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是钱森临死之前说的,我记得当时他说玉蜈蚣用血池清洗过,所以黄皮子追踪不到,但钱森这么厉害的人物进入血池都是重伤而回。
我怎么可能让聂玲下去,所以立刻把她拦在身后,对叶亮说:“不可能!”
叶亮看了我一眼摆摆手,立刻就有两个马仔冲上来狠狠的照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拳,这一圈打的很重,我只感觉肚子里刀绞一般的剧痛,立刻就摊在了地上。
“叶子!”聂玲急忙扶住我,对叶亮说:“你知道我的身份,别逼我!”
“逼你?”叶亮冷笑一声,微微摆手,立刻就有人敲响了戊戌钟,钟声一响,聂玲整个人就好似受到了重击,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聂玲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斗不过叶亮,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他直接上来一脚就把我踹飞出去。
而后只听他冷笑着对聂玲说:“最后给你个机会,去不去!”
“玲玲,别去!”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叶亮冷哼一声,立刻就有两个马仔冲上来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
我想要反抗,但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家伙绝对是练家子,三两下就被打到在地上,只能抱头躺在地上。
这两个人下手极为刁钻,几乎每一下都打在我身体的脆弱部位,那种钻心的疼痛只让我眼前发黑。
“够了!”聂玲有些虚弱地冲上来趴在我的身上,当时的我意识已经开始有些迷离,只是依稀听到她对叶亮说:“你想要什么,我下去就是了!”
我竟然被别人当成要挟聂玲的筹码,我心中涌出一种强烈的屈辱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我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玲跟着叶亮从另外的方向进入院子。
而我则是被两个马仔夹起来扔进了院子。
那两个马仔下手很重,我在地上趴了很久才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就看到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叔。
“三叔!”我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走过去一看,当我触碰到三叔的一瞬间,我整个身体就僵住了。
触手冰凉的感觉和那天晚上的夹皮沟一样,三叔的身体已经凉了。
“你这个混蛋!”我大骂着直接就冲叶亮冲了上去,但很快就被两个马仔打到在地上。
聂玲见状则是直接跑过来拦住他们,对我说:“别冲动!”
“这个混蛋杀了三叔!”我怨毒的盯着叶亮咬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聂玲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记住,等我下去之后,你就跑,没有把握之前永远都不要让叶亮找到你!”
我当时满脑在都是对叶亮的怨恨,对于聂玲的这句话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叶亮不屑地转身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吩咐挖坑的马仔加快速度。
两个马仔挖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之后,然后一个马仔从深坑中爬出来对叶亮说:“亮哥,挖到封墓石了!”
“用炸药吧!”叶亮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之后,转身对我们说:“准备好,马上就到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见有一个马仔从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雷管扔进了坑洞内,然后等下面的人爬出来之后,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坑洞内冒出了一股青烟。
随着青烟散尽之后,坑洞内顿时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是阴虱虫,但我一点都不觉着害怕,相反还有种兴奋的感觉。
我是对付不了你,但阴虱虫出来大家都活不了!
不过叶亮听到坑洞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相反更是满脸胸有成竹的表情,直接对着一直站戊戌钟下的马仔挥了挥手。
就在这么会功夫,黑压压的阴虱虫已经从坑洞内爬了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叮咚一声闷响。
这些向我们扑来的阴虱虫好似是遇到了天敌一般,潮水般地退回了坑洞。
第十七章 流沙墓道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叶亮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把戊戌钟带进深山,他早就知道这里有阴虱虫,戊戌钟就是用来克制阴虱虫的。
叮咚的声音不停!
阴虱虫被压制在坑洞内丝毫不敢冒头,叶亮微微点头,随后看着我们说:“进去吧,只要你能把玉龟带出来,我放你们离开!”
聂玲闻言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直接走向那个深坑。
我挣扎着想要过去拦住她,但却被两个马仔踹倒在地上。
很屈辱,很憋屈,但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聂玲站在坑洞前向下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对我展颜一笑,我清楚的记着她当时用口语对我说了一句话。
“跑!”
当她跳入坑洞之后,我整个人几乎是痴痴傻傻地摊在了地上。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三叔死了,聂玲也因为我必须进入遍地阴虱虫的万人坑去拿玉龟。
我恨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聂玲下去之后,戊戌钟的钟声一刻不停的压制着阴虱虫,叶亮一直站在坑洞边看着。
我神色木然的起身向着坑洞走去,两个马仔过来想要拦住我。
我说:“我只是想过去看看!”
两个马仔相互看了一眼,看向叶亮,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两个马仔见状顿时让开。
叶亮对我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蔑视,或者说在他眼中我就是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蚂蚁,所以他并不在乎我的任何想法。
我并不知道深坑通向的血池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但我知道这里面很危险,那就足够了。
我站在深坑边向下看了一眼,然后猛然抱住叶亮跳了下去。
就因为叶亮心中对我的藐视,他压根就没想到我会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所以他被我抱住之后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我们两个直挺挺的摔进了深坑。
既然你让我活不下去,那就一起死吧!
