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君不傻,自然知道唐郁香的话里含有水份,毕竟这三天来唐郁香可是被人骂惨了,有骂她扫把星的,有骂她命硬克夫的,还有一些人骂她狐狸精,会吸人精血,就是府里的丫环们也不待见她,给她甩脸子看,不过话说回来,这要怪也只能怪她的命不好,偏偏遇到林敬之揭开她的盖头时,想到重要的大事吐了血!
唐郁香这几天虽然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但在林老太君眼里看来,她也只是个孙媳,与自己的嫡孙比起来,那可是差了太远,所以林老太君可不会出口责怪自己的嫡孙,当然,这林老太君已是人老成精,颇懂得驭人之术,知道打一个巴掌,还得再给一颗甜枣的道理,
“我就知道郁香是个好样的,既温柔又贤淑,看来那道士算的不假,有你在,果然能保我的乖孙子一世平安。”
不提道士二字还好,一提那个给林敬之算命的道士,唐郁香就恨的牙根直痒痒,原来林老太君一直心忧孙子身体不好,便崇信道教,但凡遇到道士,都要请回家中给林敬之算上一卦,直到一个月前遇到一个胖道士,给林敬之算了命程后,就给林府留下了一个所谓可以旺夫的生辰八字,说只要找到一个懂医术的,并且生辰八字与之相符的女子给林敬之娶为正妻,冲下喜,就可以让林敬之从此摆脱疾病的困扰,并且富足一生。
林老太君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还真信了,结果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两个条件都符合的她,她自幼与爷爷相依为命,但爷爷却于一年前去逝,家里没有什么势力的她直接就被硬抢回了林府,并且真的让她做上了正妻的位置。要知道这正妻与妾可不是一回事,这正妻可是能进家族祠堂的,并且拥有掌管家族后院的权力,也就是说,林府现在除了林老太君与林敬之以外,就属她的地位最高。
当然,正妻能不能真正的掌有权力,还得看相公宠不宠爱,不然到最后也只是空有一个名份而已。
林老太君亲自上前将唐郁香扶了起来,笑道:“郁香,敬之的身体不好,你日后可要好好照料才成。”
唐郁香偷偷瞥了林老太君一眼,见其眉角含笑,如沐春风,一直突突乱跳的小心肝才渐渐平稳了下来,想了想,便道:“回老太君,孙媳自幼习医,自认医术颇精,想来要治好相……公的病症不是难事,但……”
“但什么?”林老太君略显昏黄的眸子陡然大亮,然后又归于了平静。
第四章 各怀心思
虽然此时的林老太君仍然笑意连连,但那翘起的嘴角却怎么看都是泛着丝丝冷意,唐郁香心肝又是猛的一跳,便又重新低下了脑袋,她原本是想拿能治好林敬之的病体当作交换条件的,但现在却是怎么也不敢接着往下说,心思急切下,灵光一闪,接道:“但,但是药三分毒,所以孙媳想用药膳来改善调理相公的身体,这方法虽然慢了一些,但只要能长久坚持下去,却远比吃药要好的多。”
“哦,你还懂得药膳?”林老太君再次笑的慈眉善目。
唐郁香见状胆子又大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要不要拿这一条与之谈判,其实她虽是一介平民,却并不稀罕当这富家的贵族太太,而原因则与她的身世有关。
原来唐郁香原本也是大家闺秀,只是她的命不好,是庶出的女儿,在她五岁那年,她的母亲病逝,嫡母嫌她白吃饭,便将她扔出了家门,子女众多的父亲则对她不管不问。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的她十分讨厌豪门大宅的生活,并且曾在心中发誓,将来只嫁给真心喜欢她的男子,并且男子只能娶她一个,不可以三妻四妾,哪怕穷一些也无妨。
而现在的林敬之,明显不符合她的要求。
对于林家硬将她抢来冲喜的事情,她的内心是十分恼火的,不过她性子虽然很倔,但也没有倔到可以以死相迫的地步,好在她早就听说未来的相公身体孱弱,不能人道,所以打算先虚与伪蛇,然后再寻找机会,离开大院。
说起医术来,唐郁香还是很有自信的,所以对于能不能医治好林敬之的病症,她是有十成的把握,而她想要谈的条件,则是她将林敬之的身体医好,换来林老太君的首肯,让她离开林府,想到自己的誓言,和坎坷的命运,唐郁香鼓足全身的勇气,猛然将头抬了起来。
