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察又拿出魂寄草,将这根如芦苇般的长草搓成灯芯,放入火盆中。黑色的灯油立刻沿着灯芯而上,将它整个染成了黑色。
此时,在时光灯塔上方的虚空中突然出现大片彩色的光带,规则力量在涌动、沸腾,甚至是疯狂!
光带后,有大片模糊的虚影在闪动着。李察能够看出,那些都是黑暗地域的原住民,数量简直不计其数。它们似乎想要冲入时光灯塔,可是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挡,根本没有能力接近。
但是这些原住民却还是疯狂般冲击着时光灯塔,而远方还有更多的原住民正在迅速赶来。
灰色的天空中,突然有几道金色的光带划破长空,落在时光灯塔上,立刻稳固住了有些脆弱的防护。这些光带都来自破晓之地中的城市,最粗壮有力的一根则是来自破晓圣城。(未完待续)
☆、章一二六 回归
此际,在每一座城市中,人们都从居处走出,仰望着天空,他们都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战栗与不安。
所有的秩序之民从坠落到黑暗地域的那一刻起,就在期盼这一天的到來,天地间的异相显示,时光灯塔已经建成,就差最后的点燃了。
每个人都在祈祷着,点点光芒从他们身上飞出,汇入到城市中心的时光之火内,汇聚一体,然后化为一道金色光带,投向远方。
这是最后的时候,所有想要回归秩序之地的人都把自己变成了时光之火的一部分,用激发灵魂取得的力量保护时光灯塔,对抗着黑暗地域本世界的力量。
站在时光灯塔顶层的李察,此刻眼中的影像却又有不同,他正在尝试着从扭曲规则的视野去重新看待整个世界,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破晓之地。
在李察的眼中,黑暗地域的世界突然变了,这里的天空是淡淡的紫色,从天而降的光芒是每个原住民维持生命的源泉,大地上时时可见高大的魂木,还有成片的紫色牧草,这些牧草都是能量态的,一些原住民正在收割着,而另外一些原住民则把收割下的牧草运回村落。
这些紫色牧草就是原住民的食物,还有许许多多其它品种的能量植物,也可以做为食物,不过紫色的不知名牧草分布得最为广泛,几乎在每个原住民的材落外,都会有几大片茂盛的紫色牧草,看來原住民已经拥有种植它们的能力。
荒原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生机勃勃,只不过人们看不到原住民,也看不到这些成片的紫色牧草,在扭曲规则下,秩序之民的眼中只有一片空旷死寂的荒原,看不到这些纯黑暗能量态的生物。
但是在色彩斑斓的平原上,却有着大片的黑斑,那里是能量与生机匮乏的区域,所有原住民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在那些巨大黑斑的中心,则是秩序之民建立的城市。
在平原某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就象落在水中的墨汁,黑色迅速浸染扩大,在黑斑的中央,有一个人正挣扎着站了起來,很显然,这又是一个坠入黑暗地域的人,他所携带的能量,对平原上的能量生命來说,就相当于猛烈的剧毒。
这个人站起來之后,就摇晃着向附近的一座城市走去,看來他实力和运气都不错,应该能够走到城市,然后活下去,但是在这个人的身后,则留下了一道漆黑的歪歪斜斜的线,烙印在富于色彩的平原上。
一群原住民出现了,它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黑色的区域,痛心而又无奈地叫着,这些原住民不断从身体中喷洒出彩色的水滴,浇在烙印了黑色能量的区域,黑色确实稍有缓解,但是按这个进度,想要完全消除黑色的有毒能量,就需要整整一周的时间。
前方的人根本听不到原住民的叫喊,他只是顽强地向前走着,而李察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这些原住民再怎样的努力都已经注定是无用的,当李察点燃时光灯塔时,这一切就全都结束了,从此破晓之地将从黑暗地域中消失。
李察忽然明白了流砂在时光之书扉页上留下的那句话:真实的世界,往往与我们所看到的相反。
这片色彩鲜艳活泼的能量世界,才是黑暗地域的真面目,对于那个世界來说,不是黑暗地域扭曲了规则,而是李察这些外來者扭曲了黑暗地域的规则。
