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给我们留下一个直观但又不可思议的印象,那就是有人一直在这间房子里居住。可是,人又在哪里呢?这里只有一个出口,还被三道门紧紧锁住,屋子里没发现任何食物和水,真有人住的话,他又如何生活?
谜团接踵而来,仿佛将我们置入一个无法爬出的泥潭,让每个人的眉头都紧紧锁住。
这时,唐龙拉了拉阳台上的灯绳,灯自然是没有亮,他又拧了拧自来水管,自然也没有一滴水从里面流出来。
我也跟着来到宽敞的阳台,一开始从客厅通往阳台的铁栅栏门也是紧紧锁死的,不过已经被高师傅焊开。和屋里的情况不同,阳台上一片狼藉,与卧室相连的窗户上也全都是碎玻璃,这些玻璃看上去很像是有人从楼下扔砖头砸碎的,因为窗户上那一根根手指粗的防盗窗铁条上都是砸痕。
我不觉纳闷,我印象中那个时代的长辈们大多数是正直无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从未听说谁家会安防盗窗防盗门,而且,我们打一进来也没见过其他的房屋内有安装的,看来,我们进入的这个房间,必定是住着极为重要的人物!
我费力地走到栏杆边,打起手电向下照去,只见下面是一条较为宽阔的街道,街道一侧有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建筑物,看模样很像是个垃圾场。垃圾场旁边有几间已经倒塌的双层楼。我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那许多年前这下面的那片忙碌景色,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来车行,垃圾站里有人在清理着垃圾,双层楼下有人在维修汽车,有人在干着木匠活……
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来?又为何匆匆而去呢?我忽然想起墙上的那句标语:“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不是这里有很迫切的革命需要?是建立地下城市防备敌人,还是开采重要矿藏?
这里的人是全都安全撤离了,还是?……
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从我脑际闪过,让我大感兴奋,难道……会是这样?是不是,真的会有这种可能呢?
我急切地回到屋里,站到了那堵显示着死尸的墙壁面前。
我的猜测是这样的,那死尸的确就在我的面前,只不过,他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久得连尸体都已经腐烂没了,剩下的只有那种我能够感受到的讯号还留在这里。先前姜澜划那两刀时,掀起了一股风,将这些讯号吹开,才使得我误以为死尸会动的。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要想证明我的推断,就需要再次感受那个讯号,此时勋章已经被陈碧妍拿走,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勋章到这里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因为我随便碰触屋内的任何东西都能感受到讯号。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慢慢伸出手去,随着手指碰触到墙壁,那个大大的讯号果然再次出现在脑中。
我正试图去寻找那目标的准确位置,然而,接下来的一秒,却发生了令我彻底崩溃的事,直叫我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因为,在我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撤离之前,第二个巨大的讯号紧跟着第一个钻进了我的脑中,开始只是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感觉是屋里还有一个死人!然而,当随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讯号又从大楼外的某个地方传过来时,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手便不自觉地又去碰触其他的东西,从桌上的茶杯到镜子,然后是窗户灯绳,结果一个又一个死亡讯号就像流星一样嗖嗖地钻进我的脑袋。
当我最后快步跑出屋子,手扶到阳台上的栏杆时,脑袋里已经积攒了好几百个死亡讯号,那时的我已经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然而噩梦还没有结束,更可怕的还在后头:我惊惧地发现这些讯号居然全都是——来回跳动着的!
这洞穴里没有风,他们为什么还会动呢?
完了!这使我原先的设想顷刻间化为乌有,恐惧感登时传遍我的全身,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16、灯亮了,水来了!
陈碧妍等人见我不对劲,全都围过来问我发现了什么,我却实在是没法开口,难道告诉他们这里有上百个会动的死人?他们准会认为是我疯掉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倒宁愿相信是我真的疯了才好!