收养唐郁香的老人姓许,是个秀才,不过一直到中年后,也没能考取功名,后来无意间买了本医书,便开始习医,当时许秀才年龄已大,所以成就不高,虽然凭着那点医术可以勉强糊口,但也只能做个乡间的游医。
而唐郁香则不同,她自幼被许秀才拣回家收养后,便开始习字学医,她天赋聪颖,对医学犹为热爱,到了十岁时,在医学方面,许秀才便教不了她了,于是她便拿着医书自行学习,终于有了一定的成就。
当然,虽然她医术高超,但也只能随着许秀才出诊,毕竟她是个女儿身,不宜单独的抛头露面。直到许秀才去逝后,她的生活终于出现了问题,她是女儿身,又无亲无故,在街头行医近半年后,一些人便打起了她的主意,有要明楣正娶的,也有要强纳她当小妾的,还有一些见她长的漂亮,甚至想要将她抢了,然后卖入青楼。
正在她惶恐不安时,却没想到有个媒婆暗中将她的生辰八字透露给了林家,于是林家便强行将她抢入府中,并让她与林敬之拜堂成亲。
抬起头的同时,唐郁香暗中捏了捏袖中的银票,那是林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强抢民女,送给她的聘礼,足有白银五千两之巨!这还不包括摆了一房子的布匹与金银首饰。
当时林敬之的身体极差,每隔几天就会晕倒一次,所以唐郁香暗中揣测,真正抢她入门的定然是这个林老太君,所以她认为只要能与林老太君达成了共识,自己便可以顺利的走出林府的大门,只是抬起头对上林老太君的目光后,她却是心中一紧,呐呐的回道:“嗯……我对药膳颇有些研究心得。”
对面的林老太君虽然仍是眉目含笑,但她怎么看,怎么觉的冷,若要打个比方,那目光就像一把把冰刀,直直能戳到人的心里。
在林府住了三天,她对这个林老太君那是相当的戒备,毕竟其能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来,就足以证明其不是个善类,与之对上,只可智取,不能硬碰。
随着对面女孩从一脸的自信,变成怏怏的模样,直把林老太君看的心里笑开了花,她活了五十多岁,什么人没见过,就唐郁香那点小心思,她哪里会看不懂,只是自从在那道士手里得到生辰八字后,她便只找到唐郁香这么一个符合条件的,她又怎么会轻易让其离开!
在林老太君的心里,林敬之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位,所以她是打定主意,让唐郁香做自己的孙媳了。
心里虽然对唐郁香不识抬举有些气恼,但林老太君对这个孙媳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第一次见面时,见她相貌美艳,虽然当时穿着朴素,却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而且性子又直又倔,不贪图富贵,当时说什么都不同意,那时的唐郁香秀眉挑了老高,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而这一切,正好符合一个当家主母的条件。
也正因如此,林老夫人掂量了许久后,才不顾唐郁香出身卑微,让她坐上了林敬之正妻的位置。
只是她没想到林敬之揭开唐郁香的盖头后,竟然大喊了一句原来是你,并吐血晕倒,这使的她当时差点悔青了肠子,再后来等她赶到洞房时,见唐郁香虽惊惧,却不显得慌乱,镇定的把脉,开药方,自有一副高人风范,于是她的心中再次起了爱才之意,这才答应了唐郁香的要求,许其亲自照顾林敬之,直到林敬之醒来,不然按家中另外几个主子的意思,早就将唐郁香活活打死了。
好在今天林敬之真的清醒了过来,林老太君自然更不会让唐郁香离开,当然,前提条件是林老太君并不知道她的嫡孙,已经换了另一个灵魂。
“奶奶,我觉的这屋里闷,可不可以将窗子打开。”床上的林敬之见唐郁香又换上了一副怕怕的模样,便开口解救,当然,他现在也的确是闷的慌,这屋里已经三天没有通风了,再加上浓重的中药味,的确让他觉得气短胸闷。
“不行,你身子虚,吹不得凉风。”林老太君一口否决。
一旁的唐郁香见林敬之一脸的难受,咬了咬牙,开口道:“老太君,其实屋子里时常通风,对病人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害处,前两天我便打算开窗通风了,只是你们听了另外几个大夫的意见,说什么也不让开。”
林老太君也看见孙子似是有些呼吸困难,此时再一听唐郁香的话,心中一阵犹疑,但活了五十多岁,她还真没见哪个大夫会让病人的房间时常通风,“真的没关系?”