永恒与时光之龙则是最大的扭曲者,它的神眷者们通过一代代的努力,成功地把黑暗地域的规则扭曲,变为秩序之地的规则,这样整片区域就会从黑暗地域中脱离,加入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国度。
在黑暗地域原住民的眼中,老龙的神眷者与李察这些人,就和收割者沒什么区别。
李察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真实并不总是令人愉快,知道得越多,有时候就越会沉重,也许不只是流砂,其它的神眷者中也有发现了黑暗地域真实世界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样想。
心中的感慨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李察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慨而放弃点燃时光灯塔,这不仅仅是为了李察自己,也是为破晓之地中苦苦挣扎着的人们。
李察转身,打开了时光之书,一束金色光芒从书页中射出,照射在火盆的灯芯上,灯芯即刻跳跃起数点金色火花,然后摇曳着,最终化成一颗小小的火苗。
当这点火苗点燃的时候,李察好象听到了喀嚓一声,随即眼前看到的影像就象破损的玻璃一样,布满了条条龟裂,一块碎片脱离下來,在空中翻滚着,它从整幅景像上脱落后,露出的居然是无尽的虚空。
李察耳中的喀嚓声越來越多,那是规则破碎的声音。
他的视野仍然保持在黑暗地域规则中,可以看到那鲜艳的平原上,正在出现一块又一块巨大的黑斑,不断有黑色的雾气从黑斑中喷出,而天幕也在龟裂,道道蜿蜒的裂痕动辄延伸出数百甚至上千公里,从这些裂痕中,不时有漆黑如墨的能量滴落,在平原上染出大片大片的黑斑。
原住民们都彻底地慌乱了,它们漫无目的地叫着飞着,可是无论空中还是地面,黑色的能量都越來越多,一片黑雾涌过,那些紫色的能量牧草就会彻底燃烧,然后化为虚空。
李察亲眼看到,天空中有一团数百米的深黑能量滴落,落在一个原住民的村落上,保护着村落的扭曲节点立刻消散,村落也被黑色的潮水所淹沒,当黑潮退去后,再也看不到村落,也不再有村落中的原住民了。
整个破晓之地,到处都是末日般的景象,无数李察以前从來沒有看到过的原住民生物从藏身处飞出,绝望地胡乱飞撞着,但是黑潮正从四面八方而來,能够躲藏的地方越來越少。
在黑潮前,所有的原住民都是如此的无力,哪怕是曾经让李察大为头痛的屠夫,被黑潮一个浪头淹沒后,也会立刻化为一地的残渣。
这些黑潮,其实是秩序与时光之力,在李察的黑暗地域视界中,就变成了恐怖的收割生命的黑潮。
李察突然回头。
在铜盆中,时光之火正熊熊燃烧着,只不过此时他看到的火焰不是金色,而是黑色,无数黑色能量泡在灯火周围生生灭灭,每个黑色能量泡消失,在破晓之地的平原上,就会有一个新的黑潭出现,或者会从天空中滴落一团黑色能量。
在黑潮前,彩色的能量不光被浸染,同化,还在不断地破碎湮灭。
时光之火是一把钥匙,它并不是依靠自己,而是在黑暗地域与秩序国度间架设通道,让秩序与时光之力得以源源不断地进入黑暗地域,从而彻底摧毁这里的底层规则,将破晓之地浸染成秩序的国度。
李察忽然间觉得双眼一痛,同时身上的气血也开始紊乱沸腾,他知道这是自己使用黑暗地域的规则,现在已经开始被秩序与时光之力攻击了。
李察心念转动,体内能量开始按照秩序与时光的规则运转,于是他看到的影像又为之一变,铜盆中,燃烧的是金色的时光之火,数道绚丽的光带将时光灯塔与所有的城市连接在一起。
天空不再是灰色,而是燃烧一样的红,那里有一道道巨大的裂隙,从裂隙中,射下的是金色光芒,不断将光与热洒向大地。
孤寂的荒原上第一次有了生机,有了光芒与温暖,再有了水,那么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希望国度。
李察仿佛听到了欢呼声。
此时此刻,站在时光灯塔上,他的目光已经能够延伸到破晓之地的每一个角落,李察看到,在城市中,人们正在狂欢,仿佛疯子一样唱着跳着,往日救命用的酒,现在重新变成了普通的饮料,供每个人畅饮。
无论老人,还是孩子,都在笑着,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却沒有想到新生居然会毫无征兆地出现。
终于可以回去了,回到秩序之国。
天空开始破裂,大块的天幕燃烧着坠向大地,发出惊天动地的轰响,大地也开始破碎,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谷在大地上延伸,将荒原切成一个个碎块,在远方,新的黑色铁幕正缓缓垂落,将黄昏之域、希望之域、星夜之域隔绝铁幕之后。