姜澜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我烧得不轻,陈碧妍便取出一些退烧药给我喝下,最后是唐龙扶着我躺到了卧室那张大床上,并且从橱子里拿出床厚被给我盖上,那时我再也无心思考这些诡异得要命的事情,只觉得脑袋死沉,视线模糊。朦胧中我只记得浑身冷得要命,而双手却不敢乱摸,生怕再次触动了那些死人讯号……
后来,我应该是睡着了,因为我做了一个梦,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是什么好梦:我梦见当我一觉醒来后,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了,空荡荡黑漆漆的大房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起身打着手电四处寻找,结果却发现了满屋子的死人,个个七窍流血,狰狞可怖,我便玩了命地大喊大叫……那时候我想必已经有点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了,于是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醒过来,可就是怎么也醒不了,只能是在那无边的恐惧中来回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由远及近的流水声渐渐传入我的耳朵,进而变得格外真切。
我猛地睁开眼,房顶上传来刺眼的灯光照得我急忙用手挡住。
来电了?我在哪儿?惊疑未定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依然是躺在那间卧室里的,陈旧古朴的组合家具在灯光下居然熠熠生辉。这时,耳朵里除了水声,又传来了许多嘈杂的声音,有桌椅响动声还有人在低声叫嚷着什么。
我掀开身上的厚被坐起身来,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突然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就从门外突兀地传来,吓得我一哆嗦。
我这才猛然醒悟: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我赶忙下地往客厅那里赶去,只见司机高师傅举着一把水果刀就从我眼前冲了过去,接着又有刺耳的尖叫从厨房那边传来,其中有男的也有女的。
只听有个男人用粗重的口音狂吼着:“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别激动,别激动……”这一声则是陈碧妍的声音,言语中既有惊慌又有恐惧。
这时,我看到唐龙哆哆嗦嗦地蜷曲在客厅一角,诺大的身子居然缩成了一个球,他一脸见鬼的模样,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其他人则全都堵在客厅与厨房的门口,如临大敌般的瞪视着里面。
我这才发现客厅里居然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灯亮了不算,茶几上的杯子里居然倒满了茶水,墙角的几个空花盆里此时却生长着绿色的植物,而阳台那边的水管里则哗哗地流着水。
接着,从阳台那边传来非常纷杂的声音,有男女的吼叫,有砸东西的声音,本是死寂的城市居然就那样突然喧嚣起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飞速地挤到厨房门口,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里面见到的那一幕简直让我无法想象。
只见餐桌那边不知怎么的就凭空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统统浑身赤裸,男的在五十岁上下,他把女人挡在身后,手里拿着把菜刀,歇斯底里般注视着众人。
而我们这边也是紧张得不行,遇到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也都是束手无策,唯有姜澜还算沉着,她举着那把寒森森的匕首站在最前,眼睛里透着凌厉的杀气,一步步朝对方逼近。
那男人嘴里嚷了两句“别过来,别过来!”接着就高高地举起了菜刀,那样子像是要冲上来和我们拼命,吓得我们全都往后退去。谁知,那男的根本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反而是转过刀锋,居然朝着他身后的女人砍去。
啊……
我吓得大叫。
耳听得喀嚓一声,鲜血登时四处迸溅,那女人应声而倒,而那男人则毫不留情,又咬着牙补了许多刀,直到女人彻底没气,他才如释重负般转过身来,脸上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我们全都傻了眼,姜澜也是思量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冲上去。
“你们满意了吧?”男人浑身是血,像个来自地狱的煞星般吼叫着,“来呀,谁还敢来?”
“等等,等等!”这时,陈碧妍冲了上来,她快速从兜里掏出张照片,然后对着照片仔细地瞅了瞅眼前的裸身男人。
“您是,您是何博士吧?”陈碧妍大叫着,“何云翔何博士?”
那男人闻言也是一惊,大感迷惑地说:“有年头,没人叫过我博士了!你们?”他说着居然放下了菜刀,恍然大悟般问:“你们……你们是从外边来的?”
他的问话的让我一头雾水,但那时的我已然明了了一件事,那就是,陈碧妍等人绝对不是来找爷爷的!
“是啊!是啊,”陈碧妍略带兴奋地回答,“我是兰湛卢,兰教授派来的!”
“啊?”那男人更觉惊奇,“兰湛卢?教授?你们,”他忙用菜刀挡住私处,“快给我拿衣服来!”
陈立名闻言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给那男人,谁知那男人并没有自己穿上,而是将衣服盖在了女人的尸体上,那时,他眼神里透出些许悲伤,显然有些后悔刚才所为。
“唉,蒋敏啊,早知道,你就不用受这罪了!”那男人扔掉了手里的菜刀,然后用命令式的口吻对我们说,他的衣服在卧室的床上了!