“嗯,现在正值中午,外边的温度很高,屋内长久不通风的话,不但空气闷热,病人还会有头晕,气短的现象,这对病人的康复极为不利,而我们只要在床前加一个屏风,将风挡在外面,不要直接吹到相公的身上,相公便没有得寒症的风险。”唐郁香耐心回道。
林老太君见唐郁香说的头头是道,便点头同意,唐郁香见状便先是搬来一个屏风挡在床前,这才走过去将门窗打了开来。
林老太君见唐郁香颇为细心,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病人不宜多说话,便又嘱咐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林老太君一走,屋内便只剩下了林敬之与唐郁香两个人,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最终还是林敬之当先开了口,“郁香,你先把香炉内的薰香给掐灭吧!”
不知道为什么,林敬之总觉的那薰香吸入鼻腔后很不舒服,唐郁香应了一声,然后听话的走向了香炉,一边走,一边道:“前几天我就想掐灭它了,闻这味道对你没好处,但老太君和其他人都说你从小喜欢奇香,并且尤爱这种紫榴花的香味。”
张平自然知道林敬之生前喜欢这种花香,但灵魂变了后,似乎爱好也会改变,“我累了,想睡一会。”空气新鲜了,胸口也不气闷了,一阵昏昏沉沉的感觉传来,张平便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唐郁香将香炉掐灭,然后将其移到了窗台外边,便再次来到了床榻的旁边,看着已经熟睡的男子,怔忡出神,林敬之苏醒后没有找她的麻烦,这让她将悬了好几天的心肝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但这豪门大院她却不想久住,这该怎么办呢?
林老太君那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一对上那双似乎能将她所有心思都看透的眼睛她就不自觉的害怕,想来想去,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个熟睡的男子身上了。
只是,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平安离开呢?唐郁香思考了一会后,心中却是猛然冒出一股怒火,都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吐血昏迷后害她被人骂作扫把星,这三天来她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要不,就拿这一条来要胁他,只要他有些人性,良心发现下,应该会答应吧!’
唐郁香暗自思考之际,却是猜不到,若非张平穿越到了这里,她最后的结果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被浸猪笼。
第五章 猜忌
病重的人比较嗜睡,重生的林敬之也是一样,当晚又吃了此许米粥后,便沉沉睡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吃药时,他才重又被人叫醒,不过醒来后的他非但没有半分欢喜,反而心下一沉,因为熟睡了一天后,他的病情并没有半分好转,头脑仍是晕乎乎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接着沉睡。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喝药的时候,他曾偷偷瞥了唐郁香一眼,见其虽然强作镇定,但修长的眉头却是紧紧的蹙成了一团。
‘难道这具身体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林敬之的心头蓦然升起了一丝不安。好不容易重新活了过来,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强打起精神,应付完林老太君的问话,等其走出屋门后,林敬之便再也挺不住,一下子软了下来,眼皮也缓缓的合上,闭目养神。
唐郁香昨天还想要与林敬之商量出府的事情,但今早见其病情不但没好,反而又加重了几分后,便赶紧收拢了心思,全部放在了病症之上,只是任她医术高强,却也找不到林敬之不能康复的原因。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沉静了良久后,林敬之突然开口问道。
唐郁香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实在不相信以自己的医术,竟然诊治不好林敬之的身体,犹豫了一会,才答道:“其实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脾胃功能低下,导致气血不足,食欲不振,因此你的身体才会瘦弱不堪,精神不济。”
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有便是因为你经常头晕昏厥,长年卧榻,四本不勤,导致经脉郁结,肌肉略有萎缩,不过总体说来,这并不能算是什么病症。”
林敬之闻言没有回话,好半天才又道:“你扶我起来走走。”边说,边用双手扶榻想要坐起来,唐郁香见状心中一惊,赶紧将他重又按回了床榻,劝道:“你身子弱,还是在床上躺着吧。”
林敬之却是不听,非要下地,唐郁香扭不过,只好取来一件厚实的棉衫罩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扶着他的右臂,在地上走了几步,不过这具身体当真是孱弱的可以,只是走了五六步,林敬之便有了瘫软的迹象。