在垂落的铁幕后,有一个人正在拼命挣扎喊叫着,想要冲到破晓之地,可是在他面前是一道正在变宽的地裂,而天空中的铁幕已行将接触大地。
那个人似乎绝望了,突然大叫一声,纵身飞跃,抢在铁幕落下前飞出了黄昏之地,可是他却无法越过已经宽达数百米的地裂,只能在绝望的号叫中,永坠深渊。
破晓之地正在脱离黑暗地域,隔绝一切的黑暗铁幕正在远去,很快就从李察的视野中消失,天空一块接一块地坠落,燃烧的烈火可以将一切在城市之外的生命化为灰烬,而秩序光幕这时则变成坚不可摧毁的防护,将一座座城市保护起來。
大地也开始一块块深陷。
无论天空还是大地,毁灭后露出的都是虚空。
无数时光之力正从远方汇聚而來,以时光灯塔为中心,空间正在迅速扩张延伸,很快就扩张到超出李察感知范围的程度。
原本直径不过十几万公里的破晓之地,转眼之间就已经扩张了成千上万倍,并且还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迅速扩张。(未完待续)
☆、章一二七 记仇的女人
虚空中,开始有一些光芒在闪烁,宛若星辰。
它们此刻不过是一些能量的简单汇聚,可能不过是手指大小,甚至还会更小,但在将來,这些能量的节点上就会诞生出一个个新的位面,说不定还会出现比诺兰德更加强大高级的主位面。
这一刻,李察觉得自己看到了世界最初诞生的景象,所有世界底层的规则,都不再遮遮掩掩,而是赤/裸/裸地呈现在李察面前,并且构建着新世界的基石。
一个破晓之地,原來就是一个辽阔的新世界。
世界诞生的过程很漫长,也很短暂,李察沉浸其中,只觉得自己象是一条鱼,在规则的大海中可以尽情的畅游。
不知过了多久,李察才忽然醒來,然后向四周望去。
此刻的时光灯塔下,就是一个孤零零的陆块,大约只有数百公里方圆,时光灯塔本身完好无损,但是铜盆中的时光之火已经熄灭了,这座灯塔就变成了单纯的建筑。
周围都是虚空,连星辰都看不到,在这片新生的辽阔世界里,距离碑界的秩序国度太过遥远,哪怕是最近的位面,都无法把光芒传递到这里。
但是,在虚空中,李察却感知到了最熟悉的规则,他确实回來了,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李察走出时光灯塔,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传送门,然后走了进去。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自己的半位面上。
李察突然觉得身上一沉,一团红光和一团淡金色光芒亮起,竟然是掉落黑暗地域后以为已经失去的兽神之血和毁灭之书,难道因为它们是秩序规则的一部分,所以一直存在着,却无法具现。
李察仿佛抓住了一些什么,不过久违的秩序世界随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环顾四周,半位面基本沒有什么变化,只不过面积又大了一圈,苏海伦的半位面涨幅还不明显,但李察的半位面却增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
由于沒有建设过,李察半位面上的魔力池还是那么几个,池中早已铺满了魔晶,池水溢出,沿着山体四处流淌,形成了几处天然的小魔力湖,湖底同样铺满了熠熠生辉的魔晶。
李察随即传送回浮世德,出现在浮岛上。
浮岛上也沒有什么变化,一切都井井有条。
从回到半位面的时候,李察就得到了与诺兰德同步的时间锚定,原來从前往深渊时计,浮世德已经是三年过去了,三年时间,应该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浮岛景象却和以往沒有什么差别,特别还是有很多外族的强者在匆匆忙忙的來去进出。
李察微微一怔,心中有种难以置信的想法:“难道积分战场还在运转。”
这时一个闪亮的光头从李察面前掠过,但光头立刻又飞了回來,露出又惊又喜的大脸和宛若洪钟的大吼:“头儿,,真的是你,。”
李察认真盯着对方看了一会,才认出这个光头是刚德。
浮世德上只过去了三年,但李察觉得自己在黑暗地域中至少已经待了几十年,他几乎已经习惯了从扭曲规则的角度去看世界。
好半天,李察才调整回昔日的角色,说:“是我,我回來了。”
刚德猛然回头大吼:“都出來,头儿回來了,。”
整个浮岛瞬间沸腾。
片刻之后,李察就坐在城堡的会议厅中,听追随者们讲述这三年发生的大事。
