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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罪师:菊祭_分节阅读_第7节
小说作者:戴西   内容大小:255 KB  下载:解罪师:菊祭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7-08-0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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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头儿呢?”章桐这时候才注意到小陆是单枪匹马来现场的。

  “他啊,走不开,为了那件案子,因为有人打电话来说知道死者是谁,临时又有事来不了,所以就亲自跑去东大了。这鬼天气,冻死我了!章主任,回头我派人过来拿尸检报告啊。”说着,小陆缩着脖子,头也不回地一溜小跑钻进了巷子口。

  难道说“东大女尸案”的尸源这么快就找到了?章桐心里不由得感到暗自庆幸。

  开始往回走时,天渐渐黑了,抬着运尸袋的警员在昏暗中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着,厚重的雪地靴和地面接触,时不时发出了擦擦的声响,章桐默不作声地紧跟在身后。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巷子口,一阵寒冷的北风迎面而来,夹杂着飞扬的雪花,打得人脸上生疼生疼的,冰冷刺骨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全黑的法医公务车就像幽灵一般静静地停靠在马路的对面,里面设备齐全。这是局里刚刚配置的最新型的法医公务车,遇到突发情况时,可以随时在车上进行必要的尸检工作。这对需要尽快提取保全生物样本证据的案子是非常有帮助的。但是眼前这个案子不需要,因为在寒冷条件下发现的尸体,章桐必须等待足够的时间让尸体的肌能复原到最初的状态,而这就需要在解剖室里那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温度下才能够实现。

  法医公务车后尾板上的扣环能够扣紧运尸袋上的扣子,从而保证尸体在车辆运输的过程中不会受到二次伤害。把这一切都处理好后,陈刚用力拉上了不锈钢的后车门,然后和章桐一起钻进了前面的车厢,系好安全带,准备启动车辆。

  车窗外,扛着长枪大炮的摄像师和采访记者早就等候了很长时间,一见到有人在巷子口出现,他们立刻聚拢了过来。刺眼的闪光灯下,章桐看到了其中一台摄像机上的标识——电视一台。这是本市最大的一家电视台,也是以真实报道各种罪案出名的电视台,收视率极高。

  章桐皱眉,这样的场面没有人会喜欢的。她伸手打开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然后催促陈刚赶紧开车。

  公务车里就像冰窟窿一样冷,章桐可不想被冻僵了。

  就在这时,两个记者模样的人拿着采访本和话筒挡在了车前头,后面摄像师寸步不离。

  “你们是这个案子的法医吗?能不能简单给大家说说这个案子?听说死者是个妓女,是吗?……”

  “无可奉告!”章桐冷冷地回答,然后关上车窗,锁死。

  虽然隔着厚厚的车窗玻璃,但是那让人几乎窒息的问题却仍然一个接着一个,其中一名长相秀丽的年轻女性记者竟然直接拉开了陈刚那一侧的车门,冲着他,神情激动地大喊:“请说说这个案子,你们作为警务人员,不要逃避!应该让大家知道真相!你们有这个义务!”

  陈刚尴尬极了,他赶紧强行关上车门,然后迅速启动车子,绕过几个水坑,终于冲出了记者的包围圈。

  “真是一群讨厌的人!”章桐嘟囔了一句,“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了人命案子的?还竟然来得这么快!”

  “应该是报案人提供的新闻爆料吧,现在据说一条爆料能换一百块钱。”陈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脸颊有些许微微泛红。

  章桐看了陈刚一眼,没有再说话。

  行驶了十多公里后,车终于开进了警局的大院。由于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非常多,为了避免堵车和引起不必要的围观。本来半小时不到的路程,最终却花了两个小时才到达警局。

  章桐下车打开地下通道的后门,摁下内墙上的红色按钮。现在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没有人在这里值守,所以运送尸体的事情就只能靠自己。卷帘门在打开时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响,伴随着铰链的上升,里面雪白的走廊灯光逐渐显现出来。章桐走回车旁,打开后车门的挡板,拉出担架,放下轮子,然后把运尸袋移到上面,扣紧,这才放心地用力向斜坡上推过去。

  “章主任,你来得正好,马上去一趟局长办公室,他有事找你。说等你回来了,就去见他。”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技师笑着向章桐打招呼,但是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目光停留在运尸袋上。