唐郁香见状赶紧喊进来一个小丫环,就要将他掺回床榻。
“不,我不要躺着,你们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就好。”林敬之边说,边指了指一把红木椅子,唐郁香又劝他躺下,但林敬之却是死不松口,非要坐在椅子上,唐郁香无奈下,只好与丫环一左一右将他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坐在椅子上后,林敬之累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唐郁香让丫环取来一条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不满的嘟嚷,“都让说你躺下吧,非要下地,这下累坏了吧。”
林敬之上辈子是个孤儿,身边没有什么亲人,哪有人这般关心他,所以此时并不介意唐郁香的怪责,反而觉得这样很好,很中听。那个丫环见自家二爷额间有汗,便取出丝巾擦试,不经意间瞧见自家主子听到唠叨声后不但没有生出不满,反而嘴角还挂起了一丝微笑,心下立马有了计较,二爷定是很喜欢二奶奶,不然定不会如此宠她,自己以后可得小心伺候,万万不能得罪了这位主母。
“郁香,家里有没有摇椅?”坐在硬生生的椅子上实在是不舒服,林敬之开口问道。
“摇椅?”唐郁香一脸的不解。
“那躺椅呢?”林敬之又问。
唐郁香这回到是从字面上听明白了,不过却是翻了个白眼,“好端端的床榻不睡,干嘛要睡在椅子上!”
床榻?床榻哪有躺椅舒服!更何况……林敬之上辈子没有亲人,朋友也不多,所以除了喜欢看电影玩游戏外,还喜欢看各类的小说,这其中的一种就叫宅斗文,里边可是把大家士族内的争斗写的相当残酷,一个不好,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小说里写的是玄乎了一些,但如果真的涉及到了巨大的利益,却也难免会有人生出害人之心,昨天他就闻着那股薰香的味道不对劲,总是会感到气短胸闷,所以说他是被人暗中谋算,也不是不可能,开了窗子,通了风,唐郁香又说他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身子虚了些,可若只是这样,为什么他的身体一直不能康复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唯一离他近,并且能损伤到他身体的便只有那方床榻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前世他曾听说过有些异香单独一支可以提神醒脑,而且很好闻,但若是将其中的两三味掺杂在一起,却可以杀人于无形,既然花香可以害人,那么用来打造床榻的木板便也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或者是在床下放一些可以使人致病的物品,不说别的,单说只是放些大理石,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很多大理石内都含有极强的放射性元素,若是长时间与之近距离接触,就有可能使人体弱多病,甚至引发癌症。
坐在椅子上,林敬之回想了一下,这具身体是自林父林母双亡后开始多病的,当时的林敬之即心痛父母的离去,又要挑起家族的重担,身体难免会吃不消,记得那一年有人曾提议将府邸大修了一遍,说是动动土可以兴旺产业,说不准就是有人在那次大修府邸的时候乘机做了手脚。
当然,这些猜测的确是有些离谱,但不管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他是不打算重新睡在床榻上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打算先离开床榻一阵子,看有没有效果,到时再另做打算,
“郁香,你去叫人请个木匠回来。”暗自思索了一会后,他终于开了口,既然没有现成的,那么就找现打一张。
唐郁香搞不懂林敬之这是要做什么,心中一阵气闷,她现在急着想药方,哪有时间陪着他胡闹,“二爷,这里是内院,我就算找来了木匠,他也进不来呀!”
躺椅这东西唐郁香还真没见过,所以可以猜到定是由林敬之画图解说,再让木匠打造。
豪门世族规矩森严,这内院只准当家的主人与女人进门,外面的男子只要上了九岁,就不准踏入内院了。
“那就找人把我抬到外院的厢房。”林敬之说的不容置疑。
唐郁香闻言心下气恼,便懒的再劝,想了想后便招呼身旁的丫环却找人去请木匠,而她也后脚踏出了屋门,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过了一会,屋门突然被人打了开来,林敬之一抬头,就见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这个少女面相清秀,肤白如玉,个头不高,身形纤瘦,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使人忍不住想要疼惜,此刻少女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含着些许怯懦,一上来,就扑通跪在了林敬之的面前,叩头颤声道:“婢妾见过二爷。”
林敬之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让她起身,只是见其打扮的不像丫环,瞅着也面相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便问道:“你是?”