这个深坑比我想象中要浅的多,我感觉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我们两个摔在了地上。
因为在落地之前,叶亮把我压在身下,所以两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在我的身上,后背触底的一瞬间,冲击力直接让我眼前发黑,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
而叶亮因为有我垫背,所以受伤并不严重,他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直接从口袋摸出了一把小型的手电筒。
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墓室,大小跟一间房间差不多。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直接一脚把我踹飞出去,我本就重伤的身体这下子伤的更重了,趴在地上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样。
“亮哥,没事吧?”上面传来马仔的声音。
叶亮朗声道:“没事,扔根绳子下来!”
就在叶亮声音落下的瞬间,墓室内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声音,他听到这声音之后脸色顿时一变,黑压压的阴虱虫正像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看到阴虱虫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吐出一口满是鲜血的唾液,冷笑道:“没有戊戌钟,我看你今天怎么死!”
眼看阴虱虫已经封住了出口,叶亮知道自己不可能依靠绳子逃出去,满脸杀意地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直接钻进了墓道内。
而我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我也不想被阴虱虫操控,所以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也跟着他钻进了墓道。
这是一条狭长的墓道,我进去之后叶亮已经跑出去好远了,我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顺着墓道跑了大概五六分钟之后,我突然发现叶亮停住了,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前面和我们走过的墓道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在墓道的两侧多了很多的小孔。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小孔是做什么的,但既然叶亮停在这里,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身后的墓道内,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眼看阴虱虫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叶亮看了我一眼直接一脚把我踹了进去。
“叶亮,我日你十八代祖宗!”我大骂道。
叶亮站在原地冷笑道:“骂吧,我祖宗就是你祖宗!”
我趴在墓道的青石板上,满脸绝望地盯着两侧的孔洞,就等着里面的利箭把我钉在这里。
但有些意外的是等了几分钟之后,并没有利箭射向我,而是从孔洞内流出了白色的流沙。
我愣了一下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前方狂奔。
叶亮见状也是急忙跟上来,有孔洞的墓道足有数十米那么长,几乎是同一时间流出了白色的流沙,我们跑了没多远,流沙就已经没到小腿这么深了。
这样我们跑起来就更加的费劲了,眼看着流沙越来越多,我们几乎已经不可能逃出去了,我索性也就不跑了,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叶亮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吧?”
叶亮用阴霾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而是仔细打量墓室,我知道他这是在寻找出路,不禁冷笑一声。
墓道内的流沙越来越多,逐渐把我们的下半身都掩埋了,这下子我们彻底是跑不掉了,不过奇怪的是,原本应该追上来的阴虱虫并没有出现。
当流沙越积越多,掩埋到我们脖子的时候,孔洞内的流沙突然停住了。
我们两个顿时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个时候,沙沙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们以为是阴虱虫追上来了,叶亮顿时满脸绝望,我倒是看得很开,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
不过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沙沙的声音并不是从我们身后传来的,而是前面,而且束缚住我们的流沙开始向前方流动。
不是阴虱虫而是流沙在移动!
我瞬间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随着流沙流动越来越快,就好像是海浪一般拥着我们向前。
我只能拼命保持着身体的平稳,流沙并不像水那样有浮力,如果被流沙掩埋就基本上可以断定死定了。
按照道理来说,流沙和水一样都是向低处流淌,我在拼命保持身体平衡的时候也在想,难道墓道前面是一个落差比较大大坑?
很快,随着流沙的速度加快,我再也没有办法考虑这些问题,只能拼命保持平衡,至于叶亮是什么情况我已经无暇顾及。
我被流沙拥着向前走了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然后整个人随着流沙向着下方倾泻而下,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墓室的顶部突然伸出了一双手。
“抓住我!”
这声音我很熟悉,是聂玲的声音,我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聂玲。
只见她此时正藏身在墓道顶部的一个夹层内,把我从流沙之中拉上去之后,直接冲我抱怨道:“不是说让你跑吗?为什么要下来?”
第十八章 槐木凶棺
见到聂玲没事,当时的我真的很想直接大哭出来,也不管她跟我说什么,直接抱住她,哽咽道:“我还以为你死了!”
聂玲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声音温柔道:“傻子,你忘记本就出身在这里,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聂玲对这里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她带着我从夹层中爬了好一会下到另外一个墓室,这座墓室角落有不少灯台,火光虽然微弱,但比之前在墓道之中的情况要好多了。
我们所在的墓室和之前的墓室差不多大小,不过在这座墓室的中心位置有一座石棺。
我四下看了一下发现这座墓室里有通往别处的墓道,所以就准备带着聂玲去寻找出路,但让我奇怪的是聂玲却站在石棺前没动。
我愣了一下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什么,我虽然有些奇怪,但当时也没当回事,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墓室出口的位置一闪而过。
这东西速度很快,我吓了一跳急忙拉着聂玲后退了一步,她问我怎么了,我说:“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个黑影!”
“黑影!”聂玲闻言面色也是微变,说:“不好,恐怕是那只黄皮子盯上我们了!”
“黄皮子?”我闻言立刻就想到了半年前夹皮沟的惨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想立刻追上去把它宰了,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别说现在我们是在地下这种复杂的环境,就算是在地面上,我恐怕也对付不了一个数百年道行的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