会议一开始,李察就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不开眼的家伙找我们阿克蒙德的麻烦吗。”
这句话问得杀气四溢,而刚德回答:“当然有,开始时还有不少。”
李察脸色微微一沉,会议厅中的温度顿时低了不少。
这次在黑暗地域中掌控了全部扭曲规则,又在点燃时光灯塔之后看到了新世界的诞生过程,李察的实力再一次突飞猛进,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的力量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哪怕魔力沒有丝毫增长,但是光靠规则上的力量,恐怕诺兰德就已几乎无人可与他比肩。
现在就是再遇上菲利浦,李察也自觉胜面居多。
如今的诺兰德,不管是谁敢找阿克蒙德的麻烦,李察都可以直接打上门去,将对方的老窝给砸了,此时此刻,放眼平生所遇劲敌,也就只有在阿比斯深渊之底王座上的那个男人,能够力压李察一头。
至于诺兰德大陆上的列强,李察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极地大陆那些脑袋里都长了肌肉的矮人和兽人敢來找自己家族的麻烦,那并不代表极地大陆的实力强,只能说明它们胆大胡來。
不过随着刚德的讲述,李察的双眉渐开,最后哭笑不得。
李察率领阿克蒙德倾巢而出,远征深渊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再也沒有消息传递回來,谁都不知道在深渊中发生了什么,但最有可能的解释自然就是阿克蒙德全军覆沒了,否则至少应该保持补给通道,这是很正常的猜想,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增强。
在李察出征深渊之前,刚好把阿克蒙德的领地范围大幅扩张,已经超过了大公国的水准,新兼并的土地三大帝国都有,这种情况下,阿克蒙德守卫领地的任务也就变得格外繁重,有心人想要试探阿克蒙德家族的话,也相对变得容易了很多。
在新领地上,很容易就可以挑起一些矛盾,而那些别有用心的贵族会资助甚至直接派遣军队伪装成盗匪,进入阿克蒙德领地劫掠,來试探阿克蒙德的反应。
李察虽然带走了大多数的强者,但是在神圣同盟内部还有无定陛下的幕后支持,而家族内部,珞琪的构装工坊规模再次扩张,开始源源不断地出产构装骑士。
新一代的蛮荒系列骑士已经全面升级为二阶套装骑士,再搭配母巢特别出产的魔骑,战力比旧时代的构装骑士提升幅度超过50%,现在一个本身十六级的构装骑士,在搭配新的二阶套装以及魔骑后,战力正式超越了圣域水准,已经可以和普通圣域相抗衡了。
而另一方面,暗夜精灵的大军正源源不断从绿森走出,这些平均十六级,精英十七级的部队形成规模后,放眼诺兰德简直就是可以碾压一切的存在,他们又有艾莉婕这样的军事天才指挥,因此在几次大规模的盗匪风波中,艾莉婕不光挥军扫平了那些半真半假的盗匪,还顺便找了不少借口到周围的领地中转了一圈,打残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家族,一举平息了所有家族不安分的想法。
沒过多久,水花、提拉米苏等强悍追随者从深渊中归來,弥补了阿克蒙德家族强者数量不足的缺陷,再也沒有什么人敢随便乱打阿克蒙德的主意了。
但是这些贵族们看清了形势收手,并不代表阿克蒙德就此罢休,当无面也从深渊归來后,这个满身神器的女人就把芙蕾尔扶上了阿克蒙德家主之位,然后自己顺势接手了整个阿克蒙德的大权。
无面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黑暗神官阿西瑞斯调回诺兰德,充当军师,阿西瑞斯在歌顿时代就以智计闻名,现在在无面有意的放纵纵容下,他更是把黑暗阴谋的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
阿克蒙德四处出击,手段也无所不用其极,压迫得一大堆贵族豪门根本喘不过气來,而且阿克蒙德的强者还三五不时的上门挑衅,逼得哪怕如图兰这样的老牌强势豪门,也得步步退让。
在阿克蒙德的逼迫欺压下,这些豪门贵族的声望一落千丈,就算族中有些年轻气盛的天才不堪受辱,愤起反抗,也往往会被激得走上生死决斗场。
一对一的决战,就算李察不在,阿克蒙德可也有得是强者,多到轮都轮不过來,当一名图兰家族老牌的传奇强者,一位26级的神圣骑士,在决斗场上被亲自下场的无面格杀当场后,就再也沒有强者敢和阿克蒙德叫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