“回二爷,婢妾是您娶的第二房姨娘,叫柔儿。”姨娘也就是小妾,在大乾王朝,一旦做了人家的小妾,但没有了姓氏,名字也由夫家重新起过。
第六章 出事了
原来唐郁香发愁林敬之的身体不见好,没心思陪他胡闹,就索性出门找来了柔姨娘,让她代为照管,这个柔姨娘脾性温顺,是个乖巧的人儿,不过她虽然进门一个多月了,但以前还真没见过林敬之,因为在她进门的当天林敬之得了风寒,洞房自然也就没有进。
再后来林敬之的身体越来越差,又要打点生意,就更没有时间与她见面了。
而林敬之则是在一群女子中筛选妾室时,远远的望了她一眼,那时林敬之躲在一处假山的后面,见她长相周正,颇为乖巧,是个温顺的可人儿,这才在二三十个少女中选择了她,不过由于当时他只是远远的望了柔姨娘一眼的缘故,现在的林敬之没能认出她来,倒也正常。
柔姨娘?
那就是说这个少女也是自己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又将眼前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柔姨娘则心中紧张无比,被他直视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以前她可是听人说过林敬之自幼读书,重礼重教,脾气颇为古板,所以她来之前不敢精心打扮,生怕林敬之不喜,此时的她穿着朴素婉约,很是端庄得体,不过饶是如此,她现在也很是担心自家相公会挑出不是来。
“柔儿,你也坐下吧。”林敬之见眼前少女的脸上布满了紧张,温声笑道。
不过他虽是好意,却把柔姨娘给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便又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婢妾出身低贱,不敢与二爷同坐一堂。”
其实小妾只能算是半奴半主,很多贵族甚至有互换小妾的习惯,所以在她们的相公主子面前,是没有资格落座的。
“快起来,过来我看看!”林敬之听柔姨娘叩首时磕的力道很大,都发了砰砰的响声,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赶紧开口唤她,生怕她会再往下磕,柔姨娘进府前就有人教过她,让她以后听主子的吩咐,不可有半分逾越,所以柔姨娘十分听话的站起身,然后走到了林敬之的面前。
眼见少女的额头多了一块青紫,林敬之一阵疼惜,他边伸出大手将少女额头上沾着的灰尘轻轻擦掉,边责怪道:“你看你,用那么大力气干嘛,都青了。”
柔姨娘温顺的站在林敬之的面前,任由他细心擦拭,一张小脸羞的红红的,煞是可爱,半晌后她偷偷抬起头瞥了林敬之一眼,见他只是一脸的心疼,并没有生气,这才将小心肝放了下来,暗自嘀咕,‘早知道相公脾气温和,还会心疼人,我就不磕那么大劲了。’
原来她刚刚听林敬之叫她坐下,以为是在试探她懂不懂规矩,这才受了惊吓,磕头的力道也就大了一些。
就在这时,突听屋门被人打了开来,原来是唐郁香不放心林敬之的身体,生怕他再出什么差错,便又重新返了回来,前几天可是林老太君亲自吩咐她照顾林敬之的,若是出点岔子,她吃不了得兜着走。
只不过一进屋,她便看到了林敬之为柔姨娘擦试额头的一幕,她先是俏脸一红,便立即又转身跑了出去,她误以为二人正谈情说爱呢,边跑,她一边啐骂道:“真是个色胚,这才醒了两天,就耐不住寂寞了。”
同时,她更加坚定了要离开林府的决心。
柔姨娘没想到唐郁香没让人传话,就突然跑了进来,还来不及行礼,就又见其跑了出去,她虽然木讷一些,但也知道这位主母误会了二人刚才的举动,不由的心下一紧,在林府,唐郁香这位当家主母可是她的顶头上司,若是惹她不高兴了,以后怕是得吃不少的苦头。
“别怕,郁香虽然不喜欢笑,但为人还是不错的。”林敬之见柔姨娘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便赶紧出声安慰,随即又道:“你先去找几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抬我去外院,然后再去大门处看看我要找的木匠来了没有。”
柔姨娘起初不敢答应抬他出去,但见他一脸的坚持,并且已经有了要发怒的迹象,这才认命的找来了四个粗使婆子,然后连人带椅的将他抬到了外院的一处厢房,柔姨娘虽然胆小怕事,但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小孩心性的她在担惊受怕之余,也不忘了腹诽唐郁香找谁来伺候二爷不好,偏偏找她,这事若是让林老太君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