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杂乱。
靠坐在一堵土坯墙后的陈阳面无表情的听着枪声,身旁,偶尔会有几颗子弹穿透土坯墙体,带起的碎土像迷雾。在陈阳的十点钟方向,简捷正迅速的用手语提醒陈阳,他身后的土坯墙后面有六名叛军正在迅速靠近,如果他不离开,很快就会被叛军发现。
示意简捷继续搜寻药品后,陈阳用脚轻轻的拨弄了一下靠在土坯墙边的一块玻璃碎片。在土黄色的背景下,玻璃碎片模糊的映出几道人影正在顺着陈阳所倚靠的土坯墙小心翼翼的前进,估计用不了一分钟,这些人就会发现墙后的陈阳。
陈阳笑了,微翘的嘴角却充满了寒意。顺手在身后的墙上掰下一块土坯,陈阳将土坯扔向了他的三点钟方向,嘭,土坯在一堵墙上撞的粉碎,在陈阳身后的叛军立刻停住了,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响声传来的位置。这时陈阳动了,像幽灵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土坯墙旁,当这几名叛军发现异常时,等待他们的是飞舞的子弹。
开枪之后的陈阳又一次消失在土坯墙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而此刻的简捷,则正紧盯着用树枝编起围墙成凹字形包围的土坯房。这似乎是一家杂货店,尽管没有店招,但是从房前敞开的门和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房子摆放凌乱的商品。
数量不多的水果,熏黑的肉干儿,一些看起来像是蔬菜的植物,在土坯房的一侧,是一个看起来与土坯房格格不入的办公桌,尽管漆色已经斑驳。可很显然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简捷观察地很仔细。在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些药物,这些药物并不多,但简捷一眼就看到了印刷在一只乳白色大塑料瓶子上地chloramphncol(氯霉素)。简捷眯着眼,仔细的听着相隔几座土坯房另一边不时发出的零星枪响和嘶吼着追逐的足音。
土坯房里有人,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约在十岁到十二岁之间的黑人男孩儿,他有些紧张,这可能是因为小镇的枪声。简捷缓缓的前进。只是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浓。他和陈阳刚刚潜入小镇就被发现了,尽管这其中有一些大意地成分在里面,但这绝对不是意外,小镇的武装分子似乎早就清楚他们会来。
简捷停住了。
如果这一设想成立,那么此刻摆在房间里的药品和食物就是诱饵。这也完全能够解释为什么在发现有敌人进入小镇后来追击二人的人手并不多。因为他们需要安排很多人在各个可以获得补给的地点埋伏。
简捷笑了,在仔细地打量过土坯房后悄悄的爬向了土坯房门两点钟的位置,在那里,有一架已经破损的木质推车。
两分钟后。简捷悄悄地从半截土坯墙上探头,墙外,就是那辆破损的木制推车,而在木制推车与土墙的夹缝里,正蹲着一名身材健硕的黑人大汉。
这是个很好的观察位置,L形墙角,外加一辆破损的木制推车阻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但他监视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间存放了药品的土坯房。无论任何人,无论他是走门,还是走窗子,只要靠近了那间土坯房,就绝对不会逃脱他地目光。
简捷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黑人大汉挂着汗滴的脖颈,有些脏。尘土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像雨点敲在了落满灰尘的玻璃窗。仿佛有些不经意似的。简捷的手拍了一下黑人大汉的脖颈。
没有惊叫,没有起身。黑人大汉颤动了一下后倒在了墙角,姿势甚至都没有改变。
简捷地手抬了起来,一枚银针一闪后消失不见。
转回身,简捷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土坯房,来到土坯房门外时,简捷停住了。这土坯房的房门和窗口之间有四十公分左右地墙体,这一段,是个视觉死角,无论是屋子里的人,还是屋子外面的人,都不能通过这里观察。
将身体靠近墙面,简捷的手,猛的挥向了房门,随后,他的身子探向了窗口。果然,在这堵墙后,一名坐在地上的武装分子正扭头看门外,简捷的手猛的探了过去,从身后捂住了这名武装份子的嘴,随后,闪耀着寒芒的手术刀在空中一闪,炙热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到土坯房的屋顶。
一分钟后,满身是血的简捷走进了土坯房。望了一眼还是一样傻愣愣的看着他的黑人男孩,简捷直奔办公桌,打开塑料瓶后确认这里面装的的确是必须的药品后,简捷从身上拿出一张钞票,放在了办公桌上。
转身离开,当走到房门时,一股热风毫无由来的从耳边划过,紧跟着,简捷的身后传来坠地声。简捷停住了,回过头,一支半自动步枪从空中摔落,在地面上弹跳后滑到了他的脚下,再往里,是已经摔倒在地的黑人男孩,他还在抽搐,可他的脸已经只剩下一半。
回过头,简捷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感谢的手语,随后,他竖起了中指。
他清楚,苏凉可以看到。
镇子里,十几名叛军正跟在陈阳的身后兜***,只是每兜一圈,他们之后就会有人掉队。而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更是让这些叛军丢了胆,他们不清楚,下一次飞来的子弹会不会撞上自己。
巨汉雅咔端坐在一间土坯房里看着手表,忽然他抬起头道:“赶他们走,做的逼真点。”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叛军点头,随后走出了房间。时间不大,镇子里埋伏起来的叛军一窝蜂似的冲了出来,他们胡乱地放着枪,像拉网似的追赶着陈阳。
随后,他们遭到了狙击手的狙击,在丢下几具尸体后,他们躲了起来,没有人敢露头。
二十分钟后,雅咔站起身,走出房间大吼:集合!