  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忌讳。

  “谢谢你,我马上过去。”章桐点头答应。她小心翼翼地推着活动担架,生怕会撞到迎面而来的两个技师。她安静而又快速地在通道上行走着。最终用担架撞开了解剖室的门,穿过房间,最后来到了冷冻库的门口。她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不锈钢门上的扣锁,然后把尸体推了进去,在尸体的脚趾上挂了一个扣环,填妥资料后,锁上门,摘下柜门旁边的记录本,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时间以及尸体编号。今天的任务就算是暂时完成了。

  简单换了一身衣服后,章桐这才坐电梯去八楼局长办公室。面对同乘一部电梯的局里同事,章桐尽可能地保持低调。大家彼此之间也最多只是点一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或许是经常和死人接触的缘故,和活着的人,章桐却总是没办法一下子就把关系变得很融洽,尤其是和年轻的同事。

  经过多次指点,阿城终于推开了东大教工宿舍底楼车库最尽头的一间小房间。这里本来不是住人的,连最起码的窗户都没有,狭小阴暗的空间里弥漫着刺鼻的中药味,空气混浊呛人。阿城难以想象这就是一个人每天生活的卧室。

  房间里亮着一盏只有十五瓦的老式灯,昏黄的灯光下,屋子一角传出了一个男人苍老而又微弱的声音:

  “是警局的人吗?”

  “是我,请问是不是赵老伯?”阿城尽量使自己的嗓音听上去很柔和,“您给我们警局报警台打过电话是吗?”

  阿城一边说着,一边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眼前出现了一张歪歪扭扭的床,床脚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从看过的废旧报纸杂志到空矿泉水瓶一应俱全。而床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蜷缩在脏兮兮的被窝中,靠着枕头,神情倦怠地看着阿城。

  “对不起,我老毛病犯了,出不了门。”老人很过意不去,言语中充满了歉意,“还要麻烦警官先生跑一趟。”

  “没事,赵老伯,我是重案组的薛海城警官,这是我的警官证。”阿城在出示了证件后,才勉强在床边的一张堆满了衣服的椅子上清空了一小块地方,坐了下来。

  “和我谈谈你电话中提到的那件事吧。”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是她,肯定是她!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死得这么可怜!”

  “赵老伯,你说的是谁?”阿城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老人。

  “她叫李丹,我们都叫她李博士。她是一个访问学者。在东大待了有四个月的时间。后来就失踪了,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是怎么判定她就是李丹的?”阿城感到很惊讶。

  “你们的画像,真的和她的面貌几乎一模一样!”说着,老人颤抖着双手,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了阿城,“这是我前天去教工楼领薪水的时候,无意中在布告栏里看到的。除了头发有些不太一样以外,别的都像!还有就是那副耳环,我记得她说过,是她母亲去黄山旅游买回来的纪念品,送给她的。很特别的图案!”

  老人说得没错,阿城记得很清楚,那对并不是很值钱的耳环背后,就印着——“黄山旅游纪念”六个小字。

  “你对她的印象怎么会这么深呢?”阿城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张模拟画像。

  “警官先生,她是个好人。我因为薪水不是很多,又常年患有腿疾,所以平时生活经常入不敷出,那次在校医院看病时,带的钱不够,我就没办法买药,这小姑娘看见了,就主动帮了我。在知道我的境遇后,她几乎每周都会来看我,陪我聊天,还帮我买药。我之所以一直记得她,不只是因为她帮我买药,更主要的是,她好像有心事,因为她一直抽烟。我劝过她,说我年纪大了,抽烟没关系,反正很快就要死了,但是她还很年轻啊。可是,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直到最后一次,她来看我的时候,突然变得很开心,说自己终于下定决心了,要戒烟,还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说在临走前会来跟我道别。结果……她没有再出现。”老人显得很落寞。事情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是对他来说,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等她。”这一幕,让阿城的心里突然感到很悲哀,显然,老人平时没有人来看他,而他之所以记住李丹,只是因为这个女孩经常来看他。

  没有人会喜欢孤独的滋味。

  “她失踪后一个多月,我觉得不对劲,就去她所在的宿舍周围打听。结果人家说她早就走了,因为是访问学者,本来就没有什么条件上的限制,有人中途离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知道她是一个有身份的女孩,能来照顾和关心我这个老清洁工,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做不了什么来回报她对我的善意。只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回报她!”