他的话让我们更是摸不着头脑,那个女人既然和他一起出现,关系想必应该不错,但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杀死对方后,却只说了这么句惋惜的话,显然不太合常理逻辑。
在陈立名去给他拿衣服的空当,陈碧妍大为激动地冲那男人说:“非常抱歉,我一开始没认出您来,我没想到,您还是如此年轻,据我所知,您应该……”
陈碧妍的话没说完,就被那男人“啊”的一声大叫打断了。
他顾不得私处见光,站起身就朝我们这边冲来,同时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赶紧闪在一边,当他看到那扇被我们全都拆下的大门后,面部变得极为恐怖,他大叫一声:
“糟糕!”
我们同时向大门口处望去,这时,只见黑洞洞的门口忽然晃晃悠悠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浑身也是光着的,唯有私处缠着一块破布,他手里拎着个绿色的酒瓶,左胳膊上有道很新鲜的伤口,鲜血还在不住地往下滴着。
只见他仰头喝了几口,然后斜倚在了大门口,醉醺醺地冲着我们喊:“何部长,何部长今天开门不?”
突然,那家伙傻住了,因为他这才看清楚敞开的大门以及门里面的我们,他转头看了看被拆卸的大门,那双令人生厌的三角眼越睁越大,最后哇的一声狂叫起来:“何部长家开门啦!何部长家开门啦,快来人啊!”
“喂!喂!”屋里的男人大惊失色,疯狂地朝门口奔去,谁知那酒鬼早有准备,跐溜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我们全都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一切,心里一遍一遍地琢磨着,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究竟都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陈立名已经给那个称作何博士的人披上了军衣,然而何博士却心思全无,他冲我们大声的喊叫着:“赶快,赶快把门堵上!要不然你们全都会——死!”
何博士说话的同时,屋外早已是喧声四起,沸反盈天。我从震惊的众人身后抽身出来,然后双手开始在不同的物体上乱摸,结果脑袋里却再也没有什么讯号传来!
讯号消失?我这才想起最开始我那个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诡异想法来,乖乖,难道这些人真的都——复活了?
我惊恐地跑到阳台,下面的街道上已经亮起了火光,当我最终从阳台上向下望去的时候,一副就连噩梦中都不会出现的恐怖情形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
17、赤裸小镇
从阳台上看下去,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人,这些人不管男女似乎全都处在一种极为癫狂的状态之中,他们除了不多的几个穿着破烂的布条外,其他人均是赤身裸体。
垃圾场那边正燃着一堆大火,火堆边的几个人正在把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往火堆里推,那男人被烧得嗷嗷惨叫,拼了命的想要从火中冲出来,结果又被堵在外边的几个人给推了回去,就那么几冲几推过后,火里的男人便再也不动了,很快就被烧成了焦糊状。
我在上面看的是心惊肉跳,似乎都能听到那烧焦的皮肤上传来的兹兹声,直吓得我是双脚发软,脑袋发蒙,我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生怕会被下边那些人察觉。
这时,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又从街道另一侧的路灯处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四五个哈哈嬉笑的男人正在猥亵一个满头长发的女人,那女人疯狂地挣扎抵抗着,结果却被其中一个身材硕大的男人连扇了几个耳光,当即昏死过去,很快就被那几个人拖进了黑暗之中。
再看街角那边,许多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大声吼叫着有节律的歌曲,他们手里拿什么的都有,从铁棍砖块到玻璃酒瓶五花八门,有的人遇到一起时就拿手里的东西朝对方猛砸,直砸的血肉模糊为止,旁边的人均在嘻嘻哈哈的叫好助威;有的人遇到一起则当众摆弄那男女之事,毫无羞耻顾虑……
我的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不拿生命和廉耻当一回事!我的心在不住打颤,这下终于明白刚才何博士为何大叫糟糕了,要是这些人都闯进来屋子里来的话,我们恐怕不光是会死那么简单,恐怕会死得相当悲惨!