第六集 枪刺 第二十五节 选择
被夕阳镀成了金色的山区很美。
陈阳依坐在一块大石旁,静静的欣赏着倦鸟归林的景象。一只红绿相间的小蜥蜴有些调皮的爬上了陈阳的腿,伏在裤子的夹缝中惬意的张望。陈阳皱了皱眉,用一根草棍儿轻轻的捅了捅它,它立刻像触了电似的僵直。陈阳有些好笑地用草棍儿将小蜥蜴挑起来,这小东西,居然抱着草棍儿装死。
就在这时,卢西官随着簌簌的草叶响出现在了陈阳的身旁,他斜了一眼在陈阳草棍儿上装死的小蜥蜴:“有尾巴。”随着卢西官这句话出口,在草棍儿上装死的小蜥蜴似乎感觉到了不安,松开草棍儿窜进了草丛里。
有些遗憾地看着小蜥蜴消失的草丛,陈阳扔掉草棍儿:“我知道。”
卢西官咬了咬牙,望着山林道:“我只找到了两个。”
陈阳却像没听到:“蜘蛛,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美吗?”
卢西官微微愕然,随后他仔细的打量着被夕阳镀成了金色的山林,良久,卢西官也笑了:“嗯,这的风景很美,不过比起我的家乡来要差上一些,至少,这里少了一个湖儿。”
陈阳笑了:“想家了?”
“想。”
“那你怕不怕再也回不去?”陈阳的话有些冷。
“怕。陈阳从身上拿出一块熏黑的肉干递给卢西官:“再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卢西官挑了挑眉:“你挺混蛋,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混蛋,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你依然是个混蛋,一点都没改,是狗,到哪都吃屎。”陈阳丝毫不在意卢西官的话:“拿着吧,长夜漫漫,路途遥遥,你需要保持体力。”
卢西官用斜了陈阳一眼:“用不上一小时,悍马的肚子就会饿,你给他吧。”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愣愣的举着熏黑的肉干,陈阳道:“悍马不会要的,他是个犟种。”
“你认为我会要?”卢西官的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
陈阳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抬头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卢西官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咱们队里没有傻子,每一个都猴精儿,就算是悍马,他也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陈阳道:“医生们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就算是勉强的要求他们撤离,他们也无法快速行动,现在的情况很明了,对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他们应该清楚我们的情况,如果没有意外,今晚,或者是明天,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到时候,没有人能走得了。”说到这,陈阳犹豫了一下,望着卢西官道:“除非,我们抛弃医生。”
“你能么?”卢西官望着丛林道:“你做不到的。”
陈阳道:“蜘蛛,你在侦查这方面是最出色的,这一点我们都清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唯一有可能穿越丛林离开这里的。”卢西官笑了:“野驴,你瞧不起我?”陈阳正色的摇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事实就是如此,你留下,只不过是多赔上一条命,你离开,可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何队,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让我做逃兵?”卢西官冷冷地道:“野驴,我不管你是否是在试探我,我只想告诉你,你的玩笑开的有点过,另外你也没必要这样沮丧,坚持一下,何队很快就会来支援我们。”
“何队会的。”陈阳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与其期望别人的援助,永远不如自己努力,离开吧,我相信你可以平安的穿过丛林,其实不单是你,如果有可能,我也不会选择留在这里,在死亡面前,没有人能帮我们,如果你不走,你就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这话你为什么不和悍马说?”
