍人。自来熟,特别虚,他们不敢得罪。
我接着问道:“听他的意思,他看中了你家的什么东西,想收了去。难道你家还有祖传的宝贝?”
老爹的儿子唉了一声,对我道:“说这事我就郁闷!我家老爹手里有块破铁,一直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说是以前山里捡来的,是值钱东西,让我去县里找人问能不能卖掉,我也就当他发神经。前段时间这事被那远方亲戚知道了,他真找到人来买,出的价钱还不低,结果还真是有病,老爹来了劲了,又不不卖了,惹得那小子就是不走,一直在这山沟里猫着,整天来劝,给他烦死了!”
我看了看闷油瓶,心里有所触动,看来那老头爽约不是因为我们,而是为了避开那远方侄子。铁块?难道那老头手里也有先前从闷油瓶床下发现的东西? 阿贵在一边抽烟,笑道:“你就不能偷偷从你老爹那儿摸了去,换了钱,不就得了?以后政府来收,可一分钱都不给。”
那儿子道:“不是我不想,这老头贼精,我有一次说要把那东西扔了,免得他魔怔,他一听居然把那东西给藏起来,打那时我就找不到了。哎!想想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没想到那块破铁真的值钱。要是能做成这买卖,那是天上掉下的金蛋,我儿子上学的事就不用发愁了。”
我听着暗自感叹,表面上看这儿子不像话,有点腻歪老人的意思,但看得出这家人确实有困难,只是这种家务事,我们也不能插嘴。
闷油瓶忽然问道:“你父亲把东西藏起来,是不是在两年前?”
他儿子想了想,点头道:“哎!你怎么知道?”
我立即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接着道:“你父亲肯定是把东西藏到山里去了,老人心里不放心,所以隔三岔五去看看,这就是他反常的原因。”
他一听,又哎了一声,说有道理。
阿贵道:“那你老爹对这事还真上了心了,你还是再劝劝吧!要真把它偷了,你老爹非拿枪毙了你不可。”
儿子道:“那是,我老爹那爆脾气,我也懒得和他吵,实在不成也就算了,就是我那远方亲戚缠人,我怕依他那秉性,这算是挡了他的财路,我们家以后不得安宁了。”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等,老爹他儿子对我说了不少事情,让我对这个老头有了一个了解。
盘马是当地的土著,在这片土地上繁衍了好几代,是现在硕果仅存的老猎人之一。他们的下一代大部分汉化了,一般只在农闲的时候打打猎,更多时候都出外打工,女孩子也都嫁到外地去。但在这里的旅游发展起来后,情势又有了变化。
说起来,盘马老爹在当地也算是个名人,枪法好,百步穿杨,而且身手利落,爬树特别厉害,以前逢年过节就是大红人,得靠他打野猪分肉。后来经济发展了,他年纪也大了,慢慢不被人重视,开始有点愤世嫉俗,为人又特固执,以致于和子女都处不好。
这种老人像一个经典样本,我知道的就有不少。
我以前的邻居是个老红军,也经常念叨世风日下,不屑与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为伍。这是典型的和自己过不去。
想想自己也是,好像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折腾自己。
聊着聊着,在老头家里傻等到下午,人还是没回来。
任我再怎么掩饰,此时也无法压住内心的焦虑,一方面怕有什么节外生枝,一方面是等得太久了。
老爹的儿子很不好意思,就说他去找找,不料一去也没了影子。
待到傍晚,我终于等不下去了。
阿贵很没面子,嘴里骂骂咧咧说这两父子太不像话了,一起走出来,却正好碰到老爹的儿子急匆匆地路过,面容不善,后头还跟着一批人,也没跟我们打招呼,直往山上去。
阿贵很纳闷,连忙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那人答道:“阿赖家的儿子在山上发现了盘马老爹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老爹可能出事了,我们正找人去发现衣服的地方搜山。”
“在哪儿发现的?”阿贵忙问。
“水牛头沟子里,阿赖家的儿子打猎回来,路过发现的。”
“这么远?”阿贵非常惊讶。
我对于这里的地名一点方位感觉都没有,就问道;“是什么地方?”
“那是周渡山和羊角山前面的山口,要走大半天才到。”阿贵对我道,“你们先回去,我得去看看。”说着就跟上了其他人。
我和闷油瓶对看一眼,感觉难以言喻,心道还真的被我料中了,这事也出了岔子。闷油瓶面色沉寂,看不出一丝波澜,脚步却跟了上去。我也快步跟上。此事实在蹊跷,我们有必要去了解清楚。
第六章 水牛头沟
阿贵一开始不答应让我们帮忙搜山,我好说歹说才跟了过去,阿贵的小女儿叫云彩,他让她跟着我们,避免走散。
山路四周漆黑一片,村民们聚合起大概二十人,举着火把和手电筒,一边叫喊一边让猎狗闻着衣服,往水牛头沟走。
这里的林场被砍伐过一遍,前路并不难走,只是雨水充沛,沿路多有积水坑,里面全是山蚂蝗,一直走到保林区,路才难走起来,山民全是猎人,经验丰富,对于我们,走这样的山路和塔木托比起来,实在像是散步一样,一点也不吃力。一行人就这么往大山的深处去。
我一边走一边问云彩,水牛头沟一带是什么情况?老爹是否会有危险?
云彩回头道:“那里是大保林区和我们村护林区的边界线,羊角山在大保林区里,周渡山在护林区,中间就是水牛头沟。羊角山后面就是深山老林了。林场的人都在山口立了牌子的,让我们不要进去,所以除了以前的老猎人,大家一般都不去羊角山,山后面的林子更没听说有人进去过。”
阿贵在我后面道:“村子里,对于羊角山熟悉的,恐怕只有盘马老爹。后面的林子据说只有古越的脚商才敢走。古时候,越南玉民为了逃关税,宁可从林子里穿一个月的路过来卖玉石,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捂在了这些山的深处。”
玉石买卖是古中越边境最暴利,最残酷,最具有神秘色彩的商业贸易。我听说过越南和缅甸玉帮之间惨绝人寰的斗争,一夜暴穷、一夜暴富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在以一搏万的巨大利益下,人性完全没有任何容身之所。
阿贵又说,这里离玉石交易最盛的地点不远,从巴乃到广西的玉商,都和广东的一些老板做小生意,是最苦的一批的玉民,所以也格外凶狠,特别是清朝的时候,越南人半商办匪地一批批过来,那是当地一害。
我心里想着,如果能在林子里发现那些越南玉民的遗骸,说不定能找到他们带来的玉石原石,这年头,玉色好的原石十分稀有,价格高的离谱,而当年的玉石质地更比现在高出好多,找到一两块好的,比什么明器都值钱。不过转念再想,那些越南玉民对这些玉石看得比自己的命还珍贵,如此截取是很大的不义,和盗墓不同,恐怕会招致不祥之事。
走到前半夜头上,我们才走进沟里,发现血衣的人指了指一颗树,就说衣服是树上发现的,他先看到有血粘在树干上,抬头看就发现衣服,刚开始还以为是被野猫咬死的夜猫子。
手电筒照到树上,这种铜皮手电筒简直没有什么照明能力,但能确定上面没有其他东西,显然是盘马老爹爬上树后,将血衣留了下来。
老爹快八十岁了,虽然以前爬树是高手,但按道理不可能无缘无故爬到树上去,显然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