陈碧妍等人自然是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高师傅赶紧拿出工具去焊那道铁栅栏门,此时如果再去焊那道大铁门的话,显然已经为时过晚。
可高师傅连焊枪都还没拿稳,却被外边一个人一脚踹了进来,原来我们光看着楼下,却没料到居然从楼上会冲下一个人来。
这人哈哈大笑着就冲进了屋子,看见屋子里有我们这么多人,他却一点也不胆怯,反而大为兴奋,他拿眼稍微瞄了一下后,立刻就用猥亵的眼神对准了姜澜,嘴里还嚷了句“真俊!”接着就朝她扑了过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我们弄不清这究竟是人是鬼,一时间惊恐万状,反应不及,那家伙眨眼就扑到了姜澜身上,姜澜可是个狠角色,扬起手中匕首从上而下地插进了那人的肩膀,那人登时吃痛地大吼一声,然而脚下却并未停步,居然硬生生将姜澜扑倒在地。
姜澜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疯狂,一时间方寸大乱,只能是死死按住匕首,此刻那一尺长的匕首几乎完全没入对方的肩膀之中,然而那家伙根本死活不顾,只是一个劲儿地用他那臭嘴在姜澜胸部狂蹭,吓得姜澜嚎啕大叫。
这时我们全都回过神来,陈立名和高师傅赶紧冲上前,不料却横空里被一把菜刀拦住,众人抬头,只见那何博士是怒目圆睁,他大喝一声手起刀落,扑通一声死尸就栽倒在了一边。
再看那人的脑袋几乎被何博士砍下一半,鲜血从脖子上吱吱地激射而出,大部分都喷在了姜澜的身上和脸上,纵是一向胆大的姜澜此时也是禁不住失常乱叫,六神无主。
这时,楼道里接二连三地传来急促脚步声,看来不消一会儿就会有更多的人冲进来。
高师傅还想去焊门,何博士却说来不及了,只能是搬家具堵门吧!
我们便赶紧去抬家具,谁知刚堵上一个橱柜,那边就已经传来大力的敲砸声,不知是铁棍还是木棍,敲在橱柜上咚咚作响,每一声都好像是直接敲在了我的心脏上,砸得我是浑身乱颤,胆裂魂飞。
这时,唐龙也是吓得愈疯愈狂,他用那吨量级的身躯死死顶住橱柜,还一边高声吼叫为自己壮胆。
尽管我们几个男人豁了命般顶着橱柜,可明显对方的力量更大一些,而且对方手中有武器,随着一下狠似一下的重击,我只觉的这橱柜很快就会被对方砸穿一般,恐惧感陡然升到顶点,那一刻,我似乎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味,总感觉自己怕是挺不过这一关去了!
关键时刻,陈碧妍冲姜澜喊了句“掏枪!”
这时,浑身浴血的姜澜终于缓过神来,听到陈碧妍命令,她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然后冲着橱柜的木板砰砰砰连开四五枪,当时我正顶着橱柜,枪声过后,对面的力量立刻消失,很明显那边一定有人中枪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碧妍等人宁可驱车几千公里,也不肯坐飞机火车了。原来他们携带着违禁品,我现在更是弄不明白,陈碧妍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然而,紧要关头,容不得我考虑这些,不管橱柜那边还有没有人,我依然死死顶住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
此时,橱柜后面响声全无,楼道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我们互相对视一眼,此时每个人都已是大汗淋漓,惊吓过度。然而不等我们松一口气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耳听得橱柜后忽然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我们不明所以,然而何博士则大惊失色,冲我们高声喊了句:“趴下!”
紧接就听橱柜后面忽然爆出一声巨大的枪响,隔在我们身前的橱柜上半部分瞬间爆裂,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我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得我身后有一人应声栽倒,回头再一看,那颗子弹居然正好打中了陈碧妍的脑袋。
啊!我们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有枪,而这一枪还偏偏射中了陈碧妍,无比的震惊与无比的绝望,顿时令我们全都失去了方向。
“姐!”陈立名更是傻了眼,疯也似的朝陈碧妍扑去,那时刻我看到倒在地上的陈碧妍头部那里已经是浸在了一滩深红色的血液当中。
紧接着,第二颗子弹再次穿橱而过,姜澜赶紧掏枪还击,随着木屑纷飞,橱柜的上半部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大洞,子弹一颗颗接踵而至,吓得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姜澜就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而好在对方的弹药似乎也不充足,双方对射了十几发后,全都止住了射击。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一个个暴躁吼叫,猛力地撞击着残缺不全的橱柜。从橱柜上方的大洞中还伸进来许多只胡乱划拉着的大手,其中一只更是用力地抓住了我的头发,登时把我吓得魂飞天外。
18、6号档案
“啊……”
我大叫着试图甩开对方的纠缠,结果双手却被他们死死抓住,任我如何狠命挣扎也无法挣脱。
这时,姜澜子弹打光,便从先前那具尸体上拔出匕首,然后朝着橱柜上的一个个手臂砍去,登时手指头乱飞,鲜血蹦流,溅得我满身都是,抓住我的那些手也随即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