“他不会听,他也听不懂。”
卢西官难看地翘了翘嘴角:“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也希望你明白,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你是聪明的,命运,当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悍马、剧本、曲马多、你、我、包括走了的八哥,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从穿上军装那天开始我们就和死神有了约会,这一天,或早或晚,也或许只是擦肩,这不是命运,是选择,有些事情,是必须有人做的。”
陈阳不出声了,直到卢西官踏着暮色走进丛林,陈阳用手中的草棍儿在地上专注的划着:选择。
第六集 枪刺 第二十六节 敬礼(全书完)
黑夜,如期而至。
某基地的地下密室中,老米勒很不舒服的在躺椅上动了动。一名白人青年紧张的凑了过来,低声道:“老板,您已经连续观察几天了,不如您先去休息,我们会将卫星传回来的画面妥善保存,以供您随时查阅。”
老米勒难得地笑了笑:“听着小子,这就像在看一场足球比赛,有人已经带着球突破了禁区,接下来的就是临门一脚,在这种时候,你劝我去睡觉?”白人青年有些尴尬,道:“老板,您已经看到了,这些叛军已经已经借着夜色开始了行动,结果已经注定,那支小队已经留那里超过了八小时,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些叛军已经从三个方向合围他们。”
老米勒质疑的挑了挑眉:“你觉得他们不知道?”
白人青年点了点头:“老板,他们也是人,如果他们知道现在有近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嗜血叛军包围他们,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那里,这很简单,所有人都一样的,如果现在时我在那里,而且我知道外面有几百叛军正在赶来,我一定马上撤退,而不是悠闲的在那里看风景。”
老米勒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不要在我面前卖弄,我也没有兴趣和你谈论这些,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在这个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他们和你不一样,懂吗?没有接到命令,他们是不会放弃,他们玩命儿拿到的薪水或许还不够你买一条领带,但他们远比你忠诚,听好了,你需要做的仅仅是去给我倒杯咖啡,不要放糖。”
白人青年尴尬的走了出去,而老米勒的却依然紧盯着屏幕上的卫星图片。右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胸口那道三角型的疤痕:“让我看看。你们是否还像当年一样值得尊敬……”
山风阵阵清凉却又有些潮湿。孤峰顶,极度疲劳的医生们睡地很熟。天。快亮了。黑暗中,陈阳坐在山头的一棵树下谨慎地检查着枪械。简捷提着枪绕过医生,来到了陈阳的身前低声道:“他们来了。”
陈阳抬起头,望了一眼黑暗中地大山:“叫醒他们。”
简捷微微犹豫:“这么做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其实他们应该已经想到了。”
时间不大,睡眼惺忪的医生们都坐了起来。陈阳走到了几人身前,轻轻的跺了跺脚,随后道:“我们被包围了。”语气有些平淡,但这句话出口后。整个山顶静到了极致,医生们都愣愣的盯着陈阳说话的方向,没有人出声,甚至连他们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爬虫爬过草丛的簌簌声。
“我们会尽最大地努力来保护你们。”陈阳道:“不过避免发生意外留下遗憾,所以还请你们把希望做却还没有做的事情写下来。”随着陈阳的话音,简捷将纸和笔递给了医生们:“尽量写的短一些,速度快点。”
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会死。是吗?”
简捷没出声,而陈阳却已经听出说话的这个人是殷子贤:“也许会活着。你现在可以祈祷。”
“你们的队长呢?他在哪?他不是说很快就会来支援我们吗?”殷子贤的声音再抖。语气中的惊惧仿若实质。短暂地沉默后,陈阳提枪转身:“你是不是觉得国家不够重视你们?从任何角度上来说,你们来到这里都是为国增光,国家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你们地安全,但是我请你仔细的想一想,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人。没有谁比谁金贵。你,周静。包括你们所有人在内。我们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为的只是将你们安全的送回去,其实,有时候我很不能够理解,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拿我们的命来换你们的生存,八哥走了,你觉得你比他金贵?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他八哥吗?不是因为他年纪比我们大,而是因为他懂八门外语,你行吗?”