  “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阿城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这个小女孩非常守信用,只要她答应的事情,她就会去做。她说过来看我就会来看我,绝对不会不守诺言!”老人突然哭了,“老天不长眼啊!多么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缺德事啊!”

  看着老人泣不成声的样子,阿城的怒意在心头油然升起,他站起身,说:“赵老伯,你也别太难过了,谢谢你给我提供的情况,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你再想起什么了,可以随时和我联络。我这就去校方落实一下这个叫李丹的女孩。你放心吧,如果确定死者是她,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在临出门的那一刻,阿城停下了脚步,想了想,伸手从兜里摸出了仅有的三百块钱,转身走到老人床边,把钱塞在他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屋。

  三个多小时后,已经是深夜时分。阿城开着车行驶在返回警局的路上。窗外,夜空一片漆黑。只有孤寂的两束车灯在高速公路上向前不断延伸着。

  车辆导航仪上显示到达警局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

  妈的,这该死的天气!

  冷风呼呼地往车厢里灌,车窗玻璃多了个缺口,阿城已经记不起究竟是怎么损坏的了,反正局里重案组的公务车没有几辆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在这样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开车,又没有暖气,阿城感觉自己倒霉透了,就像躺在棺材里一样,被冻得不停地哆嗦。

  他开始感到烦躁不安,为了能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阿城一边开车一边伸手从仪表盘下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然后猛吸一口。在他身旁的副驾驶座椅上,放着一个薄薄的卷宗袋子,里面装着为数不多的有关李丹的介绍资料以及家人在竹南的联系方式。虽然说还需要更进一步通过DNA来核实死者的身份,但是阿城知道,死者肯定就是李丹!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只是他弄不清楚,为什么有人会要杀害李丹——一个单纯到了极点的只是做学问的女孩?

  曾经和李丹接触过的同事都一致表示,这女孩,人好,心好,善良,温柔,而且可爱。工作时尤其认真。不追逐名利。在李丹的身上,似乎找不到任何缺点。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难道不是吗?

  茫然之际,阿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想不起这个普通的女孩,就是因为她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好太善良了。所以,当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离大家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足足躺了三年的时候,她曾经的影子早已在周围人的脑海中轻易消失了,没有人再会记得她,除了一个病倒在床上的老人。因为这个老人看到了她内心深处阴暗的一面。

  可是,她的家人呢?三年来,难道就没有寻找过她吗?李丹最后的决定,究竟是什么?会不会和她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正想着,前面出现了车辆滞留,应该是一起事故,两个车主正在理论,公路巡警站在一边。阿城皱眉,他腾出右手,从座位底下摸出了无线警灯,同时打开车窗,把警灯用力安在了车顶上。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前面的车辆纷纷靠向两边,阿城猛踩油门,公务车顿时如离弦之箭,把事故车辆远远地甩在了脑后。

  他不想再等了,今晚还有好多电话要打。

  7.被凝固的生命

  星期一早上,马云来到欧阳景洪工作的小饭馆。这时候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饭馆还没有开张营业,但是后厨那边却早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切菜配菜和厨师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马云站在门口背阴处,耐心地等着。终于,欧阳景洪满身油污地走了出来,他一抬头看到马云,便睁大了眼睛,表情顿时冻结,似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难得有点发颤走调。

  “发生了很多事,我终于找到你了。”马云说,“欧阳,能谈谈吗?”

  欧阳景洪刚想开口,马云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已经和你们老板说过了,给你十分钟的假。”

  欧阳景洪便不再言语,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对面的小巷子。直到僻静处,马云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欧阳景洪。

  “欧阳,小丽死了。”

  小丽,也就是马小丽,马云的女儿,也曾经是欧阳青最好的朋友。

  欧阳景洪抬起了头:“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一年前。不过,她是自杀的,从七院的楼顶跳了下去。”

  “是吗?”欧阳景洪当然知道七院的另一个名字——精神病康复中心。他想了想,说:“老马,节哀顺变!”