说道这,陈阳回头,望着在黑暗中呆坐的众人道:“剧本安排地掩体谈不上很安全,但至少在那里你们不会被流弹打死,目前,我们能做地只有这么多,如果你们有信仰,那么你们可以祈祷了,祈祷敌人的火箭弹不会砸向你们地掩体,至于支援,我相信何队正在努力。但如果真的想活下去,就要靠自己努力,在死亡面前没有任何人能帮你。”
“你们走吧。”药剂师黄建国的声音苍老又有些飘渺:“你们很出色,也很年轻,如果没有我们拖着,你们一定可以离开,走吧,你们有办法离开的。”
陈阳笑了,望着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空:“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障你们的安全。”
一只被语声惊醒的惊鸟拍动着双翅划过树丫,像流星坠落般投向了山谷。
殷子贤干涩的说道:“给我一支枪。”
陈阳挥手从身上拿下了手枪,仍向了殷子贤的位置:“子弹只有七颗。”
轰!一团火光在山脚下的丛林里腾起,火光中,可以清晰的见到那些手持武器的叛军。林烈峰设置的诡雷与陷阱像噩梦般一个连一个的出现在这些叛军的面前,可死亡,却并不能阻止这些叛军的脚步。
弹雨纷飞,无数的叛军像潮水般涌来。
可据险而守的对手却要比想象中更加强大,一名侥幸逃过诡雷的叛军,还来不及擦额头的冷汗,一颗子弹就击碎了他的头颅……
战斗持续到天亮,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山顶的时候,叛军后撤了,他们停止了无谓的攻击与送死般的冲锋。峰顶的掩体里,殷子贤兴奋的颤抖,那支只有七颗子弹的手枪就捧在他的手里。就在十几分钟前,他用枪里的子弹结束了一名叛军地生命。
东北角,坐着面色蜡黄的周静,她正在写:战争!到底是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杀人?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就在这时,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周静抬头,迎面而来的是宽厚地胸膛。
紧跟着。周静的眼前一花,刹那间。她已经看清楚了,冲过来的是陈阳,他正从自己的身后将一名身材瘦削叛军高高抡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紧跟着,陈阳骑坐在了这名叛军的身上,随后周静看到了刀,一把雪亮的军刀。
“不要!”
就在周静大喊的同时,刀锋闪过。鲜血喷涌而出。
“疯子!”周静激动的大叫着:“为什么要杀人!你已经抓住他了!”
陈阳缓缓地站起身,神情戒备地望着躺在地上还在颤动的瘦削叛军。
“告诉我!”神情憔悴的周静大叫着:“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张涛是疯子,所以他杀人,所以他被杀……”
陈阳猛的转回了头,冷冷的盯着歇斯底里的周静:“你认为埋头苦干几十年就为了把自己送进养老院不疯狂?办公室、茶、空调、报纸、这样的一辈子不疯狂?你认为不抵抗就不会有人杀你?清醒点!鸦片战争时我们得罪过谁?人家照样打上门来。第一次世界大战我们站在胜利的协约国一方,结果在巴黎和会上被要求把山东交给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跟美国是盟国,结果美国在雅尔塔会议上把中国的领土和海港当筹码送给了苏联。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额头地青筋已经鼓起。陈阳怒吼道:“因为软弱!你觉得委曲求全就可以避免一切吗!你觉得我们放下枪。你就可以走出去,回到你地世界里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放下枪的时候,就是他们砍你头的时候!”
“可你已经抓住他了!”周静依旧在大叫。
“我们是兵!”陈阳的手挥动了起来,雪亮的军刀化做一道流光直插在掩体的石壁上:“就像这刀!”说到这,陈阳的手臂一扭,微微弯曲的军刀随着一声悲鸣断成两截。
“别告诉我你地理想,别和我谈你地希望!我不懂那些!我只知道。任何国家的强大。都需要我们这样地疯子!”
陈阳走出了掩体。
周静呆呆望着石壁下跌落的半截军刀,似乎。她能够听懂那断刃的悲鸣。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叛军一次次的向孤峰发动了攻击,火箭弹、机枪、无数把ak,被子弹溅射起的岩石碎屑与泥土像浓雾般笼罩不散。可他们却被一次又一次的被击退,直到,峰顶上众人再没有子弹。
叛军还在向上攻击,峰顶上的陈阳甩开了上衣,赤着胳膊吼道:“怕不怕!”
躺在地上的简捷动了动,卢西官、林烈峰、苏凉、孙二炮地身子挺的笔直,大吼道:“不怕!”
陈阳咬着牙吼道:“还记不记得何队的命令!”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保证医生们的安全!”
陈阳的嗓音变的嘶哑,却依然大吼道:“如果我死了!”紧跟着,孙二炮几人也跟着吼了起来:“请在陵园中为我献一束花!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从未想过千古留名,但我是兵!铁一样的兵!”
站直了身体,互敬了标准的军礼后,陈阳返身从地上抱起一块大石,怒吼道:“大兵!”