  马云苦笑:“都死了一年了,最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云默不作声地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倒出两张相片,然后递给了欧阳景洪。

  “这是在小丽的房间里拍摄的,医院里一直封存,我想办法找人弄了出来。告诉我,你能看出什么吗?”马云死死地盯着欧阳景洪的脸。

  “我看不出来。”

  “当初你家青青和我们小丽是最好的朋友,两人形影不离,后来青青遇害,紧接着小丽发病,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出其中的联系?”马云走近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抓着欧阳景洪瘦弱的双肩,追问着。

  欧阳景洪默默地摇摇头。

  “十年啊,小丽在精神病院里住了整整十年,PTSD!这该死的病,害了我们全家整整十年啊。小丽是解脱了,可是我呢?我老婆呢?整个家都垮了啊!欧阳,我也对你不薄,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该死的凶手是谁!那天,她们俩是一起出去的!结果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我家小丽胆子小,整天就是跟着你家青青屁股后面转。你敢说你不知道凶手是谁?”马云怒吼。

  欧阳景洪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末了,马云累了,他面如死灰,稍稍抬起手,便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向小巷外面走去。

  欧阳景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什么,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和别人不同的是,刘东伟不喜欢雕塑的程度甚至于达到了厌恶,尤其是那些人类的塑像。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和这种艺术过不去,只是每次看到那被定格在或者痛苦或者喜悦或者躁狂的一瞬间的扭曲变形的人类的脸,他都会感到一些说不出的恶心,立刻会把头转开。离开竹南以后,刘东伟曾经为此去看过心理医生,得到的结论也模棱两可——没病,心理原因,小时候或许受过刺激。可是刘东伟就是想不起自己小时候究竟是在哪里受过刺激,以至于见了雕塑,他就浑身难受。

  此刻,他正站在竹南艺术中心的门口,犹豫着自己究竟要不要进去。司徒老师虽然已经下葬,但是他的死却还没有被立案。刘东伟绝对不会去找司徒敏,而除了司徒敏以外,他就只能去找师母丁美娟。

  丁美娟是这家艺术中心的负责人,也曾经是一个著名的雕塑家,现在退休了,只是负责一些简单的教学工作。如果说司徒敏的成功有天赋的因素的话,那么,这天赋,绝对是来自她的母亲丁美娟。

  丁美娟的办公室并不大,房间里到处都是人体雕塑的半成品,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办公室的门开着,一股浓重的石膏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刘东伟鼓足了勇气,轻轻敲了敲门,丁美娟抬头一看,顿时皱眉:“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很显然,她并不欢迎这个前女婿的到来。

  “我……我,师母,你听我说,我就是为了司徒老师的事……”

  话还没有说完,丁美娟就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把刘东伟用力推了出去,然后一脸不客气地说:“你和我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我再一次警告你,我老公是死于意外,根本就没有人要害他。你这样做,只会败坏他的名声和清誉!”

  话音刚落,她就要关门。

  见此情景,刘东伟急了,他赶紧用脚挡住门:“师母,你听我说,我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司徒老师就是被人害死的。我刚从天长过来,那里的法医找出了证据能够证实司徒老师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或许是‘天长’二字触动了丁美娟,她的口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充满了敌意:“小敏跟我打电话了。请你不要再去骚扰她!”

  丁美娟在遗传给司徒敏高超的艺术天赋的同时,也把自己高傲和目中无人的个性遗传给了她。

  刘东伟感到有些意外,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丁美娟残缺的右手上,就是这只右手,如果不是意外失去了三根手指的话,现在报纸上更多看到的不是司徒敏的名字,而是她丁美娟。“师母,你能和我好好谈谈吗?我真的没有恶意。小敏和你肯定误会我了。再说了,我对老师留下的遗产没有丝毫的兴趣,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签署放弃声明。”

  丁美娟抬头看了看刘东伟,长长地出了口气,神情之间显得很是无奈,她摆摆手:“算了,进来吧,就五分钟,我马上有个讲座!”

  刘东伟连忙跟着走进了办公室。

  “师母,请您一定要签这个字,不然的话,警方没有办法立案的。必须死者的直系亲属提出来才能得到立案。”

  “你为什么要紧追着这件事不放呢?老头子早就死了,死了都得不到安宁吗?”丁美娟连看都没看一眼刘东伟手中的立案申请书,口气中充满了质问。

  “司徒老师不是被蛇咬死的,他被人把舌头割掉了!老师死的时候很痛苦,师母,作为他的亲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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